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幕
"嗯,呼……"一對年輕的男女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喘氣。
這是一間放置雜物的地方,大約有六平米,看得出很久沒有人來這裏了,拖把,掃把,抹布和垃圾桶亂七八糟地散落在地上。他們的突如其來帶飛了好多灰塵 ,陽光從狹小的窗戶裏射.進來,地上投射出斑駁的光影。
女孩的臉上滿是淚痕,雙手捂着嘴,身體劇烈的起伏,難以自抑地喘氣,流淚,嗓子裏壓抑着的哭聲讓人絕望。
很安靜,她背抵着緊鎖着的門,似乎是因為疼痛而佝偻下腰,她痛苦地用手抓自己的頭發。
她面前的男人逐漸平靜下來,背對着她沒有說話,緊抿着的嘴唇意味着他的情緒也不算好。
他俯下腰,蹲下來把房間中央的位置收拾出來,把散落在地上的雜物都順到一邊去。
“休息一會兒。”他說,然後就準備轉過身來坐下。
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大的沖力突然将他掼倒在地。
還沒來得及反應,說話,嘴上就附上一個溫軟的物體,力道很大,很疼,她一定把他的嘴唇撞破了,他想。
他的嘴裏鑽進了一條柔軟的舌頭,很生澀,沒有一點章法,只知道橫沖直撞。
他的雙手微微用力撐在她的肩頭想把她推開,他們之間才拉開了一點距離她又重新附唇上來。
嘴裏的味道有點鹹澀,女人的眼淚和唾液交織在一起很奇妙,像軟化劑。突然就把他的堅硬的心髒軟化了一些。實在是沒想過會這麽快死去,他心頭似乎也被這苦澀的味道同化。
“方圓,”他輕輕叫了一聲,聲音沙啞而低沉,“你起來。”
她現在是在做什麽?太害怕了想靠着這種方法排除恐懼,還是想用這種方法報恩?
他們的狀态真的說不上好,倆個人都髒兮兮的,身上的衣服是灰色,現在也快變成黑色了。這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以前哪天不是換上幹淨整潔又潮流的衣服開始一天呢?他的思緒一瞬間就要回到過去。
馬上就是他的解脫了吧,他想,真是遺憾,還沒進入“夜騎士”球隊就要死了,還沒找到心心念念等待自己的女朋友就要死了。真是遺憾,雖然這世界這麽糟糕,可是他還想活下去,他不想就這麽死了,他才二十歲,他的人生輝煌明明才要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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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命運那麽奇怪?
他感覺很疲憊,生理的,心理的都是。算了,死就死吧,茍延殘喘在這裏也沒有意思了。
方圓的舉動把他拖回現實,她的眼淚一滴一滴砸在他的臉上。
現在水資源多珍貴,他很想調笑一句,可是自己的喉嚨也哽塞了。他拿手擋住自己的眼睛,不讓方圓看見他此刻懦弱又狼狽的模樣。
“你不要害怕。”她的聲音狂亂不安。
許城沒有說話,沒有精力再去管她。
臉上被柔軟的布料蓋住了,帶着她的體溫,帶着一股汗味,還有女人身上的荷爾蒙味道。她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丢在他的臉上,蓋住他的視線。
許城心裏五味陳雜,但是說出來的話就不那麽溫柔,帶着厭惡地說“你想幹什麽?”
對了,這才是他平時對待方圓的态度,他從來都不是個壞人,雖然也說不上好,可是下意識地就讨厭她,也許是氣場不和,性格不合,或者扯遠一點,星座不合。總之毫無來由,他就是不喜歡她。
之前的舉動是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的,所以現在不需要她做這些事,因為他還是不喜歡她。
許城粗魯地把臉上的衣服扯開,卻正好迎面對上她剛脫下胸衣的樣子。
潔白無瑕,未經人事的女人的身體。
他有一瞬間的慌亂,把視線移開,眉頭皺的更緊,伸手就把她從身上推下去。
方圓毫無防備,被推得一頭栽倒在地,好在這段時間的鍛煉讓她反應速度快了一些,于是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用手肘支撐自己,一陣鑽心的疼痛,睜開眼,手肘火辣辣地疼,希望沒有流血,因為血腥味會給他們帶來很大的麻煩。
她一聲不吭,臉上現在更是花的不行,淚痕和灰塵沾染在上面被揉開,滑稽可笑。她咬着唇,把胸衣抱在懷裏又上來,跪在他身邊,發了狠一樣把他推在地上。
本來她就比一般女生結實很多,這一下讓許城又躺下去,頭砸在地上有一瞬間的昏闕。
好像頭皮裏的大腦被撞碎了一樣,他哼了一聲,這下是真的發火了。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方圓已經把他的褲子脫到了膝蓋,還在奮力往下扯。
很惡心,就算是要死了他也不想和她發生關系。
“你他媽沒試過男人操是嗎?”他氣急敗壞,跟她,他從來不講什麽風度。
方圓被他罵的一怔,不知做何反應地看了他一眼,暗自下決心,咬着牙繼續脫他的褲子。
許城一腳踹到她的胸口,把她踹到半邊。
胸口立刻出現一個腳印,白的肉,淺淺的灰色腳印。
方圓一只手緊緊拽着自然色的棉質胸衣,一只手捂住胸口,冷汗涔涔,臉色蒼白。
一定很痛,他是踢足球的,腳下的力量有多大他知道,這一腳雖然只用了三分力,也夠她吃一壺了。
更何況,他神色冷清地瞄了她一眼,胸口是女人最嬌弱的地方之一吧。
以前他不小心碰到梁爽胸口的時候她都會眼淚汪汪地指控他,或者半天不跟他說話,讓他絞盡腦汁地哄自己才哼哼着放過他。
他是不是瘋了才回去救她?心中一時後悔一時厭惡,活該,誰讓他突然發神經,現在把命搭進去了,活該!
方圓慢慢跪坐起來,小口小口地吸氣慢慢地呼氣,很疼,眼眶裏不由自主地在分泌眼淚,她嘴唇都快要咬破了,恨不得拿刀把被踢到的那裏切下來。
但是時間不能拖,她挪動過去。
許城都要氣笑了,這人腦回路不正常的吧,沒嘗過男人,非要現在來?
于是只是冷眼看待她,不再有什麽反應。
他就要死了,都不能得到一點清淨嗎?雖然他們倆不對頭,可是再怎麽說他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
方圓臉上緊繃着,小心翼翼挪過來,撿起他丢在地上的衣服重新蓋上他的眼睛。
許城已經不想說話了,方圓似乎是察覺對方的态度有所緩和,于是撐着一口氣把他的褲子脫到底,然後把褲腿從一條腿上脫了下去,另外一邊還挂在他的腳踝上。
許城當然不會有反應,然後瞟了一眼她的動作,透過衣服的間隙他看到她的腿,她的小.腿上綁了一把小刀在褲子裏,他本來看不見,可是方圓悄無聲息地把那把刀掏了出來。很鋒利的折疊式水果刀。
哦,不能做就讓他死是嗎?真是好。
也許他應該一躍而起,奪過她的刀把她殺了然後自殺,或者再給她一腳,把她丢出去讓喪屍吃個精光,聽着她的哀嚎平複自己的怒氣。
可是他都沒有,誰不想活下去呢?
在這個末日裏,她這樣的人能活多久?只恨自己救錯了人,被咬了,很快會變成喪屍,但是他還活着,還有意識,她竟然現在就要殺了他。
随意。
他閉着眼睛回憶自己短短的一生,聽見布帛撕裂的聲音,然後感覺自己的左腿被擡起來了,扛在她的肩膀上,左腿被什麽有松緊帶的東西綁起來,很緊,很痛。
他突然意識到她是想做什麽。
還來不及開口,她的第一刀已經下去了。
慢斯條理的,深深的一刀,割開了他膝蓋位置的皮膚。很痛,切膚之痛難以忍耐,比剛才被喪屍咬了還讓他恐懼。
“不要!”他掙紮了一下,不想自己死去的時候身體都不完整。
可是方圓很堅定,她抱住他的腿,小刀捅到骨頭裏,從骨縫裏插入,然後用力一撇,他幾乎要尖叫起來,可是不能,他叫的話會引來喪屍。
他終于明白對方為什麽要脫衣服,外衣遮住他的眼好讓他看不見這些恐怖場景。
手術室裏的麻醉藥和遮布都是有這樣的作用,病者不能親眼看着自己被解剖,會崩潰的。
她的運動內衣撕開來作為止血帶綁住他的膝蓋上部,緊緊地,減少失血。
水果刀太小,她只能用刀來回切割他的肉。
這輩子最疼痛,最折磨的時候,他的蜷在地上的另一條腿用力地慢慢地蹬開,竟然用腳下穿的鞋在地上磨出一道白痕。
青筋畢露,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現在阻止她已經來不及了。
他不是沒想過要賭一把,可是一個瘸子,一個缺了腿的瘸子要怎麽在末日裏活下去?更何況這血腥味蔓延,他們根本走不出這間醫院。
現在已經由不得他選擇了,她擅自替他做了決定,還用那種方式來蒙蔽他的眼睛。
誰不想活下去?
即使失去一條腿。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山上的朋友你們還好嗎?想不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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