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網球王子16

海外研修的時間有一周。雖然有很多讓人頭疼的地方,幸村精市仍舊将其定義為了“充實”。

外出的時候必須要在随行老師的陪同之下。伊藤老師有過留學經驗,他認真地叮囑這些學生,一遍又一遍。

“不要帶太多現金,不要把錢包露出來。”

“跟着我,沒有允許不能自由行動。”

“盡量別拿出手機打電話。”

這些不太美妙的囑咐讓他們的游玩蒙上了一層陰影。同行的女生都有些惴惴不安,就連走在她們吵着要去的香榭麗舍大道上都顯得精神緊張。伊藤老師只好寬慰她們,安排男生們分散開走在她們周圍,盡量讓她們感覺輕松些。

許是并沒有遇到什麽事,漸漸地,大家就重新有說有笑起來。道路兩旁的樹木枝葉都被修剪得十分稀疏,引得幸村精市頻頻注目,也讓他身旁的女孩遲疑地開口:“幸村君,其實對這裏并不感興趣吧?”

“嗯?”幸村精市轉頭看向她,微微一笑,“怎麽會呢,在這樣一條古老又時尚的街道上散步,本身就是一種樂趣。”

也讓我對接下來的行程更加期待。

因為大多數學生的意見,他們首先去的地方是聞名世界的埃菲爾鐵塔。接着按照伊藤老師的建議,他們到達了凱旋門,然後進入香榭麗舍大道。而接下來,就是幸村精市在此次行程中最為期待的地方。

那個世界級的藝術殿堂——盧浮宮。

幸村精市沒有注意到,剛剛鼓起勇氣和他搭話的女生,偷偷地瞄着他。那種目光,是屬于少女的羞澀和戀慕。

一周的時間很快就結束了,校車将他們一行人從機場帶回到學校,伊藤老師說了幾句“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就讓他們解散回家了。今天是周六,很多運動社團都在學校訓練,幸村精市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去網球部了。

“等一下,幸村君!”女孩子叫着他的名字,從他的身後追了上來,緩和了下紊亂的呼吸之後,不好意思地整了下劉海,害羞地說:“那個,你是要自己回家嗎?”

幸村精市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江上同學的事情做完了?”

江上紗織的父親來了機場接機,她只讓他把自己的行李帶走,說是去學校有些事情。那位看起來就很溺愛女兒的父親沒有過多猶豫,輕易就放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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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只是一點小事情。”江上紗織走在幸村精市身旁,就像他們在巴黎時保持的那種距離。她的手背在後面絞在一起,昭示着主人緊張不安的心情。

幸村精市行李箱的輪子在學校平坦的地上滑行,咕嚕咕嚕作響。

似乎是這聲音給了她勇氣,她狀似鎮定地開口問:“幸村君,你的研修報告有頭緒了嗎?”

“差不多吧。”幸村精市說,“明天一天,我大概會待在家裏完成它。”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從校車停駐的後操場走到了校園的一條主道,左邊是綠化草坪,右邊是文藝類社團的大樓。有一個人站在社團大樓的門口,雙手抱胸站着。

是望月妙。

行李箱輪子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朝他們看過來,似乎愣了一下。因為隔了一段距離,幸村精市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喲。”望月妙沖他們招手,“回來了啊,幸村,還有這位同學。”

今年的海外研修學校準備了四個地點。選擇去意大利的人遠遠沒有其他組的人多,他們出發得比較早,回來的當然也早。幸村精市很清楚這一點,他只是沒想到剛回來就會見到她。

就像曾經無數次讓他疑惑的“偶遇”一樣。

不同的是,望月妙沒有走過來,看起來就像是認識的人互相見到了,打了一個平常的招呼,然後就繼續專注于自己的事情了。她擡手看了一眼表,甚至沒再看他們兩個人一眼,自顧自地走進了社團大樓。

“那是B組的望月同學吧。”江上紗織收回了好奇的視線,笑着往前走了幾步,“學生會的工作真的很忙啊,連周末都要到學校。幸村君和望月同學認識嗎?”

輪子的聲音遲遲沒有響起,江上紗織疑惑地轉身,才發現幸村精市并沒有移動腳步,已經落下了好幾米。

“怎麽了?”

他露出了一個溫暖如昔的淺笑,看起來與平日并無區別:“我只是在想,報告裏要不要添加上一些對學校的建議。”

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幸村精市腦中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暑假的那兩場大型比賽是網球部每年都極為重視的盛賽,但經歷過了之後,就沒什麽讓他們放在心上的事情了。就算還有些零碎的校園友誼賽,或是縣大賽,都不足以讓這些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即使他們每日仍舊從不松懈地訓練。

三年級的學長們馬上就要引退了,幸村精市已經被現任部長和教練約談了一次,詢問了他的意見。

“好啊。”他幾乎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下來了。

這也不是什麽需要猶豫的事情。在更早的時候,甚至還是南湘南小學的一名學生的時候,幸村精市就已經立下了志願,并向自己的友人做出了邀請——

“由我與你一同稱霸天下。”

這麽嚣張的話聽起來似乎不怎麽符合他總能從老師或者同學那裏得到的評價,那些“謙虛”“溫和”之類的字眼,但是真田弦一郎卻給予了他堅定的回應。那支網球拍上承載的不僅有幸村精市的雄心,也有他的承諾。

在關東大賽上他就已經得到了整個網球部正選的認可,因此當教練宣布幸村精市即将接任新一屆部長時,除了幾個普通隊員有些驚訝之外,根本就沒有人再提出質疑。随着他的一聲“請多指教”,列隊站着的部員們開始鼓掌。幸村精市對上真田弦一郎的眼睛,對方正專注地看着他,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神采飛揚。

“我們的時代已經到來了,弦一郎。”

立海大的傳統,十一月中旬的時候會舉辦運動會,全校學生平均分成紅黃藍白四個隊競争各個項目,累計積分,得分最高的隊就是本屆的冠軍。幸村精市分到的是白組,他報名參加了400米的接力賽,後來又被拉去報了騎馬戰。運動會持續三天,接力賽是在第二天,騎馬戰是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場比賽。因此第一天的時候,幸村精市在嘈雜的人群中顯得特別清閑,結果被認識的前輩看到了,叫過去給道具組幫忙。

失算了啊。

“借物跑的箱子拿過來了。”他把一個箱子抱到操場一側搭好的帳篷裏,一排桌子後面只有一個人坐着,聽到他的聲音一邊擡頭一邊說着“辛苦了”,接着兩個人都愣住了。

海外研修會之前,在花園的那一次,幾乎是他們最後一次單獨相處。從那開始,他們之間那種若有若無的聯系就像是斷了一樣,甚至連在學校遇見的次數都很少。

望月妙無意識地轉着手中的筆,問道:“幸村?你怎麽會來送道具?”

“啊,是被拉去做苦力的。”幸村精市也反應過來,将手裏的箱子放到桌子上。望月妙從座位上離開走過來,拎起箱子将裏面的紙簽都倒了出來。

幸村精市看她将簽子一個個打開看,看過就折好再放進箱子裏。

“這是在做什麽?”

望月妙又拿起一個簽子:“唔,借物跑的簽子都是征集學生寫的,得篩查一下才行。雖然道具組已經檢查過了,但是難免有落網之魚。嗯……”她突然笑了,把手裏的紙條亮給他看,“就比如這個。”

淺井老師的內/褲。

淺井老師是生物老師,才畢業不久的大學生,青春靓麗。即使是幸村精市,看到這樣的字眼也不由地面紅耳赤。

望月妙笑了兩聲,換來他無奈的眼神。她聳聳肩,将那張字條放在一邊。

這種冷笑話反而遣散了原本略顯僵硬的氛圍。借物跑總共分出十個組,每組四個人。全部的紙簽都集中在這裏,要一個個看完也算是件大工程。幸村精市四下看了看:“學生會的其他人呢?”

“他們?去監督比賽了。”望月妙随口說着,漫不經心地抽出了新的紙條,“裁判,發令員什麽的,這些事都是學生會要做的,忙得很,我還算是輕松的了。”

幸村精市想了想:“那需要我幫你篩查嗎,借物的內容有什麽要求?”

此時望月妙已經在看新的簽子,聞言表情有些微妙。她瞄了一眼幸村精市,支吾着說:“不要藏私心就好。”

嗯?

望月妙摸摸鼻子,将簽子的正面遞到他的面前。

幸村精市的手。

上面這樣寫着。

嗯?!!!!

幸村精市下意識就要去奪,望月妙卻早有準備,迅速地收回手來,三下兩下就将紙簽折起來扔進了箱子裏,順便拎起來搖了幾下。

“喂……”他哭笑不得。

好在接下來也沒什麽出奇的要求,頂多有兩三張紙簽上寫着“喜歡的人”“在意的男生”之類的青春心事。現在這個年紀的學生就喜歡搞這種大新聞,望月妙每次看到都挺樂呵的,然後大方地放行。

這家夥,以前是這種喜歡看熱鬧的性格嗎?幸村精市無奈地想着。

被篩查出來的紙條有三個,望月妙捏在手裏團成團毀屍滅跡了。幸村精市問她是否需要補充新的紙簽,她搖搖頭,解釋道:“早就考慮到這種情況了,所以四十個參賽選手,便讓道具組放了五十個紙簽進來,即使減去三個,仍舊綽綽有餘。”

幸村精市點頭,同時也在想,說不定關于自己的那張紙簽會作為多餘的漏掉呢。

“呵呵。”望月妙不用考慮就猜到他想到了哪裏,“概率太小了。相比之下,你更應該祈禱是被女生抽到的,不然的話,被一個男生拉着手跑在操場上……啧啧。”

幸村精市的臉一下子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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