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鎮北将軍府上,褚尋真等人前腳剛進府,後腳,瑞親王便派人送來了萬靈膏。

有散瘀消毒,舒筋止痛的作用。

膏藥被褚空寧接了個正着。

他看了眼手中的萬靈膏,轉身去到褚尋真的院子裏。

“大哥怎麽來了?”褚尋真問道。

她正坐在椅子上,妙舟去取傷藥,妙竹正打開桌案上的鎏金瑞獸型的香爐,往裏面添着些可放松精神的白木香。

少頃,便幽香陣陣。

“來給你送藥。”褚空寧說後,将瑞親王送來的萬靈膏放在桌上。

褚尋真疑惑:“可是妙舟已經去取了。”

褚空寧道:“瑞親王送來的。”

他點了點桌上的萬靈膏,“珍珠兒你說,我們府上是沒有膏藥嗎?要他瑞親王差人送來。”

未等褚尋真回答,妙舟便取回了傷藥,進到屋裏。

褚空寧道:“将傷藥給我。”

他接過妙舟手中遞過來的傷藥,與瑞親王送來的放在一處,“珍珠兒,藥不可多上,選一個,剩下的大哥拿走。”

褚尋真沒有猶豫,選了妙舟取回來的。

褚空寧笑了:“珍珠兒抹完傷藥就早些休息吧,大哥便先回了。”

說完後,拿起瑞親王送來的萬靈膏離開。

褚尋真道:“大哥慢走。”

之後有些怔神的撓撓臉,便聽妙舟說:“小姐,奴婢幫您上藥吧。”

“嗯。”

當時扭得很疼,腳踝腫起,在家裏休養幾天後,便很快消退了下去。

期間閑不住,還是鑽進實驗室裏,搗鼓了幾個好玩兒又有趣的東西。

有回,蔣婼芸和蔣钰風過來看她,不由得注意上了。

蔣钰風道:“表姐,這個是什麽啊?”

他拿着的是兩個口徑相差不大的圓形木筒,大一些的底部中央有圓形的孔洞,小一些的兩面封閉,其中一面是半透明、磨的很薄的瓘玉,另外一面是木頭,但中間有略微較大的孔洞。

褚尋真:嗯……針孔照相機。

她道:“是用來觀察所看見的物體。”

“咦?怎麽觀察?”蔣钰風好奇道,手中比劃着兩個木筒,不知曉怎麽弄。

褚尋真:“将小一些的木筒,鑲嵌瓘玉的一面向裏,然後再套|進大的木筒裏面。”

蔣钰風照着做,将兩個木筒套好。

褚尋真:“可以在較大的孔洞裏觀察,然後,你試着慢慢拉動小一些的木筒。”

蔣钰風擡起手,将木筒湊到眼前,接着拉動一下。

“表姐!裏面的圖像變了!”

他新奇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左右轉圈,來回的觀察周圍的事物,嘴裏驚呼不停。

“給我也看看。”蔣婼芸被勾起了好奇心。

“等一下等一下,我出去再看看。”蔣钰風舍不得給,說着便出了門。

蔣婼芸:“……蔣钰風!你是不是想跑?!”

說完後,她追了出去,沒一會兒又将蔣钰風給逮了回來。

蔣钰風揉着胳膊咕哝:“還是不是女子了,這麽大力氣。”

這邊,蔣婼芸看過後也驚奇萬分:“表姐,為什麽拉動小一點的木筒,看到的圖像會變大變小啊?”

“因為光的直線傳播,景物所成的像和景物是相似的,瓘玉在裏面距離小孔的長短不同,成像的大小自然也會發生變化。”

這就是物理中一個有趣的光學實驗。

蔣婼芸蔣钰風:沒聽懂。

但不妨礙他們都想要這個有趣的東西。

為了避免姐弟“相殘”,褚尋真說再給他們做一個。

之後,蔣钰風便也心滿意足的得到了一個,并将其帶去了太學裏。

“怎麽樣?是不是很有意思?”蔣钰風問道。

此時徐璧正拿着兩個木筒觀察,聞言興奮的點頭道:“确實确實,有意思極了。”

伍善和李戎霄等在一旁,急道:“看完了沒有?該我們了!”

“徐璧,可不許耍賴啊!說好了一人只看一會兒的!”

“行了行了,看把你們給急得。”徐璧頗為不舍的放下道。

伍善:“哼,那是你看了,你才不急。”

他排第二個,自然是欣喜的接過來。

李戎霄有些郁悶道:“唉,褚先生何時能夠來上課?”

頭一回,這般想太學裏的先生。

本來,從香果園回來是能夠教一次授課的,可偏偏褚尋真的腳扭到了,因着要養傷便告了休。

讓外舍的學子們很是可惜。

四個人這裏的動靜也引得其他人旁觀。

“蔣钰風這是拿來了什麽東西?看伍善那個樣子,新奇又興奮的。”

“聽說是褚先生制作的……這東西樣子瞧着有些奇怪。”

“原來是褚先生……怪不得呢。”

“唉,所以我才說羨慕蔣钰風啊。”

霎時,南風齋內熱鬧起來,每個學子都想觀一觀蔣钰風拿來的東西。

但東西又只有一個,實在發愁。

半響,蔣钰風站起來道:“此物看似複雜,其實不難制作,就是這麽薄的瓘玉難找了些,但是我知道有處木工坊裏生産這樣子的瓘玉,我們可以去買些回來,到時候,就能自己動手制作了。”

說的木工坊便是将軍府名下的。

“說的對啊,這就相當于褚先生給我們上課了,自己動手才有意思嘛。”

“沒錯沒錯,正閑得發慌呢。”

“你還閑?看來是西席的課業留少了吧?”

“随便說說罷了……”學子聞言,左右的轉頭瞧瞧,生怕從哪裏蹿出來一個西席。

徐璧道:“也不能光我們南風齋的,還有其他三齋呢。”

“我去通知東禺齋的。”

“那我們去告訴北悅齋的學子。”

“行,我們去西挌齋。”

不一會兒,四個齋院的學子們便差不多全部知曉,皆沒有意見。

之後,一致同意由蔣钰風将瓘玉給買回來。

蔣钰風:“……”他就知道是他。

“我去買瓘玉,你們誰準備木筒啊?要一大一小正好能夠套進去的。”

伍善道:“四個齋院各出兩人一起準備。”

“東西全部都準備齊全後,我們再選個時間一起去三思齋。”

“雖然褚先生不能來,但是該有的課卻是不能少的,不若我們去向孫祭酒建議,自己去三思齋裏,褚先生不是說自習嗎,自己溫習。”

“我看這個可以!”

“誰與我一同去找孫祭酒?”

“我去吧。”有學子站起來道。

“對對,讓楚闊一起去,他的學問好,孫祭酒喜歡他。”

“我等你們凱旋而歸!”

有學子還玩兒上了:“兄弟,我便以水代酒了!喝了這碗水再走吧!”

楚闊:“…………”

有楚闊跟着一起去,确實難度降低了些,畢竟楚闊的公試私試回回甲等,備受西席們的欣賞,孫祭酒也多有贊揚。

這回提的建議本就不出格,回來便說同意了。

時間就在後天的下午,要不本來想,先由其他先生代替上一堂課來着。

衆學子們:幸好我們先發制人了。

蔣钰風道:“時間還算充裕,你們記得也準備些其他的東西。”

蔣钰風想:他們這算是自己給自己找課上?

一群學子們的行動力還是很快的,趕在課前準備出了所有東西。

課上,學子們坐在三思齋內,要麽三兩個人坐在一起默不作聲的制作,要麽擰眉思索後相互小聲的讨論起來,齋內一片井然有序。

孫祭酒同西席悄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情景。

西席小聲感嘆道:“竟真的在認真的上課,我還以為這幫小子們打着上課的名號,欲要自行鬧騰……”

說罷搖搖頭,笑自己想左了。

孫祭酒捋着胡須,欣慰的點點頭:“走吧,我看這裏不需要我們兩個老家夥,看他們自行努力,之後能夠制作出什麽有趣的東西來。”

西席笑着點頭,同孫祭酒一同轉身離開。

三思齋內,衆學子們的參照物只有蔣钰風帶來的那兩個木筒。

“蔣钰風,給我瞧一眼是不是這樣制作?”

“就鑲嵌這個瓘玉不好弄些,唉,誰手巧,快幫我弄一弄!”

“是不是這個方向朝裏面,再推進去?”

時間已過去不久,有人終于順利的将兩個木筒給制作了出來,将木筒套好放在眼前,片刻後,傳來驚呼陣陣。

“有趣,竟然能夠這樣變化!”

“讓我也瞧瞧,我還未看過呢。”

學子們興奮起來,不一會兒,其他組內又成功地制作出來幾個。

“果真是有趣極了。”

“為什麽拉動小一些的木筒竟會這樣變化?钰風,褚先生有說為什麽嗎?”

蔣钰風點點頭,将褚尋真的話複述一遍。

衆學子們:“嗯……還是等先生來再請教一番吧。”

說實話,沒聽太懂。

一堂課後,學子們神采飛揚的将制作出來的成品帶回家中去,自然免不了炫耀一番。

李家,李戎霄也免不了向父親李雙佺展示自己制作出來的。

當時還有一人在,是李雙佺的一位侄子李崖,遠房,李戎霄要叫哥的。

“戎霄,這東西果真有趣,可否予兄長觀賞幾天?”李崖笑道。

李戎霄不太樂意,但李雙佺很是欣賞這個年輕有為的遠房侄子,只是個小東西,又說觀賞幾天,在李雙佺的面前,李戎霄便不好拒絕。

之後,只得點頭同意下來。

而李崖想要這麽個新奇的東西,卻是生了心思的,第二天約了位佳人于酒樓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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