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 甄曉白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先謹慎地鎖好房門,以防父母突然闖進來。再從衣櫃裏找出一張床單,一個枕頭和一床空調被,為賈偉男簡單地鋪了一個地鋪。一人床上一人地下地開始睡覺。

最初甄曉白有些睡不着。雖然時候不早了,她也很累了——演上一天的戲再坐上幾個鐘頭的汽車讓人筋疲力盡。可一向是她個人私密空間的閨房裏突然多出一個男人同住,且不是男朋友的關系,這實在讓人沒辦法安心入眠。哪怕明知他絕不會做出什麽非禮之舉,也還是覺得心裏別扭。

睡在甄曉白的閨房裏,賈偉男起初也睡不着,因為感覺上有點小緊張。雖然昨晚他已經在她公寓裏呆過一夜了,但畢竟是她睡卧室,他睡客廳,彼此各據一室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卻同住在一間十二平方米的小房間裏,一男一女如此近距離的深夜共處一室,實在是件讓人精神無法放松的事情了。

深夜寂靜,兩個人都不□□穩的呼吸聲彼此清晰入耳。顯而易見,誰都沒有睡着。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後,甄曉白幹脆發問:“喂,你是不是還沒睡着啊?”

“是啊!其實很困了,但就是睡不着。”

甄曉白問得直言不諱:“為什麽?我睡不着還情有可原。我是女人,不得已和一個男人同居一室有些精神緊張。你一個男人應該沒什麽可擔心的吧?”

賈偉男一派故作認真的語氣回答她:“誰說的,我也擔心呀!天這麽黑,我又這麽帥,這裏又是你的地盤,萬一你想非禮我怎麽辦?好緊張好緊張。”

“什麽?”要不是怕吵架隔壁房間的父母,甄曉白簡直想要爆笑,她忍笑忍得呼吸困難:“好吧,既然你這麽緊張,我就讓你安心一點吧。賈偉男同學,如果我真把你給非禮了,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這下你可以安心睡覺了吧?”

“嗯,這下安心多了,睡覺。”

和甄曉白開了一個玩笑,松馳了彼此的神經線後,賈偉男很快就睡熟了。他昨晚就沒有睡好,今天又陪着她全天候出演情侶應付她爸媽,緊崩了一整天的精神一放松,積壓許久的疲憊感就如潮水般淹沒了他,讓他迅速堕入了黑甜夢鄉中。

聽到賈偉男均勻沉靜的呼吸聲,尚未入睡的甄曉白判斷出他應該是睡着了。小心翼翼地從床沿探頭張望了一下,發現果然如此。

徹底安心之餘,她心裏卻又有些小小的懊惱:中學時代看言情小說,一男一女單獨在一起時,男人總是像饞嘴貓似的對女人有着各種欲望要求。現在賈偉男和我“同居一室”卻沒多久就睡着了,一點荷爾蒙沖動的跡象都沒有——Oh God,甄曉白,看來你做女人真是太失敗了!

兩個人一夜相安無事地睡到太陽高照時,突然被敲門聲吵醒了。甄曉白驚得從床上彈了起來,壓低聲音一連串地叫着:“賈偉男,快點快點,你快睡到床上來了。”

可憐賈偉男連眼睛還來不及完全睜開呢,就趕緊手腳并用地往床上爬,一不小心和床上的甄曉白撞在了一起。不過雙方都沒有被撞痛了,因為他的額頭正好撞上她的胸——繼上回的“鹹豬手”事件後,再次上演了襲胸戲碼。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千萬別讓我的腦袋稀巴爛。”

賈偉男還深刻記得上回“襲胸”後,甄曉白霸氣無比的警告。他趕緊一邊後退一邊道歉,結果一個不小小心又滾下了床,摔回了地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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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賈偉男再次于無意中梅開兩度地碰上了自己的胸,甄曉白除去郁悶無比地摸了摸胸口自我安慰“算了他不是故意的了”之外,也實在沒辦法追究責任了。至少現在她還不對拿他怎麽樣,還要留着他一起演戲對付外頭的父母大人呢。

于是,甄曉白只能悻悻然地宣布:“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了,趕緊爬回床上來吧。”

一邊催促着賈偉男快點重新爬上床,甄曉白一邊自己跳下床,手忙腳亂地把鋪在地板上的床單被子枕頭胡亂卷成一團往衣櫃裏塞。再三确定自己已經掩蓋了所有打地鋪的痕跡後,她才跑去打開房門。

蔣英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口詢問:“曉白,子浩,你們昨晚睡得好嗎?”

賈偉男裝出一副睡眼惺松的樣子從床上翻身坐起來,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回複:“謝謝伯母關心。我睡得很好了。”

甄曉白則撅了一下嘴巴問:“媽,我還沒睡夠呢,您要是不來吵醒我們就睡得更好了。”

“曉白,都快九點鐘了,我琢磨着你們也該醒了,這才來敲門的。”

“啊,就九點鐘了?”

“是啊,時候不早了,所以我才來叫你們起床吃早飯。子浩哇,你昨晚換下的衣服在洗衣機裏洗過後,晾上一晚已經全幹了。我剛才幫你收下來了,現在拿去穿吧。”

賈偉男趕緊下床,一邊禮貌地伸出雙手把衣服接過來,一邊道歉:“謝謝伯母。”

“不用客氣。”

笑眯眯地和賈偉男說完話後,蔣英又掉過頭和女兒說話:“曉白呀,你知道的,今天是你二伯的五十大壽。我腳踝骨裂打了石膏不方便過去,你爸也要留在家裏照顧我,所以待會兒就由你和子浩全權代表咱們家去吃他的壽酒好了。子浩,你再留多半天吃了午飯回省城,沒問題吧?”

賈偉男還沒來得及說話,甄曉白先搶着回答:“不行啊媽,我昨晚已經跟您說過了,我和子浩早飯後就要趕回省城去的,沒時間去吃二伯的壽酒。”

“趕什麽趕啊!你們就算現在出發趕路,最快也得中午才能到省城。反正都要請半天的假,不如就幹脆請上一整天好了。”

“媽,我再跟您說一次,這絕對不行。我有個客戶約好今天下午要帶他去看房子,我絕不能失信于客戶,否則以後工作就沒法幹了。而且子浩他下午也有好幾節健身課的安排了。”

“真不能請個假嗎?”蔣英想了想退而求其次:“行啊,如果你實在沒空去吃你二伯的壽酒,那麽一會兒你和子浩走之前,先開車去你二伯家一趟,把我和你爸準備好的壽禮送過去。這下總沒有問題了吧?”

這個要求甄曉白實在無法再拒絕了,哪怕搜腸刮肚也再找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可以推掉這個差使,她只能僵僵一笑先答應下來:“呃……好吧……沒問題。”

起床後,賈偉男先進衛生間洗漱,甄曉白則被父親叫到客廳坐下。甄慶邦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兩瓶五糧液,交代女兒一會兒帶去她二伯家。

蔣英則獨自留在女兒房間替她疊被子,正疊着,賈偉男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鈴聲大振。她趕緊拿起來打算送到他手裏,一邊走出房門,她一邊看着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揚聲說:“子浩啊,你的手機響了,是一個叫商子浩的人打來——咦,怎麽回事,怎麽自己還可以給自己打電話嗎?”

甄曉白一聽,頓時腦子嗡了一聲頭都大了,一時間哪怕是千靈百巧也想不出救場的辦法。而聞訊走出衛生間的賈偉男,面對這種意外突發狀況更是缺乏救場的急智,整個人馬上切換到了呆若木雞的模式。

蔣英的話最初讓甄慶邦聽得一臉茫然,他站起來,從一臉詫異不解的妻子手中拿過手機查看。屏幕上的來電人名稱讓他怔了片刻後,忽然靈機一動地頓悟過來,瞪大眼睛指着賈偉男說:“你——你根本就不是商子浩對吧?打電話來的這個人才是商子浩。我就奇怪了,你怎麽和曉白之前在電話裏形容過的不太一樣。你看上去哪有三十歲呀,也根本不像個健身教練。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麽要冒充商子浩?甄曉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甄曉白與賈偉男彼此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好不容易努力演出了那麽久的一場假戲,眼看再堅持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圓滿落幕了,沒想到卻因為商子浩打來的一個電話而功敗垂成。甄曉白這一刻簡直連生吞活剝了他的心都有哇!

賈偉男雖然有心想要配合甄曉白繼續把戲演下去,可是這種局面實在讓他很難再堅持自己就是“商子浩”本尊的說辭。再一看甄曉白都像霜打過的葉子般蔫着不吭聲了,他也只能同樣心虛地低下頭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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