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當爸爸
在網上挑挑撿撿了許久,葉皖才選定了一個口碑和過往官司打的都不錯的律師,約定了周六見面。
但等葉皖打車到了他說的那家咖啡店,卻發現是他穿越過來的第一天被甩一臉錢的咖啡店。葉皖頓時有些感慨——他如今都快穿過來一個多月了,從一開始的不敢置信到現在,居然都快适應了。果然人類才是适應性最強的動物。
咖啡館下午人少,葉皖一走進去就看到了約好的王律師坐在窗邊等着他,面容單薄戴着眼鏡,一副文绉绉的模樣,見到葉皖走過來有些詫異的微微一笑:“是你約的我?”
葉皖點了點頭:“沒錯。”
王律師不禁挑了一下眉頭——也不能怪他驚訝,眼前的少年面容稚嫩,漂亮俊氣的緊,一身幹淨清爽的運動服還背着一個雙肩包,怎麽看都是一個高中生的模樣。而他平日裏的客戶,還沒有一個這麽年輕的,這讓王律師下意識的就不禁有些擔心這學生能不能支付的起自己高昂的律師費。
于是待葉皖坐下,王律師的第一句話就是:“同學,你知道我的收費标準麽?”
葉皖拿資料的手一頓,不禁笑着看他:“我就是按照一級律師标準找的你,怎麽會不知道呢?”
王律師一怔。
“然而就算是一級律師,收費也是有限制的。”葉皖手指輕點桌子:“我目前不打算打官司,只需要有律師作證公證就可以,雇的是一般代理,想來你也不能胡亂收費吧?”
“誰打算胡亂收費了?”王律師沒想到這個高中生懂的還挺多,心思被淺顯的戳破,他不禁有些氣急敗壞,瞧着葉皖冷笑道:“你說的倒是頭頭是道,想學法?”
“對啊。”葉皖大方的點了點頭,但沒什麽閑聊的心思,直接問:“我可以開始陳述我的內容了麽?”
王律師只好忍了這口氣,悶悶的問:“關于什麽方面的糾紛?”
“家庭糾紛。”葉皖一頓:“說的在具體一些,是想跟家裏父母徹底斷絕關系。”
這種案子常見,王律師并沒有意外。但不意外,并不意味着這種官司好打,相反的,清官難斷家務事,家庭糾紛往往是最不好打的一類官司。
“這個不好辦。”王律師十指交叉,認真的說:“按照現有的法律,無法斷絕。即便是你想簡單的把戶口本上自己的名字去掉,沒有充足的原因,即便父母同意了和你斷絕關系,公證處和派出所也不會那麽方便說話的。”
“有充足的理由。”葉皖拿出那份跟環脂簽下現在被自己贖回來的賣身契,遞給王律師,一本正經地說着:“我父親常年賭博欠下一堆的錢,他們逼我出賣□□賺錢還債,簽這份合約的時候我還不滿十八歲。作為我的監護人,他們屬于觸犯了未成年人保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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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嚴重了說。”葉皖在王律師的瞠目結舌中冷冷一笑:“他們算是犯了強制□□罪,如果不想坐牢,就只能聽我的。”
“律師先生,你只要這麽威脅他們就好了。”
“你”王律師作為一級律師,當然也是知道這些的,理論上在看到這份合約上的年齡時,接下來該怎麽辦才能讓當事人父母同意解除關系自然不需要葉皖的提醒。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眼前的少年神色會這麽冷,說話會這麽絕,好像他嘴裏讨論的人不是他的父母一樣。
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傷害才能這麽冷酷無情的啊?王律師看了一眼手裏這份賣身契一樣的合同,心下都不禁湧上幾絲同情了。
同時又有些可惜——這小男生臉蛋生的很是好,被迫做這種皮肉勾當,能不可惜麽?
“你放心。”之前還想着葉皖要是個不谙世事的富二代就坑他一把的王律師此時此刻又正義了起來,信心滿滿的說道:“我一定認真辦。”
這段時間已經學會了裝成小男生的葉皖收起了鋒芒,彎起眼睛一笑:“謝了,收費方面你盡管開口。”
許程溪昨天做了一宿的大手術,頭腦發脹的厲害,剛剛下班想着到咖啡館買一杯咖啡提神,推門走進來就看到葉皖和一個長相還算周正的陌生男人‘含情脈脈’相視一笑的一幕。
一瞬間,他握着門把手的手指不禁一緊,不禁被氣笑了。
許程溪自問他從小到大精神面貌還算不錯,竟沒想到被一個b拒絕了之後,人家還找了一個怎麽看都不如他的男人。看着那倆人持續性的‘相談甚歡’,許程溪忽然覺得做了一宿手術的困乏全都消失殆盡,站在櫃臺目不轉睛的看着拿後背對着他的葉皖。
同時偶爾也忍不住看一眼葉皖對面的那個男人,二十七八左右,發型和西裝都有些古板的硬拗時髦感的架勢。長的還勉強算能入目,手腕上的手表是中端奢侈款,看整體的打扮氣質,也應該算是一個小有本領的金領級別,但不夠包養葉皖這個價位的b吧?
而葉皖和王律師對着身後灼熱的視線渾然不覺,竟然越聊越覺得投緣,頗有種熱火朝天的架勢——
“葉同學,我很好奇。”王律師興致勃勃的問:“你鑽研法學有多久了?看起來對這方面頗為熟悉。”
“唔,有幾年了。”葉皖遇到同行,自然有話說:“我對這方面一直很感興趣。”
“你說你現在高三,成績如何?有什麽理想的學校麽?”
“還沒有。”其實這個正是葉皖想咨詢的,立刻順勢問道:“王律師有什麽推薦的麽?”
“不嫌棄的話,你叫我成濟哥就行。”
成績哥?葉皖腦神經劈叉的想着。王成濟人如其名,成績從小到大都是名列前茅,一遇到關于成績的問題就開心,自信滿滿的笑道:“你問起這個,那算是問對人了。本市的a學專業可以說是全國第一,但a大對文化課成績要求非常高,你成績夠?”
葉皖也回以自信滿滿的一笑:“那當然,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到肩膀上傳來一陣重重的垂墜感,被人重重的捏住。葉皖不明所以的側頭,就看到許程溪正盯着他,輪廓分明的清隽容顏上一雙深邃的雙眼寫滿了似笑非笑,葉皖立刻有些尴尬的愣住了。
他現在見到許程溪,不受控制的滿腦子還是閃過‘□□’兩個字,壓根沒法從容應對。對了,他怎麽忘了呢,這咖啡館就在許程溪的醫院附近。
“好巧啊,在這兒都能碰到。”許程溪‘如沐春風’的笑了笑,一雙眼睛看着有些懵逼的王律師:“這位是?”
“你好,王成濟。”王成濟見的人多了,一見到許程溪就感覺他身上氣勢不凡,還渾身隐隐散發着冷肅的不悅,好像和眼前的葉皖有過節似的。
王成濟人精極了,連忙借機告退,站起來飛快的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就要告辭,對着葉皖微一點頭:“電話聯系。”
葉皖:“嗯。”
然後他感覺許程溪握着自己肩膀的手又是一緊,葉皖不禁吃痛的皺了下眉。等王成濟出了大門,葉皖立刻不客氣的聳肩甩掉許程溪的手:“你這是幹什麽?”
許程溪從善如流的放開了他坐在對面王成濟剛剛坐過的位置,盯着葉皖輕挑嘴角:“剛那位是你朋友?”
“當然。”葉皖一口認了下來,随後又警惕的看着他:“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他這話問出口在許程溪耳朵裏就好像不打自招一樣,他立刻嗤笑出聲,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像是有些疑惑似的:“那男人比我強麽?”
葉皖剛啜下去一口檸檬水差點噴出來,嗆的自己直咳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你說什麽?”
“我說,他比我強麽?”許程溪漫不經心的一笑:“你不要我,找這樣的?”
“你、你胡說八道!”葉皖一拍桌子,大怒:“在你眼裏我跟男人不能有純友誼麽?!”
眼前的男孩大怒的黑眼睛裏仿佛凝聚着烈火冰河,滿滿跳躍鮮活的年輕氣息和之前在周行遠旁邊看到的蠱惑人心,柔弱可欺一點也不一樣。不過以前的葉皖甚至無法激起許程溪多看一眼的興趣,現在的他卻讓自己心裏癢癢的。
就好像發現了他身上一個異常有趣的靈魂,值得他反複琢磨,深入探索。許程溪從小就是一個對自己好奇喜愛的東西必須弄到手的人,他修長的手指摩挲着磨砂面的桌子,半晌後果斷開口:“你現在多少錢一晚?”
“”葉皖在考慮自己要是把眼前這陶瓷杯子砸在許程溪腦袋上,算不算是故意殺人罪的問題。
他簡直又好氣又好笑——自己和許程溪一共見過幾次啊,怎麽這看起來道貌岸然的家夥居然這麽想睡他?!
而下一秒,許程溪說出的話證明了他的志向還不僅僅是‘睡他’這麽簡單:“我包你一年。”
他還想當葉皖的金主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