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沒有, 沒哭……咳……”然而,趙徐歸剛剛一開口, 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咳個不停。

“哎。”江夜霖見她臉頰飄紅, 哽咽得不停, 不禁嘆了口氣,“遇到了什麽事的話, 我們進去慢慢說, 好麽?”

聞言, 趙徐歸點點頭, 結果卻不小心冒出了個鼻涕泡。

有點丢人了……居然哭出鼻涕泡……

“好啦,我會陪着你的。”江夜霖一愣,随後掏出一包紙巾,從中抽出一張,微微屈膝, 平視着她, 然後細心地給她擦了下眼淚。

“我來吧……”趙徐歸鼻子有點堵堵的, 以至于說話時也甕聲甕氣的。

江夜霖又是舒出一口氣, 随後刷開鎖, 推開門:“徐歸, 快進來吧。”

紙巾按在鼻下, 随後趙徐歸就走了進去, 筆直筆直地走到床邊的一個單人椅子上坐下。

那張紙巾被她折了又折, 變得有點濕濕的, 已經不能用了。

關上門後,江夜霖将那一袋子藥擱到一邊,而後走到趙徐歸面前單膝跪下,凝視着她的臉。

那張臉,原本是多麽好看的啊,現在哭得皺巴巴的。

雖然不知道她是在為什麽而哭,但江夜霖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垃圾桶在哪兒……”捏着手中紙巾,趙徐歸又咳嗽了一聲。

“給我吧,我去扔。”江夜霖在她面前将手心攤開。

“不,挺髒的……”

“怎麽會?”江夜霖看着她,臉上浮出一絲寵溺的笑容,而後就自己伸手從她手中取出了那張已經用髒的紙巾,站起身走到一邊,将其丢進了垃圾桶中。

趙徐歸睜着紅腫的雙眼看着她的一舉一動,還是止不住地抽噎。每一下,都感覺胸腔宛若紙糊,一拽就能破掉。

真的是她麽?這些年吃了什麽呢,怎麽一下子就從一個小不點兒竄得那麽高了?

看看那骨架……長手長腳的。

之後,江夜霖又抽出了新的紙巾,回到她面前單腿蹲下,一只手搭在膝上,明亮的眼睛定定注視着她的面容。

“你現在別看我……”趙徐歸抿了下唇,将頭轉向一邊。

“為什麽?”

“醜。”趙徐歸說完後,五官就又皺了起來。還是想哭。

這些年來,除了拍哭戲之外,日常生活中的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哭過了。

別人眼中的她,永遠都是淡然的,灑脫的,不會有過多情緒起伏,也不會被世間事所束縛的一個人。

因為在大多數時候,她看上去就是那種遺世而獨立的感覺。但其實,她只是懶得去管那些她不在乎的人而已。

即便是在娛樂圈中混,她也還是改不了那個脾氣,所以與周遭格格不入。所幸的是,她演技不錯,又有貴人相助,火了,這種格格不入倒反而成為了她的一個特色。

本來也是沒打算哭的,可無奈的是,她怎麽也管不住自己的淚腺。

“哪裏醜了?不醜。只是,如果你再繼續哭下去的話,明天可能就要收獲兩個核桃了哦。”江夜霖說話間,将紙巾遞給了趙徐歸。

“核桃?”

“嗯,眼睛會腫,到時候要是被拍到的話,估計全國人民都會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麽呢。”江夜霖說完後,暖暖地笑着,“不過,有什麽心事的話,就都給我講講吧。我會耐心聽的。”

“也沒有……”趙徐歸搖頭否認,“我真的沒有什麽心事。”

“真的?該不會是有誰欺負你了吧?告訴我,我去揍他。”雖然好像是在放什麽狠話,但江夜霖的聲音卻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比陽光還溫暖。

趙徐歸仍舊搖頭,随後又一把拉過江夜霖手臂,将袖子往上一撸,反複看着。

“嗯?怎麽了?”江夜霖看了下自己手臂,又望向趙徐歸。

“沒有。”趙徐歸再度搖頭,但鼻子卻又不可遏制地酸了起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挺光滑的,什麽疤痕都沒有,謝天謝地,謝謝醫生。

“那你為什麽看……”

“因為……因為我皮膚一到冬天就容易幹得不成樣子,所以想看看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趙徐歸腦子一轉,就這樣說出了口。

江夜霖怔了下,而後問:“是不是沒有找到合适的身體乳?”

“不知道。”趙徐歸搖頭,不過聲音聽起來還是有點發顫。

“徐歸。雖然我們……不是真的,你知道,但是,既然我們現在是在一起的,那麽,如果你有什麽事,是可以和我說的。”哭着跑這兒來,而且從剛剛一直哭到現在都沒有收住,江夜霖根本就不相信她沒事。

“沒有,就是剛剛,看了部電影,然後……突然間很害怕自己變老。”趙徐歸說。

“老?如果你怕的話,我陪你變老好不好?”江夜霖問。

趙徐歸看了她一下,又匆匆垂頭,将手擱在膝蓋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當然,我是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江夜霖有些尴尬地笑了下。突然說那樣的話,會不會太唐突了?

“那些是什麽?”這時,趙徐歸望向江夜霖擱在一邊茶幾上的藥。

“就是普通的止痛藥。”

“哪裏不舒服麽?”趙徐歸驟然一驚,急忙詢問。

“就是有時候腦子會有點暈乎乎的,其實還好了,大多數時候我都精力充沛的。”江夜霖沒有料到趙徐歸會主動關心自己,想了下,然後又略帶腼腆地問,“你……是在關心我麽?”

趙徐歸沒有回答,只是站起身,走到桌子旁邊,伸手拿起那一袋子藥,将其從中取出,紅着鼻子,反複研究上頭的用量說明。

由于外頭太過寒冷,所以趙徐歸身上穿着件寬大的羽絨服,鼓鼓囊囊的,像頭小黑熊。

只是,羽絨服下的雙腿瘦得可憐。

江夜霖一直看着她,直到趙徐歸打了個噴嚏,才突然反應過來去開暖氣。

“那個……今晚就住這兒麽?”江夜霖轉過身後問。

趙徐歸站在那兒,沒有出聲,就像紮了根似的。

于是,江夜霖又走過去,站到她面前。才發現,她還在流眼淚,不知不覺間,臉都濕了大半。

“哎……究竟是發生什麽事了?是奶奶的病情加重了?”江夜霖側頭耐心詢問。同時,也百般焦灼。

趙徐歸搖頭。

“被黑子言論影響到心情了?對不起……”

如果是自己為她帶來了不好的言論讓她受到了傷害,那真是……對不起。

然而趙徐歸還是搖頭。

“那……是因為什麽呢?”江夜霖覺得,事情應該很嚴重。

不然,趙徐歸今天不會這麽反常。會來主動找自己就很奇怪了,關鍵是找着之後,還一直哭。

總覺得,會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以前見過?”雖然答應了江媽媽不提那些事,但趙徐歸還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已經把自己給忘光了。

聽到趙徐歸問出那句話的瞬間,江夜霖怔住。

同時,趙徐歸很忐忑。又有點後悔問出那句話。

“嗯。”最終,江夜霖點了下頭。

她是想起來她們曾經見過了麽?原來,她并沒有完全忘記自己?那一刻,江夜霖的心跳都好像停歇了一秒。

趙徐歸傻了。

什麽意思……她記得?還是說,剛剛記起來了?

那,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她不會都連帶着想起來了吧?那樣的話,那樣如何是好……

“你想起來了?”江夜霖又問。

“啊?”趙徐歸有點懵。

“那時候,在醫院,我們見過。只是那時候你看不見。然後,你每次都會開導我,給我講好多小故事。我答應過你,不管環境如何,都堅決不服輸,要成長為最優秀的樣子給大家看。”說到這兒,江夜霖又頓住,繼續,“抱歉,現在站在你眼前的我,還不夠優秀。”

“不過,那時候你說的話,真的是每一句都深深刻在了我的腦海中……而且,我也是那時才發現,原來,大衆的眼光是不準确的。他們說你壞,但實際上,你一點都不壞,還很迷人呢。”江夜霖永遠都不會忘記第一次看到趙徐歸時的場景。

很美很美,就像誤入凡間的仙子。

聽完江夜霖說的話後,趙徐歸全身都在發僵。

醫院……?

也就是說,醫院那個小姑娘,也是她?

也就是說,她老早以前,就見過霖霖了。可是,自己卻沒有認出來。

那時候沒有認出來,這一次也差點……

腦子裏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運轉着,趙徐歸突然就崩潰了,抽泣聲變得越來越大,像有個氣泵在胸膛運作着,快要将她的氧氣抽空,無法呼吸。

最終,趙徐歸放下藥,雙手撐在桌面上,眼淚又一顆接一顆地掉到了桌面上。

“哎?徐歸?”江夜霖再度陷入惶恐,站在她旁邊,伸出手拉了拉她手臂上的羽絨服。

可是……那時候,趙徐歸對自己,應該也沒有什麽非常大的印象吧,更別說交情,她會因為這個哭成那樣麽?

“所以說……那時候,那時候也是你?”趙徐歸哽咽着問。

“是的。”江夜霖點頭。

趙徐歸不禁拿手撫住額頭,然後又長嘆出一口氣。

雖然她們說的并不是一回事,但正因為并不是一回事,才更加令趙徐歸難過。

“有點兒熱了……”許久,趙徐歸用紙巾擦幹眼淚,然後呼出一口氣。

哭多了,外加暖氣運作,導致她額上都浮出了細密汗珠。

“把外套脫掉吧。”江夜霖提議。

“嗯。”趙徐歸點了下頭,随後就将外套脫下來,搭到了一邊去。

衣服脫下之後,裏頭就只剩下了一件保暖內衣和寬松的灰藍色針織毛衣。

她皮膚很好,在那樣的灰藍色襯托下,顯得更是白淨,臉上仍舊紅撲撲的。

看着趙徐歸哭腫的雙眼,江夜霖想了下,然後說:“我給你講個笑話聽好不好?”

趙徐歸轉過頭望着她,只見她臉上帶着純真爛漫的笑容,一時間又恍惚了。

她其實很容易陷入情緒低落的漩渦中。

可是,小時候每次自己心情不好的時候,霖霖就會跑過來抱着她手臂,仰着小臉望着她,甜甜地笑着,然後千方百計逗她開心。

“我給你變個小魔術好不好呀?”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我今天表現得很好,老師獎勵了我一個大蘋果,我給你帶回來了,喏!吃完就會變得很開心的哦!像我一樣天天都笑!”

……

一轉眼,就這麽大了。

她不用再仰頭看自己了,反而是要垂下一點頭來自己講話。

聲音也變了,以前清脆甜美,現在則像沉澱了許多東西,不過很溫和。

“嗯。”看了她一眼,趙徐歸點頭。

于是,江夜霖笑了下,說:“嗯……大學時候,有一次冬天,我去便利店買東西,出門時遇見一個口罩戴了半邊的妹子,結果風一吹,口罩就被吹飛了。我想了下就撿了起來,然後沖她喊了句,妹子,你奶罩掉了!結果所有人都看着我,然後妹子說了聲臭流/氓,就紅着臉跑了。”

趙徐歸聽完,轉頭望向她:“傻。”

“口誤沒辦法,我是好人來着,從來都不耍流/氓。”江夜霖見她神情有所舒展,于是心裏也松了口氣。

“你口誤可多了,有一次,你去買冰棍,結果一開口,就對老板說,‘給我來一塊冰雹!’”趙徐歸笑着說完後,突然意識到這是小時候發生的事,于是又立馬住了口。

“嗯?”江夜霖皺了下眉頭,表示不記得這回事。

“不是……我……給記竄了。”趙徐歸立馬改口。

“我就說呢……”江夜霖微笑。

“腦子暈乎乎的,裏頭像是炖了鍋大雜燴一樣,就竄了。”趙徐歸繼續說。

“那你趕快休息一下吧。可能是太疲憊了。明天你好像沒有行程對吧?可以多休息一下。”江夜霖看了下時間,不知不覺就十一點多了。

“好。”将發絲撩到耳後,趙徐歸點頭。

“那你……今晚就住在這兒對吧?”江夜霖遲疑了下後,又問。

聞言,趙徐歸拿手撫着自己右手臂,再次點頭。

“好。你沒帶衣服麽?”看了下趙徐歸帶來的東西,好像,就只有一個包,是用來裝小玩意兒的那種。

“下邊兒車裏頭有備用衣物。”趙徐歸回答。

“好,那我去拿。這個上頭有Wifi密碼,然後浴室裏頭我放了新買的沐浴露洗發露和身體乳等東西,你随便用。”江夜霖将一個小卡片放到趙徐歸手中後,就拿着門卡準備出門了。

“等等。”這時,趙徐歸又叫住了她。

“嗯?”

“我……”想說我和你一起去的,可是好像,說不大出口。于是,趙徐歸只好改口,“我把車鑰匙給你。”

“嗯,好的。”江夜霖轉過身來,笑着,“對了,身份證也給我一下,我去前臺辦下手續。怎麽說呢,我們現在畢竟是結婚了,不好給你另開房間,那樣容易招話柄。不過你放心,就算共處一室,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好。”趙徐歸其實并沒有打算另開房間。

把鑰匙和身份證放到她手心中,看着她轉身離開房間,趙徐歸撫着手臂在一旁的單人沙發處坐下,緊抿雙唇,沉默。

另一邊,江夜霖去将趙徐歸的備用衣物取出來後,又去買了杯子牙刷毛巾等東西。畢竟,酒店的,感覺不幹淨。

回到酒店,拎着東西在酒店前臺坐下,江夜霖就将趙徐歸的身份證件遞給了前臺妹子。

辦理好手續,拿到新的門卡後,江夜霖剛打算走,卻見酒店大堂內坐着兩個鬼鬼祟祟的人。

十有八九是狗仔。

不過,随便他們拍去吧。老婆來找自己而已,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搭乘電梯回到房間後,江夜霖把買好的東西以及趙徐歸的衣物一并取出來後,就走到了浴室旁邊。

“我先把東西放這裏了哦。”搬過一張凳子,将東西放到上頭後,江夜霖伸手叩了下門。

“好的。”趙徐歸的聲音從裏頭傳出來,帶着些回響。

離開浴室門口,脫掉外套,江夜霖就拆開藥盒,從裏頭取出一顆藥丸含到口中,拿過礦泉水灌下一口,放下後又轉頭擔憂地望向浴室門。

不知道她究竟還有些什麽心事,始終有點止不住地擔心。可是現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陪着她吧。

過了會兒,浴室那邊就傳來了開門的咔嚓響聲。一條手臂伸出來後,拿上東西又飛快地縮了回去,然後門被重新掩上。

哎……說起來,她遇到事情沒有去找別人哭訴,而是選擇來找自己,是說明她對自己的印象有所改觀麽?

又過了會兒後,門徹底打開了。趙徐歸穿着件睡袍走出來,卻始終沒有正視她。

“心情還是很低落?”江夜霖起身問。

“我現在明明就挺醜的,還說不醜。”趙徐歸說完後,就翻身上了床,然後拉住被子蓋上臉。

“哪有,我覺得就不醜。好了,你睡吧,我去洗漱。我會小點聲的。”

蓋着被子,聽到江夜霖收拾東西的聲音,趙徐歸內心依舊複雜無比。直到聽見她去浴室了,趙徐歸才拉下一點被子,透過縫隙望着外頭。

半個小時後,穿着寬松的睡衣,江夜霖終于從浴室步出。

撓着剛剛吹幹的蓬松長發,走到床邊,江夜霖蹲下身,輕輕拉開了一點趙徐歸捂住臉的被子,然後掖好被角,坐那兒打量了她半晌。

看趙徐歸蹙着眉頭,手緊緊地攥着枕頭,江夜霖輕嘆出口氣,而後走到另一邊,躺到床上,翻看劇本。

以前總是吊兒郎當的,其實參加大賽時,日常也鮮少去深入琢磨演技這一塊兒。小心思都放在研究紅火流量套路上頭去了。

現如今,演技該成為重點了。

必須要成為優秀的表演人才才行。不能給趙徐歸丢人。不能讓人覺得趙徐歸是瞎了眼才和自己結婚。

看看劇本,又戴上耳機看看前輩們演的一些戲,江夜霖全神貫注地學習着。

不過,看着看着,背着背着,江夜霖就感覺旁邊人動了下,連帶着被子也略略起伏。

“我吵醒你了?”合上劇本放到一邊,江夜霖小聲詢問。

“不是你的關系……只是做了個噩夢,就醒了。”趙徐歸悶悶地說。

“什麽噩夢?”江夜霖問。

但趙徐歸只是背對着她側卧搖頭。

“沒事,夢都是假的。”江夜霖也側卧着望着她,“繼續睡吧,你看,你旁邊還有個大活人呢,別怕。”

大活人……

聽着這三個字,趙徐歸心頭又升起了種飄飄忽忽的感覺。

活的,活的,她還在。

真的麽?想要切實摸摸看。可是,不太敢。畢竟,自己之前對她态度那麽冷淡,不好做什麽。

“要是你睡不着,那我就給你唱歌吧。唱個……舒緩的,比較有催眠效果的。”

躲在被子裏頭的趙徐歸,聽完那句話後,僵住。

曾經,她也對霖霖這樣說過。

那時候霖霖在自己家借宿時,總會時不時就做噩夢,然後醒來後難以入眠。

于是,她就會摟着霖霖,在旁邊給她唱調子舒緩的歌聽。這招還挺好使的,唱着唱着,霖霖就會乖乖地在自己懷中睡過去。

而如今……霖霖長大了,在自己做噩夢睡不着時,要唱歌給自己聽。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好。”最終,趙徐歸點了下頭。

于是,江夜霖微笑了下,随後就拿起手機,開始搜索歌詞。

找出歌詞後,江夜霖清了下嗓子:“那我開始唱了哦,記得聽的時候閉上眼睛。”

趙徐歸又是一愣,緊接着就聽她的話閉上了雙眼。

之後,江夜霖一連唱了好幾首歌。

全部都是旋律很慢,調子十分舒緩的歌曲。大概唱了兩三首,旁邊趙徐歸就沒了動靜。

應該是睡着了。

想到這兒,江夜霖就放下了手機。

可就在江夜霖打算關燈睡覺時,旁邊睡得迷糊的趙徐歸卻是緩緩翻過了身來。

發絲掩映着一小截白皙的脖頸,胸口安靜起伏着,趙徐歸睡容安詳,臉頰泛着淡粉。

江夜霖愣了下,還是關掉了燈。

然後,就在她準備拉被子躺下的時候,趙徐歸卻偎過來抱住了她的一條手臂,而且抓得緊緊的。

一時間,江夜霖全身僵得厲害,手也無處安放。

“你,睡着了還是……”

是又做噩夢了麽?

江夜霖緩慢呼吸着,卻沒見趙徐歸再有什麽其他動靜。想了好久,江夜霖伸出手,輕輕地揉了下她的頭:“我在,一直都在的,別害怕。”

趙徐歸動了動眼珠,從半夢半醒的狀态中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後……也并沒有離開。

緊接着,趙徐歸繼續假裝睡着,然後又往江夜霖溫熱的懷裏縮了縮,想要感受一下她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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