第7章 章節

。因為我覺得對方選手的視線不在我們這些選手身上,反倒全部集中在這支球棒上了。他們會不會誤以為這是什麽魔法球棒啊?雖然他們會這麽想也是很正常的。

我在将球棒交給下一個打擊者——老妹之前,把坐在板凳一角看着書的長門帶到外頭來。

「夠了。」

我說道。長門那沒有表情的漆黑眼珠很難得地連續眨了幾次,平常她總是每十秒才眨一次的。

「是嗎?」

她這麽回答,然後将纖細的手指頭抵在我拿着的球棒的尾端,口中快速地念念有詞。我聽不出是什麽東東,不過就算我聽清楚了,也不可能了解其中的意思。

快速地抽離手指頭的長門沒有再說什麽,只是默默地回到她板凳上的位置,又攤開書來開始看着。

唉!

輪到老妹、古泉、國木田打擊時,剛剛的攻擊狀态仿佛不曾存在過似的,球棒完全陷入沉默,三個人連續被三振。事實上,這一切都是用科技作弊的緣故。

我忘了告訴大家,事實上這個比賽是有時間限制的,一場賽事最多只能打九十分鐘。如果想要在一天當中結束預定的比賽,這種規定倒也無可厚非,這是主辦單位方面的考量。于是,比賽就沒有下一局了。如果能讓比賽在第四局下半結束,我方就獲勝了。

打贏球好嗎?

「非贏不可的啊。」古泉說:「據我同伴的聯絡,拜此之賜,閉鎖空間似乎有停止擴大的傾向。雖然停止了,但是『神人』還是那個樣子,所以我們還是得想辦法處理才行。不過閉鎖空間沒有持續擴張,對我們而言當然是好消息。」

但是,如果此時被對方逆轉的話,那就會遭到再見滑鐵盧了。我可沒有勤勞到去運用無謂的想象力,猜測春日的心情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所以,我有個建議。」

古泉露出白得讓我想推薦他去拍牙刷廣告的牙齒,在我耳邊低聲說出他的建議。

「你當真?」

「非常當真。想要在這半局将失分控制到最低,就只有這個方法了。」

我要再度說一聲——唉!

我方向主審提出變更守備位置的要求。

由長門代替古泉擔任捕手,古泉調到中外野去,而我則和春日對調,站到投手板上。

當古泉要春日讓出投手位置時,一開始她還鬧着別扭,但是聽到替補者是我時,臉上便露出複雜的表情。

「……唔,好吧。但是要是你被打中了,就要請大家吃午飯!」

她一邊說着,一邊退到二壘守備位置去。

長門只是站在那邊發呆,于是我跟古泉只好幫她戴上護罩和護膝。讓這種沒有感情波動的人擔任捕手适當嗎?

長門大步走到本壘板後頭,坐了下來。

于是,比賽重新開始。因為沒有時間,連我練投的時間都被省略了。看來我得面臨突如其來落到我頭上來的人生首次投手經驗。

就姑且先投投看吧。

砰!

費盡力氣投出去的、沒有任何殺傷力的球,落入了長門的手套裏。壞球。

「給我認真投!」

鬼叫鬼叫的人是春日。我可是一向都很認真的。這一次試試用側投的方式吧。

第二球。真希望打者能夠多少被我騙到一下,但是并沒有用。球棒猛然襲向我那癱軟無力的直球。完了。我竟然投出了和打擊投手差不多的好球……

呼。

「好球!」

主審高聲宣判。打擊者揮棒落空,當然會變成好球吧?但是打擊者帶着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長門的手。

我了解他的心情。那是一定的。我那軟弱無力的球在被球棒撞擊之前,突然改變軌道,下降了三十公分左右,說出來任誰都不會相信的。

「……」

坐在地上的長門只輕輕動了動手腕,便将球送回來。我接下飛過來的軟弱無力的球,擺好投球的姿勢。

不論我投多少次,都只能投出半直球來。第三球則是無與倫比的大暴投——本來是這樣的,但是球卻在飛了幾公尺後修正路線,很明顯地無視于慣性、重力以及航空力學的存在轉彎了,甚至還加速一口氣沖進捕手手套。砰,發出悅耳的聲音,長門嬌小的身軀微微晃了晃。

打擊者瞪大了眼睛,主審也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好像很沒自信似的大叫:

「兩好球!」

事情實在太麻煩了,趕快收場了事吧!

我已經開始偷懶,随便亂投了。既沒瞄準也沒用力。然而,如果打擊者沒揮棒,我所投出的球就一定會變成好球,如果對方揮棒,則會連球皮都沒削到一點,變成揮棒落空。

秘密就在于每當我投球就口中念念有詞的長門。由于這個秘密太過重大,連我都不知道其中的機制為何。或許就如同之前救了我的命,或者讓教室重現、在球棒上動手腳一樣,變更某種資料所致吧?

拜此之賜,我幾乎就像朝着電風扇投球一樣,今天的MVP鐵定是長門有希。

頃刻之間就兩出局,最後一個打者也被逼到兩好球的局面。我這麽輕易地扮演好剎車的角色恰當嗎?對不起,上上原海盜隊。

我既沒有使出渾身力道,也沒有做什麽特別的考量,對着臉色鐵青的最後一棒打擊者投出球去。

修正軌道,朝着好球帶飛去。打者使勁揮棒。再修正軌道成外角低球。球棒空揮了一圈,在空中留下殘影,三振出局。呼,終于結束了……才怪。

「!」

球不斷滾向捕手背後的擋球網。可能是投得太順了,球轉變後不聽使喚。掠過長門的手套,一個跳躍之後,像指叉球一樣掉落的神秘魔球(我擅自命的名)在本壘板的角落一個彈跳,朝着不可能的方向滾去。

不死三振。

打擊者掌握這最後的機會,往前狂奔而出。可是長門卻拿着手套,一動也不動地固定在原地,只是罩着防護面具悶坐。

「長門!去撿球封殺呀!」

長門面無表情地擡眼看着下指令的我,慢慢地站起來,追向滾出去的球。不死三振的打者踩上一壘,企圖攻向二壘。

「快一點!」

春日站在二壘拼命地揮着手套。

好不容易追上球的長門,仿佛觀察海龜蛋似的定定地看着撿起來的軟式棒球,然後又看向我。

「二壘!」

我指着我的正後方。春日就站在那邊大聲吆喝着。長門以厘米為單位,「微微」地對我點點頭——

咻!一道白光的雷身光掠過我的側頭部,帶走了我幾根頭發。我是在看到手套從春日的手腕上飛脫,球則嵌在手套裏直飛向中外野之後,才發現到那是長門只稍微動了動手腕丢出去的球。

看到剛剛還戴在自己手上的手套不翼而飛,春日不禁瞪大了眼睛。至于那個跑者,可能是因為太過驚駭,在二壘之前摔了個四腳朝天。

守中外野的古泉撿起手套,拿出球,帶着對誰都一樣的微笑表情走過來,拿球去觸殺仰躺在地上的跑者,同時開口道歉:

「非常抱歉。我們一群人稍微有點超乎常理。」

別把我概括在那種非常理的行列當中。我一邊這麽想着,一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比賽結束。

上上原海盜隊的選手們落下了男兒淚。我不是很清楚狀況,不過他們可能是擔心事後遭到大學的OB(注:因畢業而離開球隊的學長選手)們責罵吧?或者是輸給了混有小學生在內、以女孩子居多的外行高中生隊伍,讓他們感到憾恨不已?也或者兩者皆是?

另一方面,完全沒有考慮到戰敗者的哀愁情緒的春日,看起來是那麽地興奮激動。她頂着和想到成立SOS團那一天一樣的笑臉說:

「我們就這樣繼續贏下去,然後進軍夏天的甲子園,稱霸全國不再是夢想了!」

她很認真地這樣吶喊着。跟着她歡欣鼓舞的只有谷口。我不想再趟渾水,想必高中棒球聯盟也有同感吧?

「辛苦了。」

古泉不知何時來到我身邊。

「話又說回來,以後怎麽辦?繼續打第二場賽嗎?」

我搖搖頭說:

「總而言之,要是輸了,春日就會不高興對吧?也就是說,我們必須一直贏下去,也就是說,我們還需要長門的魔法幫忙。再怎麽想,我們再繼續無視于物理法則的存在可不太妙啊。棄權吧!」

「也好。事實上,我也得去幫同伴的忙了。為了消減閉鎖空間,他們那邊似乎很欠缺擊退『神人』的人手。」

「幫我問候那些藍色的家夥一聲。」

「我會的。話又說回來,我從這次的事情了解到,不能讓涼宮同學閑下來。這是今後的重點課題,有檢讨的餘地。」

那麽,一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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