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紀宥臣坐在沙發上和朋友聊天,淩霜坐在他旁邊,一邊吃着茶幾上的小零食,一邊裝作無意的往牌桌上看。°)?理(?°???°)?

唐彥今天晚上手氣不錯,連贏了好幾把,整個人比之前看上去都精神了一些。

牌桌上一圈接着一圈,紀宥臣出奇的有耐心和朋友聊天,直到唐彥似乎打算離開了。

淩霜挽上紀宥臣的胳膊,手指頭動了動,給了紀宥臣一個提示。

紀宥臣面不改色,又和朋友聊了兩句,結束了話題,站起來,走到牌桌旁邊。

唐彥已經放下了牌,拿起桌上的手機,打算道別。

告辭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紀宥臣的聲音:“我玩兩把?”

賀郡陽立刻站起來:“大哥,正好,你替我,我媽給我發信息說找我有事,我得去一趟。”

說着,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走之前還不囑咐上一句:“大哥,今天晚上唐彥可贏了不少了,幫我贏回來啊!”

如此,唐彥也不好再離開,只好把拿起的東西又放了回去。

看着紀宥臣動作熟稔的打牌,淩霜覺得,這樣的紀宥臣有些陌生,當年那個如陽光般少年早已長大了。

出乎淩霜的意料,紀宥臣的牌技很好,第一把就贏了。

唐彥有些煩躁,手指不斷地搓着牌。身邊的人看出他的不耐,調侃道:“怎麽?辰哥在這兒,不敢贏啦?”

唐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有,辰哥向來牌技不錯。”

話是這麽說,但顯而易見的,唐彥越來越坐不住。

紀宥臣卻神色淡定,似乎并不把輸贏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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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煙嗎?”唐彥突然問身邊的人。

但是那人沒來得及開口,紀宥臣便說道:“別抽煙,有女孩兒在呢。”

淩霜坐在紀宥臣旁邊,聽到紀宥臣的話,勾着嘴唇笑了笑。

衆人一副調侃的眼神看着二人,淩霜有些不好意思,紀宥臣卻依舊面不改色。

既然紀宥臣已經開口了,唐彥只好作罷。

牌局繼續,唐彥的狀态越來越差,在他打了第三個哈欠之後,紀宥臣問道:“這才幾點,就困成這樣?不是你的水平啊?”

衆所周知,唐彥喜歡逛夜店,淩晨回家是算是早的。

唐彥笑道:“辰哥,你可別笑話我了,我就是沒休息好。”

紀宥臣似開玩笑的說道:“難得今天有興致,你可別掉鏈子。”

唐彥認命般的點頭:“好!”

牌局繼續,紀宥辰又連贏了好幾把,先前唐彥贏過去的那些籌碼,都被紀宥辰贏了過來,唐彥開始有些心不在焉。

紀宥辰絲毫沒有察覺一般,神色如常的打牌。

唐彥哈欠連天,越來越坐不住。

淩霜作為一個合格的花瓶,老老實實地守在紀宥辰身邊,淡定地看着唐彥發作。

最後,唐彥似乎困得不行,忍不住開口:“辰哥,我不行了,今天就算了吧?”

紀宥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似乎并不想暫停,周圍幾個人也看出來紀宥辰不想停止,緊跟着湊熱鬧。

“這才幾點啊?唐少爺這是不給大家面子了?”

“就是,好不容易聚在一起。”

“說好的通宵啊!”

……

大家七嘴八舌,弄得唐彥不好意思再說什麽。

淩霜帶着一絲撒嬌的意味說道:“休息一會兒吧,我這個觀衆都累了。”

紀宥辰這才把手上的牌放在桌子上:“那就休息會兒,一會兒繼續。”

唐彥如遇大赦,立刻出了門。

“我去趟洗手間。”淩霜湊在紀宥辰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起身出門。

淩霜沒去套房裏的洗手間,跟着唐彥一起出了門。

她走的快,剛好看見唐彥的身影轉進了公共洗手間。

淩霜緊随其後。

女廁所在男廁所裏面,路過男廁所,淩霜故意放慢了腳步,如願聽見唐彥在打電話,正在告訴對方自己的地址。

“你直接送到這裏,到了給我打電話。”

“好,快點。”

聽到唐彥這幾句話,淩霜心裏對自己的猜想更加堅定了幾分。

唐彥挂了電話,淩霜急忙進了洗手間。

幾分鐘之後,衆人又坐回了桌牌旁邊。

唐彥在洗手間洗了把臉回來,繼續打牌。

沒過多長時間,唐彥的電話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唐彥一邊站起來,一邊急匆匆地拿着手機往外走。

紀宥辰看了一眼淩霜,淩霜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唐彥離開的方向。

唐彥出去的時間不短,有人甚至有點不耐煩,但見紀宥辰都耐着性子等着,也沒敢說什麽。

唐彥再回來以後,精神明顯好了不少。

又玩了幾把,淩霜有些神色恹恹,靠着紀宥辰說道:“我有點累了。”

紀宥辰側頭看她:“回家?”

淩霜點點頭:“嗯。”

紀宥辰這才說道:“那今天先到這兒吧?”

紀宥辰發了話,沒人敢說不,今天晚上的局終于結束。

……

回去的路上,淩霜坐在車後座,給霍嚴發信息,告訴他關于唐彥的資料。

淩霜:【我現在幾乎确定,他已經沾上了毒品。】

霍嚴:【我立刻派人查他的關系網。】

淩霜想到什麽,看向旁邊的紀宥辰,剛要開口,又想到前面還有司機,最終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紀宥辰看出來她的心思,安撫般的拍了拍她的手。

到了淩霜家樓下,紀宥辰跟着下了車。

“回去了?”

“嗯。”

紀宥辰擡頭看了看,時間太晚了,整個樓裏幾乎沒有亮着燈的了。

“我送你?”

淩霜抿着嘴笑:“我不怕黑。”

紀宥辰也跟着笑道:“我怕黑,一個人回家害怕,能不能在你這兒借宿一晚上?”

淩霜調侃般的看着他,看了一會兒,才終于點了點頭。

紀宥辰交代司機先回去,跟着淩霜上了樓。

直到淩霜開門進屋,紀宥辰才問道:“剛才在車上,有沒有什麽話說?”

淩霜說道:“想問你,能不能幫我跟賀郡陽要一下今天晚上的監控。”

紀宥辰毫不猶豫地回答:“可以。”

說着拿出手機就要給賀郡陽打電話。

“哎?”淩霜阻止道:“找一個合理的借口。”

“放心。”

紀宥辰撥通了賀郡陽的電話,賀郡陽還沒有睡。

“大哥?”

紀宥辰:“我今天晚上在你們酒店丢了錢包,你幫我調一下監控,看看能不能找到。”

賀郡陽一聽,有些驚訝:“錢包?大哥,你記得丢在哪兒了嗎?”

紀宥辰:“我不記得了,你幫我把監控都調一下發給我就行,我看着錄像回憶一下,另外,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傳出去對你們酒店和丁氏都不太好,明白嗎?”

賀郡陽一聽,覺得紀宥辰說得很有道理:“我知道了,我明天把監控錄像給你。”

“嗯。”

挂了電話,紀宥辰看着淩霜:“圓滿完成任務。”

淩霜俏皮地一笑:“謝謝紀總。”

淩霜肩膀上的玉蘭花随着她的動作搖曳着綻放着:“為了感謝你,今天晚上你睡床吧,我睡沙發。”

“我不是那麽沒有紳士風度的人。”

“可是紀總幫了我這麽大的忙……”

紀宥辰得寸進尺:“我并不介意和你睡在同一張床上,我喝醉的那天,不也是這麽睡的嗎?雙人床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避免另一個人睡沙發。”

淩霜認為紀宥辰的話很有道理,但隐隐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直到和紀宥辰躺在她那張雙人床上,她才反應過來,說道:“能睡在一張床上的人,應該是情侶和夫妻。”

紀宥辰回答:“我不介意和你成為情侶或夫妻。”

淩霜:“……”她選擇閉嘴。

紀宥辰想着今天晚上的事情,喃喃地說道:“你做的事情,有危險嗎?”

淩霜一愣,想了想,最後輕輕地“嗯”了一聲。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讨論她的職業。

紀宥辰側身看着她:“你害怕嗎?”

淩霜:“怕過。”

淩霜第一次覺得害怕,是簡以安犧牲的時候。

那麽一個活生生的人,前一天還在和她談笑風生,第二天,卻死在了她的面前。

第一次,淩霜覺得生命那麽脆弱,也值得敬畏。

相當長一段時間,她都很焦慮,生怕自己身邊的人會突然離開自己。

但那一次,相比于害怕,她更多的是恨。

恨對着簡以安開槍的人,恨雲鷹,恨所有參與毒品生産和交易的人。

最近的一次,是她參加圍剿雲鷹的制毒工廠,受傷的時候。

中彈以後,她疼的幾乎不能呼吸,她能明顯感覺到傷口上的血正在不停的流走,她摸了摸,流出的血還帶着她身體的溫度。

當時她想,她快死了吧?

那一刻,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就這麽死掉,她還沒有親手抓住雲鷹,給師兄報仇,讓師兄有一個正大光明的追悼會,她還想再見紀宥辰一面,想看看長大以後的紀宥辰,是不是和她以前想象的一樣。

當然這些話,她不會告訴紀宥辰。

紀宥辰的心随着她那句“怕過”,也跟着微微一沉。

在他的印象裏,淩遙遙是一個從來都不會說害怕的人。

她幫自己的同學去解決那個技校的男生,面對那個技校男生的母親也鎮定自若,她不顧別人的目光,跑到他的教室去告白,那時候的她,似乎什麽都敢做,從來沒說過一個怕字。

紀宥辰不忍心想,她到底經歷了什麽,能讓這樣一個堅強的女孩,也知道害怕了。

作者有話說:今天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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