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次救人

此時正值驚蟄過後, 蟻蛇居多。

堯白手執長棍在前面探路,陳然跟在身後, 應長樓則在離他們不遠處。

香料和堯白要找的藥草并不在一起,為了安全起見, 他們決定先去幫陳然找香料。

三人來到香料地,決定分頭尋找。這塊地也不大,能夠互相看見。只是雜草居多, 需要細細的尋找。

應長樓扒開一株植物, 就在他準備采摘的時候,一個黑色的細長之物咬了他一口。

“小東西。”應長樓望着自己手上兩個尖尖的牙印,無聲的笑起來。他撿起地上的一塊小石子,朝着一個方向扔了過去, 然後聽到細微的嘶嘶聲。

那蛇咬他一口, 他自然得給點教訓。正準備再戲弄戲弄那條蛇,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驚叫。

“啊——,蛇......”

是陳然的聲音。

應長樓站起身一看, 陳然一臉的驚慌失措,跌跌撞撞跑向堯白。見此情況, 他也立刻跑了過去。蛇毒對他來說沒有影響,對陳然卻有生命危險。

他才跑過去,就見陳然已經臉色發白的躺在地上,身體蜷縮成一團,似乎很冷。

“是毒蛇。”應長樓卷起陳然的袖子,看到單排的牙痕, 傷口已經發黑。若是不及時治療,這個人必死無疑。

“我去找解毒的草藥。”堯白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環視了一圈,目光變的嚴峻。

在這個種植着各種植物的地方找解毒的草藥需要花費一番功夫,只怕陳然撐不到那個時候。

“來不及了。”應長樓注意到地上的人已經陷入昏迷,他拉着堯白,“堯哥,你扶着他,我用內丹替他療傷。”

提到療傷,堯白想要某些畫面。他剛想阻止,就見人已經吐出了內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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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長樓盤腿坐在地上運功,他離陳然有些距離。那顆內丹懸浮在兩人之間,發出淡金色的光芒。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陳然的傷口處由黑色轉為膚白,身體也不再發冷。

“他沒事了。”應長樓收回內丹,籲了口氣。

這兩天連續為人療傷,他感覺有些疲憊。這些年來,一直惰于修行,一身的修為自然也是停滞不前。

“阿樓,你怎麽樣?”堯白望着人略顯蒼白的臉色,眼裏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我沒事。”應長樓話一說完,想要站起身,卻感到一陣暈眩,還好有人扶住了他。

“先休息一會。”堯白扶着人坐下,任由對方把全身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他把人抱在懷裏,瞥見應長樓手上的傷口,急忙問道,“你也中了蛇毒?”

慌亂的模樣讓應長樓好笑,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嘴角上揚,“我也是蛇,比那小東西毒的多。”

聽他這麽說,堯白才放下心來。剛才是關心則亂,才忘了這人的身份。

經過這個事情,應長樓心來的那點氣也消失了,心安理得的拿堯白當靠枕。兩人随意的聊着最近發生的事情,沒有發現躺在地上的陳然已經轉醒。

正好聽到了應長樓說他是蛇的那句話。

陳然頓時心中一凜,想起在山崖邊的事情。腦海中混亂的閃過許多畫面,最後定格在那張血盆大口上。

他記得,活生生的一個人突然變成了一條巨大的蛇,張開的嘴巴幾乎能吞下他。那雙泛着寒光的眼睛叫人從心底感到害怕。

“蛇——”陳然大叫。

聽到聲響,應長樓急忙坐起身。因為逆着陽光,所以他眯起眼睛瞟了人一眼。只是随意的一個動作,卻叫陳然又吓得昏了過去。

“他這是怎麽了?”應長樓擡手擋住陽光,一臉的不解。

“他休息一晚就能恢複。”堯白眼神銳利的盯着人。

陳然這一次暈倒不是蛇毒複發,口中叫的蛇也不是剛才那條。

他說的,應該是阿樓。

看來控制術被誤打誤撞的解除了。

“阿樓,以後不要再和陳然見面。”堯白還不能确定陳然究竟想起多少事情,他需要觀望一段時間再做決定。

若有必要,這個人絕對不能留。

“為什麽?”應長樓更加不解,轉過身疑惑的望着堯白。

明明是陰柔妖媚的長相,應該聰明過人才對,可是偏偏卻顯得愚蠢。

“他恐怕已經知道你的身份。”堯白冷眼瞥向陳然,臉上的表情很嚴肅,“若是他向其他人告發你的身份,恐怕全門上下都會誅殺你。”

想到被所有人追殺的畫面,應長樓一抖,不确定的開口,“我救了他兩次,他不會這麽沒心沒肺吧。再說上次要不是他推我下懸崖,我也不至于化出原身。”

“你說什麽?”堯白頓時大怒,手指關節發出響聲,周身散發出強烈的氣勢。

他原本以為兩人是不小心才掉落懸崖,沒想到竟是這人暗算阿樓。

決不能留。

應長樓感到堯白眼裏的殺意,連忙拉住人,“堯哥,別沖動。當時他也不是故意的,都是意外。再說我現在也沒事,他肯定不會揭穿我的身份。”

“你為何要幫他說話?”堯白更氣,卻聽話的沒有動作。

他不明白,這個人害了阿樓,為什麽阿樓要救這個人。不僅如此,還要幫這個人說話。在他的世界了,有仇必報,絕不放過任何人。

絕不。

那些人欠他的點點滴滴,他都記在心裏。終有一日,他會讨回所有的公道。

其實應長樓也是有仇必報的主,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弄死對方,頂多就是嘴上說說而已。如果真的狠心,當年就能殺了堯白,何必大費周章的救人。

想當初,他也是別人眼中的問題少年。叛逆,嚣張,狂妄。更關鍵的是,下手狠。和人打架,非要把對方打的見血為止。

即使他自己已經渾身是傷。

不要命的打法讓同年的少年紛紛怕他,也不敢接近他。

應長樓也不在意,一直獨來獨往。直到遇到那個如同他母親一般溫柔的女人,他才開始收斂。

後面成長了,不再一言不合就動手。

只可惜,他已經改變,那個溫柔的人卻看不見了。

同他母親一樣,死于癌症。

應長樓出席了那個人的葬禮,自此以後,他遠離了以前的是是非非。

他也曾在黑暗中迷茫恐慌過,幸運的是,他得到了救贖。

如今的堯白就和當初他一模一樣。

心中充滿恨,對這個世界無所畏懼,對生命無所畏懼。

這樣的人才可怕,因為沒有恐懼,所以敢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

可是,這樣的人,也是孤獨的。

“心懷陽光,你的世界才會充滿溫暖。”應長樓盡可能的去學那人說話的語氣。可惜,他學的不像。

本該是溫柔鼓勵的話語,他說的卻像說教一般。

“我不需要陽光,我想要的只有變強。”堯白重重的反駁,話裏帶着濃烈的狠勁。

應長樓不置可否,他天生不是能說會道的人。若是堯白真能被他一句話勸住,那才是見了鬼。

這個話題,兩人默契的不再繼續談論。采集完了草藥和香料,堯白背着陳然,應長樓背着一大筐的東西,天黑之前回到了古劍門。

夜晚帶着危險而來,門中又多出了一具骨駭,還有一個失蹤的人。

骨駭的主人依舊是內門弟子,同樣也無法确認身份。

張時帶着人匆匆處理了弟子的遺體,加強了門內的戒備。然而一夜過去,又多了一具骨駭。這一次,有人親眼看見了事情的經過。

“我和于師兄在巡邏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團黑霧。然後我看到于師兄黑霧襲擊,轉眼間沒有了血肉。我吓得拼命的往前跑,才逃了出去。”幸存的弟子膽戰心驚的講述着昨夜的經歷,臉上帶着劫後餘生的害怕。

他給出的信息有限,并不能查明那個兇手的身份。

張時吩咐人好生照顧這名弟子,再次叮囑衆人小心行事。

這件事越來越嚴重,他只好去求見掌門。

守在掌門閉關門口的人還是那個侍童。即使是張時,也并不清楚這個侍童的來歷,只知道掌門很早的時候就将這人收在身旁。

粗略一算,已經有二十年了。可是這侍童仍是當年那副模樣,冷冰冰,毫無生氣。

“我有重要事情要求見掌門。”張時對那侍童說道,然而對方如同沒有聽到一般,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張時明白對方這是拒絕他入內,但是現在事關所有人的性命,他必須要見掌門一面。

“我要見掌門。”這一次,張時不再是請求,而是命令。

他做好了硬闖的準備,裏面的門卻打開了。

随即傳來沙啞的聲音。

“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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