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花樣男子18

美作玲已經過了那個可以被藤堂妙嘲笑身高的年紀,個子蹿高了不少,張開雙臂的時候,幾乎能把藤堂妙整個人給籠罩起來。他的身上很硬,是完全不同于藤堂妙在芭蕾社團摸到的女孩子身體的柔軟。

噫……好像從本章的一開頭就暴露了什麽?

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奇妙,有一點淡淡的香氣,像是某種香水的成分,有點月桂樹的氣息;但又不純粹,帶着些陽光熏過的那種灼熱感;只是不僅僅是這些簡單的構成,藤堂妙感覺自己還分辨出了似乎是煙草的氣味;還有不知名的,非要形容的話,就是火山周圍彌漫的那種嗆人的硫磺的幹燥,并不濃烈,是時有時無的一縷。

但是這些交彙在一起,卻構成了一種很獨特的味道。和藤堂妙在學校的男生身上感覺到的全然不同,但又與男性教員的氣息有很大的差異。

是“成熟的大人”的氣味。

不過藤堂妙遺憾地想,果然還是比較懷念當初他身上那種“幹淨清新的肥皂味”。

美作玲哭笑不得地拉開她,拿右手的食指輕輕點着藤堂妙的鼻尖:“怎麽可以趴在男人身上聞呢,淘氣。”

藤堂妙無所謂地撇撇嘴,放開了摟着他精瘦的腰部的手臂。

從以前就是這樣。美作玲無奈地嘆息,就算他自己再怎麽一本正經,或者洩露了特殊的家庭背景下培養出來的氣勢,就算手下或者其他人會惶恐不安,但是在藤堂妙的面前,她總會無視他的黑暗情緒,用更加無恥的态度打敗他。

美作玲挫敗地攤開雙手,後退了兩步,上下打量着她,而後笑着問:“跑得這麽匆忙,是要去哪裏呢?”

“嗯……”藤堂妙這才想起需要自己馬不停蹄去解決的真真要命的事情【簡稱拆cp】,臉上露出了糟糕的表情,“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啊!”

她撩起裙子就想繼續沖,跑了兩步想了想後轉頭問美作玲:“玲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其實問完這句話她就想自掴兩巴掌了。

又不是吃飯,叫上他幹嘛?叫上他一起去捉\奸嗎?

藤堂妙覺得自己應該還不至于到如此智商捉急的地步。

所以說剛剛那一瞬間她絕壁是被大宇宙的惡意附身了,絕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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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美作玲是很有原則的人。他看着藤堂妙皮卡皮卡的眼睛,沉思了片刻後拒絕了:“雖然收到妙醬的邀請很感動,但是我還需要去找阿司呢,只能很遺憾地和你分別了。”

幹得漂亮道明寺!沒想到你就算不在現場,還是可以派上點用處的啊。

以前總是嫌棄你是我的錯,抱歉哦。

藤堂妙嘿嘿地幹巴巴笑了兩聲,用很是可惜的表情說着一點都不覺得遺憾的話:“啊,這樣啊,那你去吧。”

她說完轉身就跑開了,一點回複的餘地都沒給美作玲留下。

美作玲幹站了一會兒,撐着額頭苦笑開了:“糟糕,已經開始後悔了。”

他拿出手機開始撥打號碼,對着電話那端說:“跟好她,晚上的時候我要在桌子上看到她今天所有的行動報告,一句對話都不能漏下。”

他的言語并不嚴厲,甚至沒有洩露一絲情緒,但就是無端地讓眼睛不敢從藤堂妙身上離開的男人心裏一緊。那男人收好了電話,又拿出另外的一部手機,開始給自己的同伴們編輯郵件。

【叮——美作玲支線四進度目前增長至51%,請玩家繼續努力。】

對于這些一無所知,只聽到系統提示後又是暗爽又是窘迫的藤堂妙自由地奔跑在另一棟教學樓的一樓大廳,準備繞到後面摸到安全通道。只是她剛出了一樓的玻璃大門,就看到不遠處的花澤類正好走下最後的兩級臺階。

他漫步一樣地走過來,一點都不為這個時間藤堂妙出現在這裏驚訝,也對她的存在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擦過身就進了教學樓的大廳。

藤堂妙仰着脖子往安全通道上看,也沒有找到杉菜小姐的所在。她一咬牙,扭頭跟到花澤類身側。

花澤類這才偏過頭,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

藤堂妙在他因為沉默不語頗有些壓力的眼神下清了清嗓子,問道:“怎麽下來了?”

她心中的小人兒捂着臉嘤嘤嘤地哭泣,深知那兩個人必然已經勾搭過了。

都是美作玲的錯。

花澤類跑了一會兒神,才反應過來。他心不在焉地回答着:“那裏太吵了……”

這個回答實在囧到了藤堂妙,但是從花澤類嘴裏說出來,竟然又毫無違和感。

這麽說的話……你特麽後來是出于多麽複雜的心理轉變才會喜歡上那麽鬧騰的杉菜小姐啊花澤類!

當然現在的花澤類肯定看不出藤堂妙是怎麽毫不留情地吐槽他。他站到一處紅漆斑駁的大門前的時候,倒是帶着點疑惑問藤堂妙:“你跟着我到這裏,是不打算上課了嗎?”

藤堂妙啊了一聲,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随着他到了廢棄不用的音樂教室。

哦哦,感情他這是換了個秘密基地啊。

藤堂妙擡眼看他:“翹課了。我不能進去?”

她這麽說。花澤類仿佛被噎了一下,感覺自己被微妙地攻擊了,但又好像是錯覺,只得悶着氣推開了門:“随便你。”

就是這樣!

取消溫水煮青蛙的戰略,主動進攻大膽出招,敵退我進,敵疲我打,不管什麽招數什麽下限,只要有用通通裝備上!

藤堂妙在背後悄悄比了一個V,慚愧地想着:不好意思哦花澤寶貝兒,留給小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你可千萬不要被TC少女的熱情吓到啊。

然後花澤類在接下來的幾天感覺自己被慘無人道地連體了。

藤堂妙仿佛着了魔一樣,不再循規蹈矩地按時上課,沒少打了個招呼就翹課。一開始花澤類不知道,只是發現自己不管走到哪裏,都會看到藤堂妙,就算是在家裏也一樣。

她有時候就是捧着書發呆,有時候就坐在花澤類身邊,看着他沉睡的臉出神。

所以花澤類醒來的時候,總是能第一時間看到她無處隐藏的表情。

那種神情,既複雜又微妙,不加絲毫掩飾,花澤類很難忽略。

但是她偏偏什麽都不說,就像是被別扭星人花澤類傳染了似的。花澤類敏感地察覺到那必然是足夠讓他們再也無法維持現況的平靜的東西,于是下意識地想要避開她。

無法直白地與她拉開距離,他開始重新回歸道明寺他們,随他們參與自己久別了的夜間活動;到了白天也甚少回到學校,總是随便地找地方睡覺。

最初的兩天藤堂妙會打來電話,或者一連發數封郵件,花澤類總是在酒吧或者會所迷離閃爍的霓虹燈下看着電話自己斷掉,翻完郵件卻拒絕回複。

他像是一個被恐怖追逐的孩子一樣,逃避着自己害怕的改變,躲進自以為安全的港灣,期待着對方自覺地放棄。

有時候他收好手機,會看到不遠處的美作玲頗有深意的打量,見他察覺,一點也不避諱地舉着酒杯和他示意。

花澤類想起了很早之前的那個早晨,他因為藤堂妙突然失去聯系乍起的恐慌,以及美作玲毫不留情地質問。

雖然從那之後他們之間仍舊平和,但這種平和的前提是美作玲再也不在花澤類面前提及藤堂妙。

花澤類深深地抿了一口加了不少冰的調酒,因為這暫時的平靜下暗藏的波瀾,心中惶恐。

雖然很過分,但這種方法是有效的。因為他沒有規律的活動,藤堂妙在短短的幾天之內重新回到了課堂,不再試着漫無目的地追逐花澤類。

花澤類暗自舒了一口氣。

他不喜歡可能會發生改變的未來,就如同他至今無法對藤堂靜的離開釋懷。即使他為了寬慰藤堂靜強迫自己去理解她的想法,那種痛苦的記憶他也不想再承受一次。

為什麽一定要改變呢?花澤類想,他喜歡和阿司他們在一起,不讨厭和藤堂妙相處,也滿心期待着靜将要回來的未來。

在那之前,他不願意這其中出現任何一點意外。

花澤類看着自己手機裏,藤堂妙前一天發過來的郵件,眼神深邃。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要在外面了,回到學校吧。】

他潛意識地感覺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麽,又別扭固執地堅持着。

不遠處的地方有聲音打亂了花澤類的思緒,夾雜着女孩子驚慌的尖叫和男生的起哄。花澤類本來沒什麽興趣,但想了想,還是皺着眉走了過去。

眼前的一幕讓他心下反感,那幾個男生的遲疑,還有女生的淚水都讓他厭煩不已。

花澤類很少參與F4的整人計劃,但是那幾個人仍然不敢違背他的意思。他們慌慌張張地離開之後,那個衣衫不整的女孩子籠着胸口,啜泣着向他道謝。

我又沒做什麽。花澤類轉身欲走,又打量了一下她被毀得不成樣子的衣服,還是沒離開,只是背對着她開始打電話。

“是我。你拿一套你的備用校服過來,我在二年級的教學樓層。”

藤堂妙接到他的電話過來的時候,花澤類正靠着窗邊看着天空發呆,他身後一個女孩子蹲坐在牆角,捂着淩亂的衣服,看到她連忙站了起來。

藤堂妙遞了手裏拿的衣服,女孩子瞄了一眼她,連連躬身道謝。藤堂妙心塞地看着那張她熟悉又陌生的臉,感覺自己更加心塞了。

花澤類卻不疼不癢的,在藤堂妙走過來後就收回了放空的目光,一言不發地順着走廊離開。

那女孩子穿好了衣服,捏着稍微大了一點的襯衫衣角在後面喊:“謝謝你,花澤學長!”

花澤類置若罔聞,藤堂妙回頭看了一眼,杉菜小姐的眼睛裏面是呼之欲出的戀慕。

藤堂妙一向輕松的心情消失殆盡,沉重無比。

“很活潑的女孩子。”她垂眼走在花澤類身邊,“類,喜歡她嗎?”

花澤類态度平常地跟她并肩走在一起,就好像他們完全恢複了以往的相處,之前的刻意躲避和一觸即發的分裂根本不存在一樣,很是平淡地說:“沒有。”

藤堂妙笑了,噗嗤一聲,像是被哪個字逗樂了,卻沒有持續。她停下腳步,擡起頭繼續問徑直走在前面的花澤類:“那,你讨厭她嗎?”

花澤類這次倒是沒直接回答,一直等到他與藤堂妙隔開了三扇窗戶的距離,才開口說道:“也沒有。”

藤堂妙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蹉跎了數年的時光,仍然被劇情的不可抗力糊了一臉的馬賽克。

像是個從頭到尾的los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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