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下午時分了,我身上酸軟無力,卻沒有粘膩濡濕的感覺,應該是昨晚沈強給我洗幹淨的,房間不是昨晚的那個房間,想來是懶得換床褥直接換的房間。

我看着自己緊緊抱着的寬闊胸膛,再看看自己胸前的種種痕跡都表現出昨晚的激烈戰況。昨晚的點點滴滴瞬間湧入腦海,從小到大,第一次和人同床共枕,竟然是個男人。

而這個男人,在昨晚竟然還把我給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開了眼前這個男人,他睜開了精明的雙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直直地看向他,又羞又怒。

昨晚一開始确實是在反抗,可最後幾次的配合和索取又是怎麽回事!

“這麽有精神,看來昨晚沒有傷到你。”沈強用手撐着頭,揶揄地看着我。

此刻我說什麽都處于弱勢,幹脆什麽都不說,用被子裹住自己想去找件衣服穿,腿軟的差點沒站穩,後面腫脹的感覺很難受,但為了不在他面前輸了陣勢,我強撐着走到衣櫃前。

“昨晚該看的什麽沒看過,何必這麽麻煩?”他慢悠悠地也下床走了過來。

這個無恥之徒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地遛鳥,簡直不要臉至極,真是士別三日要刮目相看啊,曾經那麽老實巴交的小孩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

我立刻面向他後退着,語帶威脅地說:“沈強,你住口。”

他停下來看着我:“昨晚不是還叫我阿強嘛!”

“昨晚的事,你有心,我也有意,說白了不就是那點子事。”我故意不接他的話茬,拉開衣櫃,裏面空空如也,“都是成年人,以後不許再提。”

“不許再提什麽?”他明知顧問。

“當然是不許再提昨晚的事。”我見他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只得直白地命令他,“去把我的衣服拿來。”

這次他沒有嬉皮笑臉,而是乖乖地答應了,走出卧室。

我彎下了身子,剛才站了這麽久,腰酸腿軟的不行,聽到他回來的腳步聲,我又重新站好,故作鎮定。

他回來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手裏拿了一套不是我的衣服放到了床上:“你的衣服我已經讓人收去幹洗了,先穿這套吧。”

還沒等我開口,他又說:“放心吧,衣服裏的東西都給你收好了。”

“那你出去。”我警惕地看着他,直到他乖乖地再次走出卧室,才手忙腳亂地去穿衣服。

其他的都沒什麽,就是那個內褲不知道是不是他穿過的,忍着嫌棄還是把內褲穿上了。衣服是很柔軟舒适的襯衣,羊毛衫還有休閑褲,穿着倒是挺合身。

我穿沈強的衣服合身,給我一種我和他一樣強壯的心裏暗示,不由地心裏舒服了許多。

慢慢挪出卧室,看到守在門口的沈強,我看看他身上的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打扮簡直是一模一樣啊:“沈強,你他媽是故意的吧?”

他勾起了嘴角,上下打量着我:“挺合适,吃飯去吧,你不餓嗎?”

不說還好,一說,那饑餓的感覺立馬鬧開了,我偃旗息鼓,先去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罵人。

他拉着我的手往樓下走,可能是因為我知道自己甩不開他,所以鬼使神差的竟然沒反抗,任由他拉着。

下樓的時候,腿軟的不行,我沒說,只自己忍着。

他也不拆穿,只拉着我慢慢地走……

好不容易走到了餐桌,我的額頭隐隐有些冒汗,他從沙發上拿了個軟墊墊在真皮餐椅上,然後扶着我坐下,我心理受用,但嘴上不饒人:“你他媽當我殘廢呢?”

他依舊好脾氣地笑:“你以前從來不說髒話。”

看他這樣我就沒來由地生氣:“人都是會變的。”

“我沒變。”他盛了一碗粥放到我跟前,又把勺子放進來,認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說,“我還是喜歡你。”

我躲開了他的眼神,低頭喝粥,粥熬的黏糯軟爛,裏面的肉粒和玉米青豆也入口即化,我很喜歡喝,他從廚房又端來一些湯湯罐罐,我也不去看他,自顧自喝着我的粥,根本停不下來,很快一碗就見了底。

我抹抹嘴,把碗推給他示意再給我盛一碗,他推給我一個白瓷盅,笑笑說:“再吃點其他的,嘗嘗這個。”

我心想着反正他又不會下毒,就算下毒我也已經吃一碗了,不怕再吃第二碗,我掀開蓋子,只看到一碗嫩嫩的蛋羹上面點綴着幾顆香蔥葉,焦糖色的醬油點綴在上面,重點是噴香的香油味道很正宗。

我用小匙要了一口,嫩嫩的蛋羹入口即化,裏面還包裹着細細小小的銀魚,果然相當不錯。

這些我平時也常吃,但是覺得今天吃到的尤其美味,肯定不是因為體力消耗太大,而是因為他家的保姆做的好吃:“你家的保姆燒飯挺不錯的。”

“我不用保姆的,這些是我做的。”他已經又盛了一碗粥放到我手邊。

我看着幹淨明亮的大別墅,撇撇嘴表示不信,每天忙個半死,回來哪還有體力做飯清潔,騙誰呢。

他看我不信,又接着補道:“房間是找鐘點工打掃的,一周來兩次。”

這還差不多,我繼續低頭喝粥:“我吃不飽。”

他趕緊掀開一個不鏽鋼的圓蓋,露出裏面的一盤小包子,推到我的面前,那包子小小的一個,看起來白白軟軟的,從口那裏還能看到醬色的湯汁。

“這是小籠包,好消化。”他用了一個比我的碗大一號的碗在喝粥,邊吃邊傻笑。

“小籠□□都是很透明的,你別當我不認識。”

“你說的那是小籠湯包,這個是北方的小籠包,不一樣,你嘗嘗。”他跟我解釋,說完還用筷子夾起一個小籠包放進他那張大嘴裏示範給我看。

我白了他一眼,自顧自吃了起來,這小包子一口一個吃起來非常方便,無奈我已經吃得差不多飽了,只吃了兩個小籠包,剩下的粥就喝不下了。

他看我不在動筷子了,問我:“這就吃飽了?”

我懶得理他,誰能像他似的,吃飯跟喂豬一樣。

他幫我收了碗筷,我沒想到的是他會把我碗裏剩下的粥三兩下扒拉到自己嘴裏:“你髒不髒啊?那是我吃剩下的!”

他抹抹嘴,還故意咂摸了兩下:“我吃我媳婦兒的剩飯,有什麽髒的?”

我被他的稱呼吓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想趕緊遠遠地躲開,最好再也不見。這些年我見多了人生百态,所謂旁觀者清,像我這樣不付出感情,也沒有得到過感情的人,對于感情才特別的敏感。

我能察覺出,他話裏話外的認真,也因此,我才不想接受,因為不接受,所以不會辜負。

我承認,曾經的我們确實從小學到高中都在同一個班,這個相處的時間很長,比我認識的任何人都長;我也承認,我對他,曾經深埋于內心,喜歡過;我也承認,這麽多年,我時常想起他,念念不忘;我更承認,昨夜再次相見,我欣喜多過于驚訝,昨夜的魚水之歡,我期待多過于惶然(當然,沒想到結果是被他壓)。

可是理智告訴我,我不能接受這份感情,我害怕見到世人異樣的眼光,我害怕面對在一起後他家人的反對,這麽些年來,我已經無數次成功地壓制住了,如今,我也可以做到。

我沒有接他的話,起身要走了,他從身後抱着我,在我耳邊磨蹭:“阿政,答應我吧,我一輩子對你好。”

我說:“好。”

“真的嗎?”他不敢置信,欣喜若狂,眼睛裏像是有萬千朵煙花綻放異樣光彩奪目,“太好了。”

他轉到我身前看着我,然後把我抱了起來在原地轉圈,我看着旋轉的地面,抓緊他厚實的肩頭,嘴角彎彎,挂着開心的笑容。真好,又遇見了你;真好,讓我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你是愛着我的。

那天他把我送到公司附近,我就讓他回去了,而我回到公司以後,就換了手機,斷了和他的聯系,在家裏養了四五天沒去公司。甚至為了躲他,在國外待了一個月,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一個月後,我回到了公司,公司各部門各司其職運轉正常,無非是有些需要特批的文件留着等我簽字,就這樣安心上了幾天班,我以為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失望着,也慶幸着。

晚上回到家以後,保镖阿山進來說有人找我,這個家,除了阿山還有助理阿龍和保姆劉姨,沒人知道我住在這裏:“是誰?”

“他說他叫沈強。”阿山看着我,似乎只要我一說不認識,他就馬上出去把那個人趕出去。

“讓他進來吧。”我無奈地笑了,心想:呵,竟讓他找到這裏來了。

沈強進來的時候,我沒想到短短一個月他竟然變成了這幅樣子,頭發蓬亂,兩眼滿是紅血絲,滿臉的大胡茬,整個人臉上寫着質問和憤怒兩個詞。

阿山和阿龍都站在沈強身後,鷹一樣銳利的目光緊盯着沈強,只要他有什麽動作,保證立刻就能制服他。

我笑笑說沒事,讓他們先出去了。

“你怎麽搞成這幅樣子?”我指指我對面的沙發,示意他坐下。

他的情緒似乎在見到我本人以後平複了不少,不再殺氣騰騰,乖乖地到對面坐下了,只依舊看着我,眼睛裏寫滿了被欺騙之後的委屈。

他并沒有回答我,我也沒指望收到他的回答,而是繼續問道:”老王,老金,陳總,張總,他們四位,你認識誰?”

我向來不相信什麽巧合,回想那天非要撺掇我們幾個去酒吧的陳總,還有明明不喜歡卻又假裝很享受的老金,呵,我倒是很想知道是誰把我出賣了。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搓搓手,然後開口回答我:“陳總。”

“你和他是怎麽認識的?”我剝着橘子皮漫不經心地問。

他不再等我一句一句地問,全部交代了出來:“我給陳總的廠子提供原料,合作的久了就論兄弟,經常一起喝酒,後來有一次聊天說起了你們的合作,我才知道你們認識,所以我請他幫我聯系你,我說我和你是同學,失了聯系,他就幫忙攢了局,就是我們見面的那天。”

”所以,你是一開始就打算要上了我?“我怒氣反笑,原來在我不知情的時候,已經被出賣,被算計,呵,果然,這個世界上,沒什麽人是可信的!

“不是。”他看到我懷疑地看向他的眼神,又立刻改口說:“是。”

我不再看他:“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

“我并沒有打算那天……”他站了起來,緩了一口氣:“阿政,從我知道我們能再見面的那一刻起,我就打算上你,上你一輩子,這是毋庸置疑的。”

我無動于衷,堅決不回頭看他,老子可不想被人上一輩子。

“那天吃完飯我本來想直接送你回家,細水長流慢慢來。”沈強低沉的聲音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可是我看到你哭,我心疼,你吐了,我心疼,我不想再看到你無助的樣子,所以我抱了你。”

他說完就向我走過來,我能聽到他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呵,好。”他站住了,“你也是有感覺的不是麽?我從你的眼睛裏能看到你見到我也是高興和期待的不是麽?你到底在怕什麽?”

“呵,我有什麽好怕的。”我嘴硬着說道,憑什麽你能看透我,憑什麽你以為你看到的就認為是真正的我。

“既然不怕,那你哭什麽?”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聲音已經在我耳邊了。

我哭了麽?我又哭了麽?怎麽見到了他以後,我變得這麽愛哭了……

他強勢地把我從沙發上拉起來,緊緊地擁抱我,狠狠地吻住我的唇,掠奪似的吸吮着我口中的津液,在他猛烈的攻勢下,我節節敗退,最終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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