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
打掃衛生,被他撞到門的聲音吓了一跳。
看到清潔阿姨,韓林靈光一閃,馬上整理好西裝,“林姐,你早上來得早,又看到別人進我辦公室了嗎?”
清潔林阿姨搖搖頭,“沒見。出了什麽事嗎?”
“沒事。”韓林裝作沒發生什麽事的樣子,“我看到桌子上文件挪了地方,想看是誰找我有事。”
“哦,真沒見到。”清潔阿姨拖完這裏的地就走了。
到這裏,席藍便讓溯暝斷了影像。
一旁的蘇雲東氣得咬牙,“混蛋!竟然又毀滅證據!”
席藍嘴角上翹,手上拿着一個信封,“證據多得是,他想毀滅也毀滅不了。今天的被他燒了,還有明天的,總會讓他燒不完的。”事情要一步一步的來,徹底擊潰韓林。
·
雖說是毀掉了證據,但韓林仍然有些害怕,在早會上他精神恍惚,差點鬧了笑話。
早會結束之後他直接到了監控室,以自己的東西被偷了為由,讓監控室調監控給他看。
調出來今天早上的監控,從六點到他進入辦公室,一共近三個小時,然而除了他根本沒有人別人進去他辦公室。
“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都調出來看看。”他心急如焚,額頭不斷冒出汗來。怎麽可能沒人進他辦公室,難道還有鬼了不成?
監控室的保安有些為難,“韓經理,本來調監控必須要上面的批準才行,我們是跟你有些交情才讓你看的,你待的時間過長,如果被發現了咱們都得有處分。”處分有大有小,大了可能直接就被解雇了,他們可不敢再冒這個險。
這可關乎到韓林之後的工作,他怎麽可能就這麽算了,但要讓他一步步得到上面的批準是不可能的,他拿什麽理由跟上面申請?
調監控這種事,上面一定會再三詢問原因,他要是找不出正經理由,不成功不說還得惹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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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工作失誤那件事,他雖然推到了蘇雲東身上,但是他畢竟是蘇雲東的直屬上司,就算是蘇雲東工作出了差錯,他也有連帶責任。因為這事他今年的獎金都沒有了,要是再出什麽事,上面不知道怎麽想他呢。
監控室只有兩個人,蘇雲東偷偷從錢包裏拿出來一千塊錢,每個人塞了五百,“我丢的東西很重要,要等批下來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那個時候就晚了,大哥通融一下吧。”
公司的保安本就沒有多少工資,五百塊錢對他們來說不少了,兩個人使了眼神,算是答應了,又給韓林調出了昨晚下班到今早六點之前的監控。為了快點看完,他們兩個還幫韓林分擔了一些。
四倍的速度,一個小時就全都看完了,結果除了韓林自己,根本沒有人進出他的辦公室。
“韓經理,你是不是記錯了,或者說把東西忘在家裏了,根本沒有別人進出你辦公室。”
韓林後背已經冷汗連連,大半天的他竟然感到森森的寒意,難道真的有鬼?他吞了一口唾沫,臉上撐起一個勉強的笑,“謝謝兩位大哥了,我再想想是不是把東西忘家裏了,年紀大了記性不好,麻煩你們了。”說完韓林等不及保安反應就匆匆出了監控室。
他跑回自己辦公室,回去之後才發現自己後背已經被汗染濕了。他拿出被塞在他公文包裏的那份報紙,報紙的角落報道了蘇雲東被淹死的事情,他還親自去蘇雲東家裏确認過了。
蘇雲東确實是死了。
他想肯定是有什麽人在捉弄他,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鬼呢!
第二天,那封信又出現在了他的桌子上,內容絲毫沒有變化。
第三天,依舊如此。
韓林坐不住了,他得再去确認一遍蘇雲東是不是真的死了。
正值周末,韓林又去蘇雲東父母家裏拜訪。
幾個月前,蘇雲東父母只知道蘇雲東在公司犯了錯,身上背了巨債,根本不知道蘇雲東被算計的事情,所以對這個唯一來家裏看他們的蘇雲東的同事很是熱情。
不過,這一次不一樣了,因為他們收到了兒子死前留的信,對兒子被陷害的事情了解的清清楚楚,手上也握有能證明蘇雲東清白的證據。這時,對陷害他們兒子、最終導致兒子死亡的罪魁禍首當然不會再有好臉色,甚至十分怨恨。
只是,蘇雲東在信中說了不讓他們聲張這件事,在韓林來的時候他們一直壓抑着心中的痛苦。
韓林來蘇雲東父母家裏,只是想卻蘇雲東是不是真的死了。他哄騙蘇雲東父母給他看了蘇雲東的戶口,是真的被銷戶了。
确認這件事之後,他更感到毛骨悚然,精神在崩潰的邊緣。
種種事實告訴韓林,這世界上真的有鬼,而且蘇雲東的鬼魂盯上他了。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韓林是做了虧心事,就怕蘇雲東的鬼魂纏上他,而且第一反應就是蘇雲東來找他索命了。
就算是臨時抱佛腳也好,韓林到市裏一家寺院花了幾萬塊錢求來了一張符。給他符的方丈說符很厲害,一般鬼看到符就吓跑了,不敢再來驚擾他,要是這張符再驅不走鬼,那就是厲鬼了,只能做法事。
這幾日韓林都沒睡好覺,得了一張符之後或許是有了心理安慰,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他高高興興地去上了班,還主動跟公司裏的下屬打招呼,他以為這事徹底過去了,蘇雲東沒辦法再把他怎麽樣。
然而,到了辦公室,他再次看到了端端正正放在他辦公桌上的那封信。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第一更,還有一更。
☆、水鬼
韓林快瘋了。
符竟然沒有作用, 那麽依照大師說的,蘇雲東是成了厲鬼了。厲鬼要想找他索命, 他晚一刻都可能丢了性命。
韓林已經顧不得工作, 馬上以突然生病的理由請了一個星期的長假。
他工作上的事情家裏人都不知道, 這件事他也不打算告訴家裏, 打電話跟家裏說自己要出差一個周, 之後直接去了寺院, 向寺院的方丈求助。
其實寺院方丈哪裏會驅鬼,給韓林這個符不過是讓他有個心理安慰,沒想到事情完全沒有解決。
方丈是個怕事的, 他騙了韓林幾萬塊錢已經心有不安, 這次韓林來找他,直接就拿出了十幾萬讓他做法事,心裏更加不安。
方丈在這個寺廟賺的香油錢還有給死人做法的錢, 每一個月遠不止幾萬塊錢, 他賣給韓林符只是賺個外快,沒找到竟然沒起作用。
他如果再做個法事,收韓林十幾萬, 再沒有作用, 要是到後來韓林醒悟過來被他騙了,把他給告了, 他不止騙韓林的這些錢打了水漂,方丈這份工作也做不成了。
所以,還不如早些收手。
方丈裏內心算計得好, 表面上淡定的很。
方丈先是沏了一壺茶,把韓林叫到了自己房間,神神秘秘的,讓韓林以為他真的有一手。
“施主,”熱氣袅袅,方丈遞給韓林一杯茶,“您這件事……”他欲言又止。
韓林哪還有心思喝茶,手顫抖着,茶都潑出去一半,“大師您講!”只要能擺脫蘇雲東,就算是掏出他全部家底也沒關系。
方丈嘆了一口氣,“施主,我跟您實話實說吧。”
“跟着您的穢物,我無能為力。那張符是威力最大的符,對他沒起一點作用,所以老衲能力有限,不敢輕易嘗試。”
韓林愣了,“您的意思是,您也治不了他?”
“對。”方丈眼睛看着茶杯,繼續裝神秘,打算不損自己大師的名號說些話把韓林哄走,“正所謂事出有因,您應該知道它為什麽纏着您,只有解了這個因您才能得救。”
方丈只是随口說,卻是說進了韓林的心坎裏。
“這些天他沒有傷您,可見還是有回轉的餘地,就看您要怎麽做了。”
韓林呆愣着,出了寺院的門才回過神來。
·
這幾日,透過溯暝的能力,席藍一直在觀察着韓林,把韓林的情緒以及內心變化都掌握在了手中。
他知道,時機到了。
“你再寫一封信,是給韓林的。”席藍跟蘇雲東說。
蘇雲東不解,“寫信給他,寫什麽?”這幾日看韓林兢兢戰戰魂不守舍的樣子他十分解氣,連帶着心情也好了不少。
席藍為他鋪開紙,“就寫一句話,血書,字少但意思要全都表達出來。”
席藍想了想,“就寫‘韓林,還我命來’。”這句話雖然俗,但很有震撼力,想必韓林看了就都明白了。
溯暝在一旁聽着他們兩人的對話,一把将蘇雲東手中的筆躲了過去,“讓我來寫,他沒什麽用處。”
“別!”慌忙見席藍抓住了他的手腕,溯暝冰冷的皮膚讓席藍打了一個寒顫,“得讓蘇雲東親手寫才行,上面得是蘇雲東自己的筆跡。”
被席藍抓住了手腕,溯暝已經失了心魂,不自覺就放下了手中的筆,話沒過腦子,“那就讓他寫,藍藍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這句話太奇怪,席藍聽出了不一樣的意味,疑惑的眼神看着溯暝,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來,可惜溯暝臉上一成不變,看不出任何的內心想法。
蘇雲東在一旁看着他倆的互動,趕忙拿着筆到了一邊去,不打擾他們。這幾天他是看出了兩人之間的門道,溯暝是對席藍有意,占有欲還特別強,愛吃醋,但是席藍明顯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把他當朋友呢。
或許溯暝職位或能力比席藍強一些,席藍還對他很尊敬,反正沒流露出對溯暝的其他想法。
蘇雲東心裏暗暗想,溯暝看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實際就是個醋壇子加妒夫。他要是流露出一點對席藍的想法,溯暝就十倍的虐他;席藍要是對他有一點兒好,那就更了不得了,溯暝能幾百倍地虐他。
只這幾天他就吃夠了苦頭,但溯暝實力強大,他實在是不敢惹。
而且,他在席藍、溯暝,還有那只狗身上發現了不對勁。這股不對勁,連成了鬼的他都怕怕的。
溯暝身上的陰氣源源不斷,這是人可以做到的嗎?
還有那只狗,明顯是可以和人溝通的,智商還不低,不少事情都是它來做的。小狗汪汪叫上幾聲,席藍竟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也太奇特了。
總之,這些人處處透着奇怪。
但他都死了,并沒有多想。只要席藍能實現他的兩個願望就可以,其他的他已經顧及不到。
另一邊,席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後,馬上放開了溯暝的手,“抱歉,是我太激動了。”
溯暝也回了神,眼睛有點飄,“無事無事。”他還想藍藍能多抓他一會呢,藍藍的體溫還留在他皮膚上,讓他心口癢癢的。
“咳咳,”席藍感覺氛圍有點不對勁,趕快轉移了話題,“送信這件事還得麻煩你了。”
“是我應該做的。”此時席藍或許是感到不好意思,微微低着頭,溯暝正看到他白皙的後頸,猶如天鵝一般高雅。
溯暝堂堂鬼王,被他支使做送信的工作,俨然成了一個信差,竟然毫無怨言,做得也非常周到。開始任務之前他擔心溯暝會一意孤行,不肯聽他的,沒想到溯暝在任務上也全都聽他的,讓席藍很是感動。席藍心想,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等這個任務完成完成之後,一定要好好謝謝溯暝。
溯暝剛到帝國,在他家裏的那幾日還沒有熟悉帝國的生活,等回去之後,他定要帶着溯暝熟悉一下帝國的生活,介紹給溯暝一些朋友。溯暝雖然看着不好接近,但真正相處起來性格不錯,一定會有不少的朋友。
這樣想着,席藍就在心底定下來計劃。
蘇雲東把席藍讓他寫得寫完了,縮在一旁看兩人的互動。不對,應該說他在看溯暝看席藍。
一會兒,席藍動了身體,溯暝的眼神才從他身上收了回去,還很戀戀不舍的。
蘇雲東想,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的時間,溯暝的眼睛幾乎都集中在席藍身上,這真的是眼中只容得下席藍了。
捏着手中寫的信,蘇雲東顫巍巍地送到了席藍面前,“這樣寫行不行?”
席藍只看了一眼就給他打了回去,“不行。讓你寫這幾個字是為了威脅韓林,你寫的太沒用氣勢,應該血淋淋的,讓人看了就害怕。”
的确,紅色的墨水被蘇雲東用得太沒用氣勢,寫得字标準,就跟老師批改作業似的。
蘇雲東又重寫了一遍,還是,又達到席藍的要求。
席藍嘆了一口氣,蘇雲東寫得全都氣勢不足。
“你等一等,我在網上給你找一找模板,你照着那個氣勢來。”說着席藍就去網上搜。
這時溯暝湊了過來,“我來寫一個模板。”
席藍一滞,溯暝還沒寫,他不知道這個模板能不能用,但溯暝要寫他總不能不讓溯暝寫,于是拿了一張紙放在溯暝面前,又跟蘇雲東說,“你看着點,一會用你自己的筆跡再寫一遍。”
蘇雲東嗯嗯應是。
鋼筆吸了紅色的墨水,溯暝握着筆,力透紙背,沒有一點地停頓寫下了‘韓林,還我命來’六個大字。
這六個字帶着寒氣與殺氣,一看便知寫這六個字的人恨意滿滿,字似乎要飛出紙面直接殺了眼前的人。
席藍眼前一亮,拍了蘇雲東的背,“對!就是這樣寫,你跟着學一學。”
蘇雲東眼角瞟向溯暝,發現溯暝眼中冷厲的眼神馬上有了溫柔的跡象,每次席藍一誇他,他就會這樣。
蘇雲東咽了一口唾沫,席藍拍了他一下,他感覺溯暝又要把矛頭對向他了。頓時,他看紙上還我命來拿四個字變了意味。
就好像,這四個不是他要寫給韓林,而是溯暝寫給他的。
這樣想着,他後背竄起股股寒意,趕緊把溯暝的模板拿了過去,匆匆躲到一邊,嘴裏叫着,“我馬上去練!”
“哼。”溯暝看向他的眼神十分不屑,“沒用的東西,連寫幾個字都不行。”
蘇雲東在紙上寫了幾十遍,總算是有了一點肅殺的意思。席藍想再讓他練也練不出什麽了,直接這樣用也不會出什麽差錯。
韓林這幾日請了假,都在家中,就把信送到他家裏吧。
當天,夜間十二點。
韓林有了尿意,半夜起夜。他睡眼朦胧,揉着眼睛進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發現客廳的燈亮了。
他正迷糊,沒有察覺到不對勁,走到客廳就要去關燈。就在這時,他發現了客廳裏和以往的不同之處。
客廳的桌子上放了一個熟悉的信封,正是他這幾日經常看到的。他的困意頃刻消散,手哆哆嗦嗦地打開了信封,又是那燒也燒不掉的四張紙。
這一次,裏面又多了一張紙。
韓林咕咚一聲咽了口水,顫着手翻開紙,之間上面血淋淋地寫了六個大字——韓林還我命來。
霎時間,韓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水鬼
自從收到那封信, 本就害怕的韓林,更加害怕, 一整天都是神神道道的, 有點風吹草動都感覺是蘇雲東要害他。
不過, 他還存着最後的僥幸, 也可以說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要是直接跟公司上層承認了那個項目的失誤是他造成的, 那麽就得背負幾千萬的債務, 而且有了這麽一遭,周圍的人會怎麽看他?
不管在公司,還是在生活上, 他是徹底混不下去了。
韓林請假這幾天一直稱病窩在家裏, 他本來跟家裏人說要出差,這次也以生病的理由說出差換了人。他不敢出門,出門看到一輛車都會想是蘇雲東要害他, 車會朝他撞過來。
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斃, 所以韓林就到網上找辦法。
微博、貼吧、以及各種大小網站都有關于玄學的內容,他病急亂投醫,在網上四處匿名求助。
這是他最後一絲希望了。
席藍早就想到了他會這麽做, 讓小卡一直在候着呢。
小卡強大的系統, 要想控制韓林的網絡是再簡單不過。
在韓林一發出去求助的內容,小卡馬上就按照席藍說的, 給他了警示,鮮血淋漓,保證韓林看了心驚膽戰。
這一邊韓林的确心驚膽戰, 差點再次暈了過去。
因為,他發出去的求助帖,全都在同一時刻得到了回複,而且是一模一樣的回複,血紅的字體,只有一句話——還我命來,你逃不過的。
韓林吓得手機都摔了出去。
“怎麽辦?怎麽辦?”白天,他一個人窩在床上,拿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我該怎麽辦?”
在他迷惘無措、害怕到極致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誰?”他根本不敢去開門,身體緊繃,人在崩潰的邊緣。
門外傳來妻子的聲音他才松了口氣,從握手出去開門。
“你沒有帶鑰匙嗎?”
妻子在門口很是不耐煩,“今天你在家我就沒帶,反正你也不出去。”
“哦。”
妻子換了鞋走進來,無意地說,“我今天回來的時候見到你們公司蘇雲東的父母了,挺可憐的,孩子死了不說,他們身上還背了幾千萬的債務,這輩子是還不完了。”
“剛剛和他們聊了幾句,好像要賣房子還債。唉,都五六十歲的人了,賣了房子以後住哪兒啊。”
韓林開了門就回了卧室,他聽着妻子的話寒意再一次冒了出來。他想要是蘇雲東知道會不會更恨他,會不會馬上就想殺了他。
他越想越害怕,捂着頭在床上不敢露出頭來。
妻子打開卧室的門,看到他窩在床上不敢出來的樣子,“你病的嚴重嗎?嚴重的話去看看醫生,在家裏熬也不是辦法。”
韓林在床上沒應聲。
這個時候,他妻子又說話,“我剛剛進門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一封信,信上面寫是給你的。”說完把信放在了桌子上,出去時還自言自語,“現在都什麽年代了,竟然還寫信。”
在聽到信的時候,韓林就已經瑟瑟發抖了。在妻子出門之後他馬上從被窩裏鑽了出來,一看,果然是那封信。
終于,他忍不住了,在房間裏哀嚎一聲。
在廚房的妻子被他吓了一跳,“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這幾天韓林一直不對勁,所以她十分擔心。
等她跑到卧室的時候,韓林已經從床上起來了,除了邋遢了一些并沒有什麽不對勁。
韓林整理衣服,穿上西裝,眼神有些呆滞,“我有些事,先出門。”
“這都什麽時間了,怎麽現在才出門?”
“工作上的事情。”
韓林說完,抓着那封信就往外跑。他已經受不了,外界以及他內心的折磨,已經把他逼到了邊緣,要是再繼續下去他就徹底崩潰了。
韓林直接去了上司家裏,他親手把信的內容給上司看了,還把自己讓蘇雲東背黑鍋的事情全都說明白了。
通過溯暝,席藍他們把韓林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裏,韓林把事情和盤托出,那麽蘇雲東的清白就有了。
席藍臉上禁不住爬上笑意,“還挺順利。”韓林才撐了一個星期就受不了,他眼神止不住地瞟向被在沙發上,被溯暝複制出的一堆筆記本上那四張內容的紙張,這些都用不到了。
他過于開心了,竟然調侃溯暝,“你複制出來這麽多東西都沒用了,還是你太高估韓林了。”
說完他自己感覺出不對勁來,但又不知道該如何把這茬過去,頓在了原地。
溯暝的聲音傳入他耳中,“是我估計錯了。”沒有任何的不悅,竟然還跟他搭了茬。
·
在韓林跟上司坦白的第二天,公司就重新查了這件事,還聯系了蘇雲東的父母,見到了蘇雲東父母手中的證據。
有了這些,韓林又親自承認,蘇雲東是徹底清白了,背負在蘇雲東以及蘇雲東父母身上的幾千萬巨債也都消了。
再之後就是完成蘇雲東第二個願望了。
席藍一開始是打算用和上次一樣的辦法,讓蘇雲東入了他父母的夢,可後來一想夢終究是夢,不算是見面。蘇雲東父母思兒心切,不如直接讓他們見一面。
見一面就需要有現身結,他自己花錢買實在是太肉疼了,于是連接上威爾斯上将,跟威爾斯上将申請。
在席藍說出要求之後,他明顯看到威爾斯上将的臉扭曲了一下,席藍再清楚不過,這是肉疼的表情。
好吧,他的要求是過分了點,那就算了。
“我再想其他辦法吧。”席藍不着痕跡地嘆了一口氣。
“給他。”溯暝的聲音從席藍身後傳來,他的眼睛看着屏幕中的威爾斯上将,“以我的名義從管控中心拿。”
“唉?”席藍驚詫,“你有錢嗎?”
溯暝當然沒錢,但沒錢比有錢更嚣張。
“好好好!”吃過兩次苦頭,威爾斯上将哪裏還敢說不說,立馬就将現身結傳給了小卡。
“席藍啊,”屏幕中的威爾斯上将竟然帶上了笑,“以後你想要多少就用多少,直接說就行,不需要再申請了。”
威爾斯上将說的時候暗暗觀察着溯暝的發現,果然,溯暝冷厲的眼神溫和了下來,随之溫柔地看着席藍。
威爾斯上将是什麽人,一看就看穿了溯暝對席藍的心思,心道,總算是找到了管理鬼王的辦法。席藍雖然說是不太按照管控中心的規矩來,但和溯暝比起來那可規矩得不能更規矩了。
“等着你們回來。”等席藍回來,他可得好好地跟席藍說說這件事。
·
有了現身結,當晚蘇雲東就去見他父母,席藍派了小卡跟着他,家裏只剩下了溯暝和席藍兩個人。
管控中心安排的住處在高層,處于景區,景色優美,就算是晚上,從窗戶往外看去,也有着美好的景色。
這幾日睡眠很足,席藍并沒有感覺困,他坐在窗前看着美景,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和溯暝說話,“唉,這裏景色甚好,可惜我們就要走了沒辦法觀賞。”
倏然一個冰冷的身軀貼在他身後,“你想去看?”
“想啊。”席藍身心放松,雙腳懸空搖擺,“在星際,這種自然景觀幾近絕跡,想看也看不到。”
席藍的手放在窗棂上,一只冰冷的手貼在了他的手背上,“那就去看。”
“已經晚上了。”席藍語氣很是失望,“明天也去不成,等蘇雲東回來我們就該走了。”
“我帶你去。”溯暝說完席藍便感到了身體懸空,溯暝竟然将他抱了起來,還是公主抱。
不習慣于如此被抱着,席藍手腳無措,“你放我下來。”
“別亂動。”無端地,席藍感到溯暝的聲音格外地可靠,竟然真的不再動了。
“你帶我去哪裏?”
溯暝俯下身,輕輕吹在席藍眼睛上,“你閉上眼睛。”溯暝吹出的氣是涼的,不過異常舒服,席藍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因為看不到,所以其他感官格外的靈敏,溯暝的氣息、溯暝的觸覺,全都清清楚楚地傳到席藍身體和記憶中。席藍的心突然竄起一陣酥麻,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時間或許過了很長,又或許只是很短。
席藍感到周圍的空氣,他聞到的氣味在不斷地變,溯暝真的把他帶了出來。
“到了嗎?”
沒有得到溯暝的回答,席藍又問了一遍,“什麽時候到?”
随後,席藍耳邊的風聲停止了,他聞到的氣味也變成了同一個味道。
席藍緩緩睜開眼睛。
“啊!”他忍不住驚呼出聲,他竟然在景區裏面。
“到了。”溯暝的聲音在耳邊,席藍心口的酥麻泛開了,充滿了整個身體。
“喜歡嗎?”溯暝還抱着他,低着頭,眼中只有他的樣子映在裏面。
實在是太過驚喜,席藍激動地臉色微紅,“喜歡。”
“那就好。”席藍看到他一成不變的臉色終于有了變化,像是積雪融化,讓人動容。
“還有讓你更喜歡的。”
話畢,黑暗的景區燈火通明,宛如白日。
“這樣你就可以看到了,只有你一個,想看到什麽時候就能看到什麽時候。”
“還有那裏,”他一指,席藍跟着他的指向看去。
湖面水波粼粼,千萬只螢火蟲拼出了他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狀态不好,今天只有一更,明天雙更
鬼王撩人就是不一樣,哈哈哈
☆、回到星際
最黑的時間過去, 将近淩晨。
席藍與溯暝回去住處後,小卡和蘇雲東已經回來好一會兒了。
小卡傻傻地, “汪汪汪, 汪汪汪。”藍藍你去哪裏了, 我們等了你好久。
在場只有席藍可以聽懂小卡的話, 不過席藍不想回答他, 想要繞過這個話題, “小卡我們回去。”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小卡纏着席藍不放。藍藍到底去哪裏了,我好擔心你, 你為什麽不說。
小卡一直叫着, 就連席藍說要回去也給忽視了。
“他在說什麽?”溯暝問席藍。
“啊……”發生了剛剛那麽一回事席藍有點不知道怎麽對他,“他問我去做什麽了。”
“哦。”溯暝恍然大悟,一把抓起在地上汪汪汪叫着的小卡, 小卡的身體遮蓋了他的眼睛, 席藍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聽到他說,“藍藍和我一起出去了, 我們去看夜景。”
偏偏在這個時候小卡聰明的仿人腦系統發揮了作用。
“汪汪汪汪汪汪。”只是去看夜景的話, 藍藍為什麽不告訴我?
“別再糾結這些小事。”席藍把小卡抱回來,“快些回去, 任務完成了還在這裏都會,小卡你是不是想被罰。”
嗚喔,小卡委屈地叫了一聲, 他也只是關心藍藍,擔心藍藍被溯暝大壞蛋欺負。
最明白的狀況的就是蘇雲東了,“完成什麽任務?要回哪裏去?”
席藍揪住他,“你跟我們回去就知道了。”
一陣白光閃過,随之眼前變得漆黑,短暫的失去直覺之後,席藍他們就又回到了管控中心。
威爾斯上将像上次一樣高興地迎接他們。
“做得好!”一個用力的拍肩,席藍差點兒沒有站穩。
“這次先好好休息,過幾天再開始任務。”趁着這幾天他要和席藍談談。當然,這是要背着溯暝的。
跟着一起回來的蘇雲東非常懵逼,這裏的一切都讓他很陌生。不是要把他送到地獄嗎?怎麽是和美劇裏有點相似的高科技場景呢?
“那個……”他看看周圍,只有席藍好說話,躲到了席藍身後,“這是什麽情況?”
“別怕別怕。”威爾斯上将把蘇雲東揪了出來,“我們有專門的人員跟你解釋。”
“席藍的任務完成了,就不要再麻煩他了。”
可憐的蘇雲東讓威爾斯上将叫來的人帶走了,走之前還掙紮着,想要席藍救他。
席藍看他可憐,忍不住安慰他,“等威爾斯上将為你介紹完這裏的情況,你就不會再擔心了。”
溯暝高冷地哼了一聲,“沒用的東西。”
回到了管控中心的小卡恢複到人形,還沒忘記自己的問題,“藍藍你出去做什麽了?”
“過來!”威爾斯上将一個眼神就制止了小卡,“還有任務要安排給你。”
“哦。”可憐的小卡扣着手指到了威爾斯上将身後,等着威爾斯上将的吩咐。
威爾斯對上席藍又是另一副面孔,“席藍你就好好休息,如果時間不夠,還可以申請延長。”
早在任務時,席藍就發現威爾斯上将變化很大,他狐疑,“威爾斯上将,您為什麽這麽和藹可親了,莫不是在打什麽主意吧?”席藍被威爾斯上将看着長大的,威爾斯上将對他熟悉,他也對威爾斯上将熟悉,之前威爾斯上将可沒有這麽體貼過。
“怎麽會呢?”威爾斯上将臉色不變,将席藍推了出去,“我是你的長輩,當然希望你好了。”
席藍搖搖頭,他就當真的是這樣吧。
·
帝國的街上人群來往,席藍與溯暝走在其中。
在任務時,席藍便想帶着溯暝好好了解一下帝國,只是……
他眼睛撇到溯暝冰冷的表情,溯暝有興趣了解帝國嗎?他別是好心辦了壞事。
席藍不想拐彎抹角,張嘴道,“溯暝,你以後要在帝國生活,要不要了解一下帝國的文化,以及生活環境?”
溯暝目光移到席藍臉上,“我不想了解帝國。”只想了解你。
席藍眼神有些許的失落,“我本想帶着你好好參觀一下帝國,原來你沒有興趣。”
等等,席藍說帶他參觀!?
“我想了解了。”他突然變卦。席藍帶他參觀就不一樣了,他可要趁機了解席藍。
席藍:……
變得太快,他擔心席藍起疑心,解釋道,“仔細想了想,你說得沒有錯,我的确需要好好了解帝國的文化以及生活環境,這些天就麻煩你了。”
“那好。”溯暝在任務之中做了那麽多,他在任務之外總算是有辦法還回去了,壓在心口的大石頭搬開,心情倍感舒暢。
“帶我參觀帝國就這麽開心嗎?”溯暝小小自戀了一把。藍藍無意間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