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決心離開(上)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在十三皇子的懷裏。

他的手掌貼着肌膚扣住我的腹部,我吃驚地掙脫他的懷抱,他稍稍用力,明明并沒有佞祯那樣的粗暴壓制,我卻越發驚慌地掙紮。我好怕會被佞祯見到,莫名地又給他傷害,我只能倒蹙着眉哀求:“十三爺,求你放開我……”我搖頭,哀求着掙紮,而更可怕的是,他的觸碰竟讓我顫栗,我直到這時發現,九皇子和佞祯對我的強迫讓我本能地害怕男人的觸碰,和佞祯在一起尚不覺得,但是佞祥的碰觸,或者說是別的男人的觸碰卻讓我本能地想到九皇子對我做的一切,我想吐,忍不住想吐。我按住胸口,虛弱地喘息。

十三皇子眼中閃過一絲痛:“只有十四弟嗎?只有十四弟……能碰你嗎?”

“十三爺又何必對州兒如此呢?十三爺是明白人,事到如今也知道,我當初救你,只是因為……”我的唇被他的手指按住。

我本能地再度後避。

十三皇子哀傷地皺眉:“別說了,我知道。”

“十三爺在皇上面前冒死救我,我無以為報。十三爺便不要再管我了。”我轉過面,“我知道,十三爺是奉命行事,不得不來湯山逼我,我……會離開他的,等我治好他的內傷……”

“州兒,我說過,我不想你死!”十三皇子的眉蹙得更緊了。

“可我必須死,不是嗎?皇上雖然沒有明說,可我明白皇上的意思。十三爺,州兒知道你因為曾經的那些過去而對我心懷愧疚,你不必如此,我并不怪你。而我現在,終于知道我愛的人是誰了,就算死,也無憾了。”我看向他,“我不怕死,不悔死,也求十三爺成全我……”我的手指從我的手腕上拿開,“十三爺不必再為州兒耗費內力了。”

“州兒,你可知道,你很偏心。”十三皇子哀傷地看向我,“你想為十四弟死,我無法阻止,但你也無法阻止我救你。或者,我該這麽對你說。你若死了,十四弟絕對不可能活。”

“如果,我想要的就是和他一起死呢?”我突然微笑,眼中不知是怨恨還是哀傷。

十三皇子只是溫和地看着我:“你既然想十四弟陪你一起死,又為何非要等到他內傷好後才離開他呢?”

我睜眸。

十三皇子道:“州兒,你的謊話不高明,騙得過十四弟,卻騙不過我。你寧願等他傷好,死在他面前,也不願讓他忘了你而傷害他……這樣左右為難的你連離開他都不忍心,又怎麽忍心讓他陪你一起死?”

“不,我只想治好他的傷。等他的傷好了……”

“州兒,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為何這半個月來,十四弟的傷還沒好,而你的傷卻惡化到這個地步?”十三皇子喚道,“州兒,你不想離開他啊,你從一開始就打算死在他身邊了。”

我哀求,“不要再說了……”

但十三皇子只是溫柔而悲傷地看着我,繼續:“你不敢離開他!你怕你的離開會傷害他,你就是不忍心傷害他,即便痛苦地在承受他對你的傷害。可州兒,死和離開,你認為哪一個對十四弟的傷害更大?”

我痛苦搖頭,十三皇子一語點穿了我這半個月來的所有心思,這是最害怕面對的問題,我一直在逃避,甚至在我已經決心去死的時候,都還在相信佞祯會不顧一切地救我,而我就還可以在他身邊殘留半刻……

只是現在,不能了……

“好,我不會尋死,我會離開。”我苦笑着看向十三皇子,“可他不會那麽輕易讓我離開的,而皇上不會放過我的。我求十三爺,讓他以為我只是離開,至于之後,赑屃的人是不是會追殺我,我不在乎。”

“不,我不會讓父皇傷害到你,我,放你自由。這些,這世上誰都不能給你,只有我,佞祥!”

我突然笑了,十三皇子果然看穿了我,知道對不能掌控自己命運的我來說,最重要的是自由,可是,那是以前的我,即便忍不住對八爺動情最深的時候,即便被迫成為天子的暗人的時候,我也還想着自由,還在不惜一切地追求自由,可當我知道佞祯就是當年的“他”之後,我的心就再不可能自由了……

轉身,下榻,雖然頭還有些暈眩,但還能撐起身子。

櫻花,依舊落下,一身黑袍的佞祯背對着我而立。花瓣落在他的身上,略顯落寞,我突然想到當年他送我回映月庵後回身的那個身影,而我就因為那個身影,對他說了那些美好的話語。我真是對他不忍心,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不忍心了……

他聽到我的腳步聲,驀然回首,我見到他半紅半隐的黑眸,而後是他腹部兀自流血的傷口。

“佞祯!”我驚到不能自已,強撐着虛乏的身體跑到他身近,而他抿緊唇,攬住我的腰。我蹙眉急道:“是十三皇子将你傷成這樣的?”“你說呢?”他挑眉,我心一痛,我半個月來自私地不治他的內傷,卻終是讓他再度受傷了,而現在十三皇子在,他又危險了。

“你等我,我去拿藥……”我剛要轉身,卻被他攬得更緊,他低頭吻上我的唇。

“這些傷是我故意傷的,你若想離開我一次,我便再傷一次。”他說得很平靜,只是用唇摩擦着我的唇,吐氣。我睜大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一直知道他有這招,可他竟然赤.裸裸地說出來。

“州兒,我不是在威脅你,而是告訴你這個事實,沒有人比我更在乎你,比起你離開我的心痛,這些傷痛根本不算什麽,你該明白的。”

我全身一震,睜大眼眸,再次對他束手無策。

他撫摸着我的後頸,低頭,親吻我的下唇,細頸……

☆、決心離開(中)

手指無意觸及他腹部的紗布上濡濕的血跡,他的傷口因為過度用力的挺.身而血流不止,我蹙眉,為他腹部的兩處劍傷綁好繃帶,讓他進入溫泉,施針疏導他經脈中的內傷恢複,可我沒想到他已經走火入魔到這個程度,竟然無法逆轉!

強忍着心痛,我驚慌失措地去切他的脈,卻被他拿住手腕,他笑道:“好不了了,你只能照顧我一輩子了。”

“你說什麽……”我的聲音在顫抖。

他滿意我的反應,把手臂伸向我,我閉目,他的內傷只恢複到一個平衡,一半是他純陽的真力,而另一半是走火入魔後真氣的逆轉,他竟然徹底走火入魔過,卻被人生生地拉扯回來,那一定是樂鳳鳴救他的,只有他那麽高超的針術才辦得到,這本大傷元氣,好在那時他有砒霜在體內,我後來化為他逼毒的時候,正好将那部分逆亂的真氣一道逼出,可沒想到他又妄動真氣,重新走火入魔,而此時他體內再沒有毒壓制!

“沒用的,別想了,除非這一身武功廢了,否則,我經脈裏的阻滞永遠不可能根除。”

我睜眸,原來他都知道,知道還……

佞祯伸手捧起我的臉骨:“就不能留在我身邊陪伴我麽?我如今這樣倒正好求父皇讓你陪伴我一輩子,哼哼哼,這可都是你這個小妖精害的,恩?”

我滿目憂傷:“如果真的好不了了,我一定照顧你一輩子。但我還是會想辦法救你……唔……”

佞祯吞下我的話語……

……“州兒,讓你留在我身邊,就那麽困難嗎?”……

我的心一痛,一滴淚就劃出眼角。

……“佞祯,我不能……”……

自十三皇子來到湯山之後,佞祯對我的所作所為更像一種別樣的公示。但我知道,佞祯對我再不可能如先前那般,因為真心愛我,所以對我總是百般憐惜,不忍亵.渎,反而錯失時機,讓我落到九皇子手中,遭受難以言說的傷害。他是前車之鑒,觸目驚心,從此寧願親手傷我,也不會放我離開他身邊。

我憂傷垂眸,只怕是他先前對我太好了,我早已習慣了他的柔情,卻忘了他骨子裏是一個霸道到不能再霸道的人。

閉上眼,讓自己什麽也不想,只是每天治療他和十三皇子的內傷,十三皇子的傷愈合地很快,這逼得我不得不在此之前也治好佞祯,可就在我想法設法想克制佞祯體內內傷的時候,又一個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人出現在我眼前!

“師父……”我睜大眼眸,喘息。

樂鳳鳴神色冰冷地執起我的手腕,我強忍着對男子的嫌惡忍下去。

但樂鳳鳴還是發現了,他突然憤怒地皺眉:“是他幹的?”

“不……”我焦急地想阻止樂鳳鳴,但我無法壓下對男子本能的畏懼和嫌惡,只能痛苦哀求,“不能怪他……”

“你知不知道他對你做了什麽?”樂鳳鳴眼中閃過一絲痛,“他……竟然……州兒,難道他傷你還不夠嗎?以前那個州兒,到哪兒去了!”

“師父,我愛的人是他,一直是他!是我沒有對師父說,其實當年我來京城,就是為了找他!”

樂鳳鳴驚痛地點頭:“好,好,好個沈澤州!為了騙取我樂氏醫術,你裝得可真像啊!枉我還以為你不忍心傷害納蘭富森,想來,只怕連八爺都看錯了你!你既那麽癡心于十四皇子,當初何必求我!何不直接求他!”

“師父……”我痛苦搖頭,“你明知道不是這樣……師父,你為什麽之前一直不告訴我,原來他就是佞祯呢……”我的眼中已含淚,正是一次又一次地贻誤,才讓我和佞祯蹉跎到如今的地步,這是命!

樂鳳鳴驚見我的淚眼,突然傾身就想摟住我。

“州兒——”森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一驚回身,見到佞祯冷冷地看向這裏,樂鳳鳴已拉住我的手臂。我本能想揮開樂鳳鳴,但樂鳳鳴反而上前一步,将我擁到懷裏!

佞祯冷冷地道:“樂鳳鳴,放開州兒。你知道她不喜歡別的男人碰她。”

“佞祯,州兒為了你,受了那麽多诽謗和中傷,你怎麽還忍心這麽對她!”樂鳳鳴憤怒,終是放開了我,我已忍不住跪在地上,幹嘔。

佞祯一步步走過來,單臂撈起地上的我,把我揿到他的懷裏:“相信你也看到了,州兒是我的,州兒的心也是我的,你已經不可能阻止她愛我了,樂禦醫!”

樂鳳鳴見着佞祯按住我的側臉的樣子,驚痛地點頭:“我當初真不該求皇上,讓州兒來救你!你就是這麽對州兒的!你把她當成什麽了?你竟然和十三皇子對州兒做出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若不是滿心瘡痍的州兒,你認為哪個女人承受得住!”

“與其讓別人出手傷她,不如我親自出手,你認為誰下手輕些?”佞祯輕蔑道。

一向冷靜自制的樂鳳鳴終于完全憤怒:“你下手輕過麽!”樂鳳鳴突然出手,數發銀針陡然射向佞祯。

“師父!不……”

兩人的距離太近,我只想阻止樂鳳鳴,佞祯左手已攬住我。他終是怕傷到我……其實,他不必如此,樂鳳鳴并不會傷我,但他護我,卻是下意識的反應。我算是明白了,正如他說的,他寧可自己傷我,也不讓任何人傷我。或者說,他只允許他一個人傷害我……

他還是武藝高強,銀針在最後一瞬被他旋身避開,但樂鳳鳴似乎猜到這一招,真正傷人的一針此時放出,那一針從意想不到的角度直刺佞祯!師父真的要廢了他的武功嗎!眼中落出一滴淚,我背對着樂鳳鳴,去擋那根銀針,卻被佞祯拉到身邊,他伸出兩指捏着銀針,針尾和樂鳳鳴的手指中繃緊一根極細的絲線,那是比鐵絲還柔韌的玉紗鲛絲!而原本刺向佞祯的銀針穿針引線,将玉紗鲛絲形成網狀箍住佞祯的右臂,樂鳳鳴一收指尖,玉紗鲛絲割裂皮肉!

我跪地,哀求:“師父,不要……”

“州兒!”樂鳳鳴疼惜。

“師父……”我蹙眉搖頭,強忍着抵觸靠近樂鳳鳴哀求,“不要再拆散我們了!這世上,阻止我們在一起的人已經太多了。唯有,師父不該是……”

☆、決心離開(下)

“州兒!”見到我哀求樂鳳鳴,佞祯的聲音越發冰冷,“過來!”

樂鳳鳴面色一寒,我大驚着擋在樂鳳鳴身前,我已經見到樂鳳鳴另一手指尖的銀針。

“州兒,你還不過來嗎!”佞祯極度憤怒的聲音響起。

樂鳳鳴擡手,我不顧一切地抓緊樂鳳鳴捏針的手:“師父!不要傷他!”我痛苦搖頭。

樂鳳鳴怒道:“便是他如今這般對你,你還要為他求情嗎?”

我依舊搖頭:“他怎麽對我,我都受了,師父,不能怪他,是我之前……不夠愛他……”

樂鳳鳴終究痛惜地皺眉:“州兒,難道,這些時日以來,你便是一直如此逆來順受嗎?!”樂鳳鳴又氣又怒,終是擡手将指尖數道玉紗鲛絲随銀針射出。

我睜眸:“不要——”我完全抱住樂鳳鳴,可我還是聽到銀針透體而過的聲音。

“樂鳳鳴,區區玉紗鲛絲,困得住我麽!”佞祯突然發力,我震驚回眸,只見他一手握住那把網狀的玉紗鲛絲,他的眼眸如血,長發和玄黑色的大氅飛揚,根根玉紗鲛絲從他的掌心劃過,先是血,鮮紅的血順着絞絲滴落,而後,極速的炙熱通過鲛絲傳導,世間最強韌的絞絲就從他的掌心徹底焚斷!樂鳳鳴受到內力激蕩,噴出口血,我想也沒想再度擋在佞祯和樂鳳鳴之間!

“佞祯……不要!”

佞祯眼中血紅未褪,讓他此時的表情有些兇殘可怕,他用完好的右手托出我的下颚:“州兒,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到處求人了?”

我仰頭看向他,他的大氅直直揚起,漆黑的,如黑夜。

“別傷樂鳳鳴……”我只是看着他血紅的眼眸。

他的眉皺得更緊了,又突然邪邪地笑出來:“我倒是不知道,原來師徒之間,也可以……”他的手下用力,我痛苦呻.吟出來,他低頭咬上我的唇,如野獸,給我所有的痛感,我看向他,他卻是閉着眼的……

我的心一痛,用盡全力給他一針,佞祯身子一震,睜眸看向我,那血紅色的眸子卻漸漸恢複黑色,他仰身倒下,我跪下,攬住他的身子。

面無表情地看着懷裏的佞祯,突然,我摟住他哭泣……

是我害他的!一切都是我害他的!害他走火入魔,害他萬劫不複,害他只有傷害自己,才能把我留在身邊!可我治不好他,治不好他的傷,更治不好他的心。不論我陪在他身邊多久,不論我遷就他多少,順從他多少,即便我把自己所有都給他,他依舊霸道多疑,依舊無法放心!是我害他的!害他……心魔已成!

“師父,看來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我不知哭了多久,終于放開佞祯,伸手擦幹臉頰上的淚,讓自己回複到平素清冷無情的樣子,“皇上催我了,先是十三皇子,然後是師父,我該走了。但我沒能治好他。師父,你錯了,我治不好他,我在他身邊一天,就只是讓他的心魔更重一天。為他好,我也該離開。”我擡頭,看向樂鳳鳴,“師父,我把他交給你,就算他之前拆散你和九格格,如今,我和他已經沒有可能,也算還你了,求你……求你治好他……”

“州兒!”樂鳳鳴拉住我,我蹙眉躲開,忍着幹嘔,道:“對不起師父,州兒心裏并不排斥你,你才是真正幫了州兒的人,州兒的醫術都是你傳授的,即便州兒與你非親非故,你仍然傳授與我,若是沒有這一身醫術,我可能根本活不到現在,其實師父,才是真正救了我那麽久的人啊!”我深吸一口氣,閉眼,“可是,這身本事終究是樂氏絕學,我不會再用。就當這些都還給師父,只求師父,治好佞祯!”

樂鳳鳴擡首,眼中閃過一絲痛:“離開之後,不能行醫為生,你要怎麽活下去?還是,你……州兒!”

“師父,你怎麽忘了,州兒會制心字香啊,我還可以靠那個活啊!”我溫柔地微笑,“師父,州兒只有這一個請求,求師父治好佞祯的內傷,師父能答應我嗎?”

樂鳳鳴神色複雜地看向我,有驚痛,有憐惜:“州兒,他是皇上的兒子,你根本不用那麽擔心,更不需要用自己來換,就算沒有我,皇上也不會任由他走火入魔……”樂鳳鳴看着我的神情,終是道,“好,我答應你。”

我再一次微笑出來,樂鳳鳴是我這一世唯一的師父,是唯一與我毫無血緣,卻讓我最信任的人,有樂鳳鳴的承諾,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

我,必須離開!

我轉身,櫻花依舊落,我見到樹下十三皇子的身影,他穿着和佞祯一樣的玄色的大氅……

身後的樂鳳鳴道:“州兒,要活着。”

我只是微笑着,向着十三皇子的方向走去。

我看着花雨裏的那個人,想象着他是我曾經深愛的那個出逃皇子,那個善良而多愁的五陵少年,那個進入我心底深處的皇子大人,那個讓我義無反顧地來京城找他的十四皇子……

我微笑,只是微笑地看着他。

“我……”我看着他,淡淡啓唇,“要走了。”

他蹙眉,那琥珀色的眼眸閃過一絲我看不見的痛,他伸手撫上我哭得通紅的眼睑,道:“為什麽?”

我靜靜地閉眼,壓下那些對陌生男子的顫栗,想象着他是我心底的那個人:“我想回江南了……”溫溫的眼淚從緊閉的眼睫下流出,順着臉頰落下,我感到鹹鹹的淚水劃過微笑的嘴角。

我感到他摩挲着我的眼,很細心,很認真,好像佞祯最開始對我的那樣:“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遙遠的虛空,相似的場景,另一個聲音如回音般重疊着響起,而我的眼眸裏只見到他明朗如驕陽的笑,那個在一切的最開始溺入我心底的笑。

“我姓沈,叫澤州。”我閉目微笑,“若是你再來江南,記得來找我。我們泛舟、吃酒,我再給你剝江南的菱角……”

他突然抱緊我,我喘息着一震。

“州兒!”他的聲音帶着一絲痛。

我依舊微笑着問:“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

“……佞祥。”

“佞祥……”我微笑着重複,“佞祥……佞祥……”我只是一旋身。

“州兒!州兒……”他驚急的聲音一點點變輕……

我,只是微笑……

……“佞祥,你答錯了……”……

……不知在什麽地方,一個女童對着一個少年問:

……“你,是誰?”……

……“一個皇子,如你所言,一個出逃的皇子。”……

我不知道,溫泉邊,本該昏迷的男子微微攢起眉頭……

……“州兒,如果連不斷受傷這一招都已經無法留住你了,我又還有什麽辦法,留住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 某作覺得再虐下去,女主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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