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雨太大回不了家哈。”前臺讪讪地遞來一張房卡。

“嗯。”周青脈摟着遲朗,揉不夠似的捏他肩頭,接過房卡就要往電梯走。

遲朗卻不幹,擰着脖子冷不丁問:“房間裏有沒有安全套啊,還有潤滑液?”

前臺幹巴巴笑了一下:“都有,收費的。”

兩人這才心滿意足地進電梯。房間在十層,周青脈看着數字一個一個往上跳,道:“大哥你太猛了。”

遲朗擰着T恤下擺的雨水,低頭笑,“我等不及。”

周青脈電話響了,是他媽媽,倆人出了電梯都有點慌,遲朗剛想說別接算了,就見周青脈從包裏掏出手機。

“媽,我晚點回去,什麽?這麽快就傳到您那裏去了呀。哦哦蘇老師在這邊監考正好聽見,哈哈,遲朗他開玩笑的,我們正準備去看電影呢,連着看兩場,再去吃點好的,嗯我不會老讓他請客的。您明天有公開課吧早點休息,不用給我留門,我帶鑰匙了。放心,發揮應該不錯,嗯,開什麽房,就開玩笑的,您跟蘇老師也說一聲別瞎操心。”

周青脈挂掉電話,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幹脆關掉手機。

遲朗說:“我不是開玩笑的。”

周青脈一邊在門鎖上劃拉房卡,一邊氣喘籲籲地胡亂吻他,“我也不是。”

第一次并不順利,周青脈出了血,不止後面,他疼得狠咬嘴唇,接吻的時候也是滿嘴血味,自己沒掉眼淚,倒把遲朗給心疼哭了。

兩人沒有經驗,也談不上舒服,但都射得很快,帶着慌亂和匆匆,好像什麽過了今天就遲了,就再也來不及了。完事後周青脈把套子從自己屁股裏拽出來,捋掉外層的粘液和血,小心地打了個結,丢在地上。

“遲朗,我是你的人了。以後,無論怎麽樣,都永遠是。”他臉紅撲撲的,聲音也叫得有點啞,可神情鄭重得好像完成了一個儀式。

遲朗把他拉回床上躺好,臉蛋埋在他鎖骨上,默默地擦抹着他的汗水和自己的眼淚。

周青脈則拍拍他肩膀,耐心地撫摸,“別哭了,老子待會兒下不去手怎麽辦。”

“你下不去手,我就撅屁股給你,再不敢,我就拽着你老二進來……”說着他就順着周青脈的肚皮往下摸,去碰周青脈的那根東西。

“拽?你想疼死我吧!”周青脈大叫,結果被搓了兩下就又硬了,他往手裏擠了灘潤滑液,濕淋淋地往遲朗股間抹,卻又聽見一陣電話鈴聲。

遲朗已經酥了,迷迷糊糊地拱在他懷裏,扶着他手腕讓他繼續,“別管了,誰他媽又找你……”

周青脈嘆口氣:“是你的。我關機了。”

遲朗愣了愣,立刻跳起來去拿,“完了,我爸,”他跪在床沿,看向周青脈,“咱倆剛才,可能朋友圈裏已經傳瘋了吧……他肯定已經聽說了。”

周青脈盤腿坐着,一臉無畏:“你怕了?”

“不是,他能通過我手機定位到我,或者他直接查身份證找酒店……給我打電話,肯定是馬上就要到了。”遲朗按了拒接,宛如拿着一個定時炸彈,“脈脈,我是怕他們找到你。”

靠,周青脈心中暗罵一聲,把還沒幹的衣服扔給遲朗,自己也開始套褲子,兩人就這麽渾身黏糊糊地把衣裳穿得亂七八糟,匆忙離開準備退房。

在電梯裏,周青脈看着數字一個一個往下跳,正如它們不久前依次往上。他握緊了遲朗的手,“你今天還想回家嗎。你爸媽會不會揍你。”

“我不想。”遲朗緊緊地回握住他。

“我也不想讓你回去,”周青脈笑了,他迅速退好房間,拽着遲朗向外面的瓢潑大雨中飛跑,“那我就拐賣一次人口吧,賣到我家去,我家至少沒人打人。”

遲朗立刻就樂不可支了,他跑着,悄悄伸手進到挎包裏,把手機關掉。路上的霓虹已經亮起來,還有街燈和車燈,一切流麗的光景,在夏日悶窒的雨幕中完全看不真切,卻又鮮豔漂亮至極,就像一夜春`夢,一場私奔。

04.

兩個濕透卻狂笑的高個兒男孩看起來着實可疑,他們沒有打到出租車,跑跑停停,回到家已經是十點出頭。

周青脈家住在一樓,兩室一廳,八十年代建成的教師公寓,水泥地,白垩牆,黃燈泡忽閃個不停,走廊口早就被大水淹了,雨水漫上三級扁扁的樓梯。

“哎,我媽可能還沒睡,”周青脈邊掏鑰匙,邊貼在遲朗耳邊悄聲說,“待會進去了,你先洗澡,我給你拿幹衣服。你盡量別和她獨處,我就準備說你和家裏吵架來我家湊合幾天了。”

“……你還疼嗎。”遲朗似乎只關心周青脈剛才流血的屁股。

“疼我能跑這麽快?行了,表情自然點。”

鑰匙在快鏽壞的門鎖裏松動了好幾下,周青脈才擰得動,打開門,屋裏一片漆黑,他正要慶幸,啪地按亮吊燈,一打眼卻看見母親坐在沙發上,臉色說不上好。

“哎呦,怎麽淋得這麽濕呀,快去擦擦。”母親起身走向濕透的兩位。

“阿姨好。”遲朗呆呆地向這個見過無數面的憔悴女人問好。他在周青脈家吃過不下一百頓飯,他也聽周青脈的媽媽給自己講過無數遍作文。

周青脈則推他往浴室去,力氣用得很大,“媽,遲朗在咱家避幾天難,我們白天都出去玩,晚上帶吃的回來,快期末了您就別做飯了。”

關上浴室門的一剎那,周青脈靠在門上,死死壓着門鎖。他聽見裏面遲朗打開花灑的聲音,盯着光線暗淡的過道,覺得自己關上了潘多拉的盒子。

母親悄無聲息地走過來。

“媽媽叫了輛車,等小遲洗完了,你送他走。”

“啊?”周青脈愕然,“他不能回去。他爸媽正在氣頭上,不會放過他的。”

“那你說說,為什麽不放過?”

“我怎麽知道。您也別操心了。各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周青脈笑道。

母親的嗓子低啞極了,“脈脈,別和媽媽撒謊。”

“……”周青脈直視母親的臉,仔細看了一陣,确切地說,是觀察,他總是能看出母親在想什麽,心沉了,卻沒有太慌,“反正我不會讓遲朗走的。現在是,以後也是。無論他要走到哪兒。”

母親也直視着他,眼角的皺紋都是通紅的,“你這孩子,就是太聰明,”她捏了捏鼻梁,“……你們的那些破事我都猜得到,脈脈,聽媽媽的話。先把小遲送回家去。”

這是一場長久的僵持,周青脈不可置信地盯着母親,他媽媽也不可置信地盯着兒子。最終是周青脈打破了僵局,他聽着浴室裏的水聲,就好像汲取了足夠養分,“媽媽,您如果一定要他走,我也會一起走,從今天晚上開始,永遠不回來。我以後賺到錢,會定期轉給您。”

母親的大眼睛盛滿驚訝,擡高聲量:“周青脈!我不反對你談戀愛,可我說的是和女孩子談!你現在這個樣子——”

“他和女孩子有什麽不一樣嗎?”周青脈的笑意消磨了,他面無表情,還是緊緊壓着門把手,把浴室的老式彩玻璃門擋在身後,“您自己明明說過啊,只要是發自內心的感情,都值得尊重。您和那麽多男人在一塊過,每次都說是真心的,我也每次都支持尊重了您的選擇。”

母親嘴唇發抖,說不出話來。

周青脈忽然又笑了笑,“我現在也高考完了,沒有大失誤,我保證不會砸在您手裏,以後也絕對會養活您。我當然可以堂堂正正地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

“怎麽不一樣……”母親靠着牆,虛弱得險些沿牆棱滑下去,“就是不一樣啊,你們在一起沒辦法生兒育女,沒辦法得到普通的簡單的幸福啊!”

“可是媽媽您生養了我,就幸福了嗎?”

母親蹲下去嗚嗚地低聲恸哭了起來。

周青脈痛苦地揉了把臉,手掌和臉頰都火辣辣的,他經過母親,快速回自己卧室拿了兩套幹衣服,又走回來,再次經過母親,沒敲門就進了浴室。

水汽氤氲中,遲朗已經洗完了,眼睛張得很大,看着他。

“幹嘛,看傻了你。”周青脈的聲音悶悶的,或許是狹窄空間收音的緣故。他埋頭收拾他換下來的濕衣裳,又埋頭脫了自己的,“你先別出去,等我十分鐘。”

周青脈家的浴室和廁所是同一間屋子,馬桶和噴頭之間隔了個防水簾,遲朗就坐在馬桶上,抱着浴巾和換洗衣物,默默聽着簾子另一邊的水聲。

他耳朵很好,還能聽見屋外的哀聲啜泣,就像他剛才聽見了外面的對話,完完全全,一清二楚。

防水簾其實也不防水,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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