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前一秒,傅湛今撩妹撩得正歡。

後一秒,病房門被人敲響,兩個小護士手挽着手緊張又激動地進來。

“那個,湛神,我們是你的歌迷,可以要個簽名嗎?”

沒等傅湛今反應,祝萌下意識去接小護士手裏的紙筆,貼心地遞到傅湛今手邊。做完這一系列動作,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越俎代庖,遲疑地問:“可以簽吧。”

傅湛今彎唇看她一眼,笑意讓人捉摸不透,對她這個行為并沒有介意,反倒是從她手裏抽出筆,就着祝萌的動作白紙墊在她掌心上流暢的簽了個名。

小護士捂着嘴巴,視線在兩人之間游走,與小姐妹互相使眼色,腦洞紛紛。

成功拿到簽名,驚喜得不能自已,說話也放松起來。

“湛神你本人真溫柔,我們會一直一直粉下去!”

仿佛是為了感謝祝萌的善舉,小護士看向她,提醒道:“湛神的身體沒問題了,家屬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你是湛神的妹妹吧,長得好漂亮……”

“咳咳咳——”聽到小護士說的話,傅湛今想要打斷已經來不及。

小護士瞧見傅湛今投向她們的眼神充滿了敵意,怯弱地攥緊簽名,拉着小姐妹逃走。“我們就不打擾了,注意飲食注意休息,不要工作太累。湛神我們愛你!拜拜!期待新專輯!”

一溜煙,消失在門口。

祝萌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看傅湛今時表情冷了兩度。

傅湛今咳兩聲,要主動承認錯誤。

祝萌小腰板一挺,坐直。傅湛今心驚,以為她要生氣。卻只見祝萌面帶微笑,冷冷淡淡問一句:“耍人很好玩是嗎?”

幼稚。虧她這樣擔心。

一腔良心喂了狗。說完拎着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十分鐘後,趙時序回到病房,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抱着肩膀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讓你胡鬧,翻車了吧!活該!”

傅湛今架着腿靠在枕頭上,橫拿着手機,看似注意力專注地落在手游上,其實心裏慌得一批,嘴上非要逞強:“你天天不用工作?看來我考慮一下從下個月起得改一下制度,按照工作份額領薪水。”

趙時序:“卑鄙。”

手裏的口罩墨鏡帽子“躲狗仔三件套”丢到他跟前,示意:“收拾收拾走了,如你所願,立馬帶你去工作。”

傅湛今打完這局游戲,換衣服,趙時序恢複金牌經紀人的高冷人設,彙報着接下來的工作:“下午有一組雜志拍攝,明早飛埃及,拍專輯MV……”

一直到晚上,祝萌才從尴尬中漸漸走出來。

宣佳今晚不在家,祝萌一個人在家,和祝易隼在網上聊天,向往常一樣,遠程教他寫作業。

祝萌爸媽都是高中老師,對兩姐弟的教育嚴厲守矩。祝萌根正苗紅,不負期待地摘下省狀元的桂冠,本以為爸媽一定會很開心,卻不想揪着她的成績單,分析着她還能拿更多的分。

弟弟呢,從小皮到大,在性格行為上完全是祝萌的相反面,初中的時候,學習挺好,入學成績是年底第一的成績進了省重點,誰知高一期末考,成績直線下滑。

差到讓祝萌懷疑,老弟這是在替她出氣。

畢竟,祝萌高考填志願時,違背父母的意願,選擇了新聞專業,遭到各種厲聲教育。一點狀元的自由都沒有。

祝萌看着手機屏幕發過來的解題步驟,長長地嘆了口氣,直接一個電話撥過去。

祝易隼在那頭嘻嘻哈哈:“姐,你是不是想我了,想聽聽我的聲音?”

祝萌自動忽略他的油嘴滑舌,切入正題:“你怎麽回事,現在連出題者的重點都抓不住。”

祝易隼沮喪地甩鍋:“不怪我,是高中的題目太難了。”

祝萌緩了聲,打算和老弟認真聊聊:“高一是基礎,把知識點鑽研透徹,接下來學習就容易了。”

祝易隼這類話在爸媽那聽得耳朵生繭,打哈哈地岔開話題:“姐,禮城好不好玩?你開學前還回不回家啊,我好想你,我想和爸媽申請,我去找你玩幾天,好不好?”

有人按門鈴,祝萌趿拉着拖鞋去開門:“回頭再說,我這邊有事,先挂了。”

祝易隼揚聲在那頭吆喝:“就這麽說定了!我一會就和爸媽說!”

“行行行。你在哪裏都得寫作業。”

祝萌挂了電話,從貓眼看清外面的人,忙開門。

撲面而來一股酒氣,宣佳壁虎似的趴在門邊的牆壁上。

趙時序連拖帶拽把人弄上樓,衣襟被揉得皺皺巴巴,擡手整了整,沖祝萌道:“沒打擾你吧,小佳應酬喝多了,我順路送她回來。”

祝萌道了謝,抱着表姐的胳膊讓人進屋。

趙時序搭了把手,示意:“我來吧。”

略一頓,又道:“那個,湛今在車裏等你,不方便上來,你看你是下去一趟?還是……下去一趟?”

祝萌:“他找我?”

趙時序扒拉下宣佳在他脖子上亂撓的爪子,點點頭:“可能是為中午的事道歉,他今晚喝了不少酒,心情很差,我擔心如果繼續讓你誤解只會更加自責。”

祝萌抓了抓睡裙,答應:“我下去。”

車庫,祝萌按照趙時序描述的停車位與車牌號準确無誤地找到保姆車,剛靠近,只聽“咔噠”一聲,車門被拉開了一條縫隙。

祝萌拉開門縫,站在車邊沒動。

傅湛今頭發亂糟糟地略顯煩躁,一身疲憊,懶懶地看她眼,一擡下巴:“上來。”

祝萌在他旁邊坐好。

傅湛今沖司機:“開車吧。”

祝萌看一眼前方,司機留個黑漆漆的腦袋,目不斜視,恍若空氣,轉頭問傅湛今:“去哪?”

傅湛今支着腦袋,眼皮從确認她上車後,就輕合住,渾身都寫着疲憊。聽到她提問,調整下身姿,盡量端坐,強打精神:“去我家。”

祝萌眼瞪成銅鈴。

傅湛今是真的累了。下午拍完雜志,被老爹喊去了一個飯局,都是些先前幫過不少忙的叔伯長輩,傅湛今在自己事情上在懶散胡鬧,有趙時序幫忙兜着縱容着。可到了家裏的事,傅家剛喘過一口氣,日後需要幫襯的地方多了去,更何況傅湛今不是兔死狗烹那類狠絕之人,所以在飯局上,謙遜有禮笑得臉都僵了。

真累啊。

飯局結束,緊趕慢趕又去了慶功宴。去年客串的電影,今年上映,票房非常漂亮。這不導演牽頭,搞了個慶功宴。

親自給傅湛今這個特別出演下了請柬,不好不去。

前一個酒局喝得腦袋已經發昏,到了第二場,因為遲到來了個自罰三杯,散場時步子都邁不直。

趙時序将宣佳送回家,傅湛今借着酒勁讓人把祝萌喊了下來。

小姑娘穿着純白簡單刺繡的寬松睡裙,頭發散在腦後,露出的耳廓小巧粉嫩。

傅湛今支着下巴,腦袋歪着打量,意味深長地盯着她,眼神帶鈎子似的。她顯然被剛才的回答吓到。

祝萌抓着座椅往後縮了縮肩膀,聲音裏不自覺帶着顫音:“哪?”

小鹿似的受驚的小模樣,讓人心跟着軟了又軟。傅湛今胳膊随意地在腿上拍了拍,祝萌跟着哆嗦了又哆嗦,最終故作鎮定地坐直身子,不讓自己露怯。

祝萌大着膽子出聲:“傅湛今。”

傅湛今掏掏耳朵:“喊我什麽?”

祝萌忙改口:“湛神。”

“……”傅湛今無語地朝她一打眼。

瞧着已經挪到那邊車門多的小姑娘,一板臉:“過來點。我還能吃了你不吃。”

被這一提醒,祝萌這才發現自己正緊緊地貼着車門,與傅湛今隔得遠遠的。

傅湛今被驚慌小巧的鹿眼一瞪,剎那開始檢讨自己,揪起自己的衣領嗅了嗅,嫌棄地緊擰眉頭:“滿身酒氣,你坐那吧,別過來,再熏着你。”

這話,怎麽聽都像是反話。

祝萌默默地小動作地輕輕挪回到座椅中央,老實坐好。

祝萌忐忑着一顆心,跟着傅湛今回了家。

車子停在別墅前面,已經得到消息的阿姨拎着裝小貓的太空包站在路邊等他。見車子過來,及時送上車。

傅湛今轉手塞到祝萌懷裏。

祝萌愣怔。

傅湛今手背停在她額頭前,并着食中兩指輕一彈,示意她回神了:“想什麽呢。”

祝萌神游雲外,脫嘴而出:“不進去嗎?”

“進哪?”傅湛今明朗地笑出聲,頗有意味地打量她,反問:“這麽晚了,想去我家?”

祝萌閉嘴,生怕自己再說出什麽了不得的話來。

傅湛今正經說道:“以後吧,我今天沒什麽心思。”

祝萌:“……”

湛神,求您住嘴。

今晚你比我還不會說話。

傅湛今擰開瓶水,潤了潤嗓子,朝太空包一點頭,解釋:“我明天要出差,大概走一周。太子沒人照顧,你多陪陪它。”

陪陪它……

還挺會用詞。

祝萌覺着,就算今晚傅湛今爆出娛樂圈的驚天猛料,自己也絕不會以外。醉了酒的男人,真是沒腦子。

祝萌心裏琢磨着一定要提醒祝易隼別沒事亂喝酒,出糗了活該被人笑話。嘴上應着:“好,放心吧,我以前也養過貓。”

傅湛今點點頭,曲着手指扣在膝蓋上,沒節奏的動着手指:“養的什麽貓?”

“野貓。”養了沒多久,被爸媽強制性地送人了。

傅湛今若有所思地一點頭:“小野貓啊。”不知想到什麽似的,補充:“一點是很甜很軟的小野貓吧。”

祝萌看一眼醉鬼,沒理他。

原路返回,車子停在了車庫裏。祝萌拎着貓包,指指車外:“我走了。”

傅湛今“嗯”聲。

祝萌走到拉開車門,下去,關門前,道:“祝你接下來工作順利。”

傅湛今追問:“還有呢?”

夏天的夜晚,空氣悶熱得并不那麽舒服。祝萌擡擡懷裏抱着的太空包,輕拍一下:“貓會想你的。”

傅湛今坐正,煞有其事地問:“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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