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養驕了

葉皖登時有種無地自容,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的感覺,他慌不擇亂的轉過頭,耳朵裏卻聽着他們的對話——

“許哥,許哥!”是譚嘉榮虛弱的咬牙聲:“你快救救我吧!”

“這點傷用不着救這個詞。”許程溪笑了聲,走過去捏了捏譚嘉榮的受傷的手臂,搞的後者又是一頭冷汗涔涔:“你這手臂骨折了,怎麽搞的?”

“許哥,就是那個賤人給我弄的!”譚嘉榮氣急敗壞的指着葉皖,眼圈都紅了:“上來就他媽給老子弄折了,艹的!我他媽非得弄死他不可!”

葉皖皺了皺眉,強忍着回罵的沖動,冷淡的看了看他:“我說了我會出你的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的。”

譚嘉榮:“你他媽——”

“行了。”許程溪淡淡的打斷了他,聲音聽不出喜怒:“醫院禁止大聲喧嘩。”

譚嘉榮看起來對他仿佛很尊敬的模樣,欲言又止的閉了嘴。許程溪拍了拍輝子的肩膀,退後兩步騰出急診的門:“來兩個人,把你們譚哥推進去。”

“許哥,你可別寒碜我了。”譚嘉榮一副馬上就要痛哭流涕出來的模樣,哽咽着問:“我這胳膊還能恢複如初麽?”

許程溪向來是不回答蠢問題的,只是寫着病歷安排着輝子他們去樓下交錢辦住院,頭也不擡的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且養着呢。你們家老爺子命令警告過你吧,怎麽又打架?”

聞言,譚嘉榮又忍不住惡狠狠的瞪向在門口站着的葉皖,沖着許程溪不停抱怨:“許哥,這小鴨子就他媽一個神經病,老子只不過碰了一下他的臉!這他媽的上來就給我弄骨折了,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啧,這麽厲害的麽?許程溪忍不住擡頭看了眼葉皖,後者現在倒是乖巧的不行。他可能也覺得身上那件仿佛夜店接客的羽毛裝頗為羞恥,下意識的雙手抱肩擋住朦胧的若隐若現,老實巴交的站在那裏。

“許哥,你別不信我,我他媽的說的都是真話”

“你休息一下,一會兒手術。”許程溪打斷了他的話,站起來要走:“我出去準備了一下。”

“手術?!卧槽!”譚嘉榮整個人都木了,像霜打了的蔫雞一樣瑟瑟發抖:“不、不會吧,我從小到大針都沒打過幾次”

譚嘉榮随後的聲音淹沒在許程溪冷酷無情的關門聲裏面,臨走的時候,他還順手把門口的葉皖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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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小夥子,為什麽傷人?”許程溪把葉皖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脫下白大褂套上手術服,看了看表針上的七點半,邊準備邊問。

許程溪的氣質斯文,眼睛卻是那種睫毛深邃,水光潋滟的好看,瞳孔極黑極深,靜靜的看着你的時候就有種蠱惑人心的感覺。若是不隔着這一層鏡片

葉皖從高中到工作都是辯論社團的人員,可謂是一張巧嘴無敵手,可此時此刻或許是這一天太過淩亂懸疑了。他就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說什麽,看了看許程溪脫下的白大褂,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奇裝異服,葉皖抿了抿唇幹脆不說話了。

反正這人下午也聽到了,他是個b,所以這種明擺着的事情,不說許程溪也都知道了。

小孩,許程溪看着他倔強抿嘴抱肩不說話。笑了笑,把脫下來的白大褂扔給葉皖。後者條件反射的接住,看着戴上愚蠢的消毒帽依舊帥的人神共憤的許程溪對他說——

“你要是覺得身上的衣服不方便,就先穿着這個。”許程溪往外走,葉皖連忙跟了上去,聽他邊走邊說:“反正我們醫院都是老大爺,不會有人把你錯認成醫生的。”

“誰說的。”葉皖身上套着充斥着消毒水氣息的白大褂,有了遮蔽物後結結實實的松了口氣,感覺整個人走路好歹能挺起腰杆了,他下意識的反駁了一句:“你就很年輕呀。”

許程溪回頭看了一眼他,似乎是無奈的笑了笑:“哥哥跟你譚哥差不多大,都快奔三了。”

‘你譚哥’這個稱謂讓葉皖皺了皺眉,很是反感,他忍不住說:“我他媽都不認識他。”

許程溪一怔。

“那個,我是說”意識到自己說髒話的葉皖咬了咬唇,又補充了一句:“這人不是我客人。”

許程溪:“”

葉皖:“我沒接客。”

許程溪:“”

葉皖忽然不想再說話了,這他媽根本怎麽說怎麽錯。

“哦。”看出葉皖的尴尬,許程溪忍着笑意轉移話題:“那你是學生麽?”

葉皖眼前一亮,忙不疊的順着這個臺階下來:“嗯!”

反正看原身褲兜裏的身份證不過才十九歲,應該是個學生吧。

“你回去上課吧。”許程溪做着術前準備,開始洗手,側頭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葉皖:“譚嘉榮是個含着金湯匙的貴公子,讓他逮到你,絕對不會留情面的。”

所以他得跟譚嘉榮說一聲,葉皖曾經是周行遠的人。看在周行遠的面子上,估計他只能默默的吃了這個悶虧了。

豈料葉皖搖了搖頭,很堅定地說:“我才不怕他。”

“嗯?”許程溪來了興趣,趁着其他醫生還沒到,轉頭問葉皖:“你為什麽讨厭他?譚嘉榮作為主顧,挺大方的。”

一般的小b,都很喜歡他的。

葉皖神色一僵,半晌後才問:“你是不是認識我?”

他感覺這人跟他說話的語氣很是熟稔,像是認識一樣。但葉皖記憶裏搜刮不到人臉,記不起來。他只好開口問:“你叫什麽?”

“算見過,不過你不記得我也正常。”許程溪一笑,大方的自我介紹:“許程溪。”

過去半年間,他的确見過葉皖不少次,在夜店裏,在他們的酒桌飯局上。

周行遠很多次都會摟着他新包養的,柔弱乖順的像個鹌鹑一樣的小情兒,卻不會給他介紹他的朋友。

因為葉皖只是周行遠包養的一個b罷了,男孩也很自覺,只會害羞笑,從來沒主動問過周行遠的朋友。他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認識他,也算正常。

許程溪?記憶裏還真的沒這個名字的出現,葉皖沉思半晌,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很可怕的想法——這個原身該不會勾引過眼前的許程溪未果吧?!

畢竟這男人臉還是挺勾人的,原身本身都已經浪蕩到當b了,應該不會錯過這樣的男人吧?!

越想,葉皖就越覺得羞恥,他幾乎有些擡不起頭了。

許程溪看着他忽然臉色黑如鍋底,不明所以:“你怎麽了?”

葉皖:“我我我我想回家!”

許程溪:“你不是要回去上學麽?”

葉皖:“”

最終他還是在手術室門外面等着倒黴蛋譚嘉榮了。

手臂骨折的手術時間不長,兩個小時後譚嘉榮就被推了出來,守在外面的一堆小弟都依着譚嘉榮的囑咐,盡職盡責的看守着葉皖。見此情景,齊刷刷的松了口氣。

“喂。”輝子粗聲粗氣的跟他說話:“我們譚哥得住一個月的院,你趕緊去交手術費,住院費,在幫我們譚哥請兩個護工!”

一個小臂受傷就要請兩個護工,這要求再誰聽來都會覺得有些不可理喻。但葉皖什麽都沒說,接過來輝子手中的繳費單,就去醫院收費處了。

反正他現在啥都缺,就是不缺錢。

他折回來的時候一群人已經像對待皇帝一樣浩浩蕩蕩的把譚嘉榮送回病房,只一群醫生在水槽進行術後清潔。

葉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間笑着跟別的醫生說話的許程溪,他洗手很仔細,一絲不茍的清理着修長骨感的指關節。

他是最後一個關掉水龍頭的,頭也不擡的同葉皖說話:“真去給譚嘉榮交住院費去了?”

“嗯。”葉皖點了點頭:“人是我打傷的。”

其實要說不意外是不可能的,畢竟憑借許程溪之前對葉皖的印象,再加上他這‘弱不禁風’的體型,哪兒來的力量和勇氣把譚嘉榮打骨折的呢?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不信不行。

許程溪看了一眼穿着白大褂,裝醫生裝的有模有樣的葉皖,把他帶回了辦公室,指了指衣服挂:“把衣服挂上,我送你回家。”

就算譚嘉榮麻醉過後醒來想找麻煩,也不是今天這個不尴不尬的時間了。

回去的路上,許程溪看着副駕駛上一臉淡定的葉皖,忍不住問:“得罪了譚嘉榮,你不怕麽?”

葉皖想了想,側頭篤定的對他一笑:“不怕。”

雖然這個譚嘉榮看起來有錢有勢不好惹的模樣,不過他向來不是那種能忍氣吞聲的人。再者他現在本身就是在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沒準明天就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自己正常的生活,幹嘛給自己委屈受?

許程溪見他點頭,笑而不語,只心想着這幾次見葉皖,他和之前那副膽小懦弱唯唯諾諾的模樣大為不同,仿佛整個人脫胎換骨如獲新生的自信了起來。敢在環脂把譚嘉榮打了,膽子也是真大。

莫不成真是在周行遠身邊待久了,整個人養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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