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模的成績下來了,秦詩的非常穩定,一直名列前茅,文科到了後期基本上就是知識沉澱,如果沒有其他意外,只要保持住現狀就好了。
高考前兩天,學校放了假,老師在群裏面喊大家回家好好休息,叮囑了各種事項,放學放得很早。
秦詩沒告訴成珏,自己先回了家。
白天成珏和她一樣都是不在家的,所以秦詩沒想到回家的時候能看見門口等候的林女士。
林女士的車停在門口,她坐在車裏接電話,見到秦詩也絲毫不意外。
秦詩雙手揣在荷包裏,戒備的看着她沒說話。
林女士聊了幾句,挂斷了那頭的電話,她取下了墨鏡,“我不是來找你的。”
“但你找成珏的事和我有關。”秦詩看着她,沒什麽表情。
“當然。”林女士将墨鏡放到了一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長大了就是不一樣啊。”
“和你媽媽學的?是怎麽勾引到成珏的,恩?”
6月份的下午已經開始熱了起來,這樣站在外面,多少還是會覺得有些燥熱,秦詩壓下心中煩悶,抿住雙唇,面不改色,“怎麽,阿姨又沒留住我爸爸,想跟來我讨教一下嗎?”
林女士同樣目光轉冷,冷哼了一聲,“是裝也不想裝了,你真覺得成珏能護你養着你一輩子?你做過什麽時候他完全不知道?”
“阿姨是掌握了我的是秘密,所以來做好人了?”
林女士直直看着她的眼睛,”你心知肚明。”
“阿姨,我還小,說這麽複雜的話我聽不懂的。”秦詩輕笑,“您就是來這裏放狠話的嘛,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呢。”
林女士也輕笑,“裝得人魔狗樣的,我要是不知道點什麽,怎麽告你的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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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詩看着她,一語不發。
林女士目光銳利,緊緊盯着她,一字一句,“成珏知道,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他嗎?”
秦詩呼吸一窒,手握成拳,指甲掐進了掌心。
可她面上什麽都沒表現出來,她露出困惑的神色,“算計?您是指什麽呢,我不太理解。”
林女士看了她好半天,忽而笑了,“瞧瞧,我要是不去專門查一下,我也不知道呢,誰會知道你小小年紀心思就那麽重呢?”
林女士将放在汽車扶手箱上的一沓文件資料和照片還有錄音筆揚了揚,嘴角上揚,眼角卻向下,眼裏絲毫不見笑意,神情格外輕蔑,“查了這麽久,總得有個交代吧。”
秦詩覺得心頭好似猛然被重物錘擊,她喉嚨發緊,一下子沒說出話來。
“過年那天你走後上了成珏的車,我就覺得不對勁,所以好好找私家偵探查了一下你,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高中生。”林女士挑眉。
“不查不知道,你從小就這麽有手段,确實是我輕敵了。”
林女士靠在座椅靠背上,明明是擡頭看她,可秦詩仍然感覺到了審視的意味。
“要不要我一件件舉例?”她随時翻開一頁文件,“14歲母親去世之前一直被校園霸淩,去世之後霸淩你的女同學的父親□□被舉報,至此以後她就轉學了。”
“很奇怪,她父親的□□是被匿名舉報的,電話是從小賣鋪打出去的,那家小賣鋪離你初中很近。”
林女士擡着眼皮看了她一眼,“你猜是誰舉報的呢?”
秦詩神色未變,“這麽早的事情誰還記得呢,阿姨就是查到了這些推測我在算計叔叔,未免太牽強了吧?”
“當然不止。”林女士笑了下,“我還查到當年成珏去你初中那塊片區做過法務宣講,小學和初中生是各個學校派了班級去聽的。”
“以及成珏家裏從政,他父親退休是上過電視新聞的,他父親和他很像,見過的大概會有印象。”
“關鍵在這兩件事情發生時間點很微妙,是在當年宴會上琪琪羞辱你之前,我有理由懷疑你在正式和成珏見面之前,就知道他的職業和家庭背景。”
秦詩指甲緊緊欠進了掌心,短暫的疼痛讓她大腦清醒。
林女士卻仿佛知道她要辯解似的,提前搶了話茬,“是不是想說這麽不相幹的事情都能聯想起來太離譜了?”林女士皮笑肉不笑,“我也覺得聽離譜的,可是一旦結合你之後對成珏做出的一系類的行為,似乎又能說得通了。”
秦詩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她冷淡道:“太牽強了阿姨,說出去誰又會信呢?”
可林女士仿佛就等着她回話一樣立刻道:“難道你現在沒有和成珏在一起嗎?”
林女士将手裏的資料放回原位,“我這裏還有很多很多,別人信不信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成珏會信。”
“你根本不喜歡他,你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他。”
“小小年紀,居心叵測,以後還得了?”
她假模假樣嘆了口氣,“不過今天撞上了你,是告不成狀了,我改天再去找他吧。”
說着她擡起頭欣欣然看着秦詩笑了下,“希望不要影響你高考的心情哦,考試加油。”
38
秦詩進了屋子,心跳還沒平複下來。
她丢了書包将自己陷進沙發中,腦子裏全是剛剛林女士的話,她雙手緊握,呆呆看着別墅頂端碩大的吊燈,記憶像剪開一角的破布,随着恐懼和緊張的洪流被沖破,勢不可擋的向她襲來。
四分五裂的水珠從凝結到一起,街上的霓虹燈沒有規律的閃爍,汽車向後倒,行人開始後退,時間回轉,像乘風的禦劍,劃破了時空,生硬地将她的記憶帶回到了記憶中剛剛認識成珏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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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歲的秦詩坐在角落裏面一語未發,沉默的看着臺上各路片區裏面的節目彙演,神色無光,全無周圍同學的興奮之意。
“接下來請X學校優秀的畢業生,給我們小朋友普及一下法務知識。”
男人西裝革履,五官英俊,寬肩窄腰長腿,走到臺上接過了主持人的話筒,他笑容明亮,聲音低柔,“大家好,我叫成珏,今天給大家簡單講解下盜竊和搶劫這兩項罪名....”
秦詩手指動了動,她輕輕皺了皺眉,她盯着臺上的人半天,終于想起來了,那天在街上救了她的就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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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空無一人,秦詩沉默的坐在餐桌前吃飯,電視裏播報着無聊的新聞,消息滾動到成航僑少将退休的消息時停了下。
少将從軍40餘年,父親曾是C市委書記,少将戰功赫赫,電視上舉例了很多他事跡,确實是位人物。
這個人...秦詩愣了下,和那天宣講的男人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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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裏,秦詩身披成珏的外套,分別請出去了林女士和林琪琪,她很冷靜看着秦暮,“爸爸,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
“這....”秦暮有些為難,“我一定會告誡你阿姨的,這種事情以後不會發生了。”
“你并不可信。”秦詩打斷了他,“剛剛林琪琪說,我媽媽給我留了遺産,對嗎?”
秦暮愣了下,馬上笑了,“你放心,我都替你保管着呢,等你成年了會還給你。”
秦詩看着秦暮眨了眨眼,”是嗎,那這些錢應該也是夠我搬出去住的吧,你看起來不像是只有一套房産。”
秦暮看了她半天,态度放軟了,“那也可以,我在城中心還有一套房子,坐車都很方便,你搬去那邊去也方便看你...”
“離你家很近?”秦詩再次打斷了他。
秦暮點頭,“比較近,也方便我照顧你啊。”
秦詩歪了歪頭,露出受傷的皮膚,“還有別的住處,對嗎?”
秦暮看着她白皙肌膚下的傷痕,認真想了下,“靠近郊區那塊有幢別墅,可是那離得太遠了,我不放心,不過剛剛送你過來的叔叔馬上也會搬過去那片,以後可以要對方照看你一下...”
秦詩一頓,“誰?”
“剛剛送你來的叔叔,成珏。”
秦詩心頭一跳,她不由自主抓緊了身上的衣服,捏了捏衣角,輕聲道:“那就住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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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詩搬到別墅裏已經一個月了,終于在那天晚上看見了一輛路虎駛入了她隔壁的那幢別墅。
她躲在一樓卧室的窗簾後,盯着男人搬着行李入住,她斂眸默默回了房間。
第二天,她就收到了成珏的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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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別墅區距離地鐵站得走二十分鐘。
如果是放學比較早或者是周末下午,這段路程她就會走得更慢一些,因為秦詩準确計算過,會有将近百分之三十的幾率能遇上開車回家的成珏。
這天下了大雨,下了地鐵後,她捂着書包裏的雨傘只猶豫了一下,就直接冒着雨沖了出去,走了十來分鐘,就遇到了開車回來的成珏,收到了他的雨傘和他的可樂姜湯。
......
39
成珏的回家時,秦詩正坐在沙發上。
“今天回來得很早,怎麽不回我的消息。”他換好鞋向屋內走去。
忽然聽到他的聲音,秦詩似乎是被驚醒了,她回過頭看着成珏,目光裏忽然燃起了點點光亮,她猛地站了起來,朝成珏本來,直直撞進了他懷裏。
成珏哎喲着失笑接下了她,收緊手臂摟着秦詩,低頭問道:“怎麽了?”
秦詩将臉悶在他懷裏搖搖頭,成珏低頭吻了吻她的額角,“是不是老師說了什麽?”
秦詩也不說話,好半天,她才擡起頭看着成珏,目光裏帶着水珠細閃,“叔叔,我,我有點緊張。”
成珏頓了下,立刻摟着人往沙發前走,攬着她坐下,聲音柔和,“緊張也正常,你放松一些,如果看不進去書就算了,現在還早,你吃過沒有,沒吃過咱們弄點食物補充下能量?”
秦詩緊緊抓着成珏的手,她覺得喉嚨發緊,好半天才點點頭。
成珏摸了摸她秀發,松開她的手起身向廚房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西紅柿雞蛋面吧,我也只會做面了。”
秦詩的目光一直跟随在他身上,忽然覺得有些哽咽。她害怕成珏察覺,低頭揉了揉眼睛。
“幫我拿一下西紅柿。”成珏挽起袖子,喚了聲。
秦詩應下,低着頭走過去拿了兩顆西紅柿遞給了成珏,她擡起頭看着成珏的側臉,腦子裏不停地在旋轉播放那些往事,心口悶悶得難受。
“如果....”她話說到一半,停住了。
“什麽?”成珏看了她一眼。
“如果,我犯錯了怎麽辦?”秦詩深呼吸了一口氣,小聲問道。
“能有多大的錯。”水流順着成珏纖長的手指穿梭,他聲音溫柔,“別有太大壓力。”
秦詩鼻子一酸,差點又沒忍住,她低下頭湊上去摟住了成珏的腰,将臉在他後背來回蹭動,軟聲喚道:“叔叔,我....我超級喜歡你....”
成珏笑了下,趁着洗好西紅柿的空檔,抓過秦詩環在腰間的小手捏起來親了一口,也小聲答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