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家庭教師17
家庭教師17
喂，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歲狡妙讀過無數關于一見鐘情的劇本小說，看過無數關于一見鐘情的影視作品，yy過無數個一見鐘情的俊男美女，夢幻過無數次一見鐘情的偶然邂逅。
但是她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這個美好虛幻的詞眼束縛住手腳，進退不得。
并盛的四月初，他們開學了。
一大早，沢田奈奈就起來在廚房忙碌着，興高采烈地給他們準備豐盛的早餐。
沢田綱吉睡眼惺忪地坐在餐桌旁等着開飯，襯衣上的領帶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他打了個哈欠，滿不在乎地聽着媽媽的埋怨。
“真是的，綱君。”沢田奈奈把他拉起來，細心地為他整理着，“今天開始就是國中生了，要注意點自己的形象啊。”
“噗……”
沢田奈奈向他身後看去，臉上頓時盈滿了笑意：“新校服很合适呢，妙醬。”
聞言，沢田綱吉也轉過頭去看，但很快就慌亂地把頭擰過來了。
裙子……好短。
他有些洩氣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蓋着鞋面的褲腿。
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按理說沢田奈奈應該會和他們一起去學校參加開學典禮。但是學校寄來家裏的通知書上明确地寫着——因風紀委員長不喜校外人員進入并盛中學，故取消家長觀禮的環節。
她當時只覺得雲雀恭彌實在是二；沢田綱吉不滿地嘟囔“這個人也太霸道了吧”；而沢田奈奈卻撫着臉笑呵呵地說：“看來是間管理嚴格的學校呢，真不錯。”
歲狡妙詭異地頓住了，愈發覺得沢田奈奈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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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裏到并盛中學，走到四町的主幹道就要向左轉，向右轉就是并盛小學的方向。沢田綱吉困意翻湧，迷迷糊糊地就要走右邊的方向。“喂！”歲狡妙無奈地出聲叫他，然後看到他剛沒過牆角，就和一個剛走到近旁的身影直直地撞上。
來人倒是沒事，只是往後退了兩步；沢田綱吉卻晃了幾下，後仰着摔倒在地上。
“疼疼疼疼疼……”他呲着牙嚷着。
“你沒事吧？”和他撞在一起的人趕緊上前查看，愧疚地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今天第一次走這條路，沒有仔細注意情況，是我莽撞了。”她鞠了好幾個躬，局促地伸出手想把沢田綱吉從地上拉起來。
從歲狡妙的角度看，沢田綱吉半擡着頭跌坐在地上看着對方，笨拙地沒有反應。
這個笨蛋！她暗自翻了個白眼。
眼前正半彎着腰的是一個女孩子，穿着一身并盛中學的女子校服，和沢田綱吉差不多的身高。她留着一頭柔軟的棕色短發，眼睛也是同樣的色澤，幹淨明亮。那張小巧的臉上有着略微緊張的神情，認真地看着一動不動的沢田綱吉，十分可愛。
有點像……那個誰啊。
歲狡妙的念頭在心裏一轉，走上前一把拉起還沒有動靜地沢田綱吉，溫和地沖她笑道：“沒關系，是阿綱自己太沒用了。”
沢田綱吉在一旁不好意思地幹咳了兩下。
女孩子腼腆地笑了笑，又仔細打量了沢田綱吉幾眼，确定他是真的沒事，才重新鞠了一躬：“真是不好意思。那麽，我就先走了。”
歲狡妙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嬌小的背影，而後暗暗點頭，自言自語：“沒錯，這姑娘感覺真的很像奈奈啊。你說是不是……”她用手肘杵了一下沢田綱吉，卻沒有得到回答。
她疑惑地看過去。
——沢田綱吉正定定地看着她剛才看過的方向，一向純淨懵懂的棕紅色眼睛裏有着難得的專注，甚至對歲狡妙說的話仿若未覺起來平靜的臉上，似喜似憂。
那個眼神……
歲狡妙無意識地握緊了自己左肩書包上的帶子，不長的指甲緩緩地陷進手掌心的肉裏，紮得有點隐隐的疼。
四月的櫻花在樹上開出一片粉白，被風輕輕一打，于是紛紛揚揚地飄零在空中，像是一場夢幻的櫻花雨，那粉意卻襯得沢田綱吉泛紅的臉頰更加鮮明。
那種眼神，歲狡妙不會陌生。
笹川京子，畢業于一町小學，雙魚座。家裏有爸爸，媽媽和哥哥。喜歡吃甜食，不喜歡被人欺騙，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處。
女孩子有些害羞但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後，班裏的人都毫不吝啬地鼓着掌，沖她微笑。沢田綱吉也用力地拍着手，靠在桌上，忍不住往剛剛落座的人那邊探頭。
別看。歲狡妙想說，但是他很少會在學校裏明顯地流露出這樣自然的明亮情緒，鮮活得讓她只能啞然。
原本對于升上國中還有些抗拒的沢田綱吉，很快就沒有了那種別扭的不情不願。雖然國中的課程讓他壓力很大，雖然與新同學相處依然不夠順利，雖然“廢柴綱”的稱號從舊時同窗那裏傳播開來，讓他很是苦惱。但他用了比歲狡妙原本猜想中更快的速度接受了自己已經是個國中生的事實，并且對此相當習慣。
沢田綱吉的國中生活，過得既辛苦又開心。
辛苦的是課堂上的小測試，總也背不會的英語語法，令體育老師火冒三丈的身體素質……與此同時，他也在拼命地汲取着并盛中學能帶給他的快樂。
順利地回答老師問題的笹川京子；和朋友一起在教室吃飯的笹川京子；總是笑得溫柔可親的笹川京子；換上運動服，露出潔白雙臂的笹川京子……有一次午餐時間過後，作為值日生的沢田綱吉和笹川京子被老師叫去化學實驗室準備上課需要的實驗器材。歲狡妙站在教學樓的天臺靠着外側深綠色的防護網，看着樓下有問有答，氣氛和/諧的兩個人，将手裏橙汁飲料的吸管咬得咯吱咯吱地響。
似乎遇到了笹川京子，算得上是沢田綱吉能感受到的最美好的事情。
他會為之留意注目的只有她。上課時，下課時，無聊時，有空時。歲狡妙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開始只是無意識地逡巡着，但最終，有意或者無心，那視線定格的終點只有一個。
那兩個人對身後樓頂上的歲狡妙毫無察覺，逐漸走遠。
這算什麽？
歲狡妙捏着被喝得一幹二淨的紙罐，額頭抵在冰涼的防護網上，只餘苦笑。
從教學樓通往天臺的鐵門嘎吱一下響了，有人的邁着步子走上來，僅走了兩步就略略站定，少年人的嗓音帶着不可忽略的冷淡：“你是哪個年級的？到天臺來是違反校規的。”
歲狡妙的身影僵了一下。等她轉過身時，已經擺出了一副垂垂欲泣的表情，低着頭緊張不安地擰着手裏的飲料罐子：“對……對不起，雲雀學長。我是剛轉學過來的二年級學生，還不是太了解校規。對不起！”說完，她深深地彎下腰，只留了一個頭頂給對方。
“哦？”雲雀恭彌随便打量了一下她，“那就快點下去。”
歲狡妙站起身，埋頭不敢再說話，腳步慌忙地就要離開，看起來似乎因為太過急切，連因為鞠躬淩亂地跑到前額蓋住臉的頭發都沒顧得上整理。
她急步走過雲雀恭彌身側時，忍不住從發絲的縫隙中掃了一眼對方披在肩上的黑色校服外套。
這就是她主線任務的目标啊……
話說這種款式的校服很不對吧？你真的是我們并盛中學那個傳說中的風紀委員長？你知道自己穿舊式校服是違反校規的嗎？
當然她是不會真的上前吐槽的。
不幸的是，歲狡妙按捺住各種小心思平安地走到那扇藍灰色的鐵門前，馬上就要順利逃離之際，又被身後的人叫住了。
她還能幹什麽？
歲狡妙聽話地老老實實地轉過身來，狀似局促地盯着自己的腳尖。
這一次，雲雀恭彌的視線很認真地放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喟嘆：“哇哦，果然是你。”
被……被認出來了！
當初歲狡妙蒙着半張臉試圖接近一下潛在目标，可是突然被系統發布的目标确定通知驚悚了，下意識地忽略了眼前的雲雀恭彌；等她下一刻反應過來，看着剛打殘了幾個小混混，還頗為意猶未盡，并且因為她突然跳出來挑釁，雖然很囧但看起來蠻有氣勢而興趣盎然的少年，條件反射似的，拔腿……跑了。
對沒錯，歲狡妙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
即使很沒出息，但不可否認，這也是最簡單粗暴地避開麻煩的方法。然而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歲狡妙平安無事地在并盛生活了幾個月後，第一次随着沢田奈奈和她的兒子一起參加了并盛神社的初詣。好消息是神社的活動确實挺好玩的；壞消息是，她和奈奈他們走散，獨自逛到一間黑燈瞎火人煙稀少的神宮時，和雲雀恭彌狹路相逢了。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似乎不足以讓他忘記這個挑釁者，即使他只看到了一雙眼睛和半張隔着塑料袋的隐隐約約的臉；讓歲狡妙哀嘆的是，他最初只是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下意識地攻擊了過來，而她剛走進殿堂就被襲擊，當然也下意識地出手防禦。
雲雀恭彌因為她的動作暫退幾步，手裏握着不知從哪裏搞來的古怪武器，笑了。
歲狡妙發誓她絕！壁！看到了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