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蔣遜擅長開車是一回事,在陌生崎岖的夜間山路上開車又是另一回事,她也不想冒不必要的風險,但還是問了聲:“你确定要在野外過夜?”

賀川說:“你能保證這一路過去有地方住?”

顯然沒得選擇,蔣遜也就随遇而安了。

車上有吃的喝的,勉強熬一晚倒也不用擔心,賀川去後面拿吃的,順手把睡袋給打開了。

這睡袋沒用原裝的袋子裝,而是被裝在了一個大黑袋子裏,袋子邊角都破了,裏面的睡袋胡亂團着。賀川扯出來看了看,竟然還是個雙人的,外層綠色,裏層銀灰。

他把睡袋扔到了前面,拎着吃的走到車頭。

蔣遜已經下了車,正扭腰活動筋骨,山裏清冷,放眼望去沒有一點燈光,幾步外就是懸崖,懸崖底下黑黝黝的,看起來有點滲人。

賀川把塑料袋擱在車頭,往裏面翻着:“吃什麽?”

“面包。”

“你拿的都是一個味的?”

“有豆沙的紅豆的。”

賀川問:“有鹹的嗎?”

蔣遜過來看了看,拿出了一個長條的小面包,說:“裏面有肉松。”

賀川吃肉松的,蔣遜吃紅豆的,光吃面包太幹了,兩人又打開了兩瓶礦泉水。賀川幾口吃完,把面包包裝塞回塑料袋裏,回車上拿出了睡袋,一把打開了。

蔣遜吃着說:“你要睡睡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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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遜問:“就一個啊?”

賀川瞥她一眼,笑了下:“雙人的。”

蔣遜看了看,還真是雙人的。

賀川抖開睡袋,問:“要是單人的,你怎麽睡?”

蔣遜說:“我睡睡袋,你睡車裏。”

“你倒會享受。”

“車裏暖和。”

賀川把睡袋鋪地上,說:“我還得謝謝你?”

“不客氣。”

過了會兒,蔣遜又說:“我是女的,你也得讓我。”

賀川正給睡袋吹氣,聞言說了聲:“你哪點兒像女的?鑽車底下修車?掄棍子打人?”

蔣遜說:“我不是女的,那你嗜好挺特別啊!”

賀川擡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是挺重口。”

蔣遜哼了聲,喝了兩口水,把吃了一半的面包封了起來,又拆了塊巧克力。

睡袋被吹了起來,很快就變得脹鼓鼓的,看起來又厚又結實,銀灰色的裏層還是純棉的,應該很暖和。

蔣遜蹲下摸了摸,說:“落下這睡袋的人真土豪。”

“也就幾百。”賀川幹完了活,又去拆了個面包,沒有鹹的了,他只能吃豆沙。

“幾百也是錢啊。”

“你賽車這麽多年也該賺的不少,怎麽跟沒見過錢似的?”

“你是暴發戶,不懂不怪你。”

賀川說:“暴發戶是我爸媽,我的錢是自個兒賺的。”

“你還自強不息啊?”

“跟你差不多。”

蔣遜盤腿坐上了睡袋,咬了口巧克力望向邊上,懸崖離得太近,兩顆樹光禿禿的,頭頂月亮高懸,滿天繁星盡收眼底。

賀川往她邊上一坐,問:“味道怎麽樣?”

蔣遜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巧克力:“你沒吃過巧克力?”

“試過幾次。”

“巧克力不就那個味。”

“掰塊給我。”

蔣遜掰了一塊給他,賀川試了試,很不理解的說:“這麽膩的玩意兒怎麽就有人愛吃?”

蔣遜說:“啤酒跟馬尿一樣男人不還是愛喝,還有煙,煙有什麽味道?”

“你沒抽過?”

“我又沒瘾。”

“我也沒。”

“那你煙不離手,還随身帶盒戒煙糖?”

賀川順手拿出小糖罐,轉了轉說:“這個?”

“啊。”

賀川說:“我零食。”

蔣遜:“……”

賀川笑了笑,過了會兒問:“你還有沒有買其他吃的?嘴裏沒味兒。”

“牛肉幹?”

“放哪兒了?”

蔣遜站了起來,走到越野車後面,翻了翻另外一個袋子,找出一包牛肉幹,餘光掃到擱在角落的圓根,她拿了兩個出來,回到睡袋邊上扔給賀川一個。

賀川拿在手上看了看:“吃蘿蔔?”

“味道不錯。”

圓根已經被洗過了,上面還沾了一點點泥,蔣遜擦了擦,咬下一大口,甜甜的汁水很快滋潤了喉嚨。

賀川吃了兩口,說:“還不錯。”

蔣遜邊吃邊說:“吉史大姐給了我們一大袋。”

“能放多久?”

“天冷,應該不會爛。”

“你到時候帶回去。”

“要是接下來的路再有什麽狀況,還得浪費多少天?”

賀川想了想:“爛了再給你買。”

蔣遜問:“那三個人怎麽樣了?”

賀川說:“不認賬。”

“我車呢?”

“什麽都沒認,死咬着不承認,反告我們惡意傷人,阿崇跟派出所說了,等這邊完事了,我們還得去一趟。”

蔣遜低頭想了想,說:“昨晚逼問他們的時候應該錄音的,可惜。”

兩人正說着話,車裏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鈴聲沒聽過,不是他們的。

賀川回車裏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居然是鬧鐘。

蔣遜問:“有信號了?”

賀川說:“沒,是鬧鐘。”

他坐回睡袋上,蔣遜看着他手裏的手機,問:“那三個人的手機?”

“嗯,留着等人跟他們聯絡。”

“沒信號也聯絡不上。”

“遲早得聯絡。”

蔣遜說:“看看那手機裏有沒有什麽電影。”

“想看電影?”

“太無聊了,這麽早也睡不着。”

賀川翻了翻,這部手機沒電影,歌曲倒挺多,什麽“忘情水”,“男人哭吧不是罪”,還有“小蘋果”。

賀川笑問:“要聽哪個?”

蔣遜說:“另外兩部手機呢?”

賀川一并拿了過來,順便叼了根煙。

另外兩部手機,一部裏面存着幾百首歌,看得人眼花缭亂,另外一部裏面沒什麽歌,只有一堆色|情圖片和幾段視頻,賀川剛點開一個視頻,“嗯嗯啊啊”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蔣遜默默地看向他,賀川把視頻關了,說:“聽歌。”

他點開一首,是個粵語歌,歌詞唱着:

細雨帶風濕透黃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雙眼無辜地仰望

望向孤單的晚燈

是那傷感的記憶

賀川彈了下煙灰,問:“這首怎麽樣?”

“喜歡你。”

賀川側頭看她。

蔣遜吃了口巧克力,說:“喜歡你d的。”

賀川頓了會兒:“哦,沒聽過。你會唱?”

“會啊。”

“之前不是說不會唱歌?”

“我是說沒一首能唱全。”

賀川說:“唱個聽聽?”

“不唱。”

賀川沒強迫她,也沒換歌,聽了會兒問:“你喜歡d?”

“一般。”

那就是那個卓文喜歡了。

蔣遜說:“是他喜歡d。”

賀川看向她,沒說話。

蔣遜還是盤着腿,兩手拿着巧克力,小口的咬着說:“我倒沒多大興趣。”

賀川抽了口煙,過了會兒:“說說?”

“說什麽?”

“想說什麽說什麽。”

沉默了很久,只有那歌在唱,賀川以為自己沒聽過這歌,前幾句确實陌生,後幾句的調子就有點熟了。

他以為蔣遜不會再說了,剛準備起來,就聽到輕輕的一句:“當年太沖動,他讓我停車,我不停,車開的很快,後來出了事故。”

“嗯。”

“交警沒判我責任。”

賀川靜靜聽着,為什麽沒判她責,她沒說,他也沒問。

“他一直躺在icu裏,只有他外公陪着,醫藥費很貴,我賠不出,我媽身體一直不好,我還要照顧我媽。他外公不讓我見他,我後來也沒再見過他。”

賀川問了聲:“幾年沒見了?”

“九年。”

又是這個準确的數字,賀川問:“完了?”

蔣遜說:“後來我把錢賠給他了。”

“哪來的錢?”

“比賽賺的……幾年後才賺的,打到他卡裏,打了幾年,他卡沒注銷,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了。”

賀川抽了口煙,過了會兒問:“還想着他?”

那歌已經到了尾聲,是賀川有點熟的調子。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

笑聲更迷人……

唱得漫不經心的,腔調随意的很,卻分明唱進了心裏。問完那一句,他視線落到蔣遜眼上。

蔣遜輕聲說:“也沒。”

賀川垂眸又抽了幾口煙,煙頭一閃一閃,沒抽完,他就把煙掐了,随口說:“再吃點兒東西?”

“沒什麽吃的了。”

“等着。”

賀川起身往越野車走,不知拿了什麽東西,往口袋裏一放,又拿了包東西就回來了。他往蔣遜懷裏一扔,說:“吃這個。”

藍色包裝,包裝上畫了個小仙女,蔣遜拿在手上看了會兒:“什麽時候買的?”

“超市買的。”

“河昌?”

“嗯。”

蔣遜問:“你買這個幹什麽?”

“賠你。”他随口說,“你上次買的不是泡水裏了麽?”

蔣遜神情自若地拆開了包裝,吃了一個問:“你藏哪兒的?我怎麽沒看見?”

“我袋子裏。”賀川擡了下下巴,“好吃?”

蔣遜點點頭:“還行。”

“給我一個。”

蔣遜拿起一個遞過去,賀川就着她的手吃了。

蔣遜吃浪味仙,賀川在路邊找了幾塊石頭壘到懸崖邊上,懸崖離太近,免得睡着的時候一個翻身人掉下去。

車燈還開着,懸崖邊明晃晃的,蔣遜慢慢嚼着浪味仙,看着賀川的背影。

他沒穿過羽絨衣,之前一直都穿深色的大衣,兩者風格截然不同,前者年輕,後者內斂,他三十來歲,年齡寫在骨子裏,散發着成熟男人的味道。

蔣遜舔了下手指,輕輕哼起歌,前面的人問了聲:“什麽歌?”

“不知道。”

“耳熟。”

“昨天阿雅車裏放的。”

“哦,90年代。”

蔣遜笑了笑,把剩下半包浪味仙擱到了一邊,脫了粉紅小棉衣躺了下來,拿出手機玩游戲。

賀川搬完石頭,沖了下手坐回來,問:“拉上了?”

“嗯。”

賀川把外套蓋在睡袋上,拉上睡袋躺到了蔣遜身邊,側頭看了眼:“什麽游戲?”

“卡丁車。”

“有網?”

“單機。”

“有什麽好玩的?”

“不好玩。不困。”

蔣遜還在玩,賀川躺了會兒,坐了起來,從外套口袋裏摸出煙點上。

蔣遜摁着手機說:“又抽煙。”

“嗯。”

賀川吐了口煙圈,低頭看蔣遜,蔣遜玩得專心,視線一直在手機屏幕上,長發散了一頭,胸口微微起伏着,毛衣很貼身,v領開得不大。

他用力吸了兩口,煙剩得比上一根還多,他就把它掐了扔一邊,伏下|身一把推起蔣遜的毛衣,扯下她的文胸。

他低頭吻她唇,手揉着她的乳,文胸沒摘,硌着他的手背,他用力一拽,蔣遜肩膀被勒了下,躲開他的吻說:“別……”

賀川堵着她的嘴,手機滑到了睡袋上,蔣遜去拽他的手,争取了一口氣說:“別拽!”

賀川把她肩帶扯下來,手繞到她背後解扣,三個扣,試了幾次都解不開,他放棄,又回到她胸口,揉了兩把将她毛衣推過她的頭,還沒推到底,他又來到她的牛仔褲,解了扣往下拉。

牛仔褲崩得緊,他試了兩次,才到她半臀,最後一個大力,連帶着黑色內褲一起扯了下來。

他邊親邊解自己的褲子,很快抵了上去。

毛衣纏在蔣遜手腕上,她輕輕戰栗着,還沒将手抽出來,他卻已經沖進了半個頭,蔣遜低叫:“等會兒!”

賀川試了試,說:“濕了……”

他往裏一撞,脊柱發麻,才進了一半。蔣遜擰着眉,無法容納,賀川含她胸口,手替她松弛,脖頸上的紅色筋絡像要崩裂,他等不及了,一沖到底。

蔣遜倒抽口氣,無法發聲。

賀川喉裏極低地悶出一聲,扣住她的臀,不顧裏面的推擠,蠻橫地沖撞起來。那股力沖得蔣遜語不成聲,她手不能動,嗚咽地咬住嘴唇,賀川壓抑着喘息,像一個将領奮戰殺敵,絲毫不給對方一點活命的機會。

蔣遜猛地弓起身,無盡的酥麻卷席而來,在寂靜的山林裏發出一聲失控的低吟。

賀川抵制着她身體裏的擠壓和緊縮,伏下頭親她的嘴,低喘着笑了笑:“誰不行?”

蔣遜雙眼渙散,無法回答,他緩緩碾磨,用力沖撞:“誰不行?”

細碎的嗚咽從蔣遜嘴邊溢出,她蜷縮着腳趾,渾身顫栗,咬牙吐話:“你……”

賀川狠狠一撞,蔣遜語不成調。

光束裏浮着細小的塵埃,随着山風緩緩飄動,滿天星辰,壓得近近的,似乎伸手就能夠到。

賀川脫了毛衣,露出精壯上身,他肌肉已經繃緊,克制着體內欲爆的勢頭,慢慢吻着蔣遜的臉,嘴唇,脖子,又回到她耳朵,手在身下碾磨。

“緊得要命……別咬嘴……”他含住蔣遜的唇,一下一下的往裏,又把她抱起來,讓她勾着他脖子。

他彎身咬了咬她胸口,蔣遜頭往後仰,把自己送他嘴裏。

賀川問:“舒服嗎?”

蔣遜半天才發聲:“一般……”

賀川笑笑:“不爽?”

“一般……”

賀川把她扔回去,狠狠往裏一沖,蔣遜受不了地喊:“混蛋……”

賀川扣住她的雙臂,盯着她的表情:“爽不爽?”

蔣遜呻|吟着,根本說不了話,他在她身上馳騁,要她開口,卻在她快開口時撞得她喉嚨裏的音調破碎。

雙人床已經全部打開,偏移了位置,突聽沉悶的“咚”的一聲從山谷裏傳來,賀川停下往邊上看,一塊石頭掉了下去,他們已近到懸崖邊。

蔣遜側着頭,腰身微微弓着,說:“過去點……”

賀川用力一挺,蔣遜低吟:“呀……別……”

賀川又蠻橫起來,說:“叫我!”

蔣遜不叫,他往死裏折磨,蔣遜抓着他的手臂喊:“王大財……”

賀川猛地将她翻了身,不給她喘氣又撞了進去,蔣遜大張着口,抓着身下的棉布,半天才找回聲音:“混蛋,你幾輩子沒見過女人!”

賀川扶住她的腰,低喘道:“還有力氣說整話,我勁兒沒夠?”

蔣遜無力地罵人,又罵又喊,嗓子最後幹涸地再也發不出聲。她趴在睡袋上軟成一灘泥,賀川把她翻了個身,揉進懷裏輕輕緩緩的碾磨,低聲叫她:“蔣遜……”

蔣遜睜開眼,賀川親了親她的眼睛:“蔣遜……叫我……”

他磨得溫柔,聲音極低的誘惑着,蔣遜啞聲說:“賀川……”

賀川吻上她,一點一點溫柔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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