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這座島被我承包了29
“不确定。”1551非常懊惱, “我的監測範圍是以你為中心, 以五百公裏為半徑,這地方距離大陸較遠, 無法覆蓋。”
李魚,“……”
已經很牛了哥, 我要有這能力, 我可以為所欲為。
看來周老板是最大的未知數,必須随時提防。
如同上次一樣,大家聚集在倉庫外的空地上, 三五成群。
李魚找到老五的時候, 發現蘭姐也在。
老五習慣性的勾肩搭背, 問青年, “你小子行啊,怎麽把人抓到的?”
李魚撓撓頭, “運氣好, 他正好摔了一跤,被我撿了個漏。”
比起前者, 老五更願意相信這是巧合,青年這細胳膊細腿的, 實在不像能把人打趴下的。
他皺了皺眉, 扯到另一個人,“那姓趙的是怎麽回事, 他怎麽也被關在裏面?剛剛警察開門進去的時候, 我從門縫都看到了, 他一只眼睛閉着,臉上全是血。”
糖尿病才是真的慘,眼睛被鳥啄了,鐵定廢了。
李魚藏着秘密,搖頭表示不知道。
“肯定是想幹壞事。”身後插來一個聲音。
三人扭頭一看,是電話局的保安。
保安臉色不好,“中午的時候,那逼莫名其妙跑到電話局,說借用衛生間,我沒多想就放他進去了,結果你們猜怎麽着?”
蘭姐追問,“怎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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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到一聲慘叫,順着追過去,姓趙的根本不在衛生間,而是在交互機室。”
“他去哪兒做什麽。”老五疑惑。
“我猜他是想毀掉交互機,這樣島上的人就沒法報案了。”李魚說完,沖着某個方向擡了擡下巴。
幾人順勢望過去,金老板站在人群邊緣,正神色憂慮的盯着倉庫大門。
就在這時,兩道鐵門被推開了。
兩名警察走出來,将金老板從人群帶了進去。
四周開始竊竊私語。
“你們說,張誠實到底為什麽要殺金老板?”
“會不會是金老板沒結清采購貨款,張誠實氣急了,所以才動手?”
“你們怕不是忘了中午收到的信封?”
老五默默聽了會兒,悄聲問李魚,“你說,張誠實會不會是想殺人滅口?”
“難道小賣老板和金廣進真是他殺的?為什麽,沒聽說他們私下結仇。”
“你他媽傻啊,肯定是因為那個!”
被罵的人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下才恍然大悟,“你們的意思是,他想獨吞?不能夠啊,小鎮上這麽多人呢,他能殺的完?”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開始人心惶惶,大家說話也忘了顧忌。
老五聽的一頭霧水,“ 獨吞什麽?小鎮有寶藏?”
蘭姐看了眼李魚,又看了眼老五,糾結半晌,終于說出來,“金礦。”
“什麽?!”老五開口破音,被蘭姐揪了下胳膊。
他捂着胳膊嘶嘶兩聲,做賊似的用氣音問,“島上有金礦?程先生的?”
“照理說,這座島被程先生買了,金礦确實應該是他的。”
蘭姐眉頭微蹙,露出一絲不解,“可鎮上的人并不這麽認為,于他們看來,在程先生回來建設小鎮之前,他們已經在島上生活很多年,金礦應該是大家的,程先生當然有份,但只是四百九十六分之一。”
老五,“……咱四個不是人?”
蘭姐咬牙瞪他。
李魚疑惑,“蘭姐,你是怎麽知道的?”
蘭姐臉紅,“聽我男朋友說的。”
李魚震驚,真愛啊,把我的秘密分你一半,約等于是把我的金子分你一半了。
老五則是撇嘴,大家認識的時間不短,你居然瞞着,沒拿我當朋友。
被兩人看得不自在,蘭姐岔開話題,“其實,我見過金老板和張誠實私下見過面。”
李魚,“什麽時候?”
“就小賣部老板死前不久。”蘭姐回憶道,“當時已經快天亮,酒吧要打烊了,我跟老五去清場。”
老五茫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确定是跟我?可我對他們倆沒印象。”
“別打岔。”蘭姐兇他,把頭發別到耳後,繼續說,“檢查到最後一個包間的時候,我發現門沒鎖死,輕輕推開看了眼,金老板跟張誠實湊在一起,頭對着頭,手指在桌上點來點去。”
“大家都說張誠實是同性戀,可畢竟沒人真的看見過,張誠實自己也沒承認過,而金老板跟男人約會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停頓了下,蘭姐臉上泛紅,“我當時以為他們在約會,就沒多想,留了一個人在酒吧看着,就下班了。”
老五從記憶中翻出點東西,捶了下腦袋瓜,“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我說那道門沒鎖,你還讓我閉嘴,讓我趕緊走。”
蘭姐點頭,“就是那天。”
此時,倉庫裏氣氛焦灼,正在對峙。
糖尿病因為疼痛暈厥過去,一直沒醒。
而張誠實也從雙面人變成了蚌殼精,不肯開口,臉上無波無瀾,好像被抓的人不是自己。
看到那張臉,金老板心裏怵得慌,下意識從程度身後繞了半圈。
一名女警,安撫的拍她的肩膀,語氣溫柔,“是你報的警吧,電話裏你說有人要殺你,是他嗎?”
金老板張了張嘴,沒說是與不是。
張誠實冷笑了下,暗自得意,他就知道事情會這樣。
當時那種情況,這女人吓壞了,只想到報警,等冷靜下來,她就會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沒有他,周老板知道她姓金的是哪根蔥?
女警以為金老板是擔心遭到報複,保證道,“你放心,我們會保證你的安全。”
金老板低頭盯着地面發呆,還是不說話。
程度抱着胳膊倚在木箱上,“金老板,警察就在這兒,你有什麽想說的,或者不敢說的,都可以說出來。 ”
掃了張誠實一眼,他哼笑一聲,“或者你有什麽要求或顧慮,也可以提出來。”
要求和顧慮當然有,但那是警方或者程度無法給她的。
她私下裏稱過空心鑽頭裏的金子标本,足有五百多克,除去少部分雜質,仍舊有四百多克。按照現在的金價算,價值十好幾萬塊呢。
而這些,卻只是後山金礦的九牛一毛。
張誠實跟周先生談過,他們以低價出讓金礦,作為補償,周先生會額外贈送儲存量的萬分之一給他們。
後山那麽大,萬分之一價值多少個零,金老板想都不敢想。
她抿緊嘴唇,下了決定,“警官,這是一場誤會。”
女警跟其餘三名警官對視一眼,“金進寶同志,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空地上,聽到金進寶三個字,李魚差點笑出聲。
這姐弟倆真是從姓名到行為都在體現什麽叫視財如命。
老五被他憋笑到扭曲的臉吓了一跳,伸手一探,“沒發燒啊。”
李魚揮手,接着看戲。
金老板瑟縮了下,小聲說,“我當時跟張誠實發生了口角,以為他要對我動粗,所以才……”
“那這些東西又是怎麽回事?”
警察從舉起證物袋,裏面裝着幾個為拆開的信封,和兩張紙條,“這些是在你家裏搜出來的。”
“這些不是我寫的!”金老板驚慌失措,她怎麽也想不通,這些東西怎會出現在家裏的茶幾上。
“一整個上午我都在店裏,直到十一點半才回家,隔壁店的店員能替我作證。”
她着急為自己辯解,同時也想向張誠實證明自己的清白,“警官,我根本沒有時間寫這些東西,再挨家挨戶的放。我實在不明白寫這些東西的人是出于什麽目的,大家都知道,張誠實是個老實人,殺雞都不敢,更何況殺人。”
其中一名警察看向程度,“程先生,您知道金老板隔壁鋪子的店員是誰嗎?”
程度淡聲說,“知道,我去把人叫來。”
金老板松了口氣,她離開的時候,跟隔壁店員打過招呼,對方應該記得。
聚集在空地上叽叽喳喳的人們,見程度出來,立刻鴉雀無聲。
男人隔着人群跟青年對視一眼,掃向別處,徑直穿過人群,走到最後面,“走吧,警察有話問你。”
那是一個穿着格子連衣裙的中年女人,她驚恐的後退,“程先生,我可什麽都不知道。”
程度,“只是普通問話,別緊張。”
連衣裙有所松懈,“我能冒昧的問一句,他們想問什麽?”
“金老板說她自己一整個上午都都沒離開雜貨鋪,你可以作證。”程度側身,“走吧。”
連衣裙猶豫,扭頭看向周遭,視線幾乎和附近的每個人觸碰了一遍。
片刻後,她像是終于鼓起勇氣似的,低聲說,“程先生,走吧。”
程度擡腕看表,又仰頭看了眼天上的日頭,轉身跟上。
回程路上,他特意從李魚身旁擦過,勾了勾對方手心的軟肉,回頭笑了一下,移開視線前,警告的瞥了眼老五的胳膊。
發燙的胳膊突然像被澆了一盆冷水,老五立即收回胳膊,憐惜的撫摸自己受到驚吓的皮膚。
連衣裙走進倉庫,被穿制服的四個人震懾,臉上白了一下。
她閉上眼睛調整呼吸,走了過去,“警官,有什麽想問的你們盡管問,我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金老板說自己于6月23日上午從未離開雜貨店,并且在中午11點30分離開時,曾進來跟你打過招呼,有這回事嗎?”
連衣裙看了眼金老板,那張臉上的妝花了,黑色紅色攪和在一起,醜陋至極。
她垂下眼,低聲說,“沒有。”
“你撒謊!”金老板難以置信的尖叫,“你個婊子想害我!你這個賤人!”
“安靜!”女警按住沖動的金老板,看向連衣裙,“你接着說。”
連衣裙往後縮了縮,對金老板說,“我一個整個上午都在忙着理貨,确實不知道你有沒有出去,至于中午,你的确過來找過我,但我并沒有注意時間。”
金老板身體晃了下,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該做何反應,下意識看向張誠實。
張誠實一只手被铐在凳子上,另一只手在指了指金老板,嘴角是惡毒的冷笑。
“我沒有,真的不是我!”金老板無力辯解,伸手想抓連衣裙,被攔了下來。
她過不去,就扯着嗓子大喊,“我每天都是十一點半關門離開,這件事情你總知道吧。”
見她一副要掐死自己的架勢,連衣裙戒備的後退,“之前是之前,今天是今天,我确實不知道你是多會兒離開的,警察同志都在呢,我總不能為你作僞證吧。”
金老板迎頭飛來的冰疙瘩砸中,從腳底涼到腳心,突然明白過來。
這個女人是故意的。
外面的人肯定猜到她跟張誠實想獨吞寶藏,故意讓這個賤貨來攪渾水,好讓她無法逃脫幹系,最好是讓她和張誠實那個殺人犯綁在一起,被一并帶走!
怎麽辦,她到底要怎麽辦!
令人壓抑的氣氛中,倉庫看的大門被人推開。
黎叔穿着一身中山裝,步伐矯健的走進來,他揚了揚手裏的相機,“警察同志,我這兒有個東西,我想能對破案派上用場。”
光屏另一頭,李魚揉了揉眼睛,黎叔手裏都拿着,是當初挂在大灰鴿子脖子上的小數碼相機。
照理說,這該是程度的東西,怎麽會跑到黎叔手上?
“1551,黎叔到底在這一系列事情中扮演什麽角色?”
“就目前來看,他跟目标應該是一國的。”1551認真探讨。
“看出來了。”李魚在心裏給黎叔記了一筆,接着看下去。
黎叔的出現,讓小倉庫內的所有人始料未及。
警察走近扶了老爺子一把,将他手裏的東西接過來,是一個巴掌大的超薄數碼相機。
“大爺,這東西是您的?”未免老爺子年紀大,聽不見,警察聲音響亮。
黎叔還是那個黎叔,“你叫誰大爺呢,叫叔。”
警察笑着改口,“行,叔。”
黎叔滿意了,說,“不是我的,是在門口撿到的,我打開看了一眼,裏面的東西對你們應該挺重要。”
警察把東西交給同事,幾人一起看。
相機裏傳出的争吵聲,成了壓死金老板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兩眼無神,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支撐,癱坐到地上。
完了,什麽都完了。
明明距離夢寐以求的生活只有一步之遙,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金老板無法接受,也不想接受,她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抓住身旁的女警說,“警官,我說,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們。”
她用力掐着手心,迫切而期盼的望着其他三名警察,“我配合你們的所有調查,你們能不能不抓我,我真的什麽都沒幹!”
“你先出去吧。”程度對連衣裙開口,随後将黎叔扶到一邊坐下。
連衣裙從倉庫出來,沖站在人群最前方的人眨眼笑了下。
李魚注意到她的小表情,挑了下眉,這暗號打得也太明顯了,看來不是一小部分想整金老板,而是所有人。
每個人都抱着看戲的心态在跟進,卻也誠心希望,這兩個破壞大家默認規則的人趕緊死掉。
金老板的坦白,能争取寬大處理,卻無法遮掩她幫兇和包庇的罪行,她與張誠實一旦進去,大家又能多分到一點金礦。
奇怪的是,這些人就不怕兩人進入監獄後,因為無法分得金子,氣憤之下把事情說給別人聽嗎?
李魚忽然覺得有點冷,“1551,你說,金老板和張誠實能被安然無恙地帶走嗎?”
1551,“不确定。”
李魚擡頭看天,夕陽早就沒了,天上黑如潑墨,一顆星星也沒有。
小島附近海域不平靜,警察肯定要留一天的。
想起之前被悄無聲息殺掉的金廣進,李魚有些不好的擔憂。
旁邊,老五忽然撞了下他的肩膀,“喂,林州舟。”
李魚回神,“有事?”
“有,大事。”老五沖蘭姐嘿嘿笑,拉住青年的胳膊去了路邊的大樹下,“你說,金礦的事情咱們已經知道了,是不是也該有一份?”
“你怕是活膩了。”這大塊頭真是天真的可愛,李魚忍住白眼,給他算了個賬,“目前為止,兩死一傷,兩人被抓的,這五個人的份額肯定會被分配到其他人頭上,好不容易每人能多分一點,人家憑什麽要給你,憑你高壯黑吃得多嗎?”
老五不高興了,“你這麽說很傷我們兄弟間的感情。”
“我可不敢你有兄弟情,程度會揍我的。”
“他敢!” 老五怒了,“咱們小團體雖然人少,但有事兒一定給你頂着。”
李魚無語了,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揍屁股這種事,真的只能私下解決。
見兩人遲遲不回,蘭姐抱着胳膊,踩着高跟鞋靠近,嘲諷的看向老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趁早打消念頭,別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老五,“真的?”
蘭姐,“我什麽時候開過玩笑?”
她看向斜對面的小青年,有點小激動,秘密這種東西被壓抑久了,心會燒的慌,總想找人分享。
之前傻大個和青年一直被蒙在鼓裏,她不能說,如今鎮上的人自己說出口了,她終于不用再壓抑。
蘭姐清了清嗓子,頗為正式的開場,“鎮上本就人心不穩,尤其是最近兩年,大家聽說金價上漲後,一直蠢蠢欲動想把礦挖出來,卻因為沒有勘測儀器,又怕驚動什麽,故而一直沒有動作。”
“驚動什麽?”李魚納悶。
“鎮上那五個昏迷不醒的人,你應該知道吧。”覺得有點涼嗖嗖的,蘭姐将小坎肩往上拉了拉,壓低聲音說,“聽我男朋友說,那五個人出意外之前,都上過山。”
十五年前的事一直是個謎團,李魚按耐住激動,兩眼放光,“然後呢?”
“最初,就是他們五個人将山上有金子消息帶下來的,聽說還帶了樣本下來,好多人都看見了,當天晚上,他們就出事了,那塊金子也不知所蹤。”
雖說沒親眼見到,但只要一想象到那些畫面,蘭姐頭皮發麻,“那幾個人不是出車禍,就是落海,還有一個是吃到花生。你們知道嗎,那人家裏根本沒有花生,是他睡着以後不知道是誰放進他嘴裏,被意外咽下去的。”
身後樹葉沙沙,老五用雙手搓了搓臉,一手的雞皮疙瘩,“鬧鬼?怎麽越聽越邪乎。”
“我也不大清楚。”蘭姐微皺起眉頭,“反正就因為這幾人奇奇怪怪的經歷,鎮上開始流傳山上有山神的說法,大家覺得是這幾個人一定是冒犯山神,才會遭受厄運的懲罰。”
李魚越聽越迷糊,這個世界沒有鬼,只有搞鬼的人。
這個人就是程度。
經過這些日子的了解,程度不是一個暴戾的人,不可能濫殺無辜,他對島上的大多數人都抱着不接觸,不了解,與我無關的态度。
到底是十五年前發生了什麽事,會讓他大發雷霆,對五個人下手?
看到小老弟一臉嚴肅,老五更慫了,神經兮兮的看向身後的小樹林。
樹林中影影綽綽,忽然冒出個白色的東西,吓得他啊的驚叫一聲。
那一聲正好在李魚耳邊炸開,把他也吓了一跳,心髒撲通直跳。
“你瞎吼什麽!”李魚掏了掏耳朵,有點耳鳴。
老五哆嗦的指着前方,“那兒,那兒有東西!”
大塊頭說完,嗖的一下鑽到李魚身後,只露出一雙眼睛偷看。
李魚虛起眼睛,嘴角抽了下,“大哥,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那是只大白兔。”
“是嗎?”老五不信。
“是啊。”蘭姐都看不下去了,沖傻大個翻了個大白眼。
李魚推開老五壓在肩上的腦袋,就地找石頭坐在,乘涼繼續看電影。
老五也跟着坐下,跟青年一樣盯着虛空發呆。
蘭姐搖了搖頭,怎麽看這兩人都像傻子,可對面那群神色陰沉的鎮民實在不招人喜歡,她嘆了口氣,在旁邊找了塊幹淨的草坪坐下,脫掉高跟鞋放松。
倉庫裏,金老板正好說到小賣部老板意外身亡那夜的經過,礙于有島外的兩人在,她說得隐晦,“那天晚上,胖子約我們出來的。”
警察打斷她,“具體哪些人。”
“我,我弟弟金廣進,張誠實,趙三兒,還有胖子。”話出口,金老板知道自己沒有回頭路了,她頹然的閉上眼睛,剛要開口坦白,前方傳來一陣咒罵。
張誠實發瘋一樣的在椅子掙動,“你他媽給我閉嘴!”
離他最近的兩個警察默契對視,随後一人提起一邊凳子扶手,把人移到最裏面的一排壘高的箱子後。
噪音遭到隔絕,變小了些。
金老板往裏看了眼,面如死灰,“胖子好賭,酗酒,任何時候手裏都很緊,尤其是那兩天,他,他從林州舟那兒偷走一個錢包,新得了幾百錢,沒忍住,又去了賭場。”
賭場裏賭錢,十賭九輸,小賣部老板沒有那十分之一的好運氣贏得盤滿缽盈,欠了一屁股債,加之他又因沒錢交租被趕了出來,于是就打起了其他主意。
聽到這兒,新來的女警問,“什麽主意?”
金老板不敢說,她看向程度。
男人面無表情,漆黑的眼睛如同死水,瘆人,她只好看向另外兩個警察。
兩個警察想了想,沖她點頭,“該說什麽就老實說,不要有任何隐瞞。”
離開了島去外面工作生活,才知道世界精彩豐富,有無限可能。他們尊重父母的決定,遵守許諾,不會把小島的秘密說出去,但面對案情和正義,他們必須選擇公開秘密。
明白警察的意思,金老板突然笑了。
幾十年來,為了降低小島的存在感,隐藏金礦的存在,鎮民做了許多努力,誰知這掩蓋秘密的城牆,會在今日坍塌成泥。
她開口,聲音沙啞,“他約我們出來,是想半夜去山裏挖礦。”
其實在這之前,張誠實已經有所打算,幾次借着外出采購的機會,私下聯系過幾位礦産老板,只有周老板相信他,并且表示有興趣。
進山挖礦的危險系數高,不确定性大,因為除了當初發現金礦的五個人,再沒人見過所謂的金礦,更加不知道位置在哪兒。
所以張誠實主張,等跟周老板談妥以後,他們拿錢遠走高飛。
小賣部老板不肯,他認為低價賣出去不劃算,不如把東西占為己有,自己開發。至于金礦位置,張誠實曾秘密搞回來過金屬探測器,正好能派上用場。
出于謹慎,張誠實仍舊不願意,一旦驚動了其他人,誰都讨不到好。
兩人從争執變為推搡,最後變為打架,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噸位二百多斤的大胖子,被一個瘦不垃圾的四眼田雞最給推倒了。
小賣部老板撞上桌角後并沒有立刻死亡,他滑到地上,張着嘴看向漆黑的天花板,嘴巴開開合合,無聲的喊着救命。
張誠實自己不救,也不讓其他三個救人。
四個人圍成一圈,眼睜睜看着小賣部老板從垂死掙紮,到徹底咽氣。
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連系統都忍不下去了。
“張誠實真可怕。” 1551發表意見,“他是我目前為止,見過最可怕人。”
“舉手,我也是。”李魚嘆了口氣,決定找機會把這種類型的人記到小本本上,自我告誡。
“林老弟,你看那是什麽?”他身邊,老五忽然指着天空問。
漆黑的夜空中,不知何時多了個紅色小亮點,正在閃爍。
那是飛機的左翼的信號燈。
小島位置偏僻,李魚來了這麽久,從沒見過除本鎮采購貨機之外的其他飛機從頭頂飛過。
這還是頭一遭。
他不覺得驚奇,只覺得驚恐,那架飛機上的人不會是周老板吧。
1551在光屏上放了個大禮花,“恭喜你,答對了哦。”
李魚無心欣賞,也笑不出來。
商人重利,周老板犯不着來救一個殺人犯,他很可能是要越過張誠實,直接取得島上金礦的所有權。
李魚頭疼的捏住鼻梁,大麻煩來了。
如果他猜的沒錯,那架飛機上,應該裝着不少黑衣壯漢。
媽的,想哭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