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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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在即,秦詩狀态卻不太好,她晚上做了夢,深深淺淺,多多少少,重疊在一起的有媽媽、秦暮和成珏。
成珏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高考頭一天晚上,成珏敲響了她的房門。
秦詩正抱着抱枕靠在床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見他進來,有些迷茫。
“睡不着嗎?”成珏坐到了她床邊。
秦詩點點頭。
成珏抽開她手裏抱枕,放到自己大腿上,秦詩立刻收到信號,爬過去躺倒了他腿間,側過頭看着他。
成珏随手從秦詩桌上找了本英語練習冊,翻開了兩頁,低聲道:“閉眼,我給你念,聽着聽着就睡着了。
基本上沒有多少人能頂住這種死亡角度,可是成珏就連這樣看都很好看,秦詩看着他的喉結來回浮動,被陰影遮蓋的睫毛,朦胧得有些似真似假。
秦詩恍惚着閉上了眼睛,輕聲問道:“我是不是好幼稚?”
成珏卻笑了,他也輕聲答道:“你本來就是小朋友。”
秦詩呼吸有些窒住,有無數沖動和念想在此刻滋生。
身前傳來了熟悉溫柔的男聲,
“'The truth lies',she said....”
她像是無重力的氫氣球,飄忽不定,搖擺不止,卻又停駐不前。
溫柔像拂面的清風,在成珏的念誦下,秦詩覺得困意漸漸襲來,她攥住了成珏的衣角,喃喃道:“叔叔,考完試我有話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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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變得緩慢,秒針滴答滴答轉響,直到确認懷裏的少女完全熟睡,成珏降低了聲音,順便将手裏的練習冊放回了原位。
他輕手輕腳的抱着她回到床前,像這半年裏無數次一樣幫她撚好了被角,關上了臺燈。
微風吹起窗簾的一角,洩露出來的月光灑在了秦詩精致的睡顏上,如同凝固的絕美定格畫,成珏凝視她片刻,俯下身用鼻尖蹭了蹭她光滑的臉頰。
“想說什麽都可以。”
**
考試第一天進行得非常順利,秦詩考完了第一天以後,那種特別緊張的狀态完全就消失了。
第二天上午考文綜和理綜,下午考英語,成珏送秦詩進考場,老師和很多家長都在旁邊送別。
“正常發揮就好。”成珏将文具袋交給了她。
秦詩接過文具袋對他笑笑,“好的,我已經不緊張了。”
成珏恩了一聲,“考完請你吃大餐。”
秦詩看了他半天,忽而湊上去抱住了他,也不顧周圍的目光,她小聲道:“叔叔,我考完出來以後第一眼就要看見你。”
成珏回望她,笑容溫和,“好。”
秦詩得到滿意的答複才松了手,她抓着文具袋轉身向裏面走去,在門口檢查設備的時候對他揮了揮手。
成珏也對她做了個口型,“加油。”
直到秦詩完全入了校進了教學樓,成珏嘴角的笑容才緩和了下來。
周圍人來人往,林女士舉着傘走到成珏身邊,和他一同目送着考場關閉,她回頭看了眼成珏,淡淡道:“現在可以聊聊了?”
成珏沒什麽表情轉身向停車場走去,聲音冷淡:“那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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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詩覺得自己可能超常發揮了,下午的英語她檢查了好幾遍,覺得基本上都沒有問題,秦詩耐心等到了考鈴拉響,交卷整理出門。
外面人聲嘈雜,多得是議論紛紛的考生對答案,她不是很在意,秦詩以最快的速度穿梭過了人潮向校外跑去。
校門口聚集了很多翹首以盼的家長,秦詩四處張望,卻沒有發現站在門口的成珏。
他昨天和上午的時候,都是守在了秦詩一出校門就在門口就能看見的地方。
秦詩擠出去試圖在人堆中找到成珏,可是她來來來來回回晃了兩圈,都沒見着人影。
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安,她考前将手機也還給了成珏,現在竟然不知道要得用什麽方式可以和他獲取聯系。
正當她焦灼之際,遠處的路虎閃了閃,從上面走下來一個人。
秦詩停住了。
這位是司機,之前成珏沒有幫自己開車去接她的時候,就會找司機來。
秦詩快步向那邊跑了過去。
“老板說先讓我來接你,他突然有點事情。”司機笑了下,“考得怎麽樣?”
秦詩頓了頓,點頭說好的,她應允着司機的話說考得還不錯,然後上了車問道:“叔叔有給您我的手機麽?”
“沒有,他讓我接你去他的另一處住所等他。”
“另一個住處....?”
秦詩手握成拳,呼出一口氣,她從來不知道成珏有別的住處。
等司機将她帶過去之後,她才發現這竟然是城中區臨江的一套房子。
成珏家裏從政...也這麽有錢麽....
秦詩胡思亂想着拿了司機給的鑰匙上樓,進屋子以後發現屋子裏燈是亮的。
“叔叔!”她連忙跑過去。
但她剛出聲,屋子裏劉阿姨就探出了腦袋,“過來了?考得怎麽樣?”
“阿姨...”秦詩頓住步子,她扯了扯嘴角,“還好。”
“還好就行,你成績一直很好....過來吃飯吧,老板讓我過來給你做飯,你是搬家了?”
秦詩有些沮喪,她看着劉阿姨問道:“叔叔和你說了他什麽時候過來沒有?”
“沒有诶,這我不知道。”
秦詩恩了一聲,坐下和劉阿姨一起吃完了晚飯。
吃完飯後阿姨收拾了一下就走了,秦詩才有空閑開始打量這套房子。
這是套簡單的複式樓,比起別墅小了很多,可裝潢精致,處處體現着成珏的審美。
一樓有間卧室、衣帽間和一間上鎖的書房,二樓有兩個電腦房。
被鎖上的房間秦詩進不去,在電腦房的書桌裏她看到了很多C大的專業科系資料。
秦詩一頓,呼吸急促起來。
高考前成珏問她想考什麽學校,她的成績去A大基本沒有問題,但是秦詩卻表示只想留在本地C大。
成珏當時只說好,便沒再問什麽了。
她猛然意識到,這套房子比別墅距離C大要更近。
秦詩看着資料裏熟悉的字跡,上面有成珏每個專業都有分析後仔細的考慮。
她瞬間覺得心口鈍痛,眼眶微紅,手腕有些發抖,撫摸上資料的時候,腦子裏已經想出了成珏當時查資料的畫面。
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過坐立難安,發了瘋似的想見到成珏。
成珏從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極大的可能林女士現在已經在和他交談了。
她很難猜測成珏從林女士那邊知道她的事情後會是什麽反應,她開始幻想自己要如何辯解。
可是不論怎麽想,她都很難想出措辭。
她動機不純在前,欺騙他在後,罪名成立,無法辯駁。
秦詩一開始這樣打算的時候,就預想過可能有這麽一天。
可玩弄感情是這麽危險的事情,從來沒有人告訴她過。
大抵是對她的報複,才會讓她得到了也在患得患失。
真話和假話慘雜着說多了就全變成了真話。
秦詩抓着手裏的資料走下樓坐到了沙發上,盯着客廳裏的時鐘發呆。
時間分秒轉逝,月亮與她同存,夜深人靜,陌生的環境一片漆黑,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她什麽也聽不見。
思念和恐慌像被驚動的海嘯,天羅地網秘密織成巨網将她包圍,無孔不入,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