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甄慶邦的一番話,讓蔣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驚得立馬就嚷嚷開了:“啊——什麽?他不是商子浩,那他是誰啊?曉白,你為什麽要說他是商子浩?你和他到底是什麽關系,他為什麽會在你公寓過夜……”
蔣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自以為明白了真相的甄慶邦打斷了,他幾乎是吼了起來:“甄曉白,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怎麽能和另一個男人關系暧昧呢?你這是道德敗壞知道嗎?”
蔣英也配合丈夫批評女兒:“是啊,曉白呀,你已經有商子浩了,怎麽可以劈腿……”
“夠了——Stop!”
甄曉白忍無可忍地一聲大叫,表情幾乎要抓狂了,“我才沒有劈腿呢——我和劈腿之間還差兩個男朋友。爸,媽,你們就別亂扣道德敗壞的帽子給我行不行?”
蔣英不明白了,滿臉驚愕地問:“怎麽會還差兩個男朋友呢?商子浩不是你男朋友嗎?”
“他已經不是了,我和他前天晚上就已經分手了。”
“什麽?”蔣英驚訝到了極點:“分、手、了——你和商子浩都已經進行到雙方家長約見面吃飯的地步了,怎麽會好端端的怎麽說分就分呢?”
甄慶邦的視線馬上鎖定了賈偉男,擡起一只胳膊,幾乎就是指着他的鼻尖厲聲質問:“你——是不是你從中搞破壞了?一定是。年輕人,你這種行為是不對的,是違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是要受到嚴厲譴責的。知道嗎?”
甄慶邦上綱上線的一番話,訓得賈偉男一愣一愣的,一臉“我做錯什麽了”的茫然無辜。甄曉白連忙站出來解救他:“爸,你想訓人就沖我來,放過他吧。我和商子浩分手跟他沒關系了,你別往他頭上亂扣帽子。”
甄曉白的話,賈偉男卻不認同,他小小聲地插了一句嘴:“事實上,還是有那一點關系了。如果不是因為我,甄曉白和商子浩現在應該還在交往中。不過,這種交往其實也沒有繼續的必要了!我個人還是很高興他們因為我分了手。”
賈偉男一番話,聽得不明真相的甄慶邦氣不打一處來,當場咆哮起來了:“臭小子,你害得我女兒和男朋友分了手居然還敢說這些風涼話。是不是想逼老子揍你?”
一邊說,甄慶邦一邊當真挽起袖子,擺出一副準備對賈偉男動武的架勢。甄曉白一看情況不妙,趕緊伸開雙臂像母雞護雞崽似的擋在賈偉男面前,急切地說:“爸,您別亂發脾氣了。他說這些話都是有原因的,不是風涼話了。您和媽能不能在沙發上坐下來好好聽我解釋?”
“甄曉白,你最好是好好給我們解釋一下整件事情。你為什麽會突然和商子浩分手?為什麽又會把這麽一個冒牌貨介紹給我們認識?還有他和你到底是什麽關系?全部一五一十地給我說清楚講明白——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你們倆都不準離開這屋子半步。知道嗎?”
甄曉白很清楚這一關自己無論如何蒙混不過去了,必須要和盤托出所有真相才行。她只能頹然無比地嘆口氣說:“好了好了,知道了,我會詳細解釋清楚的了!”
把激動萬分的父母分別強行按到沙發上坐下後,甄曉白開始有氣無力地解釋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賈偉男站在她身後,有一搭沒一搭地配合着她一起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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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倆終于把所有事情都說清楚講明白後,甄慶邦和蔣英兩個人全部聽得呆若木雞。條件優越的高富帥商子浩原來是同性戀,找女朋友談戀愛只是為了騙婚生孩子。而他看中女兒的最大原因,居然是因為她假小子的外表讓他可以無壓力地與異□□往。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通過女兒認識了住在她樓上的鄰居賈偉男後,他居然還看上了他,背地裏偷偷追求起了這位同性帥哥。
呆了好久後,蔣英才難以置信地看着賈偉男開了口:“一開始,我還琢磨着你該不是商子浩的情敵吧。沒想到,你卻是我女兒的情敵。她的男朋友居然喜歡上你了!老天爺,這年頭情敵還可以是異性,真是說出去都沒人信。”
甄慶邦也直搖頭說:“有沒有搞錯,以前只有女人和女人搶男人,現在居然還有男人來跟女人搶男人了。這是什麽世道啊!”
賈偉男苦笑着說:“伯父伯母,那個……我絕對沒有要跟甄曉白搶男人的意思了!”
甄曉白也再次重申:“是啊,整件事都不關他的事了!是我自己不好,談戀愛談得智商掉線,結果被別有用心的人給騙了。”
事情雖然解釋清楚了,甄氏夫婦的臉色卻依然好看不了。甄慶邦滿腹狐疑地打量着賈偉男問:“小子,你一連兩個晚上都和我女兒同居一室,真的就那麽老實沒碰過她?”
蔣英也一臉懷疑地附和丈夫:“是啊,年輕男女幹柴烈火,睡在一間屋子裏還能相安無事,除非是演電視劇還差不多。小夥子,你老實說,你到底有沒有占過我女兒的便宜?你是臺灣來的,或許不知道我們大陸這邊的規矩,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我們黨和國家的政策一貫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賈偉男漲紅着臉還來不及解釋,甄曉白已經搶在他前頭開口了:“爸,媽,我再聲明一次,我和他這兩個晚上真的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了。你們就算不相信他,也相信一下我好不好?你們的女兒可不是什麽弱女子,絕不會被人占了便宜還能忍氣吞聲。他只是我找來配合演戲的,如果他膽敢對我有什麽不規矩的行為,我絕不會放過他,早就打爆他的頭了!”
賈偉男直點頭:“是啊是啊,伯父伯母,我絕不敢對甄曉白有什麽企圖的,我不敢。她很早以前就警告過我了,如果我膽敢對她有任何不規矩的行為,手來手斷,腳來腳斷,腦袋來了稀巴爛!”
甄慶邦的眼神在女兒和賈偉男的臉上分別梭視了一圈後,開始相信他們的話了,蔣英還半信半疑地嘀咕着:“真的嗎?你們倆的戲演得那麽好,簡直都可以拿奧斯卡金像獎了,誰知道是不是還在繼續演戲呀!”
甄曉白用近乎崩潰的語氣問:“媽,您到底要怎麽樣才肯相信啊?要不要我去醫院檢查□□,開一張處女證明回來給您過目呀?”
蔣英哼了一聲還想再說什麽,這時候甄家的座機電話卻響了。她就坐在電話旁邊,順手接起來,一聽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尴尬了。
“二嫂,是你呀……哦,我的腳沒什麽大礙,就是骨裂了,行動不方便,所以今天沒辦法去吃二哥的壽酒了……是,曉白她、她和男朋友現在在家……我原本也想讓他們去吃壽酒的,可是他們倆工作都忙,都說要趕着回省城,實在是沒時間……不是不是,我絕沒有藏着掖着不讓你們見未來女婿的意思了……二嫂你放心,雖然壽酒他們沒空吃,但是肯定要過去給二哥祝壽……我已經交代好了,他們開車上省城前,會先去你們家代表我和慶邦送去壽禮一份了……呃,曉白的男朋友他姓、姓賈了,你們就叫他小賈吧……好的好的,再見了。”
挂掉電話後,蔣英看着女兒和賈偉男,以不容轉圜的口氣說:“你們兩個既然那麽會演戲,那就拜托你們繼續演到底吧。曉白,一會兒你按原計劃帶賈偉男去你二伯家,用你們高超的演技演完最後一場戲。”
“啊!”甄曉白一臉難色地看着母親小小聲說:“媽,你們都知道真相了還要演啊?”
蔣英的聲音一下子飚到高音C:“不演怎麽辦?現在所有親戚朋友都知道我女兒帶着高富帥男朋友回了家,都等着要見上一面。要是這會兒才說你和男朋友其實已經吹了,帶回家的是個冒牌貨,哪怕閉口不提同性戀這一茬,也肯定要被人看笑話的。我可不想被別人當成笑話四處說,我丢不起那個人!”
甄曉白只能息事寧人:“好好好,演演演。母後請息怒,我保證完成任務還不行嘛。”
離開了父母家,帶着給二伯準備好的兩瓶五糧液坐上賈偉男的甲殼蟲後,甄曉白就開始發飚。
“可惡,都是因為商子浩那個死基佬,害得我從一場戲演到N次加場不說,最後還被他戳破了真相。白白辛苦了那麽久,到頭來還是前功盡棄。我回到省城一定還要再找他算一次賬。”
說曹操曹操到,這時候商子浩偏巧又給賈偉男打來電話。之前他打的那次手機在甄氏夫婦手裏,他們忙着質問女兒和賈偉男,誰都無心接聽電話,任其響到自動挂機為止。現在他又一次撥打賈偉男的手機,甄曉白一瞥見來電顯示就氣得火冒三丈:“這家夥煩不煩啊?讨人厭的技能簡直光速升級呀!”
觑着甄曉白的臉色不對,賈偉男決定不接這個電話,直接挂斷了。可是打不通他的手機後,商子浩想起昨天他是和甄曉白在一起的,想到或許可以找甄曉白問他的下落,轉而硬着頭皮試着撥打起甄曉白的手機來了。
甄曉白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發洩呢,一看商子浩自動送上門來,接起電話就是一通大吼:“商子浩,你丫居然還有臉打電話找我,臉皮簡直厚出了新高度。”
車廂空間小,她這一聲吼震得賈偉男差一點要捂耳朵,連忙安撫她說:“冷靜,冷靜。”
雖然他只說了四個字,電話那端的商子浩卻敏銳地聽出了他的聲音,驚訝地詢問:“甄曉白,怎麽你和偉男在一起嗎?”
“是啊,怎麽了?不行嗎?礙着你的事了嗎——哦,對了,你喜歡他。我和他在一起好像真是有點礙你的事呢。”
商子浩的聲音帶上幾分惱怒:“你們昨天就在一起,怎麽今天又在一起?”
聽出了他不開心,甄曉白就開心了,火上澆油地笑着說:“我和他昨天何止是在一起呀,我還帶他回我家做客了——以男朋友的身份,順便說一句,我爸媽都非常非常滿意他呢。”
“你說什麽——偉男怎麽就成了你男朋友了?你和他不過只是鄰居關系而已呀!”
甄曉白這兩天一直處于演出模式,此時此刻對着電話那頭的商子浩再臨時加演一出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她故作甜蜜蜜的口吻說:“以前是鄰居關系,不代表一輩子都是鄰居關系吧?我和偉男現在打算更深一步的交往,将鄰居關系升級成為戀人關系,不行嗎?”
商子浩怒不可遏:“當然不行,甄曉白你是個Lesbian,你根本就不是真愛偉男,我絕不允許你這樣欺騙他的感情。”
“商子浩,我警告你,你再敢污蔑我是Lesbian我對你不客氣。你自己是個同性戀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想把污水往我身上潑。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也不能忍。”
“我沒有污蔑你,我有證據,還有證人——我已經聯系上了你的一位同事,她說早就看出了你和孟瑤的關系暧昧。接下來我還會繼續想辦法找到孟瑤,讓她直接證明你是個Lesbian。”
“什麽?”甄曉白簡直要火冒三丈了,“我哪個同事這麽信口雌黃——我知道了,是不是文姐?”
“一猜就中,甄曉白,看來你很清楚誰知道你的底細了!”
“我呸,文姐一直跟我有過節,她會在背後說我的壞話中傷我這種事還用得着猜嘛。那個死三八毫無根據的話你居然也會偏聽偏信,你的智商真應該去做個大保健好好補一補。商子浩,我和你的通話到此為止,再繼續這種無稽無聊的對話,我的智商都要被你拉低了!”
甄曉白憤憤然地挂斷了電話,如果手機不是自己花錢買的,她還想狠狠地摔打幾下出口氣。賈偉男一邊開車一邊分神頻頻看着她說:“好了好了,消消氣了!”
說話間,前方的岔道有一輛車正好開出來。賈偉男因為分了神沒有及時注意到,等到眼角瞥見時趕緊踩下剎車,險險地避過了一場小事故。
急剎車讓車廂裏兩個人的身體都慣性地往前沖,好在有安全帶可以避免撞破頭的風險。不過,擱在車後座的兩瓶五糧液也在慣性下啪的一聲摔下了座椅。
聽到酒瓶落地的聲音,甄曉白本能地扭頭看向後座,而賈偉男的第一反應亦是如此。兩個人齊刷刷地一起扭過頭——一個向左扭,一個向右扭,一起湊向主駕駛位與副駕駛位之間的狹窄空間往後座張望。而空間的狹窄讓他們的臉頰自然而然地貼在了一起,宛如貼面舞一般臉頰與臉頰的緊密貼合。
臉頰處溫熱光滑的觸感,甄曉白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又本能地轉回頭查看。賈偉男也下意識地做了同樣的動作。于是緊貼着的兩張臉,由臉頰的肌膚摩擦過渡成了唇與唇的摩擦——四瓣唇恰恰好柔柔軟軟地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