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同戰莫愁（1）
黃藥師将郭芙扶了起來，憐愛地說道：“蓉兒果然生了個漂亮女兒。”可惜他在一旁觀察了許久，這個外孫女着實不怎麽聰明，可惜了他東邪和黃蓉的聰明。
程英在一旁也拜了下去，叫了一聲師父。黃藥師點點頭，又對那個蓬頭的女子道：“傻姑，這是你師妹。”
原來那個蓬頭女子便是曲傻姑。黃藥師有愧于當年的所作所為，便收養了傻姑，将她帶到桃花島，教她武功，又在黃蓉郭靖成婚之後，将她帶離了桃花島。後來巧合中又收養了程英，兩個徒弟一傻一慧，一路游玩，倒也自由。經過終南山時，程英路遇自己表妹，便暫與師父道別，現在又重逢一起。
傻姑高興地蹦跶過來，歪着頭看郭芙，笑道：“爺爺，她也是我師妹呀？長得可真好看，跟姑姑一樣好看。”她所指的姑姑便是黃蓉。
在一旁的楊過也過來抱拳，恭敬地說道：“在下楊過，見過黃老前輩！”
“黃老前輩？”黃藥師冷眉倒豎，“我不喜歡別人如此稱呼我。”
楊過一愣，瞬間不知道如何應答，但想黃藥師人稱東邪，性子果然與他人不一樣。他想了想，又改口笑道：“見過東邪前輩！”
這下輪到黃藥師一愣了，他仰頭大笑，“這小子我喜歡。”
他話音剛落，傻姑卻突然躲到了他身後，連連叫道：“爺爺……鬼！好可怕……那是楊兄弟……”說着又擺着手，縮着脖子說，“楊兄弟！不是我害死你的，你找姑姑去！不是我，你別來找我！”說完她甩着手，似乎真的有什麽東西纏着她一樣。
楊過被驚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傻姑所說的楊兄弟應該是他的父親。他皺眉剛想發問，黃藥師卻輕輕地拍了一下傻姑的肩膀，對楊過道：“你是楊過？果然與你的父親楊康長得八|九分的想象。傻姑曾見過你父親，這傻裏傻氣的姑娘，被吓到也是該的。”傻姑還縮在他身後不敢看楊過，只哆嗦着，黃藥師只得将她喝住。
傻姑不再說胡話，更不敢再看楊過，只好握着郭芙的手，眼睛勾勾的，心裏還是害怕的。楊過看在眼裏，心裏十分的好奇，但黃藥師在跟前，也不敢多發問。
黃藥師道：“我在江湖上聽過你的事情，你是個好孩子。”郭靖也是好孩子，不過這個“好”不太一樣。他看着自己的外孫女，又看看楊過，問，“你想娶我的外孫女嗎？”
這一問，除了傻姑之外的其餘幾個人都驚呆了。郭芙更是紅着臉，羞澀地低下頭問：“外公你說什麽呢？”
黃藥師也是聰明人，他太明白女兒的心思。倘若不是別有目的，怎麽會讓獨女在外面冒險？何況桃花島與李莫愁沒有瓜葛，能在這裏見到郭芙，想來想去也只有楊過的原因了。他做事向來不顧常理，對于兒女情長，更是直來直往。他已經看出郭芙并不聰明，但配一個聰明的楊過，豈不是很好？
楊過卻怔怔地愣在原地，心裏想：難道黃老邪當真聰明絕頂，只一面就看出了我喜歡芙妹？
才不過一點時間，幾個人的心思便大相徑庭來了。郭芙心跳加快，心裏矛盾着楊過的回答。而程英姐妹，更是緊張：難道楊過真的喜歡這嬌蠻的大小姐？那他原先找的姑姑又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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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藥師見楊過久久沒有回答，憤怒拂袖道：“沒想到你也是個不幹脆的人物，喜歡便說，不喜歡便罷了！婆婆媽媽的算什麽男人！”
楊過心中一動，立馬單膝跪下，朗聲道：“楊過願娶郭芙！”
“哈哈……”黃藥師又是仰頭大笑，拍着已經紅了臉的郭芙道，“芙兒，你的意思呢？”
郭芙撇開頭，別扭地用鼻子答了一句：“嗯。”
兩人在黃藥師的參和下居然定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程英當晚做了菜，又增設了床榻，黃藥師便住下了，與楊過相談甚歡。楊過能言善道，加上年紀輕輕便際遇甚多，心思又與常人不太一樣，十分和黃藥師的性子。與楊過不一樣，郭芙因為今天的事情，卻一晚上都睡不着，翻來覆去的，心中不免想着：你們爺倆倒輕松自在了，怎地落得我一個不安生！但一想起楊過的那句話，便又捂着嘴偷笑起來。
黃藥師問楊過：“我聽聞在英雄大會上，你與你師父大戰金輪法王。怎麽只見得你，卻不見你師父呢？”楊過嘆氣，将事情簡單地與黃藥師說了。黃藥師聽完，也沉默了許久，最終贊道：“你師父也是性情中人！”楊過點頭道：“說起來，前輩與我師父倒有幾分相似。”
黃藥師問：“既然你答應娶了芙兒，那你可不可以與其他女子有任何瓜葛，包括你的師父。”當年黃蓉要嫁給郭靖，中間也多有波折，黃藥師便不願意這樣的事情重蹈在孫女身上。
楊過凜然道：“不！我不會讓我姑姑傷心難過的。”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矛盾。
若是旁人，便會怒了，但黃藥師卻問：“難道你要娶你師父不成？”
楊過不說話，沒有郭芙，他娶了小龍女，有何不可？他會為了她放下世間所有的事情，願意與她老死古墓。反正若沒了郭芙，他的心便只會在小龍女身上。可問題是，他已經答應娶郭芙了。所以他說道：“我既然答應娶芙妹，自然會守信到底，此生只會有芙妹一人。”
黃藥師點點頭，“若你負了芙兒，我自會親手解決你。”
楊過堅定地點頭。
當天晚上，郭芙卻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己走在在一個煙霧籠罩的地方，一個人從遠處走來，神色凄然地問:“不是叫你不要與楊大哥走太近嗎？為何你卻想着要嫁給他呢？”
郭芙努力地看清對方的臉，卻發現對方和她有着一樣的容顏。她吓得後退了幾步，那人卻緊緊地朝她走過來，繼續說道:“你這樣不是讓楊大哥背信棄義嗎？你害他幾次才夠？”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郭芙邊後退，一邊無助地說着，“他背什麽信棄什麽義了？龍姑娘是他師父，他可不能娶她！”
那人卻嘆氣道:“若他娶你，抛卻對龍姑娘的誓言，卻只因為世俗，那有什麽意思呢？”
郭芙好像看見那人動着嘴巴又說了什麽話，但是她怎麽都聽不到了。等她想再仔細聽一下的時候，傻姑天真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嬉戲的聲音。郭芙睜開眼睛，天卻大亮，她稍微梳洗了一下，覺得累得不行，便出來外面，傻姑果然在外面玩。
郭芙聽黃蓉說過，按輩分說來，傻姑應該是與她同輩的。但程英叫傻姑師姐，她便不能這麽叫了，于是她直接叫道：“傻姑！你在要什麽？”
傻姑見到是郭芙便高興地拉她蹲下，指着地上道：“你看，螞蟻在搬東西！”
郭芙看了一眼，果然是一群紅螞蟻在陸陸續續地搬着一些細碎的東西。螞蟻這種東西，早在郭芙很小的時候便沒興趣了。郭芙想，這傻姑果然傻，這種東西都會覺得好玩。
傻姑看着郭芙，嘻嘻笑道：“你是姑姑跟她漢子的小寶寶？”
“什麽姑姑？”郭芙聽她講話沒什麽禮數，略微生氣。
傻姑自然不懂她的情緒，繼續說道：“姑姑就是姑姑吖！你跟姑姑長得還真像！姑姑會給我買糖吃，你會不會呢？”說完，睜着大眼睛看着郭芙。
郭芙啞然失笑，原來她所指的姑姑是她娘黃蓉。她剛想說話，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昨天傻姑說楊大哥父親的死和姑姑有關，那豈不是？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父母會牽扯到楊過的父仇，這怎麽可能呢？楊過是她世兄，他父親與她爹是結拜兄弟，那位她未蒙面的楊大叔應當也是好人才對！這其中有什麽曲折不成？
郭芙不知道前因後果，更不知道陳年舊事，就算想破頭顱也想不出來的。以她對楊過的了解，想他必定會認定是她父母害死了他爹。她在心裏道：若楊大哥真會如此想，那我便只會瞧不起他！我必定不會信我爹娘害死了楊叔叔，但事情還沒着落，還是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好。想罷，她連哄帶騙地對傻姑道：“傻姑呀，我們來做個承諾好不好，你不要說是姑姑害死楊兄弟的，誰都不要說。我給你買好吃的糖葫蘆好不好？”
傻姑拍手笑道：“好啊好啊！”
郭芙還是不放心，便說：“如果你說出去，楊兄弟便會來找你！”
傻姑聽了果然害怕，縮着肩膀點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誰都不許說。”
郭芙滿意地點頭，楊過正好在這個時候過來，對郭芙道：“程姑娘和陸師妹要去山下的集市買東西，你只也去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