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喝杯咖啡吧。”梁斯敏笑着将咖啡端上來。
林今朝聞言一怔, 感覺到聲音有些熟悉，轉過頭竟然看到梁斯敏, 終于知道常歲的“死亡凝視”從何而來。
常歲冷哼一聲, 松開他的領帶，順手将他推開, “林總慢慢喝吧。”
她踩着高跟鞋跟梁斯敏擦肩而過，帶起一陣風, 大步往外走。
林今朝立即拔腿跟上, 在門口追上她，拉住她的手, “歲歲……”
“歲歲姐。”梁斯敏端着咖啡轉過身, 眼眶濕潤地望着常歲, “對不起歲歲姐, 是不是我不該出現在這裏？這事跟林總無關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都是我的錯。”
一開口就是她的錯, 說着說着還啜泣起來，眼淚汪汪地，顯得無辜又可憐。
常歲是一看梁斯敏這樣子就惱火，婊裏婊氣的, 就會在男人面前裝柔弱, 裝可憐。
什麽目的她不知道嗎？不就想讓男人心疼的同時，還把她襯得野蠻不講道理，常歲鄙夷的嘴角一撇, 甩開林今朝的手，轉身就走。
多看綠茶婊一眼，心裏就堵得慌。
常歲出了辦公區，擡手按下電梯。
電梯剛下去，等上來還有一段時間，林今朝又追了上來，拉着她的手說，“歲歲，能不能先別生氣？”
他把她最讨厭的人，放在公司裏，而且是做他的秘書助理，每天帶在身邊的崗位，還怪她生氣？
常歲看眼還沒到的電梯，無奈又添堵，“是呀，我這人就愛無理取鬧，看你斯敏妹妹多懂事，一口一個她錯了，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多護着你，你看她都快哭了，可憐死了，還不快去安慰她！”
“我沒有拿你跟她做對比的意思。”林今朝也是頭大，“至于她為什麽會在這裏，我确實不知道，我今天……”
呵，常歲冷笑一聲，“林今朝，你是真的不會撒謊，她胸前挂的工作牌上，清清楚楚寫着是你的秘書助理！你說你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在這裏？！拜托你，借口也找個好的！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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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電梯到了。
常歲狠狠推他一把，轉身邁進了電梯。
**
辦公室裏，梁斯敏端着咖啡回到自己的辦公位，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她撿起來看。
母親劉丹萍給她發來微信：【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覺怎麽樣？】
【順利嗎？】
梁斯敏笑了笑，回複說：【很順利呀，剛剛恰好碰到歲歲呢。】
劉丹萍：【然後呢？】
梁斯敏：【她好像誤會了，以為今朝哥哥金屋藏嬌，背着她偷偷跟我交往。】
劉丹萍：【哈哈哈，這樣最好了。】
【她那個脾氣哦，跟紅辣椒似的，嗆人得很勒！林今朝脾氣那麽好的一個人，時間長了忍不了他的，你看着吧，遲早跟她相處不下去。】
梁斯敏笑了，【那最好了，就這次鬧崩最好！】
劉丹萍：【對，一會兒兩人吵完架，林今朝心情肯定不好，你就好好安慰他，讓他看到你的溫柔體貼，一對比常歲那個爆脾氣，他肯定更喜歡你。】
【知道了媽。】梁斯敏剛回複完，就聽到腳步聲，擡起頭，看到林今朝大步走進來，陰沉着一張臉，看來真的跟常歲吵架了。
梁斯敏立即收起手機，跟着林今朝進去他的辦公室。
林今朝拽過辦公桌後面的椅子，重重坐下，支着腦袋頭痛。
梁斯敏輕聲細語道：“你還好嗎？要不要我……”
“你怎麽會在這裏？”林今朝擡起頭看她，看到她胸前挂着的工作牌，還真是秘書助理。
梁斯敏一臉無辜道：“我看到公司的招聘信息，就過來應聘了。”
林今朝微微眯了下眼，回憶起前段時間，剛從常氏退出，帶着秦秘書過來的時候，因為把楊秘書留給了常歲，秦秘書一個人确實忙不過來，周炎跟他提過，再新招一位秘書助理。
上周他人在新加坡，新招秘書助理的事，他也就沒有過問，誰知道就恰好招了梁斯敏進來。
林今朝輕不可察地嘆口氣，支在額角的修長手指揉了揉。
梁斯敏體貼周到地問：“是不是歲歲姐誤會我們什麽了？我可以幫忙解釋的。”
“別，你千萬別去找她。”林今朝是怕了，他可不确定梁斯敏會不會添油加醋，讓歲歲更生氣。
“你在常氏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麽就非得過來我這裏呢？”林今朝問。
先前，常歲猛追林今朝追不上，梁斯敏心想，絕不能步她後塵，太主動了男人肯定不會珍惜的，可一直委婉含蓄，暗示林今朝對他有意，他也是毫無反應。等他主動來追？更是不知道等到何時，還是得靠自己主動出擊。
于是，梁斯敏直白地說：“你願意為她放棄一切，甚至背上罵名，我也可以為了你，從常氏跳槽來到Lin。”
“……”林今朝揉着額角的動作驟停。
梁斯敏紅着臉繼續道：“實話告訴你吧，我當初想去常氏上班，只是因為你。”
林今朝：“……”
“我想要天天見到你。”梁斯敏含情脈脈，又期待地望着他。
她說完這些話，林今朝并沒有立即給出反應，她心裏有些惴惴，捏着衣角，像在等待終極審判。
沉默良久，林今朝才擡起頭來，眼神清淡地看着她說：“你先出去，把秦秘書叫進來。”
梁斯敏摸不準他想做什麽，只好順着應道：“好。”
然後轉身出去。
随後，秦秘書敲門進來。
林今朝邊低頭給常歲發微信，邊交代她：“帶梁秘書去辦離職手續。”
梁斯敏來公司報道後，一直柔順聽話，秦秘書有些意外，“林總，她是哪裏做得不好嗎？”
林今朝從手機上擡起頭來，着重強調一遍，“她是梁斯敏。”
秦秘書跟在林今朝身邊的時間不及楊秘書長，對他的事了解不夠，不過能做到總助，察言觀色和反應速度卻是極好，聯系到适才常歲氣沖沖離開，以及先前還在常氏時，有傳客服部一位姓梁的職員，在背後說常大小姐的壞話。
她立即了悟，“對不起林總，面試的時候，她說她跟您從小一起長大，對您的喜好和生活習慣也挺了解的，我以為，讓她給您做生活秘書應該能夠把您照顧好，所以我就……”
再去追溯她怎麽進來的，已經沒有多大意義，林今朝言簡意赅：“辭退吧。”
秦秘書躬了躬腰，“好的林總。”
梁斯敏一聽秦秘書要帶她去人事部辦離職，她立即就不答應了，急沖沖闖進林今朝的辦公室。
“為什麽呀？我就只是想要天天見到你，都不可以嗎？”
林今朝站在窗前，剛撥出去一通電話，回身挂斷通話，眉頭緊蹙地看着冒失的女人。
“不可以。”她真是将他最後一點耐心都耗盡了，“我極為厭惡你像此刻一樣出現在我的面前！”
梁斯敏适才也是着急了，被他這麽低聲呵斥，才發現自己的冒失。
她低下頭，“對不起。”
“出去！”林今朝厲聲丢下一句，轉過身，留給她一道冷漠的背影。
秦秘書趕緊跑進來，将人拉出去，門關上。
辦公室恢複安靜，機器人滴滴兩聲，滑動到林今朝身旁，“林爸爸，你別生氣。”
聽着機器人奶聲奶氣哄他的語音，林今朝眉頭舒展，轉頭看它。
“我沒有生氣，是歲歲生氣了。”導致他心煩。
機器人眨眨眼，“歲歲為什麽生氣呀？”
“因為……”林今朝看着這機器人，忽然腦內靈光一閃，立即拿起手機，給工程師打電話。
那頭很快接起，“林總。”
林今朝：“來我辦公室，給木木修改一下程序。”
工程師：“好的。”
**
晚上，常歲在公司食堂吃過晚飯後，驅車回家。
剛從電梯出來，就看到門口多了個什麽東西，再走近幾步，看清是白天在林今朝公司見過的那臺機器人。
她來到機器人面前，正要彎腰跟他對話，機器人先一步出聲，喊她：“媽媽。”
常歲震驚，“小東西，你，你喊我什麽？”
機器人的眼睛變成了兩顆紅心，“是的呀，林爸爸說，他是我的爸爸，你就是我唯一的媽媽。”
“木木，快給你媽唱首歌。”
身後傳來林今朝的聲音，常歲轉頭看他一眼。
林今朝笑着擡腿朝她走來。
這時，機器人也開始唱了起來：“哦~baby，你是我的唯一……”
常歲看看林今朝，又看看機器人，幸虧是一梯一戶，這裏沒別人，即便是這樣她也被弄得尴尬到不行，趕緊驗證指紋開門進去。
林今朝快走幾步，還是沒能趕在常歲關門前，把門控制住。
“啪”門在眼前關上。
林今朝閉了閉眼睛，“木木，別唱了。”
木木：“好的林爸爸。”
機器人轉了個身，面對着林今朝，眼睛從眼前掃描過，“門關上，進不去了，怎麽辦？”
林今朝低頭看他，“對啊，怎麽辦？”
機器人兩條金屬手臂一攤，“林爸爸都不知道怎麽辦，木木怎麽知道怎麽辦？”
林今朝無奈又好笑，點開手機，給常歲發微信：【我走了，木木留給你。】
常歲到冰箱拿了瓶果汁，擰開喝了兩口，到客廳沙發坐下，撿起手機靠着玩，點開就看到林今朝發過來的微信。
她放下手裏的果汁，穿上拖鞋，放輕腳步走到門後，通過門禁的視頻監控觀察外面的情況：門口确實只看到那臺機器人，不見林今朝的身影。
不過，以防萬一林今朝騙她，她轉身回去，喝完了整瓶果汁，看了半小時電影後，她才再次起身查看監控，确定沒問題了，才把門打開。
她站在門後，跟門口的機器人招招手，小聲道：“木木快，進來。”
“好的媽媽。”機器人眼睛亮了亮，自動往門口移動。
頭頂突然落下一道暗影，常歲擡眸，猝不及防見到林今朝，扶着門的手往前一推，結果，恰好把正在進門的機器人給夾在了中間。
随着一聲沉悶的聲響，機器人身上的報警器響了，頭頂亮起紅燈，還一陣吱哇亂叫：“壞了壞了，木木壞了……”
這架勢，吓得常歲往後連退幾步。
林今朝上去拍了一下機器人的側面，不知道觸動了什麽裝置，才終于停止吵鬧。
常歲心有餘悸地盯着機器人，“它這碰瓷能力，跟你學的吧？”
林今朝勾了勾唇，但笑不語。
重新恢複正常的機器人，徑直往前走，林今朝跟在它身後進去。
眼看着他們一大一小走到客廳，常歲這才反應過來，“诶？你怎麽進來了？”
林今朝停住腳步，“它壞了，我得趕緊修一下。”
常歲扶着門，下巴往外一挑，“你帶回去修。”
林今朝轉身幾步回來，擡手就将她身後的門砰的一聲壓上，另一只手撐在她身側，一下就将她圍觀在雙臂之中。
他雙眸熾熱又澄澈地盯着她，溫熱的呼吸帶着侵略性，常歲轉開臉想避開，一面用手推他，“你走開！”
林今朝紋絲不動，看着她頸側白皙的肌膚，可見青色血管，他低頭吻了上去，常歲一想到他把梁斯敏放他公司裏，天天見面，說不定也對她這樣，就生理性排斥，手直接去推他的臉，“去找你的斯敏妹妹。”
她就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性格，屬于她的男人，必須完完全全屬于她。如若不然，她寧願不要。
林今朝被推開，彎下腰直接将她扛上肩，常歲突然離地吓得驚叫一聲，兩只腳上的拖鞋掉了，她一下下拍打他的後背，“你幹什麽？你放開我！”
林今朝一掌打在她的屁屁上，“再動！”
嗚~常歲咬着自己的手，羞恥地嗚咽一聲。
緊接着，林今朝将她放在沙發上，常歲掙紮着要起身，他便抓住她兩邊肩膀，一下将她按回去。
機器人在旁邊着急地叫：“哎呀哎呀，不要打架。”
林今朝轉頭命令他，“木木，轉過身去，面對牆壁，進入休眠狀态。”
“好的林爸爸。”機器人轉個圈，滑到牆角去，滴滴兩聲，進入休眠。
常歲趁着他分神跟機器人交流，擡腳要踹他下去，腿剛擡起來，膝蓋就被他按住，林今朝盯着她，手上用力将她膝蓋往前一推。
啊，這什麽糟糕的姿勢。
常歲羞恥得滿臉通紅，想擡另一只腳踹他，又怕再次被控制，那姿勢就更不可說了。
林今朝一條腿的膝蓋擠進她腿間的沙發，“我天天忙着伺候你，哪兒有精力顧及別的女人？嗯？”
“那誰知道呢？說不定等哪天，對我膩了，你就去跟她……”
後邊的話，被林今朝全數堵在嘴裏。
他唇舌糾纏得急切又霸道，常歲完全沒了反抗能力，不知道怎麽就滾到沙發躺下，林今朝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氣息不穩地問她，“你這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沒信心？”
常歲：“……”
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會患得患失。
越在乎，就越害怕失去。
林今朝撥開她因為掙紮沾在臉上的幾根發絲，“人，我已經辭退了。”
常歲被他親得有些意亂情迷，雙目迷離地望着他，“如果沒有被我撞見，你會辭退她嗎？”
“會。”林今朝和她對視，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常歲努努嘴，轉開臉，“騙人。”
林今朝修長手指掐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擺正，要她直視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不喜歡她，怎麽可能把她留下。”
拇指指腹輕輕摩挲着她下巴嬌嫩的肌膚，他誠懇道：“就算她喜歡我，那是她的事，不是我能控制的。就像她喜歡你爸媽留給你的藍寶石，她偷了，你總不能說是寶石的錯。我能決定的，只有我不喜歡她，以及，我喜歡你。”
他捏着她的下巴輕輕擡起，低頭親吻她，“我的身體，我的心裏，都只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