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根據宗三左文字的調查結果, 妲己所扮演的這位夫人在之前的身份只是一介孤女,這種情況在平安京并不少見,畢竟這時代多得是妖怪肆虐, 家庭支離破碎的情況。
不過也正因為此, 大妖怪都會有熱衷于跑去天皇住所大鬧一通的愛好,對宮殿的加持也是最大的, 後宮裏面的夫人們的身份都是有跡可循, 即使妲己是極具盛名的天姿國色, 但真得想要進宮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定有人在背後為她操持才對。
狐之助聽到這話一愣, 随即認真想了想,他儲存的龐大的資料随着鈴铛的損害而消失不見了,但是所有關于平安京的資料,他在離開本丸進行任務之前都過了一遍,還有大概的印象。
具體是誰已經不可考證了,畢竟對方并沒有做出什麽大事,在歷史上面也僅僅只是一筆帶過而已,姓名年齡都沒有, 只有一個職務留了下來, 是位天皇身邊的女官。
但天皇身邊的女官數量繁多, 而妲己管理宮女又慎言, 天皇住所也不是他們能夠靠近的,就算有線索,但實際上能起到的作用極小。
山姥切他們回來把這件事和呱六郎講了, 他們沒有把狐之助順道帶回來,主要是因為顧慮着加州清給他們的身份,雖然有呱六郎這個審神者,但是呱六郎又不是官方登記過的審神者,加州清光他們在“時之政府”的工作人員眼裏面也僅僅只是流浪付喪神而已。
狐之助雖然和他們相處得很好,但是如果這件事勢必會引起其他的麻煩,在他們還沒有決定接下來要怎麽處理之前,還是先不要讓狐之助見到加州清光他們比較好,山姥切是沒有想到這一點,這件事是石切丸提出的,實行者卻是笑面青.江。
不過他也沒有做什麽,只是靠着自己的嘴,把狐之助給忽悠了一下,讓他作為必要時候的和安倍晴明的接線人的身份回到了神樂身邊。
這個小姑娘似乎和安倍晴明有着某種關系,正寄宿在安倍晴明的家裏面。
“狐之助,”呱六郎沉默了片刻,問道:“沒有關系嗎?”
呱六郎雖然沒有見過狐之助,但是聽他們的描述,對方應該是式神,讓他呆在安倍晴明那,是不是太難為狐貍了,真得沒有問題嗎?
狐之助如果知道呱六郎是這麽想的,估計都能感動哭了,他本丸裏面的同僚們一個一個都沒有同情心,簡直就是令狐發指!
狐之助有點傷心,沒有說服審神者派遣鳴狐來幫忙,同是狐貍,怎麽說都有點共同語言。
笑面青.江說道:“請放心,他們那的夥食要比我們這肯定好多了。”油豆腐吃到飽,要不然怎麽能把狐之助養得這麽圓,活像是長了啤酒肚。
幾千年後的契約和現在的式神契約就和文字的變遷一樣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再加上中間實際上是斷代過的,最後又複蘇了起來,雖然這樣,但也是殊途同歸,不過看狐之助呆在安倍晴明身邊這麽多天,也沒有出過什麽事,估計應該是不要緊的,真得要緊的話,安倍晴明肯定早就把狐之助裏三層外三層地研究透了,也隐瞞不了什麽。
呱六郎不清楚這一點,不過既然他們是夥伴的話,相信自然也不會賣隊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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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這件事放下之後,從狐之助那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就是,如果玉藻前真得想要報複的話,對象應該會有兩個,一是他妻子侍奉的神明,二是殺害他的孩子的陰陽師,
前者的話,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惠比壽,最近神降得也十分頻繁,甚至可以通過惠比壽的神社召喚出對方的分靈作為式神使用,式神的模樣是個騎着金魚的小老頭,後者的話,卻比較奇異,并不知道具體是哪位陰陽師,是典籍上面并沒有記載。
就連地獄那邊給出的資料上面對這個也挺含糊不清的,很是奇怪,笑面青.江還說是狐之助記錯了。
對方就炸了毛,這種玷污他專業素養的事情,狐之助是半點不認的,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玉藻前的事情已經被列為一級警報狀态,他的資料我們都要求熟記,我怎麽可能會記錯!”
說完狐之助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從小狐丸那得到玉藻前的聯系之後,時之政府就一直在收集關于玉藻前的情報,不過沒有對外公布,只是各個本丸的審神者和狐之助去開了個會,要重點關注玉藻前,但并沒有和刀劍付喪神說而已,大概是怕再蠱惑了幾個刀劍付喪神,反正要等時之政府的通知下來之後再說。
但是不知道陰陽師是誰的話,誰也不能确定玉藻前是否會遷怒于整個京都的陰陽師。
大家這樣想着,沉默了一下。
院子裏面突然傳來的噼裏啪啦地鞭炮聲,大家被吸引着走出門,就看見今劍正拿着一串紅紅的鞭炮追着五虎退玩,五只小老虎抱作一團,看着像是被吓到了,但過了一會兒,膽子又大了起來,朝着聲源處噠噠地跑了過去。
燭臺切在後面叫他們注意安全,別自己不小心被鞭炮炸出個輕傷來,估計會成為整個刃身的笑話的。
見他們都出來了,便解釋了一下,“我們去買點食材,今劍看着買菜的老板案上挂着鞭炮,就問了兩句,原來是快要過年了,對方送給了他兩串小的。”
大家恍然,他們剛出來的時候在本丸/農場裏面,剛剛過完了年,雖然平安京這邊也是冬天,但是沒有想過過年這件事。
現在距離過年還有幾天,但是街上面明顯洋溢着喜慶,即使妖怪們依舊夜夜百鬼夜行,但是人人的臉上都帶着喜意,看着十分有精氣神,就算是精神緊繃着的呱六郎他們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過這似乎就像是風雨欲來之前的平靜一般,很快這份溫馨的喜悅之情就被打破了。
一個傳聞鬧得人心惶惶,據說茨木童子搶奪了渡邊綱手中的髭切,揚言為了報仇要率領萬千妖将,掃平京都,更有陰陽師時不時能夠看見手持着髭切的茨木童子在街上面耀武揚威地走着。
而最為郁悶的就是渡邊綱本人,他年歲已經不小了,還要被蜂擁而至求個真相的人堵到家門口來,下仆哭着來報,說在這麽下去的話,門檻都要給他們踏破了。
一兩個門檻維修費,渡邊綱并不在意,他是深受源氏喜愛的武将,有着許多的賞賜,但是讓他郁悶的是,明明髭切還在手上,他向來尋求真相的人類展示來證明茨木童子根本沒有從自己身上奪走髭切的時候,就連他的友人都一臉不贊同地和自己說,“你不能打把假刀來忽悠人啊。”
假刀個屁啊!
渡邊綱很想罵人的,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完全不介意拿着他手上的這把髭切來讓他們試試刀,看看一刀下去是不是能直接砍到他們的胡子。
手裏拿着真髭切的渡邊綱真得是有苦說不出,便拿着髭切還有一壺酒跑去友人安倍晴明那去訴苦,當初就是他提醒自己要小心茨木童子的,這件事如果可以的話,也想拜托安倍晴明給他解決一下。
渡邊綱問:“你說上次茨木童子弄出個假女人來迷惑我也就算了,這次弄把假刀到底想要做什麽?搞壞我的名聲嗎?”
這事弄得,就連天皇都召見他了,甚至連對方都半信不信的,還好沒有多說什麽,但是也讓渡邊綱有些捉瞎。
安倍晴明皺着眉,他能确定渡邊綱手上的那把髭切的确是正品,但是茨木童子手中的那把髭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即使有幾個陰陽寮裏面的同僚都信誓旦旦地說見過茨木童子和他手裏的髭切,但是安倍晴明沒有親眼見過也不好下判斷。
再說了,安倍晴明在兩個月前還和茨木童子打了一架,對方正在為着酒吞童子陷入了鬼女紅葉的桃花瘴之中而焦頭爛額,到處尋找不見了的酒吞童子。
上周倒是為了鞏固大江山上面的妖怪們而舉行了一次百鬼夜行,不過被惡羅王和妖狐巴衛給攪和了,就安倍晴明從妖怪那打聽到的消息,對方似乎正在為了維護酒吞童子身為鬼王的榮譽,而正在和惡羅王他們死磕,現在具體在哪兒,倒是不是很清楚,但茨木童子最近絕對沒有什麽精力去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渡邊綱聽聞這件事,也是一頭霧水,“既然不是茨木童子的話,我實在是想不明白我究竟得罪了哪位。”
不過這話也不好說,渡邊綱自從砍掉了茨木童子的手臂之後,明明是個武将,但是奇異地和妖怪就脫不了幹系,明明有大名鼎鼎的陰陽寮在,還要時不時地被不想傳出妖怪傳聞的貴族們請去斬妖除魔一下,這些貴族都是不好拒絕的存在,他又不是正統的陰陽師出身,指不定就遺落了一兩只,記恨在心,自己又不敢出面,就假借着茨木童子的名號。
的确是個好手段,雖然并不傷筋動骨的,但是也足夠讓人惡心了。
渡邊綱惆悵地喝了一口酒,突然對安倍晴明說道:“最近陰陽寮裏面可能要忙起來了,你可不能再偷懶了。”
見安倍晴明望着自己,渡邊綱也沒有想要賣關子的打算,反正他不說的話,就算是借着尋找式神的名義偷懶的安倍晴明也早晚都會知道。
“那位夫人覺得不管到底是不是茨木童子作祟,發生這種事情,都是因為陰陽寮裏面的陰陽師能力低下,勸着天皇把各地有能力的陰陽師除妖師全部召集到京都來,天皇已經認可了這件事,想必近日就會發诏令了吧。”
渡邊綱說完還吐槽了一句,“都不讓人好好地過一個年。”他并沒有注意到安倍晴明眼中一閃而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