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而後的三天全是如此,秦詩需要守過沒有人的白天,等待成珏下班回來後再試圖和他交談,可每次都被成珏拒絕了。

她不懂成珏到底是什麽意思。

秦詩原本還有些僥幸的心又開始起伏不定,直到她發現成珏換掉了秦詩給他買的那塊,他帶了2年手表。

她實在難以接受,堵住了要出門的成珏。

“你在躲我。”秦詩堵在門口,不讓成珏離開,一瞬不瞬盯着他。

成珏看了眼手表,冷靜的望着她,“我很忙,現在需要上班,請讓開。”

秦詩拼命搖頭,“忙到連10分鐘都空不出來嗎?”

成珏擡眸,直直和她對視着,他淡淡道:“可是憑什麽?”

秦詩一頓。

“詩詩,你是不是太貪心了?”

“你騙了我,我憑什麽還要像以前那樣對你。”

成珏語氣平和,好像在他面前的秦詩是一個陌生人。

“我已經如你所願将你留下來了,你還想怎麽樣?”

他甚至沒有表情變化,“從你開始計劃的那天起,你就應該預想過是這種結局。”

秦詩一時間竟然想不出任何辯駁的說辭,她咬住下唇,眼淚沒有預兆的留了出來。

豆大的淚珠無聲滾落,秦詩上前一把抓住了成珏的手,“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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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珏将目光移向了她的手上,忽而皺了皺眉。

秦詩正要上前争辯,卻猛然天旋地轉,踉跄着差點摔倒,成珏本能伸手将人撈進了懷裏。

“你發燒了。”成珏馬上察覺到了她的異常,他穩穩抱住了秦詩抿住了雙唇,“我帶你去醫院。”

明明才只有幾天,秦詩覺得快過了幾十年那麽久,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能心疼到這種地步。

秦詩用力的回抱住了成珏,将臉埋進了他的心口,忍不住的啜泣,“我不去醫院...”

成珏低頭看着懷裏哭得極為傷心的少女,他緩緩吐出了一口氣,聲音不由自主柔和下來,“那你想怎麽樣?”

“我們聊聊吧。”秦詩哭得淚眼婆娑,她仰起頭祈求的看着成珏,“聊一下吧。”

成珏抿着唇看了她片刻,伸手攔腰将人抱了起來。

輕了,成珏颠了一下,好不容易才養胖了五斤。

秦詩緊緊摟着他的脖子,抽泣的看着他。

成珏将人抱回了卧室,輕輕放到了床上,剛要起身就被秦詩拉住了,“你去哪?”

成珏回頭抓住了她的手輕輕放開,“我去給你拿藥。”

秦詩就靠在床頭,眼淚都還沒幹,眼巴巴看着成珏手裏拿着碗和熱毛巾回來了。

碗裏煮着的是南瓜粥,秦詩的早餐,她都沒來得及吃。

”有點燙,我剛剛熱了一下,喝完粥再吃藥。”成珏将粥遞給了她,順便去倒好了水拿好了藥。

秦詩捧着碗,已經稍微平複了下來,她害怕成珏會走,故意吃得很慢,她挖了一勺粥小口小口的抿着,看着成珏小聲問道:“林阿姨是不是都跟你說了。”

成珏攤開了熱毛巾,揚手輕輕地幫秦詩擦拭着她臉上的淚痕,他的目光移到了秦詩身上,四目相對,他沒有說話。

**

目送了秦詩進到教學樓,成珏和林女士約到了旁邊的一家咖啡廳裏。

“且不說秦詩是什麽樣的身份,相信你應該也不會喜歡這麽重心思的人吧?”

林女士将包裏的資料一并全掏了出來,“秦詩一定沒有跟你說過這些,但你有權知道,看看吧。”

成珏拿起了她遞過來的資料,仔仔細細的每頁翻閱。

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大概看了半個小時。

閱讀完畢以後成珏很平靜看向了林女士,“今天來找我就是要說這些?”

“這些還不夠嗎?”林女士勾了勾唇,喝了一口咖啡,“秦詩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的職業和家庭背景,她在算計你。”

“一個從13歲就會開始算計的小孩,你确定還要幫她嗎?”

成珏将資料掉了個頭,轉手推回給了林女士。

林女士挑眉。

成珏目光轉冷,“你不該在這個時候來找她,她高考在即,不能因為這種事情分心。”

“你還沒搞清楚重點嗎....”

“我知道。”成珏打斷了她。

林女士頓住,有些不可置信,“你知道?”

成珏恩了一聲,他靠回了椅背,非常冷靜,“從她16歲開始,所有的動向我都知道,我那邊有更詳細的資料,姐姐想不想看看。”

**

“成珏,你好久沒跟我聯系了,你那邊現在是半夜吧,有什麽事情這麽着急嗎?”

“是有別的事情想咨詢你一下。”成珏低頭看着手裏的資料,神情複雜,“我有一個.....一個晚輩,她有些不對勁,我想讓你幫忙判斷一下。”

同學那邊也正經起來,“說來聽聽。”

成珏翻開了手中剛剛才接到的資料,一點一點描述了起來。

同學聽完後沉吟了片刻,“所以意思是,她表現出來對你有意思,是因為她需要尋求依靠,而且拉你入網這局她從13算就開始布置了。”

“對。”成珏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抿了抿唇。

“太籠統的描述我無法詳細判斷,但是初步症狀看來,可能是有些偏執和尋求注意型人格,需要心理醫生進行疏導,說簡單點近兩年不是很流行那個詞,病嬌,差不多這意思。”

“這樣啊....”成珏若有所思。

“建議可以做一個記錄觀察,方便就醫。”

“我知道了。”成珏收起了資料,“謝謝。”

**

“人通常會對某一現象産生常人無法理解與認同的強大情緒、執念,也有以此為動力做出過激的示愛、排他、自殘、傷害他人等極端行為。”

秦詩對陶璐苒有敵意。

她不喜歡陶璐苒離自己太近,不喜歡陶璐苒的行為不受控制。

成珏開着汽車去加油,從後視鏡裏看到了在交談的兩人,秦詩大概是說了什麽,陶璐苒臉色很差的上車了,可是他沒問。

**

“你侄女不喜歡喝奶茶,卻還是讓那個男生給她買了奶茶,她當着我的面扔掉了奶茶,告訴我,那是她最後一次容忍我坐你的副駕駛。”陶璐苒語氣激昂,“你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嗎?”

成珏擡起頭,很冷靜看着陶璐苒,”我明白,不明白的是你。“

陶璐苒愣了愣,“什麽?”

成珏卻沒在說話了。

陶璐苒盯着成珏片刻,忽然明白了什麽,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你....你在縱容她。”

**

“怎麽,她跟你表白了吧,你沒接受?”電話那頭陶璐苒笑得有些嘲諷。

“我拒絕她和我縱容她并不沖突。”成珏語氣平淡,“這些和我拒絕你也沒有關系。”

陶璐苒來回做了幾次深呼吸,“有關系的,你如果真的要拒絕她,會像拒絕我一樣幹脆,而不是這樣拖拖拉拉。”

“是嗎...”成珏嘆了口氣,“那可能,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吧。”

**

“你就是塗毅。”成珏看了眼手表,“我沒太多時間跟你廢話,請你記住,以後不要再找秦詩的麻煩。”

“管得着麽你?你他媽誰?”塗毅憤憤不平啐了一口,“老子馬上就去騷擾她!”

“你可以讓你爸爸跟我打通電話。”成珏神情冷漠,“我不想以這種身份跟你說話,我現在只是以秦詩家長的名義警告你,如果你需要我以別的身份來警告你的父親,那這件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

“怎麽樣?是不是打通了?”成珏指尖點着桌,沒什麽表情看着塗毅。

塗毅接完電話的神情有些意外,他似乎很不服氣,但是一下子有很憋屈,暗自罵了兩句髒話,轉身準備離開,被成珏叫住了。

“秦詩是怎麽跟你說的。”成珏問道。

“什麽怎麽說的。”塗毅很不耐煩。

“她是怎麽拒絕你的,跟我複述一遍。”

塗毅啧了一聲,又煩又氣,“她說喜歡都是假的,我以為的她喜歡我,是因為她想讓我這樣認為。”

成珏一頓,沒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開車回家等紅綠燈時,他忽然悟出了秦詩的意思。

“你想知道我喜歡你,是因為我想讓你知道。”

成珏想着想着,忽然笑了下,他自言自語道:“看來對我也一樣。”

**

成珏醒來的時候,秦詩還在熟睡,她身上全是昨天晚上瘋狂後留下的痕跡,嘴唇上的紅腫都沒有消失。

成珏一言不發,看了秦詩良久,繼而嘆了口氣,靜悄悄的下床穿好了衣服,下了一樓去找到了秦詩的昨天晚上鐐铐他的手铐。

神色陰晴不定。

**

“等等,你之前的意思不是說不準備和你侄女發展別的關系嗎?”

“是。”成珏撫摸着手指的手铐,又想起來了秦詩肌膚下溫膩的觸感,他擡起了頭,“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我一會兒把注意事項轉發給你....我多嘴問一句,你怎麽知道你侄女是不是真心的呢,畢竟她13歲就會布局了。”

成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同學察言觀色滿分,立刻轉移了話題。

挂斷電話後,他聽見了客廳裏傳來了秦詩的呼喚。

他喃喃道:“所以,我得讓她離不開我。”

**

成珏喝了一口咖啡,看着滿目震驚的林女士,他淡淡道:“希望姐姐下次不要再單獨去找秦詩了,有什麽問題跟我說。”

見林女士不說話,成珏起身去買單,回來後拿上了車鑰匙,“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她值得嗎?”林女士頗為不甘,“她騙了你,你怎麽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的。”

成珏停住步子,回過頭望向林女士,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他嘲諷的扯了扯嘴角,“她憑什麽不值得?”

“而且她喜不喜歡我,難道我不會分辨嗎?”

“至于她騙我這件事。”成珏斂眸,“我會懲罰她的,就不勞姐姐費心了。”

**

秦詩不安的看着成珏,似乎急于解釋,“對不起,我一開始居心不良,确實是我的問題。”

“可是...”

“可是什麽。”成珏靜靜的看着她。

秦詩深呼吸了一口氣,聲音哽咽,“我現在什麽都可以不要是真心話。”

“在沒有喜歡你之前,我的目的只是錢。”

“可現在如果是懲罰,我不要錢,我的錢都給你,我什麽都不要了。”

秦詩一時有些情難自禁,嗓子都啞了,懦懦怯怯的看着他,“我以後也不會再對你說謊,也不會再耍手段了。”

“可以不要這樣對我嗎....”

“哪樣?”成珏看着她,聲音低沉。

“不要不理我,不要扔下我,我受不了的。”秦詩淚眼朦胧,她低頭忍住了沒讓眼淚掉下來,“求你了...”

成珏放下手裏的碗,捏起她的臉,讓她直面自己的眼睛,“不會再說謊了麽?”

秦詩淚光漣漣,“不會,再也不會了。”

成珏用指腹勾掉了她睫毛上霧氣騰騰的水珠,“只是離不開我,還是喜歡我?”

“我依賴你、離不開你。”秦詩湊上去輕輕吻了吻他的唇,眼淚落到了唇邊,她小聲道:

“我愛你。”

”好。”他應下。

成珏伸出手,将她摟緊了懷裏,“我只說一次,你要記住。”

秦詩用力點頭。

“以後有任何事情,要提前告訴我,不用隐瞞。”

“像這次,她如果提前來找過你,你應該一早就告訴我。”

秦詩縮在他懷裏,緊緊拽着他的衣襟,“我知道了。”

“不必對我壓抑任何情緒。”

“如果現在想哭,可以哭出來。”

男人聲音溫和有力,溫柔得不像話,秦詩從不知道自己的淚腺竟然如此發達,淚珠争先恐後落了下來,她縮在成珏懷裏泣不成聲,幾日來的害怕和委屈全部爆發。

成珏低頭吻了吻秦詩的額角,“如果你告訴我你需要我——”

“我需要你,我永遠需要你。”

“好的。那我就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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