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天晚上，淩霜做了一個夢，夢見那幾張畫像上的人從紙上走了下來，他們每人抓着一個女孩兒，兇神惡煞，要往她們的胳膊上注射毒品，淩霜想去阻止，卻怎麽也邁不開腳步，也喊不出聲音，最後急醒了。
淩霜驚恐地看着天花板，大口的呼吸，才終于平靜下來，然後下床，走出卧室。
紀宥辰還沒醒，睡覺的時候還微微皺着眉。
淩霜蹑手蹑腳地去了洗手間，等她洗漱完出來，紀宥辰也醒了。
“你上次用過的東西還在，去洗漱吧，帶你出去吃飯。”
紀宥辰剛睡醒，懵懂地看着她，問道：“出去吃？”
淩霜笑了笑：“我最後一袋速凍水餃昨天晚上已經被你吃了，家裏沒吃的了。”
紀宥辰洗漱完，兩個人去樓下的早餐店。
淩霜找了個靠牆的位置坐下，然後拿出手機掃桌子上的二維碼。
“不點餐嗎？”
淩霜頭也沒擡，一邊擺弄手機，一邊說道：“我正在點餐啊，你想吃什麽？”說着，把手機遞給紀宥辰，上面是早餐店的菜單。
紀宥辰沒有看菜單，好奇地看着桌子上的二維碼：“掃一下這個，就能點餐？”
淩霜驚訝地看着他：“你不懂？”
紀宥辰搖搖頭：“沒用過。”
淩霜忍不住笑：“紀總，你沒有生活。”
紀宥辰看着淩霜：“淩總，你很有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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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二人相視一笑。
吃過早飯，紀宥辰沒打算離開：“找個超市，買點東西。”
“買什麽？”
“買點菜，再買點速食的東西，我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會來你這裏蹭飯。”一個堂堂大集團的總裁，把蹭飯這件事情說得理直氣壯。
淩霜無奈：“那走吧，前面不遠就有。”
超市裏，紀宥辰推着一個購物車，淩霜走在他的身邊，偶爾拿一些吃的放在購物車裏，紀宥辰看着淩霜，勾着嘴角笑了笑，這一幕剛好被淩霜看到。
“你笑什麽？”
紀宥辰說道：“沒什麽，只是覺得，咱們現在這樣，很像一對平凡的夫妻。”
淩霜心下一動，面上卻平靜如水：“紀總，平凡的夫妻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去上班了。”
紀宥辰卻毫不在乎她澆的冷水，自顧說道：“我曾經想象過很多次，以後我和我的妻子，會怎樣生活，就是現在這樣。”
淩霜剛要開口，紀宥辰又突然打斷她：“速凍水餃還要不要拿一些？昨天晚上那個就挺好吃。”
紀宥辰說着，從冰櫃裏拿出幾種水餃開始研究起來，淩霜剛到嘴邊的話只好咽了回去。
挑完水餃，紀宥辰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餘蔓。
“喂？”
餘蔓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可以把孩子給你們，但除了你說的這五百萬，我還要我現在住的這套別墅必須過戶到我的名下。”
餘蔓住的別墅是紀兆廷的，她一直想着加上自己的名字，但名不正言不順。
“好。”紀宥辰失望地挂了電話，
他到底還是高估了餘蔓。
事已至此，這件事情算是解決了，紀兆廷不會娶餘蔓，那個無辜的孩子也可以活下來，餘蔓也終于會退出他們的生活。
“還有什麽要買的嗎？”淩霜問道。
紀宥辰看了看眼前滿滿的購物車：“差不多了。”
兩個人結賬回家，紀宥辰才去上班。
紀宥辰來到公司，讓陳默聯系紀兆廷來他辦公室。
等了半個多小時，紀兆廷才終于姍姍來遲，一夜之間，他仿佛蒼老了許多，臉上滿是疲倦之色，眼底浮着一層青色，估計是受到了餘蔓的影響。
紀宥辰坐在辦公桌後面，看着紀兆廷，父子二人沉默許久，紀宥辰才開口：“你有什麽想說的？”
“我……”紀兆廷張了張嘴，有些難以啓齒，最後才嘆了口氣：“我不配做你們的父親。”
紀宥辰輕嗤了一聲：“你還記得你是一個父親？”
想到自己做的荒唐事，紀兆廷覺得無地自容。
紀宥辰說道：“我和餘蔓已經達成了協議，等她生下孩子，我會給她五百萬，還有她現在住的房子，也會過戶到她的名下，她把孩子送到紀家，從此以後，她和孩子再也沒有關系。”
紀兆廷驚訝地看着他：“你……你願意接受那個孩子？”
紀宥辰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有些無力地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解決這種問題，你……好自為之吧。”
……
晚上，“曼陀羅”酒吧，淩霜一只胳膊撐在吧臺上，看着陸鳴調好了一杯酒，這是他最新研究出來的。
陸鳴得意地把酒推到淩霜面前：“淩總，你嘗嘗，酒精度不高，放心喝。”
淩霜嘗了一口，還不錯。
“哎？最近唐彥有沒有來咱們這兒？”
陸鳴想了想：“唐彥？那個之前包養梁丹丹的富二代？最近很少見他了。”
“從他和梁丹丹分手之後？”
“我也不記得了，淩總，你怎麽想起問他了？”
淩霜若有所思：“沒事，就随便問問。”
那天看到唐彥的時候，他暴躁地打着電話，跟電話那頭的人要什麽“東西”，淩霜想到他當時說的話，再結合他當時的狀态，怎麽都覺得不對。
……
之後的日子裏，淩霜一有時間，就會看那幾張畫像，她仔細研究了每一個人的特征，将他們的影響刻在腦子裏。
紀宥辰偶爾會去她家吃個飯，但沒有再留宿過。
沈喬的身體逐漸恢複了，想繼續回去當無國界醫生，但父母淚聲俱下地阻攔，他們年齡大了，再也經受不起一次失去女兒的打擊。
沈喬看着自己的父母苦苦地哀求，最終沒有狠下心，決定留在國內，找一家醫院上班。
傅聞修得知了這個消息，慫恿着陳教授向沈喬抛出了橄榄枝，想盡辦法想讓沈喬去他們醫院，但最後，沈喬選擇了Ｓ市中心醫院。
當時，淩霜問沈喬：“為什麽不去第一醫院？”
沈喬回答：“有些東西，既然給不了，就不要給別人希望。”
沈喬說得是傅聞修。
淩霜本想替傅聞修說幾句好話，但見沈喬神色堅定，便也作罷。
也許，是真的不愛，才能說出這些話，而她對紀宥臣，卻沒有這樣的決絕。
只是，沈喬上班半個月之後，又迎來了一位新同事，名叫傅聞修。
沈喬給陳教授打電話：“陳老師，您就這麽輕易的放走一個好醫生？”
陳教授嘆了口氣：“我也不想啊，可是他說他要去追求他的幸福，如果我攔着，就要替他的一輩子負責，我可負擔不起，再說了，作為醫生，不管到哪兒，都是治病救人。”
沈喬：“……”
淩霜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也跟着驚訝了一陣，轉頭給紀宥辰打電話：“你知道傅聞修換了一家醫院嗎？”
紀宥辰：“知道，他還跟我說，他可能會比我先一步找到女朋友。”
淩霜：“……哦。”
“紀總，丁氏集團送來了邀請函，邀請你去參加他們公司的三十周年慶。”
電話那頭，陳默将剛剛收到的邀請函送到紀宥辰辦公室，紀宥辰電話還沒挂斷，剛好被淩霜聽見。
“放這兒吧。”紀宥辰吩咐道。
淩霜在那邊問道：“你又要去參加宴會？”
紀宥辰皺眉：“什麽叫又？”
淩霜：“上次唐夢生日宴你也去了。”
紀宥辰：“我上次是去找你的。”
淩霜：“你怎麽知道我在那兒？”
紀宥辰：“郡陽酒店的老板的兒子叫賀郡陽，是我的朋友，他知道你，那天在酒店看見你，告訴我的。”
淩霜：“哦，你怎麽沒跟我說過？”
紀宥辰：“你也沒問過。”
淩霜：“好吧，這次參加宴會的還有誰？”
紀宥辰：“不知道，丁氏這次周年慶弄得很大，商界不少人應該都會參加。”
淩霜想到什麽，問道：“唐彥會去嗎？”
紀宥辰：“不知道，怎麽想起問他了？”
淩霜：“有點事情想确定一下。”
既然淩霜不願意多說，紀宥辰也不深究，說道：“那我找人打聽一下。”
淩霜：“好呀，拜托紀總了，我等你消息。”
淩霜挂斷了電話，紀宥辰看着手機，忍不住笑了笑。
最近淩霜，好像越來越有以前淩遙遙的影子，或許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當天晚上，紀宥辰又去淩霜家裏吃飯，并且告訴她，現在已經确定唐家也收到了邀請函。
“那唐彥會去嗎？”淩霜問道。
“唐彥現在正在一步步接手公司，他父母有機會就帶他出去積累人脈，這種場合，他應該會去。”
“哦。”
淩霜撐着下巴，似乎在想什麽。
紀宥辰說道：“我帶你去？”
淩霜立刻否決了這個提議：“不用。”
“為什麽？”
因為不想連累你，淩霜心裏這樣想，卻沒有說出口。
紀宥辰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說道：“你不用擔心連累我，有些事情，咱們兩個心知肚明，我只是想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淩霜下意識地想拒絕，就聽紀宥辰說道：“更何況我本來就需要一個女伴，現在很多人都知道我在追一個酒吧女老板，我帶上你出席，一點都不奇怪，所以你也不用擔心太多。”
紀宥辰看着淩霜，認真地說道：“你已經拒絕了我很多次了，所以這件事情，不要再拒絕我了，我也會失落。”
淩霜沉吟了片刻，才終于點頭：“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