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同戰莫愁（2）
兩個人再次相見，多了幾分羞澀，郭芙用拳頭捶了一下楊過，低下頭笑道:“我才不要呢，你怎麽不去？”
楊過笑道:“你就不怕我與她們在一起你吃醋麽？”
郭芙白了他一眼，甩了甩頭發便轉身走了。臨走前，她還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傻姑。
陸無雙和程英兩人早就等着郭芙了，郭芙先給黃藥師問安之後，再與她們出去。走沒多遠程英拿着三個面具道：“李莫愁說不定還會回來，我們喬裝一下再出去好了。”
郭芙接過面具時，程英已經很熟練地戴上了，又幫陸無雙戴上。郭芙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這面具是這樣的。”她看着已經戴上醜面具的陸無雙，有些疑惑地說道，“這張臉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程英道：“這張面具是楊大哥帶過的，因為身上沒有多餘的面具，便先将他的借了過來。”她見郭芙還是一臉迷茫，便道，“當初在終南山下，我與你曾有一面之緣，現在想來，還真是奇怪當初為何楊大哥不與你相認。”
郭芙終于想了起來，這張醜面具在她上終南山之後見過，便是那個讓她覺得厭惡的蒙古士兵。若沒有程英的提醒，她只怕是想不起這檔子事了。她呢喃道：“楊大哥也真是奇怪了……”
陸無雙攬着她二人的胳膊道：“好了，再說下去，就趕不上早市，遇到李莫愁就糟了。”她是一個跛腳姑娘，卻有一個急性子。加之這談話的氛圍還真是奇怪了，她可不想因此耽誤時間。
郭芙點頭，沒繼續亂想下去，便于兩姐妹一起上了集市。她們買了一些必需品之後，便又回來了。回來路上，程英道：“原本以為李莫愁會顧忌桃花島，沒想到連芙妹也要遭殃，當真是對不住了。”
郭芙才不好意思，她的确一直以為別人至少會賣給桃花島面子，沒想到遇到瘋子也是蠻不講理的。但她卻大大咧咧地道：“沒事的憑我們幾個的本事，一起上難道還怕了李莫愁不成？”
陸無雙嘆道：“唉，只怕我師父沒有那麽容易離開的。”從昨天李莫愁撕毀那手帕開始，陸無雙變知道，李莫愁不會再顧念什麽情誼了。
郭芙自信，就算昨天沒有黃藥師出現，李莫愁也難以殺死他們，何況現在有了黃藥師呢。
他們回到草屋，黃藥師正與楊過相談甚歡，幾個女孩子做了一桌家常便飯。吃完之後，黃藥師找到了郭芙，問她這幾年桃花島的情況。郭芙将黃蓉夫婦先後收養了楊過和武氏兄弟的事情說了，又說了一些他們武功的進展。
黃藥師聽罷，頗不滿意地說道：“蓉兒自打嫁了郭靖之後，倒真是嫁夫随夫了，連徒兒都教不好。”他已經從楊過的口中得知了他這幾年的際遇，知道他從幾年前便不住在桃花島了。可是楊過能在英雄大宴上少年成名，而大小武卻一點聲響也沒有，只能說黃蓉夫婦的确沒有盡到師父的職責。他再想說什麽，看着郭芙一臉失望，便頓住了要說的話，一會兒之後，他嘆口氣道，“罷了，他們自有他們的教法。”
郭芙誠懇地說道：“外公，芙兒願求賜教。”
黃藥師搖頭，“你有你爹娘教你便可，特別是你爹，他一生絕學，你若能習得一半，也算是造化。”其實他并不是不願意教，只是花在曲傻姑身上的精力畢竟太多，他難以再接受一個不太聰明的徒孫。何況有黃蓉夫婦，他若插手了，便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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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芙再次失望，想了想，道：“外公，既然不願意教我，不如教一下楊大哥好了。因為這幾年他過不好，所以爹爹一直想要他學更多武功。”
黃藥師聽完她的話，拍着大腿哈哈大笑，“有其母必有其女，你這話若被洪七公聽了去，只怕要讓他笑好多天。”當年黃蓉也是連哄帶騙地讓洪七公收了他們兩個徒弟。然而，黃藥師已經從楊過口中得知了洪七公和歐陽鋒同時去世的消息。天下五絕，已去了兩個，而天下依舊群雄并起，黃藥師不禁覺得一陣寂寞。想了許久，黃藥師最終答道：“這小子與我投緣，又說願意娶你，若有機會，我定會授他幾招。”
郭芙高興，卻忍不住心酸：外公寧願教笨笨的傻姑，也不願意教我？她自然想得通黃藥師的意圖，只是內心還是失望之極。
幾個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黃藥師因為與楊過也算忘年之交，加之郭芙在側，原本想要帶着傻姑南下的心便暫時放下了。幾天後的清晨，屋外突然傳來了李莫愁的凄厲笑聲，年輕的幾個都跑出來細聽，連傻姑也因為好奇出來了。
李莫愁用內力傳音，說道：“黃藥師以多欺少，算什麽一代宗師？”隔了一會兒，她又道，“你本比我長一輩，若單是你徒兒，哪裏是我的對手！”她最後一句說得極重，只為了逼迫黃藥師離開。
郭芙嚷道：“女魔頭！你躲在外頭也是膽小鬼！”
李莫愁在遠處冷笑：“枉黃蓉黃幫主一代女俠，竟然生出了你一個草包！你還是回家，別出來丢人現眼了！”
黃藥師慢慢走出來，捋着胡須，看了一眼郭芙，深思。
郭芙氣得說不出話，回頭看陸無雙和程英，兩人都以一種微妙的眼神在看着郭芙，在郭芙眼裏，便覺得她們認同了李莫愁的話，當下讓她羞得滿臉通紅。她不再做聲，卻聽見黃藥師亦冷笑：“若是我那些徒兒在此，也輪得到她在此胡扯？”他從地上撿起一個小石頭彈出去，石頭穿過了樹林，穿過了許多樹葉，不一會兒，他們都聽到了李莫愁一陣低呼，大為驚奇。
楊過在場更是震驚：當初在華山之巅見義父和洪老幫主相鬥，便覺得已經是武學極致，如今東邪露了這一手，才知道我所見無非是鱗毛鳳角。楊過啊楊過，你差點成為井底之蛙了！他從不敢輕看任何五絕的人，現在更對他們更加欽佩了。
當天下午，黃藥師只顧彈琴，閉目養神，郭芙等人都不敢打擾他。陸無雙因為聽見了李莫愁的話，覺得絕望，私底下對程英道：“表姐，李莫愁原本找的只有我們兩個，我們可與她拼命，何必連累了其他人呢？”
程英點頭，看着與郭芙坐在一起的楊過，心裏倍感心酸，對陸無雙道：“你說的沒錯，等下我們一起面對李莫愁。表妹，你怕麽？”
陸無雙握住程英的手，兩姐妹心意相通，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們不怕，可我們怕呢！”郭芙不知何時坐在了她們身邊，程英姐妹驚訝回頭，發現黃藥師和楊過早就不在一旁了。她坐下來，對她們道：“你們別擔心，楊大哥才不會讓你們去對付李莫愁呢。”她知道兩人與楊過萍水相逢，雖然不知道楊過與李莫愁有什麽瓜葛，聽說是他同門？李莫愁應該也會找他麻煩的，這樣，楊過更不可能将她們兩人扔下了。她雖然吃醋，卻也分得清。
程英和陸無雙兩人感動，陸無雙嘴上卻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們可不會感謝你的犧牲。”
郭芙聽完一愣，也有些不屑地說：“我也不稀罕你感謝我們！”她可是要當女俠的人，怎麽可能因為這點事情就放棄俠義二字？
程英聽見她說“我們”，與陸無雙兩人一同神色黯然。
到了傍晚，黃藥師和楊過卻還沒有回來。郭芙便到外面去找他們。到了小樹林的空地裏，她果然找到了楊過二人。然而楊過全身流汗，已然累了。郭芙帶着好奇看着他們，不敢胡亂搭話。黃藥師見到她，便對楊過道：“好了，楊過，你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足以用來對付李莫愁了，你先回去吧。”
楊過點頭，看了一眼郭芙，便離開了。郭芙高興地對黃藥師道：“外公，你果然還是教了楊大哥功夫？”
黃藥師道：“教了他你便高興了？”他盤腿坐下，一副準備和郭芙說話的姿勢。
郭芙嘟起嘴，“不太高興。”今日被李莫愁侮辱，她心裏不服氣；昨天做了一個夢，她心裏不安生；楊過父親的死與她父母有關，她更難受。她不是個憋得住話的人，在這裏又只有黃藥師一個親人，雖然他威嚴十足，卻也讓她将話說了出來。
黃藥師聽完她的話之後，道：“你功夫的确差，卻不是你天生資質的原因。我黃藥師的後人，怎可有資質不好的說法？”他一生自負，聽到李莫愁的話，卻只會不屑，但郭芙若自暴自棄，便真的是一種諷刺。，他厲聲道：“你空有一副好皮囊，卻不懂把握，只怕到了十年八年，你還是會被人如是說。”
郭芙原以為外公會稍微安慰一下自己，沒想到說得更嚴肅了。她擰着眉頭，委屈得不敢說話。
黃藥師卻沒有因此停下說教：“若你肯好好學，就算只學一門絕學，十年之後，就算不能比肩你父母，至少也對得起桃花島三個字。”
郭芙嘟囔了一句：“要十年那麽久麽？”說起來，黃藥師的話語當時她在島上碰上的那個古怪老人倒是有幾分相似，看來她的确要好好學了。然而比起楊過，她卻有些不甘心。
黃藥師不再回答她的這個問題，卻直接說到楊過的問題，他眯着眼睛問：“你覺得會是你的父母害死了楊康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