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意外之極的肌膚緊貼與嘴唇摩娑,如一道閃電忽然無聲擊下,擊得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呆了。
呆過片刻後,甄曉白整個人活像被雷打了似的從座位上彈起來。如果不是系了安全帶,沒準她會直接彈出車外去了。賈偉男也趕緊身子一縮,縮到主駕駛座僅二分之一的位置處,臉頰發紅表情尴尬地小聲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了。”
甄曉白難以置信地擡起一只手摸向自己的唇,她活了二十四年,與男人最親密的行為也不過就是牽手——與商子浩“談戀愛”時和他牽過手。在這方面,她可謂是一個高純度的單純妹。剛才卻陰差陽錯地和賈偉男“唇唇相印”了一下,這種前所未有的親密接觸,不但讓她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呆掉了,還持續發呆模式不變,瞪大眼睛看着賈偉男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的瞪視,讓他不得不困難地繼續道歉加解釋:“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扭頭的時候正好你也扭頭……那麽巧……就貼上了……”
說着說着,他挫敗地嘆口氣,一攤雙手決定放棄:“好吧,如果你覺得我是故意想占你便宜,那你想怎麽打我就怎麽打吧,我保證絕不還手。”
依甄曉白的性子,賈偉男覺得自己很有可能被她暴打一頓。可是,她呆了半天後,卻一反常态地輕聲細語:“算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了……開車吧。”
賈偉男意想不到地一怔:“啊——哦。”
汽車重新駕駛在A市的馬路上,車廂裏變得格外安靜,賈偉男似是在專心致志地開車,甄曉白似是在全神貫注地看街景。彼此不說話,視線亦互不交集。
只是兩個人的臉頰都還帶着未褪的紅暈。尤其是甄曉白,她感覺被賈偉男貼過的半邊臉簡直像在燃燒似的滾燙一片,嘴唇上那種柔軟溫暖的觸感也一直揮之不去。那份感覺又奇怪又奇妙,她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語去形容。
汽車開到甄曉白二伯家的樓下後,她才重新開口,一派竭力若無其事的語氣:“賈偉男,一會兒上樓到了我二伯家,你盡量少說話,一切由我來應付。”
“哦,知道了。”
敲開甄曉白二伯家的房門後,以“男朋友”身份初次登門的賈偉男,被他們一家三口無比好奇地迎進了門。雖然她事先叮囑了他少說話,但是一進屋就發現這是個很難完成的任務。
因為她二伯母一開始并不相信自家這位大侄女真能找上一個高富帥男友,等到賈偉男一亮相,她不信也得信了!富不富雖然還沒法驗證,但高與帥可是一目了然的事。她為此滿心都是疑惑,想不通甄曉白到底是怎麽拿下了這麽一個高富帥,自然有一大堆問題要問了。
盡管甄曉白還特意提前打了預防針,說她和賈偉男還要趕回省城,過來打個招呼稍坐一下就要走。也架不住她二伯母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一問接一問。
“小賈呀,你是省城人是吧?”
因為問的是“小賈”而非小商,賈偉男想也不想地就根據事實回答問題了:“不是,我是臺灣人。不過祖籍在省城,目前也住在省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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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母聽得一怔,馬上搞不明白頭緒了:“臺灣人?曉白,你媽之前不是說你男朋友是省城人嗎?”
甄曉白幹笑着現編借口:“呃……我媽一定弄錯了,把我之前說的一個客戶信息張冠李戴了!賈偉男他是臺灣人了!”
“喲,小賈你居然是臺灣人,來大陸多久了?一直呆在省城嗎?還習慣嗎?”
“去年來的,已經在省城住了一年多了!挺習慣的。”
“你從臺灣跑來省城幹什麽呢?做生意嗎?對了,好像聽說你在省城開健身俱樂部,還說你爸是建材商人是吧?”
賈偉男看了甄曉白一眼,她繼續幹笑着圓場:“不是了,還是我媽張冠李戴了,開健身俱樂部的不是他了。他爸也不是建材商人,是醫生了。”
繼續無需沿用商子浩的個人信息,賈偉男也就幹脆根據自己的真實情況來回答問題了,全部如實相告:“是啊,我在省城既沒有做生意也沒有開健身俱樂部。以前在臺灣我是一家模特公司的發型師,現在來到省城還是繼續做發型師的工作。我爸我媽都是醫生,在臺灣高雄有自己的診所。”
“咦,醫生的兒子怎麽會當發型師呢?你爸媽難道沒想要讓你子承父業嗎?”
“一開始,我爸媽的确是這麽想的,我也配合他們的想法勉強自己讀了一年醫科。但是因為自己實在不喜歡,後來還是果斷放棄了,改學了發型設計。”
“哦,這樣啊!那你和曉白是怎麽認識的?”
“我們在省城住着同一棟單身公寓,是上下樓的鄰居了。”
甄曉白的堂姐甄珍聽了有些不解地問:“怎麽又變成鄰居了,我記得三媽好像說過是甄曉白賣房子給你時認識的吧?”
甄曉白趕緊圓場:“是這樣子的,我一開始是聯系他買房,一聯系才發現原來他就住在我的公寓樓上。好巧哦。”
二伯父聽得笑呵呵地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子啊,那還真是很巧呢。”
二伯母繼續盤問:“那你們倆又是怎麽談上戀愛的,聽說是小賈你主動追求的曉白是吧?”
“嗯……是的。”
二伯母問得直言不諱:“小賈,你怎麽會喜歡上我們曉白的?雖然我是她二媽,卻也不得不實事求是地說上一句,曉白可不是那種魅力四射型的女孩子。她爸從小把她當兒子養,養成了假小子一個,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不認識的人第一眼見她時,十個有九個當她是男生。”
“是啊,我也是這樣,第一次和曉白見面時,我當她是兄弟呢。”
一邊回答問題,賈偉男一邊回想起與甄曉白的初相識,唇角情不自禁地漾起一絲微笑。甄珍很是好奇地追問:“那你們的兄弟關系又是怎麽變成戀人關系的呢?”
甄曉白苦笑着打哈哈:“珍姐,這些問題不要這麽刨根問底了吧?”
“當然要了,難得你能帶個男朋友回家,而且還是這種優質股型的男人,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麽俘虜他的,順便自己也取個經學習學習。自家姐妹你就別那麽小氣了,有什麽絕招就透露一二吧。”
甄珍半真半假的一番話,讓甄曉白哭笑不得地一攤手說:“不是吧珍姐,你還用跟我取經嗎?以前都是你要傳授追男仔技能給我的。”
“今非昔比了,以前在這方面你是落後生,但是現在你簡直是坐火箭一樣追上來了。我想不服都不行啊!賈偉男,你快說說看,曉白她到底哪裏吸引了你?”
這個問題賈偉男想也不想就回答:“我覺得她很特別,和別的女生完全不一樣。”
“要說曉白的外形,那還真是和別的女生不一樣,她就完全不像一個女生的樣子。就是因為這一點讓你對她另眼相待嗎?”
“嗯,臺灣的女生大都是嬌嗲型的,我以前從沒見過像她這麽假小子的女生。所以認識她之後,我覺得她很特別很有趣,很樂意和她交朋友。”
“交上朋友後,就從普通朋友再長級成為男女朋友了,是吧?”
甄珍自以為是的話,讓甄曉白樂得順勢結束這個話題:“是啊是啊,就是這麽簡單了,沒什麽好說的了。”
賈偉男的理由讓甄曉白的二伯母聽了撇了一下嘴,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
因為她的女兒甄珍也是嬌嗲型的女孩子,只比甄曉白大兩歲。甄珍從中學開始就是男生追求的對象,情書收過無數封,全然不像甄曉白直到大學畢業了也無人問津。萬萬沒想到,自家女兒雖然有追求者衆,但侄女兒卻能以質量勝數量,帶回家的這個臺灣男友簡直秒殺一大片。這實在太沒道理了,侄女兒哪一點比女兒強了?
上了年紀的女人很容易在兒女婚事這方面跟人攀比,如果看到親戚朋友家的孩子找的結婚對象很優秀總會有些吃味,莫名有種屬于自家兒女的財産被人剝奪了的感覺。
對于甄曉白“沒天理”地居然釣上了高富帥一枚,二伯母心裏實在很不舒服,忍不住就想要潑潑冷水添添堵,于是她似笑非笑地又問:“小賈,你是臺灣人,以後肯定要回臺灣去的吧?”
“是的,今年年底回臺灣過年後,我可能就不會再回省城了。”
“哦,如果你不回省城了,到時候你和我們曉白的事怎麽辦啊?”
賈偉男這才意識到二伯母問的這個問題隐藏的尖銳性,他怔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甄曉白則在一旁打着哈哈:“唉呀,這些事到時候再說了!還有好幾個月呢,我們不考慮那麽遙遠的問題了。”
一邊說,她一邊在心裏盤算着:找賈偉男來冒充男朋友真是找對了,以後分手都有了現成的理由。他年底要回臺灣去了,異地戀這種事太不現實,當然只能一拍兩散了。
二伯母自以為得計地撇着嘴說:“哪裏遙遠了,幾個月的時間飛一樣就過去了。到時候他拍拍屁股回了臺灣,把你撂在半道上了,那你不就成了被甩的抹布一塊了嘛!”
甄曉白知道二伯母是存心想要掃興了,她二伯也聽出來了,帶幾分埋怨的語氣對妻子說:“你呀,曉白和小賈兩個孩子現在好端端的,你幹嗎要說那些還沒影的事啊?”
二伯母一派理直氣壯的口吻:“怎麽沒影了?事實就是如果幾個月後小賈要回臺灣了,那曉白不就要被甩了嗎?”
這時候,賈偉男慎重地表了一個态:“不會了,到時候如果曉白願意,她可以和我一起回臺灣了。”
這話讓二伯母徹底無話可說了,二伯則聽得老懷大慰:“好好,小賈啊,如果曉白真跟你回了臺灣,你可一定要對她好啊!”
甄珍有些羨慕地推了堂妹一把,說:“好嘛,曉白,看來你要嫁到臺灣去了!以後我們去臺灣玩你可要負責包吃包住啊!”
幹笑着僵僵地點了一下頭後,甄曉白趕緊拉着賈偉男告辭:“不好意思,二伯,二媽,還有珍姐,我們真的趕時間回省城,不能再坐下去了。二伯再次祝您生日快樂,再見啊!”
從二伯家出來後,甄曉白對着賈偉男好一通數落:“你呀你,好好的幹嗎說我到時候可以和你一起回臺灣?我只是叫你來演戲的,演完了這最後一場,後續正好以一個你要回臺灣的理由宣布分手。可是你這麽一說,到時候我宣布分手又要重新找理由了,真是麻煩啊!”
“可是,”賈偉男漲紅着臉辯解:“可是剛才你二媽揪住這個問題不放,我如果不說這番話,表現出對你的重視,那你豈不是很沒面子嗎?”
“好吧,謝謝你剛才讓我那麽有面子。至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大不了還用‘性格不合’的萬能借口。這場大戲總算全部演完了,走,現在回省城找人算賬。”
一邊替甄曉白拉開車門,賈偉男一邊不放心地追問:“甄曉白,你又要去找商子浩算賬嗎?”
甄曉白重重地哼了一聲:“那個死基佬可以先不用管,我現在更想找我的賤人同事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