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
學姐把視線移開了,
“因為學校星期一也放假她這麽說我倒想起來了。”
下周星期一是實施特別班級的推稱入學考試的日子,學生們可以不去上學。
“發現什麽奇怪的事了嗎?”
我想該不會是因為那樣朝比奈學姐回到了一周前的吧。
“沒有。”
棕色的頭發被利索地甩到側面。
“和往常一樣。喝茶,吃午飯……”
這麽聽來.朝比奈學姐時間回轉的理由和我下命令的動機都不存在。這要是在一年後,或者至少以月為單位計算可能還可以理解,從下周來到這周來,是不是搞錯了?
我暗暗地觀察梳理着來回滾動三味線的腹部軟毛的朝比奈學姐。
這次如果一周時間也可以的話,不找長門幫忙就可以使用長門方式。從去年的七夕回到四年前的七夕的我和朗比奈學姐,留過三年的時間凍給回到了原來的時間斷。有效地利用那個教訓就行了。把這個朝比奈學姐放在一個誰也看不見的地方放一周,不久她就會回倒原來的時間去。也沒有冷凍睡眠的必要了。說到不好的影響。也只是一周之內年紀變大了而已。那麽短的時間也不會有大的改變。
可是,那樣的話,真的什麽意義都沒有了呀。按理說應該發生點什麽的。朝比奈學姐來這是八天後的我幹的好事。還有奈學姐(大)手寫的信……
“我那時什麽樣子?沒有做類似的事或說了什麽嗎?”
“嗯……”
朝比奈學姐一個勁地按着那個陶醉地閉着眼的三味線肉球。
換個問法吧。
“把八天後的我,那家夥讓你去時間旅行的當時的情況眼我描述一下吧”
“那個例是記得很清楚。對我來說是今天剛發生的事。”
朝比奈學姐放開貓,在空中傾了幾條豎線。
“學校院子裏正在搞一個收費活動。是sos團組織的抽簽大會。”
“那是什麽?”
“給抽中的人的……那個,豐厚獎品是每人五百日元的撇蘭。涼宮同學正拿着擴音器招攬人……”
“大概是為了補充會費吧。”
朝比奈學姐看起來很難說地解釋到。
“我是負責分發商品的人。參加的人太多,我有點害怕……”
“原來策劃了立春活動的複仇計劃啊。朝比奈學姐,你那時穿了什麽衣服?不會是女巫裝扮吧?”
“是的。你是怎麽知道的?”
真像春日的作風啊。要想引人注目就先從服裝下手,這是春日的作風。總之她認為引人,目就是贏。平常的朝比奈學姐就長得特別引人往目,再裝飾一番,就能大大增進那股無法說明的不可思議的魔力,就是那個參數的魅力度。
“我給周圍的人發獎品,和他們握手,拍紀念照片。”朝比奈學姐不好意思地捏着三味線臉頰的毛。
“阿虛突然拉起我的手把我帶到了活動室。讓我趕快換上翻服.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我還是照做了。然後你讓我鑽進掃除用其箱,讓我回到八天前的三點四十五分去。還說我在那等着你,以後你就照着那家夥說的話去做就行了。”
朝比奈學姐用食指在花貓的背上擦着,就像描花紋似的。她低下了頭。
“TPDD的使用許可很快被批準了。速度快得讓人無法接受啊。好像就等着我去申請似的。”
好像正是那樣。恐怕朝比奈學姐事先就已經知道了的吧。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八天後的我要主動承擔未來人的計劃呢?那個迷人的美女朝比奈學姐,和這個我的朝比奈學姐是隔着時間的同一個人,這點我知道。可是,道理和感情是兩回事。毫無緣由地好幾次讓小朝比奈學姐進行時間移動,我心理上過不去呀,快告訴我吧,朝比奈學姐(大)。
否則我可要全盤托出了噢。
我眼前的朝比奈學姐,又郁悶起來了。額頭上浮現出與上個月的一個時期一樣,為無能感到羞愧的影子。如果是無能為力的事,我也還沒有輸。因為現在也在考慮這之後要依靠誰呢。
“唉……”
我和學姐同時吐了口氣,三味線無哪地打着哈欠。這時“阿虛,開門——”
門外晌面了妹妹的大嗓門。從那聲音來看,她一定是危險地端着裝有果汁和蛋糕的托盤小心翼翼地走過來了。雖說我不是很細心的人,可是看到裏面裝着三份就知道這家夥要坐下不走了。相注意到時巳經晚了。在自己的房間裏和朝比奈學姐兩個人真是絕好的機會,可是這家夥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這種氣氛。
我使眼色讓她馬上出去,可是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借機就在朝比奈學姐邊上坐下了。
“三味,吃蛋糕嗎?”
妹妹把蛋樣撕成小塊放到貓鼻子尖上,朝比奈學蛆姐着妹妹終于露出了溫的笑臉。
妹妹偶爾還挺管用。身為哥哥,我真希望這種天真無邪不要随着人的成長而消失。
妹妹夾着貓和朝比奈學姐打鬧了一會後,我和朝比奈學姐終于從我家逃了來。
手表指向六點十五分。天完全黑了,真正的春天要等到下個月了。
“怎麽辦呢,阿虛?”
走在我邊上的朝比奈學姐哈着白氣嘟峨着。走路的樣子之所以奇怪,是因為我把多餘的鞋子借給她穿了。我想這總比穿拖鞋.好吧,可是為灰姑娘訂做的鞋也太大了啊。
“對啊”我也吐了口氣。
我也想過把朝比奈學姐留在自己家裏,那樣的話,妹妹也會很高興吧。可是仔細想想那也太不自然了。特別是我的父母一定想知道她為什麽不回家吧。如果萬一,這此話像長了翅膀似的傳到春日的耳朵裏的話,那麽毫無疑問,現實的危機就會馬上降臨到我身邊。把三味線的毛剪了還會再長出來,可是不能把.比奈學姐消除掉啊。所以,讓朝比奈學姐住在我家的計劃還是停留在妄想階段比較好。
矮小的學姐腳步有點斜。走得靠我越來越近,碰到我的手,後,像吓了一跳似的随即走遠的動作,在此刻更讓人覺得可愛。好像不僅僅是因為鞋子不合腳吧。如果是無意識地依賴我的話,我會感到高興,可是不能光顧着高興。
我心裏沒有那麽強的自信,因為被朝比奈學姐依賴就讓她接受我所有的舉動。倒下的多米諾牌打倒下一張的多米諾牌,直到最後一張。
那麽,在這種時候能依靠的最後的多米諾是誰呢?能想到的候補者并不多。
首先春日就完全被排除在外。如果還有人問為什麽的話,我就給那家夥洗洗腦,他就沒什麽感到羞愧的啦。
現在時間裏的另一個朝比奈學姐也不行。只會徒增兩個驚慌失措的雙胞胎,把問題越搞越複雜。現在不想再考慮有關時間旅行的問題了。
古泉倒是還值得信傾,不過說起那家夥所屬的“組織”,不知道會怎麽對待未來人呢,把朝比奈學姐交給那個稀奇古怪的組織,不知道他們會幹什麽。新川君、森君和多丸兄弟雖然怎麽看都是好人.可如果他們只是就像古泉自诩的小人物的話,要寄予他們百分之百的信賴的話,這些受人指使的家夥的信用度還不夠呢。
因此,這種簡單的排除法使我想起了一個人的名字。道了我們的事的罕見的一個人.她就是以萬團幕後的強人。就算有莫名其妙的頭兒的帽子戴到她頭上,她也不會像古泉那麽現實……
剩下的只有她了。
因此,想想應該去哪裏呢?只有那兒可去了。也就是說,長門有希該出場了。現在不是聽她說麻煩或是又來了的時候,也許把未來人和外星人看成是一組的比較好。從未來回到過去的過程中總要去一趟的長門的房間。這條路線像是被設定好了的呢。
還有—— 我想到了。
為了不讓現在時間的朝比奈學姐看到這個朝比奈學姐,那家夥幫我們把那個朝比奈學姐(現在)拉出了活動室。說不定她還能把事情原委告訴我們呢。
“是去長門同學的家嗎?”
朝比奈學姐擡頭看着我,突然放慢了腳步。我像是鼓勵她說:”那家夥一定會幫忙的。又有空餘的房間,就一個星期左有,她應該會留我們住的吧”
可以的話,我甚至也想拿着睡衣去住,連借口都想好啦。
“可是……”
她有點低落,
“我和長門兩個人在一起,稍微有點……那個,一個星期都要……啊?”
沒必要害怕吧,長門絕對不會加害朝比奈學姐的。以前也總是受到她的照顧,上次不是還一起去時間旅行了嗎?”
“話是那麽說……”
奇怪的是,這個時候朝比奈學姐川責怪我的目光瞅了我一眼,”
我和她在一起的話,長門會不會覺得沒意思啊……”
“嘿?為什麽啊?”
長門覺得什麽東西有意思什麽東西沒意思,為什麽朝比奈學姐會知進呢?找想那家夥就算有人在即她十厘米的邊上跳裸體舞,她也絲毫不會感到震驚的。
我期待地看着她回答,朝比奈學姐鼓起雙頰,馬上把臉轉,賭氣似的說:
“……算了,夠了。”
用最簡潔的語言表達想說的話是長門的優點,這個時候也是。
在公寓的入口處,我按下熟悉的號碼鍵和鈴聲按鈕,和往常一樣的沉默的回應聲傳了過來。
“……”
“是我。還有朝比奈學姐。找你有點事。”
“進來。”
這個對話,上演過多少次了?我把大小朝比奈學姐都帶進來過。嗯,這是第四次了吧。第一次是四年前的七夕,第二次也是那天,第二次是上個月的二號。
朝比奈學姐露出有點不安的表情,也是最熟悉不過的了。從上電梯到七樓的這段時間內也絲毫不會改變。
她緊緊拽着我上衣下擺的樣子,無法形容的像小動物似的臉煩,如果不保護這個人的話,就算把地球弄成粉末也找不出應該保護的東西了吧。
長門的房門半開着.她好像探着身子在等我們。那身制服打扮也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了。這家夥穿便衣的樣子我最初在X季集訓時見過,最後一次見是冬季集訓的時候。她凝視着我們的眼睛裏似乎沒有浮現出特別想發表的意見,不過朝比奈學姐早就膽怯起來了。
“那個……對不起,長門……有點麻煩的事,所以就來這兒了……”
事實上正是那樣。
“沒事。”
長門冷冰冰地點點頭。
“請進。”
朝比奈學姐戰戰兢兢的樣子,作為習慣了長門的反應的指針,就像橫亘在太陽系和巴納德星系之間的距離。我用手戳戳她的後背催促她往裏進,她終于跨進了門。如此客氣的氛圍真令人難以想象上個月她曾在這個屋子的客廳裏睡過。
“打擾……”
以前的長門家缺乏風趣的情況,完全被房間裏只有必需品的事實給證實了。現在起居室的大窗戶上挂上了窗簾,還是帶有佩斯利花紋的冬天用的窗簾呢,這在去年春天我被叫到這裏來的時候是沒有的。這樣一來,印象就有了很大的變化。聖誕節以來就放着的兩顆星游戲被揉成團靠在牆邊上。可是依然沒有電視和地毯。通過的起居室裏有被爐,不過只是沒有被子的固定桌子而已。我曾很想看看卧室是什麽樣的.預感告訴我還是別看的好。如果,那個房間裝飾着奇異的壁紙和袱着花邊的壁挂,帶華蓋的床上枕邊放着羊的布玩偶。如果有這麽一天的話,我就要把關于長門的所有的前提條件都化成零,必須重新開始認識她。說到這,我可以下個評論,即使追溯到美索不達米亞文明的開始時期,也不可能存在這樣的事。
到了明天,聽聽朝比奈學姐怎麽說的就行了。現在必須得問問別的事。
“喂長門,你知道這個朝比奈學姐是從未來……”
“這是當然的了。”
“不是,是從八天後的未來的另一個朝比奈學姐,這事你知道的吧?”
我坐在起居室的被爐桌子邊上說到。
“知道。”
長門跪着坐在我對面,把目光投向還站着的朝比奈學姐。吓了一跳的朝比奈學姐慌忙在我邊上輕輕坐下,低下了頭。
“朝比奈學姐好像不知道自己跳到這個時間來的理由。”我解釋道。“聽她說,好像是那個時間的我讓她來的……長門,莫非你知道事情的原委? ”
即使不知道,這家夥也很有可能會告訴我未來的消息。所以“不知道”當她這麽于脆地說出的時候,我并沒有感到不安。什麽,接下來能告訴我就行。那個叫同步什麽的東西。
不過長門完全背叛了我的期待。
“不行。現在的我,不能和無論是過去未來的所有的時空連續體裏的自己的異時間同位體同步。”
在我問為什麽之前,
“因為申請了禁止處理電碼。”
還是不明白。為什麽?
“我的自律活動有可能出現不協調。他們是這麽判斷的。”
那個被封印,是你的頭兒幹的嗎?
“信息綜合思念體同意了。”
長門的無表情似乎分外明顯。
“我的意志。”
長門用複述電報似的聲音說到。
“解除電碼需要密碼,密碼由國際人管理而不是我。我的意志解除不了。我也不想那麽做。”
嗯,就是說,長門不能和未來的自己交換信息,她已經沒有預知未來事情的方法了。當然,她也就不知道朝比奈學姐從八天後來的理由了。那麽,我該怎麽辦呢?
“你根據自己的判斷行動就可以了。”
真摯的黑眼珠裏映着我的身影。
“我會盡最那麽做。”
我只好低下頭,長門表明了自己的念志。莫非現在我在接受長門的教誨?
“雖然失去了同步功能,但我因此得到了使自律機動更自由的權利。我只要按現在時間的我的意志行動就可以了。不用受到未來的束縛。”
長門變得愛說話了。是什麽讓她變成這樣的?
“我覺得現在的自己要承擔起未來自己的貴任。”長門注視着我。
“你也是。那是”
長門慢慢地接着說到,
“你的未來”
我閉上眼睛思考。
假如我有預知能力的話,我就能知道這八天自己都幹了些什麽。再假設,我也知道所有的結果都無法改變的話,不管怎麽樣也無法改變未來,不管怎麽樣結果也只能往那走。所以,沒有辦法只能放棄才是正确的選擇嗎?
經過種種掙紮後.結果因為沒有辦法而變成了那樣,和一開始就說沒辦法而什麽也不幹,雖然兩者的結果是一樣的,可那就能說什麽都一樣嗎?
長門應該掙紮過。這家夥知道自己出錯了。我敢肯定她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一定做過努力。或許原因就是因為事先知道了,無論如何結果會變成那樣。并不是誰對錯的問題。是我不好,感覺到長門的變化卻沒有深人思考的我才是原因所在。雖然有點想讓春日接替我,可只有這個是不想讓任何人背負的精神累贅。上個月,未來的長門對過去的長門說了一句話。一因為我不願意。
因為不想事先通知自己應該幹什麽,也不想知道。
長門知道了自己要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她相信自己。不需要事先決定。我不也那麽做了嗎?
我聽到了來自未來的自己的聲音,回到過去,跟那個自己說了同樣的話。我沒有問今後該怎麽辦,也沒有說應該怎麽做什麽的。
——已經知道一定會有辦法的。
而且,我也想出了辦法。所以現在我才會在這。
“不要緊。”
長門的聲音讓找醒悟了過來,沒有感情的黑色眸子看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亮。
“我最首要的任務就是保護你和春日的安全。”
真希望朝比奈學姐也被包括在內。順便再加上古泉吧。在雪山的邸館裏,我跟你說了相當多要求援助的話呢。
長門點點頭。
“有敵愈的人企圖來幹涉的時候。”
比如說,什麽樣的家夥?
“與信息綜合思念體不同起派的廣域帶宇宙存在。以前,曾把我們監禁在異空間。”
是雪山山莊事件的那個家夥啊。
“他們存在于與信息綜合思念體相隔很遠——”
長門閉上嘴巴像是要找出什麽詞似的,
“——的地方。雖然知道相互的存在,可沒有接觸過。因為他們覺得相互不可能理解。可是,他們也注意到了。”
注意到了什麽?
“注意到了涼宮春日。”
如何表達久久回味的這種心境呢?所有的人都特別留意春日,注視着那家夥的一舉一動,有時還多管閑事。
“原來雪山遇難事件是他們幹的啊……”
“是的。給我加重負扣,使我僅憑一個人的力量很難避開危機。”
那個時候,你的頭兒在幹什麽呢。午休?
“有機終端裝置并不能完全領會信息綜合思念體的意思。”不過,長門稍稍歪了下頭說,
“知道了那是他們發出的一種溝通手段。”是什麽協商?我們完全被蒙在鼓裏。那種方式在現代社會裏無法通用噢。
“他們是與我們完全異質的人。也不能理解他們的思考方法。估計他們也不能理解我們的想法。”
無論如何也不行的嗎?我真想問問那些家夥們是怎麽着待春日的呢。
“百分之百的信息傳達是不可能的。”
我想也是啊。他們就像用基風雪代替春天似的廢物們。
“很少的話是可能的”,
長門上下活動脖子,
“只要他們創造出與我們有相似功能的人類自我界面,雖然不能百分百地,但是可以通過語言取得聯系幾率很高。”
不會在什麽地方已經有了吧。
“可能有。”
雖然不希望有這種可能,可是覺得如果沒有反而會奇怪的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麽呢。
“啊……”
發出呼氣似的聲音的是朝比奈學姐。
“不會吧……”
朝比奈學姐像是注意到了什麽,而且好像想到了什麽令人震驚的事似地看着長門,長門也看着朝比奈學姐、我看着她們兩人,未來人和外星人對視的樣子令我吃了一驚。“怎麽了?”
“不,沒什麽。真的,什麽也沒有……”
被朝比奈學姐驚慌失措的表情吓呆了的長門霍地一下站了起來。
看着我們說,
“我去沏茶。”
宜布完後徑直走向附房,中途又停下回過頭來。
“或者。”
我張着嘴等着她說什麽,卻聽到了帶着疑問的很簡短的單詞,“晚飯?”
長門今天的晚餐食譜是罐裝的蒸煮袋咖喱。把看起來裝着五人份的大,直接用鍋熱的烹調方法,有種說不出的長門作風。如果春日在這裏的話,一定會往咖喱裏使勁加其它東西吧。這麽想象着,我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吃和快樂,應該優先考慮哪個呢。轉眼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了呢。
朝比奈學姐之所以坐在起居室露出一副扭扭愧泥的樣子,是因為長門讓她坐粉別動。朝比奈學姐提出去幫忙,長門說了句, “你是客人。”
就開始默默地準備晚飯了。她只是從櫃裏拿出咖喱罐,把一個卷心菜切成細絲而已。
不一會兒.就在空碟裏盛滿了剛煮好的飯,往飯上面澆袋裝的咖喱.在簡單中也讓人有種豪爽的感覺。這就是主食。還有一大盤只有卷心菜的沙拉,也一起擺到我和朝比奈學姐的面前。非常過意不去的朝比奈學姐一個勁地點頭鞠躬。她看着堆得眼山似的那麽多咖喱飯,露出一副像是忍着胃痛似的表情,一順凝結的汗珠滴答一聲落了下來。
“吃吧”
“那,那我不客氣了。”
當然我也一起合着手。一聞到咖喱的香味,我的肚子就開叫了。看來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呢。不是親手做的料理讓我覺得有點遺憾,不過偶爾吃速食也不錯。看着一聲不響地慢慢削平這座腳順山的長門的吃相和規規矩矩地吃着飯的朝比奈學姐的樣子,吃飯也別有一番風味。
雖然完全沒有聊得起勁的樣子,(春日在的話,會一個人自言自語)可是作為餐桌上的風景,應該沒有比這更理想的了。之後,翻着自眼的朝比奈學姐把剩下一大半的咖喱飯和長門一起分着吃了。吃完飯後,喝起長門沏的茶。這時候,
“謝謝款待。那麽,我這就回去。”
“啊?阿虛不和我一起住下嗎?”
一邊優雅地喝着茶一邊按着胸口的朝比奈學姐眼大了雙眼,連長門也保持着嘴對着茶杯的姿勢盯着我看。
“不,我……”
一不小心說成“那樣也好”的時候的邪念以噴氣發動機失去控制的宇宙飛船式的速度在我腦海中盤旋。穿着長門睡衣的朝比奈學姐頤腆地用浴巾搓着剛洗完澡的濕頭發,站在她邊上的長門頭上胃着熱氣,咕咚咕咚地喝着牛奶的場面在我腦海中閃了一下消失了,記憶回到了在和室房間裏鋪着兩床被褥的往事,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的肉面中出現了毫無關系的春日的鬼臉,我下清醒過來了。
“今天要回家的。明天,放學後會過來。”然後又對屋子的主人說,
“可以嗎?長門?”
長門點點頭。我沖着還感到不安的朝比奈學姐點了點頭。“我來之前你就在這別動。嗯,一定會有辦法的啦。”
不是安慰的話噢。一旦情況緊急的話,讓長門把時間凍結了就行。因為第一次七夕的時候就是那麽做的,回到了三年後。這次才一周的時間,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吧。而且我還有別的預感,朝比奈學姐不可能無意義地回到過去,八天後的我讓她這麽做一定有什麽理由。用過去式表達未來的事情是有點不妥不過我堅信這點。還有,裝在我口袋裏的信也這麽告訴我,是吧?成人版朝比奈學姐,一定和這件事緊密相關,對吧。
和強烈刺激着我的保護欲的可憐的朝比奈學姐告別完後,我擡頭看着隆冬的夜空,踏上了歸途。說起我一路上想的問題,就是長門關于能力限制的坦白。古泉,也許你的預感是正确的。也許距離長門變成普通的女高中生,作為與信息綜合思念體。無關系的存在成為文藝活動室的一員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那樣的話,每次有什麽麻煩事發生,我也不用去找長門幫忙了,不會給她增添多餘的負擔了。她可以成為與我們一起同甘共苦的普通的朋友。如果沒有長門的力量,應該會發生比現在更讓人束手無策的事吧。但是,那又能怎麽樣呢,去年的十二月,我沒有後悔把春日和古泉消失不見了,朝比奈學姐不認識我的不正常的世界恢複了原樣。不過,多少還是有點留戀。朝倉端着雜燴走來的那天回家的時候——
真想再看一眼那個含蓄的微笑。
如果在這個世界裏也能看見的話,那就太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