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番外
季海耀和季文淵有着一樣的基因,卻長成了不同的性格。
也許是因為從小就被季文淵慣着,季海耀非常開朗愛笑,甚至可以說是——頑皮。
五歲時第一次去冰霜學院上學,就帶着自己的小夥伴稱霸了新生班級,收了一大幫小跟班。
七歲的時候和前年入學的學生打架,把人家打成了豬頭哭着和老師告狀。
于是季文淵就被請去了學校。
老師和被打的學生家長本來想要訓季海耀的家長沒教好孩子,結果一看來的是議長大人,一下子就沒聲了。
季文淵:“很抱歉,給你們添了麻煩。是我沒教好孩子。”
季海耀在季文淵一向很乖:“對不起,我不應該打同學的。”
那家長惶恐不已,連連彎腰道:“不礙事不礙事,男孩麽,打架很正常,是我們大驚小怪了。這點小傷擦點藥半天不到就好了,還勞煩您跑了一趟,真是太不應該了。”
季海耀看着态度大變的老師和同學家長,第一次這麽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父親的地位有多高。
季文淵和他們客套了半天,在家長拼命的推拒下只好留了只藥膏就走了。
“爸爸,你好厲害,我也想成為你這樣的人。”季海耀認真說道。
季文淵抿着嘴沒有說話,只是把懸浮車調到了自動駕駛那套系統上,轉過頭深深地看着季海耀。
季海耀知道這是他生氣了。
“對不起,爸爸,我以後會乖乖的。”他有點怕季文淵生氣的樣子,立刻認了錯。
季文淵又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沉聲道:“記住你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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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季海耀果然老實了不少。
但是青春期荷爾蒙再次讓他成為了學院的“風雲人物”——十九歲時,他偷偷用零花錢買了把古樂器木吉他後第二天就翹課跑去酒吧學習彈吉他。這次老師沒敢叫家長,只是給季文淵發了條信息委婉地提了一句。
于是季海耀回家後就被罰抄校規20遍。
然而罰抄也沒能阻擋他躁動的心——第二天一早,季海耀就抱着吉他去給精神系的院花唱情歌,從此雷打不斷每天必到。
季文淵不知道他折騰了多久,只是在他們畢業那年見了那個女孩一次,是個很有天賦的漂亮姑娘。
季海耀成年後有着和季文淵一模一樣的容貌,但是只要是他們認識的人都不會認錯他們。
而這對父子最大的不同,絕對就是結婚的時間。季海耀和他的父親幾乎是兩個極端,他在那個校花成年的那一天就和她閃電結婚了。
季海耀依舊是開朗外向的性格,但是随着年齡的增長,也慢慢變得沉穩了一些。
但讓他徹底沉靜下來的,是季文淵的去世。
……
“議長,您聽說了嗎?新生代的那位著名畫家餘翰音很崇拜您,專門為您舉辦了一場畫展。”年輕的助理笑着說道。
季海耀放下咖啡杯,挑了挑眉道:“有這事,那下班後去看看好了。”
助理道:“那我為您去取生物面具。”
季海耀笑了笑,搖頭道:“算了,不用。我們等晚上畫展關了再去,讓畫展負責人留個門。”
餘翰音是一位很有想象力的畫家,他的畫作充滿了光明和溫暖。
“很不錯的畫。”季海耀笑着點評。
助理道:“最好的一幅畫就在前面,據說是您的畫像。”
季海耀挺有興趣地向助理指的方向走去。入眼的是一幅一人高的畫像——少見的以大面積的黑色鋪底,一束光從上方撒下,将一個飄渺仿佛身處夢境的人勾勒出模模糊糊的輪廓。畫中人似乎單手撐着身後的巨石,微微低下頭,另外一只手向前擡起,想觸摸身前的什麽。
整幅畫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雙深藍色的眼睛。
深邃得像是無邊的夜空,有着無盡的溫柔與神秘。
季海耀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放在畫中人的手中,卻被助理攔下了:“議長,這畫不能摸的。”
季海耀這才回過神來,慢慢收回手。
“是畫啊……”
他靜靜在畫前站了很久,凝視着那雙深藍的眼睛,時間長到讓助理都覺得奇怪——就算真的畫的很好,您也不用盯着自己的畫像看這麽久吧?
良久,季海耀收回了目光,轉身向外走去。
助理詫異地問:“後面還有呢,您不看了?”
季海耀輕聲道:“不看了。這個餘翰音,他有沒有說為什麽要畫這幅畫?”
助理回答道:“據說是因為小時候他遇到了意外,他認為是您救了他。
季海耀停下腳步,淡聲說道:“具體點。”
助理查了一下:“是在1938年2月30日,拆遷樓被紫砂蟲鑽塌,餘翰音當時偷偷進入了那塊區域直接被活埋。但是當他被救出後,全身沒有一點傷口,一塊完整的牆壁剛好将他護在了下面。奇怪的是,救援機器人發現紫砂蟲的時候,那些異獸已經死了。餘翰音一直說是您救了他,從此把您當成了偶像。”
季海耀低笑出聲,搖着頭道:“那不是我,那是我父親啊。”
1938年2月30日,是諾曼帝國的上一任議長去世的日期。
那雙深藍的眼睛,怎麽能忘,怎麽敢忘。
那是只有季文淵才有的夜空般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