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吃大虧

兩個人一路無話的開到了葉皖所住的小區,臨下車之前,葉皖猶豫了一下,看着漫不經心的用長指敲打着方向盤的男人,還是問了:“你能給我留個手機號麽?”

許程溪眼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詫異,大方的把自己的手機號留給了葉皖。

葉皖回去的路上,好一通思索,最終把備注标記成:許醫生。

許程溪沒直接回家,送完葉皖後又折回醫院,隔着病房的厚實木門,都能聽到譚嘉榮不間斷的哀嚎:“卧槽,疼,啊啊啊啊疼!!!那個賤人呢?把那個賤人給我抓許哥。”

沒說完的話轉了個彎,換成了沖着剛進門的許程溪問好了,譚嘉榮眼前一亮:“許哥,我這手術成不成功啊?”

“又不是什麽大手術。”許程溪笑了笑,坐在輝子剛剛很有眼力見讓出來的位置上,敲了敲譚嘉榮手臂上的石膏:“你這不能大動作,就別想着報複什麽的了。”

“不想?不可能!”譚嘉榮重重的哼了一聲,氣的咬牙切齒:“我他媽的必須把那小賤貨搞死!一個出來賣的,也他媽敢跟老子擺譜?還有環脂那些賤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今天晚上是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他身邊沒帶幾個人手,要不然今天就得讓葉皖也住進這個醫院不可!

看着譚嘉榮氣的瞠目欲裂的模樣,許程溪沉默半晌才問:“你知道那小家夥跟誰的麽?”

譚嘉榮:“嗯?”

“他跟行遠的。”許程溪在譚嘉榮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自動忽略了現在分了的這個事實,淡淡的說了一句:“要讓他知道你動他的人也沒那麽容易善了,算了吧。”

“周、周哥?”譚嘉榮結巴了一下:“你是說那小賤不是,那個叫白丸的b是周哥包的?我怎麽沒見過?”

許程溪:“他挺寶貝這小家夥的,沒帶出過來幾次。”

許程溪說的話,由不得譚嘉榮不信。雖然都是康城的富二代圈,平日裏也都在一起玩,但譚嘉榮心裏有數,許程溪和周行遠這種的,都是比他們更高一個階層,在他們上面的‘□□’。

他嘴上說着怎麽沒見過,但心裏明白的很,他和許程溪周行遠那夥人,僅限于點頭之交,平日裏壓根沒資格參與他們之間的聚會,又怎麽可能見過周行遠的小情兒。

他知道許程溪是骨科醫生,才借着這個斷手的機會過來套近乎,死活不找別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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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嘉榮在一群不大不小的公子哥兒裏面能裝老大,耀武揚威,但碰到許程溪,他就得畢恭畢敬,投其所好。

對待周行遠也是一樣。

譚嘉榮只好打落牙齒活血吞,還順帶得賠着一個笑臉,勉強打哈哈:“這個,我真沒想到他是周哥的人。那這事兒就這麽算了吧,許哥,您可千萬別告訴周哥啊,我是真沒想到”

誰他媽能想到周行遠的人能去環脂坐臺?!這話要不是許程溪親自說的,譚嘉榮打死也不會信!越想他就越生氣,直想搞死那個介紹葉皖給他的白鶴,這不是坑他麽?!

“不過那小美人脾氣也太爆了!”譚嘉榮還是忍不住跟許程溪絮絮叨叨的抱怨,攀近乎博同情:“我他媽真就是碰了一下,還沒等摸呢,他直接把我胳膊撅折了不說,還他媽威脅老子,說說”

接下來的話顯然有點難以啓齒,譚嘉榮半天沒說出來,還是輝子在許程溪饒有興致的目光下補充完整的:“許哥,那白丸說,他從小學散打的,歡迎譚哥随時去報複,您說說這是不是太猖狂了!?”

許程溪一愣,随即在滿屋子人義憤填膺的罵罵咧咧聲中,嘴角微微上揚了些許。

之前真的沒發現,這小家夥這麽有趣。

譚嘉榮越說越悲憤,只覺得自己這在周行遠一個小情人手裏吃虧還不能報複回去,實在是憋悶的很,平白滋生了一股濃濃的怨氣,不停的絮叨。

只是葉皖有周行遠這個大靠山不能動,環脂那些雞零狗碎卻沒有。待許程溪走後,譚嘉榮窩窩囊囊的臉上就立刻浮現出一絲冷笑,吩咐旁邊的輝子——

“找幾個人。”譚嘉榮手指緊緊的攥成拳,聲音冷若寒霜:“把白鶴那個小賤b給我他媽的綁過來,老子不收拾的他哭爹喊娘,就不姓譚!”

……

葉皖憑借着腦子裏生硬的數據記憶裏找到原身的居住位置,這讓他松了口氣,還不至于茫然的露宿街頭。

但縱然葉皖自我調節能力再強,還是不禁被這巨大的突變弄的有些不适,他被許程溪送回來後,幾乎是有些踉跄的爬上了樓。

但可能冷靜的本能作怪,就這個時候,葉皖還下意識觀察了一圈原身所住的小區這是一個環境優美保安設施,齊全進門還要刷卡的小區,葉皖覺得這跟他之前所住每月租金上萬的小區也差不太多。

他下午打車去環脂發現起車價是一線城市的标準,這市中心的豪華小區,真的是葉皖這個賣身的小b能負擔的起的?還是這個是周行遠給他租的房子,當做包養他的金屋啊?

假如是後者,那他還真得搬家不可。

葉皖憑借記憶回到了家門口輸入密碼,進去就不禁一愣——亂,這偌大的屋子裏真是超級亂。葉皖皺眉,腳下不甚靈活的避過一屋子地下的衣服,雜物,找到卧室走了進去。

卧室也是不出意料的亂七八糟,通過一面落地鏡,葉皖才終于看清自己此刻的形象。

約莫175左右的個子,單薄,瘦弱。皮膚透着病态的蒼白,不甚健康的模樣,但五官卻極為标致。眉眼透着溫潤的精致,唇紅齒白,右眼下還有一顆勾人的小淚痣,原身這副模樣,倒真有資本去當b。

只是對于他而言,無論是這長相還是身材,都太弱氣了一些,需要鍛煉。尤其是這詭異的穿着,看着鏡中一身風騷打扮的自己,葉皖不禁嘆了口氣。

想他原來180的身高,雖然身材也偏瘦,但好歹一身從小練習散打晨跑鍛煉出來的肌肉線條,面孔由于一向和法務圈內的人打交道,也冷峻嚴肅,哪像現在這般弱不禁風的模樣了?

越想,葉皖就越覺得自己真是吃了大虧。

葉皖迅速的把身上的情趣羽毛裝換了下來,無比嫌棄的扔進垃圾桶。然後果斷下樓打車折返回被譚嘉榮派人砸的一片狼藉的環脂。

今日事今日畢,他沒有拖沓的習慣,更何況在面對賣身契在鴨店手裏的情況下。

葉皖一出現,當即就有幾個酒保要把他按倒,耀武揚威的說要帶他見經理去。

葉皖來就是找這裏的老板,此舉正中下懷,他從從容容的就跟着去了。

一進去老板的辦公室,就見到白鶴花容失色,淚流滿面的跪在經理那張寬大的辦公桌前。一見到他,眼裏的恨意幾乎要化成刀子一樣射過來,惡狠狠的道:“老板!就是這個賤人!你他媽還敢回來?!是白丸他主動打人的!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你他媽給我閉嘴!”老板愁容滿面,氣急敗壞的吼住白鶴,又轉頭看向葉皖粗暴至極的罵:“你個賤貨!敢給老子惹這麽大的事兒?你他媽活膩歪了吧!”

“經理,你此言差矣。”葉皖笑了笑,偏頭看向他:“陳鶴逼迫我進去接客,有人對我動手動腳,我不能反抗麽?”

“逼你接客?!”老板一雙眼睛瞪的活像銅鈴,破口大罵:“你他媽的不是這裏的員工?!又當女表子又立牌坊!你真以為你跟了周少半年就他媽能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我不是呀。”葉皖從容淡定的接過話茬,拿出口袋裏的字據複印件:“我同意付違約金辭職,幾個小時前就不是你們這裏的員工了,陳鶴寫的字據。”

那張字據上,有着明晃晃的陳鶴的指印——他擔保過,葉皖可以和環脂以付三倍解約金的方式離開陳鶴。

陳鶴是葉皖的直屬‘經紀人’,加上手印,這副字據是有法律效應的,他們不能不認賬。

室內一片死寂的沉默。

半晌後,經理汗濕的手把字據抓的皺皺巴巴的,忍着一腳踹死瑟瑟發抖的陳鶴的沖動,冷冷的看向葉皖:“你付三倍違約金可以離開,但今天晚上你得罪了譚嘉榮,這事兒沒那麽容易解決!”

可笑,要是讓葉皖走了,到時候譚嘉榮直接找他們環脂的麻煩麽?他可得罪不起譚家少爺!

“一碼歸一碼。”葉皖完全沒混淆,思路清晰的指了指他手中的字據:“先解約吧。”

“另外,你把字據抓皺巴了也沒用,那個是複印件。”

這些人是不知道他以前幹什麽的,當了多年的律師,解決這點簡單的雇傭關系,要想做到面面俱到天衣無縫順便讓他人吃個啞巴虧,對葉皖來說簡直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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