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花樣男子19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自認厚顏無恥的藤堂妙現在覺得自己被深深地虐到了。

她嘗試着再拉近一點和花澤類之間的距離,被他察覺後含蓄又果斷地用躲避的态度拒絕了,就好像曾經刻意忽略的暧昧不清的界線在他的意識中重新劃清;然後她又不得不站回到青梅竹馬的位置,被這個以前覺得分外安全的身份困着進退不得,還要眼睜睜地看着那個花澤類命中注定的“真愛”按照劇情慣性一點點地靠近他。

杉菜小姐請你手下留情啊!

藤堂妙回想着花澤類今天十分高昂的心情,他甚至甩開了道明寺他們的集會,也拒絕最近固定到學校的報道,一個人跑到市中心逛街去了。

這家夥表達興奮的方式真的很奇怪啊。

傭人阿菊推着兩個旅行箱進來,後面跟着的人也提着各種各樣的東西,“大小姐那邊又寄了東西回來。”

藤堂妙嗯了一聲,無聊地拿手在沙發的流蘇上劃拉着:“送到她的房間吧。”

靜女神在三天之前的電話裏已經告知了妙妙她即将回來的信息。

這原本的确是個好消息,按照藤堂妙以前沒心沒肺,得過且過的想法,她肯定要表示高興的。

事實上她也确實高興了好幾分鐘。

然後這倒黴孩子接下來就意識到,現在的狀況根本不是高興的時候吧摔!

這都快亂成一團麻的情況,再加上一個藤堂靜……

Maya

藤堂妙哀嚎了一聲,将頭深深地埋進沙發裏,憋着一口氣喘不上來。

我大概即将見到這世界上最為慘烈的修羅場了卧了個大槽啊啊啊!

當然,殘酷的現實沒有讓她等待太長時間,也沒有讓她的期待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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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你妹啊!

藤堂靜站到英德學園門口的那個時刻,整個學校幾乎都要沸騰了。

她變得更加成熟了。也許當初離開的時候還帶了一些少女的青澀,但是在國外經歷了不少洗禮,就連氣度都為之一變,愈發地優雅從容。

這是個讓人悲痛的事實。

從她一出現,花澤類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她。

他向來少有波瀾的眼睛裏面,是顯而易見的,藤堂妙用了數年時間見證的迷戀憧憬。

不曾湮滅,如今尤甚。

與這種沉靜掩蓋下洶湧澎湃的感情相比,藤堂妙曾經對他自诩機智的動搖簡直猶如蚍蜉撼大樹。

可笑不自量。

藤堂靜微笑着攬着花澤類的後腦勺,一如既往地和他額頭相觸,親密地蹭了蹭:“我回來了,類。”然後在花澤類羞澀地抿着的嘴角上印了一個見面吻。

由于這主動大膽的動作,整個學園教學樓的各個窗口都騷動起來。

不過他們很快就淡定了。

因為花澤類恍惚之中被擠到了一邊,道明寺他們激動地挨着上去給了藤堂靜一個大大的擁抱,很自然地貼上去和她交換見面吻。

道明寺司情緒最為高昂,他叽叽喳喳地和藤堂靜表達着自己的思念之情和對藤堂靜離開的抱怨,藤堂靜也淺笑着聽得認真,西門總二郎和美作玲還時不時地打趣幾句。

只有站得最近,一直注意着花澤類的藤堂妙才清楚地看到,在這個過程中他原本單純滿浸着喜悅依戀的雙眸,随着他們幾個親密無間的動作,漸漸地被難以形容的情緒所替代,最後重新歸于了黯淡冷漠,一片死寂的無機質。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

真巧啊花澤類,你是來陪小爺一起受虐的嗎?呵呵。

不過這麽幸災樂禍可不是一個好孩子應該做的。正好藤堂靜和道明寺他們絮完了家常,溫柔地偏過頭看向藤堂妙:“妙醬,來讓姐姐好好看看。”

藤堂妙頂着花澤少爺沉默的眼神所帶來的巨大壓力,乖巧地走了過去。

等等,為什麽我們上一章似乎好像還是暧昧不明的某種微妙關系,一下子變成了勢不兩立的情敵?

這真的不是在玩我嗎?!

藤堂靜當初很爽快地出國鍍金去了,但是依然入了英德學園大學部的學籍,只不過申請了休學而已。藤堂商社的基根基雖然在島國上,但藤堂夫婦這些年一直在歐洲拓展事業,這給她提供了充足的物質保障。她本身能力高,條件也好,因此在歐洲混得相當不錯,參加了衆多的比賽,拿獎拿到手軟,贏得了不少美譽。

這一次之所以回到東京,為的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那個目的。

藤堂妙捧着書在自己房間的桌子前坐着,默默地在心裏從三十開始倒數,數到十七的時候聽到了輕微到幾近不聞的腳步聲;她又往下順了六個數,卧室的門就被咚咚地敲響了。

出現在門後面的是藤堂靜那張溫婉柔美的臉。她回來的這幾天一直忙着和以前的舊友以及關系親近的前後輩們聯系,有時候甚至會住在外面,姐妹兩個倒是交談甚少。

這直接導致了她的支線任務毫無進展,以一種只能在顯微鏡下觀察的速度爬行着。

“還在看書呢。”藤堂靜端着一杯熱牛奶走過來,放到藤堂妙的桌子上,探過身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書,“诶,是俄文的啊。妙醬已經學過俄文了嗎?真厲害。”

藤堂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起了攤開的書卷。

小爺這可是真·不好意思哦。

鬼才看得懂俄文呢,小爺又不是瑪麗蘇。

雖然有系統提供的語言無障礙口服液,但是裝13嘛,只要樣子做到位,成功有效地提高逼格就行了,真的去花積分也太奢侈了。

“今天去了芭蕾社,才知道妙醬也加入了,怎麽不和姐姐說一聲呢?”藤堂靜嗔怪道,“妙醬不是對芭蕾不感興趣嗎?”

但是小爺對盤靓條順的軟妹子感興趣呀。藤堂妙擺弄着溫熱的牛奶杯子說:“是朋友的邀請,不好拒絕。”

藤堂靜也沒有太糾纏這個話題,斂起裙邊坐在藤堂妙的床上,用含着笑意的目光細致地打量着她的面容,突然就問:“妙醬想過以後做什麽嗎?”

诶……藤堂妙忍不住呆滞了一下。

我想在剩下的26天之內成功攻略花澤類,然後火速閃人。

但是這些可不能對你說。

她小心翼翼地思索着回答:“應該會繼續待在英德的大學部,媽媽是這麽希望的。”

藤堂妙的房間只亮着書桌上的一盞臺燈,即使亮度不低,但昏黃的燈光仍然營造出了它獨特的氛圍。藤堂靜秀氣精致的臉龐因為這種氛圍,帶着一種讓人沉郁的低落。

“沒有想過其他的嗎?”她有些微妙地問着,表情很是複雜,“沒有單純地為自己計劃過什麽嗎?比如說,自己想做的事情。”她的語氣帶着一點點鼓勵,又似乎欲言又止,“不需要顧慮爸爸媽媽和家業的。”

【叮——藤堂靜支線四進度目前增長至11%,請玩家繼續努力。】

這可憐的孩子,是不是快被那個叫做夢想的東西玩壞了啊。

藤堂妙困惑地想了想,搖頭否定:“不關爸爸媽媽的事,我現在對其他事情并沒有興趣,以後再考慮也不遲;至于家業……”她挑起眉笑了一下,像是因為發現了對方的失誤而調侃,“不是還有姐姐在嘛。”

這句話似乎提醒了不小心失态的藤堂靜,她勉強地回應着妹妹的打趣,臉上的苦笑幾乎不加遮掩:“不要這麽說啊,繼承家業很麻煩的。”

藤堂妙嗯了一聲,忽然就安靜了下來,輕聲思考着說:“到時候,姐姐就要決定婚約對象了。我們家可以挑選的範圍很小,阿司還不夠沉穩,西門家的經營沒有交融,玲家裏又太複雜;那就只有類了……”

“妙醬。”藤堂靜伸手拉住她,像是責備一樣地說:“不要考慮這麽多。婚姻是兩個人的事,真正的愛情不會被那些元素左右。”她握着藤堂妙的手,嘆了一口氣,“況且,我并沒有和類結婚的打算,我有想要做的事。我的決心一如以前,沒有改變。”

藤堂妙低着頭,看着她搭在自己手腕上,白皙纖細,不曾經歷過風霜的那只手。

“為什麽呢?”她難過地說着,“媽媽很喜歡類,類很喜歡姐姐,姐姐也并不讨厭類。為什麽你就這麽篤定自己不能和類在一起呢?”

她想她可能還是有點傷心的。

藤堂妙之所以選擇花澤類的支線發展,不僅是因為他最适合,她的身份也有利,更重要的是,她當年确實真心喜歡過這個少年。

她确實是真心喜歡過他的。

“我好像被類拒絕了。”藤堂妙吸了一口氣,反手握住藤堂靜的手掌,“我喜歡他,或許本來就是一個錯誤吧。”

她突然就覺得很累了。

知道花澤類需要什麽有什麽用?費心地靠近他有什麽用?自作聰明地想要動搖他的感情有什麽用?

他對藤堂靜的執着,不是那種膚淺的東西。那是紮根于內心深處,經過十數年的時間慢慢成長起來的,由于他細心的呵護培養,早已根深葉茂,難以撼動的一棵樹。

能将這棵樹真正拔除的,是一道無所顧忌,粗暴直接的閃電。

那道閃電的名字,似乎并不叫做藤堂妙。

投機取巧地闖入他的世界,得意洋洋地把他當做目标,然後想用不入流的想法蒙混過關。

誰要求過花澤類接受了她的靠近,容許她的陪伴,就一定會和她在一起?

杉菜小姐的出現和靜女神的回歸,讓她自以為成功的攻略輸得慘不忍睹,一無是處。

這是她應得的報應。

【叮——藤堂靜支線四進度目前增長至17%,請玩家繼續努力。】

【叮——玩家請不要無視系統的提醒自怨自艾,一味地否認自己的付出是十分可恥的。】

【叮——呵呵。】

藤堂妙剛剛差點被自己內心的小劇場虐得哭出聲來,瞬間又被辣雞系統在膝蓋上狠狠地戳了好幾刀。

媽蛋小爺任務就快失敗了,自我總結一下都不行嗎?

爆炸吧!

她一邊憤憤不平,藤堂靜也站了起來,憐愛地摸着她的頭好笑地說:“你是個傻孩子,類也是個固執的笨蛋……真讓人放心不下啊。”

說的跟她好像還有救一樣。

藤堂妙無精打采地任由她的手在自己頭上動作。

藤堂靜敲了敲她的額頭,用難得加重的力度:“會有那麽一天的。”她神秘地笑着,往門口走去。

為什麽我覺得你知道的比我還多啊?

算了。

藤堂妙默默地盯着自己桌子上已經涼透了的牛奶,暗自下定了決心。

反正都快要失敗了,幹脆死得更加徹底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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