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網球王子3

或許是最後一個學期的緣故,學生們基本上都确定了升學的方向,老師們看起來也比以往輕松了不少。距離放假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學校下了通知,要求畢業班的班主任開始着手準備畢業旅行的事項。

一群小學生能跑多遠呢?就算這群小p孩巴不得去得遠遠的,奈何話語權并不在他們手裏,所以不管怎麽憤憤然地抗議都是無效的。

“所以說,這次旅行的地點就定在縣內的丹澤山了。”身為班主任的森下老師對學生們“好無聊”“就不能去縣外嗎”的抱怨充耳不聞,淡定自若:“班長,現在把家長通知發下去,明天早上連同費用一起收上來。”

真田弦一郎站了起來,答了一聲是。

森下老師掂了掂桌上的資料,思索了一下:“一個人照應有些辛苦,再給你找個搭檔吧。”他說着,環顧了教室一圈。

下面的學生們還在交頭接耳,靠近講桌的前幾排學生聽到了他的話,趕緊閉嘴老老實實地縮在座位後面,唯恐自己被抓了苦力,尤其還是和那個不茍言笑的真田一起做苦力。這個時候,不吵不鬧老老實實支着下巴看書的望月妙就分外顯眼了。

“就是你了,望月。”森下老師敲桌子定下人選,“如果是你們兩個的話老師就能完全放心了。”

望月妙從桌上用課本掩護的漫畫書裏擡起頭,困惑地對上講臺上森下老師期待的目光,以及從四面八方投過來的同情的視線。

哈?

放學的時候,望月妙扶着鞋櫃,一邊換鞋,一邊心不在焉地聽着跟在自己後面的杉原愛莉哔哩吧啦地八卦着,從真田弦一郎吓哭了低年級的小學妹,到真田弦一郎吓哭了低年級的小學弟,總之,在她看來,沒有比真田弦一郎更可怕的人了。

“你太可憐了,望月。”小姑娘愁眉苦臉地看着她,“真田同學真的很恐怖啊,要不你去找森下老師,讓他取消算了。不然你要是做不好,讓真田同學生氣了怎麽辦?”

望月妙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漫不經心地說:“沒有那回事,班長人還不錯,只是看起來嚴肅了點,你們也太膽小了。”她說着,捏了捏小姑娘肥潤的臉蛋。

可是對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杉原愛莉目瞪口呆地盯着她肩膀後面的某處。

哦豁。

這不是偶像劇裏面才有的情節嗎?

望月妙慢吞吞地轉過頭,果然看到不遠處站着的真田弦一郎。他沒有戴帽子,整張臉暴露無遺。可能被兩個女孩子看着有些尴尬,他把手握成拳遮着嘴咳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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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氣氛安靜地有些可怕。

杉原愛莉愣了幾秒,突然尖叫一聲,抱着書包頭也不回地跑走了。望月妙原本正捏着她臉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地分外僵硬。

“喲。”她回過神,順勢對真田弦一郎招招手,從容地仿佛剛才在背後嘀咕他的人不是她一樣。

真田弦一郎走過來,把一個文件夾遞給她:“這是女生們的報名情況,森下老師讓我交給你統計的。”他把文件夾交給了望月妙,遲疑了一下,終究沒說什麽就準備走人。妙妙饒有興致地看着他的背影,張口叫住了他:“我以前沒做過這個東西,現在班長還在,就在學校裏完成吧,順便教教我怎麽做。”

他半側着身,抿了抿嘴角,點頭答應了。

值日生已經打掃完教室離開了,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望月妙把兩個桌子并在一起,自己坐了一邊。真田弦一郎搬了凳子坐在另一邊。

“那張空白的表格,就是用來登記的。”真田弦一郎拿着一張空白表格示意,“把報名人的信息挨着寫上面,名字第一欄,學號第二欄,聯系電話第三欄,家庭住址第四欄。最後一欄是收費情況,明天收完費再填寫。”

望月妙試着寫了一行,馬上舉起來給他看:“是這樣嗎?”

真田弦一郎點點頭:“家庭住址那一欄的字寫得小一點,不然不夠寫的。”

望月妙嗯了一聲,專心致志地開始了手中的工作。

小學生的放學時間很早,就算是現在,也不過是四點多一些。外面有田徑部的部員在訓練,哨聲和口號聲時不時地就傳了進來。左邊還未登記的名單越來越少,望月妙抽空看了一眼對面的真田弦一郎。

他的坐姿很端正,真真應了那句“坐如鐘”的形容。看一眼左邊的名冊,再在右手下的名單上寫一串字。班裏的男生數量比女生要多,所以他的名冊明顯比望月妙的厚一些。寫了那麽多字,他也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專注于自己的眼下筆尖,聚精會神,心無旁骛。

望月妙不露痕跡地笑了笑,繼續登記手裏的名單,只是寫字的速度慢了下來。

所以基本上,他們是同時完成的。望月妙吹了吹未幹的字跡,把它攤在旁邊的桌子上,然後開始收拾用完的文件。窗外的人還在訓練,“fight”“fight”地叫着。望月妙頓了一下,猶猶豫豫地看着真田弦一郎。

“怎麽了?”他的臉上有些疑惑。

望月妙不好意思地問:“拖延了這麽長的時間,我是不是已經耽誤班長的網球訓練了?”

真田弦一郎神色倒是平靜:“沒關系,不算很晚。”

兩個人并肩從學校走出來,各自沉默着。望月妙走着走着,突然笑了出聲:“上一年的時候,也是和班長這樣走在回家的路上,怪不得感覺很熟悉呢。”

大概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真田弦一郎沒有回話。

可能換做其他人,差不多都會因為他冷淡的反應而不知所措起來,然後識相地選擇閉嘴,敬而遠之。不過他雖然看起來挺早熟穩重的,可這點面子工程對望月妙來說,完全可以無視過去。

因而她繼續笑眯眯地說道:“說起來,班長是怎麽知道我家在哪裏的?”

真田弦一郎不自覺地散發出了冷氣,像是有一絲拒絕回答的意思。或許是這個問題問得太突然,讓他感覺到被冒犯了?望月妙作恍然大悟狀:“哦,我知道了,因為是班長,所以偶爾會接觸到同學們的信息,就像今天這樣,是吧?”

他的冷氣漸漸消散,悶悶地應了一聲。

哈哈哈。

妙妙肚子裏快笑成一團麻花了。

這孩子,明明表現地那麽成熟,沒想到,小孩子的別扭傲嬌一點也不少啊。

望月妙停駐在路邊的一臺自動販賣機前,往裏面塞了一枚硬幣,一邊打量着一排排的飲料一邊問真田弦一郎:“班長要喝什麽呢?”

真田弦一郎在她後面皺了皺眉,張口道:“我不……”

“草莓牛奶好像挺好喝的。”望月妙自顧自地點點頭,伸出手迅速地在那個飲料下面按了兩下,然後彎下腰取出掉出來的飲料和找零。她困惑地扭頭問道:“剛剛班長有說什麽嗎?”

他搖了搖頭。

望月妙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遞了一瓶草莓牛奶給他。真田弦一郎原本小麥色的皮膚像是被刷了一層黑漆一樣,臉也繃得緊緊的。他僵硬地伸出手接了過去,僵硬地把吸管插/進飲料瓶吸了一口,然後在望月妙期待的目光下僵硬地答道:“味道很不錯。”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老實呢哈哈哈。

望月妙背過身,往前走了兩步,終于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那一瞬間,她是真的不敢回頭去看真田弦一郎的表情。

到了車站的時候,他們就要分道揚镳了。望月妙需要坐電車回家,而真田弦一郎家裏離得不遠,走着就能回去。

盡管臉已經黑的像炭一樣,真田弦一郎仍舊秉持着一個紳士應有的風度,将她送到了進站口。

就算平時再怎麽穩重,他畢竟還是個小學生,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了不起了。

真田弦一郎背着書包,書包側兜裏還裝着那瓶沒有喝完的草莓牛奶。粉紅色的瓶子裝進純黑色的書包裏,再配上他那張嚴肅的臉,讓人有種微妙不可言的感覺,卻又不能具體地形容出來。

路過的行人偶爾會用好奇的目光看一看他,尤其注意那個粉紅色的瓶子。

反差萌,這就是反差萌啊!

望月妙感慨着,一邊伸出手來:“還是給我吧。”她指了指那瓶草莓牛奶,“我把它拿走喝掉算了,反正班長也不喜歡喝。”

真田弦一郎側過頭看了一眼,搖頭道:“不,不用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頰一下子殷紅一片,“我可以帶回去,給家裏的小孩子喝。”

“班長還有弟弟啊。”他這麽說,望月妙也就不怎麽堅持。

“不。”真田弦一郎答道,“是我侄子。”

嘛,也算收集情報了。

望月妙找出自己的交通卡,和他告別:“明天見了。”臨走的時候,她想了一下,又回過頭來說:“放學時候那件事,很抱歉,我們不是故意在背後讨論班長的。”真田弦一郎沒有回答,安靜地看着她。她笑了笑,繼續說:“愛莉醬膽子比較小,所以不太敢接觸班長。不過我知道的,班長确實是個好人呢。”

她說完,沖他揮揮手,然後轉身進了進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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