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重逢

葉皖本來以為自己這麽多年已經練就了無論去哪兒, 都能保持一種‘氣定神閑淡定自若’的模樣和心态,但沒想到他踏進許家這座偌大的別墅裏, 卻緊張的有些頭皮發麻——而且其中百分之八十還不是因為許程溪的原因, 而是因為連雲熙。

這個阿姨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 一點也不擺豪門闊太太的架子,對他一直十分和煦照顧。而自己卻不告而別......許程溪真的怕撞到連雲熙, 她會一臉哀怨的問自己為什麽離開的時候不告而別。

但還好,許家別墅裏面的人比較多, 一半看起來都是名流貴胄的中年生意人, 還有一半分別是媒體,還有如dice所說的,不少通過各種渠道來蹭這個宴會來尋找‘機遇’的明星。一個個看起來年輕俊美, 油頭粉面的那些人,大概就是了。

葉皖下意識的四下掃了一圈沒有許家人的身影,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又覺得自己有點沒出息, 怕什麽呢。

還好旁邊的dice喋喋不休, 一直緩解他的注意力:“葉皖, 我告訴你那個穿粉色長裙的就是肖潇, 啧啧,卸了妝沒法看。”

“還有你前面五十米穿燕尾服的那個男的, 他也不火啊怎麽拿到這裏的邀請函的?奇怪。”

“啊啊李清語在哪兒,煩死我了!”

“......”葉皖表示贊同,他也快被煩死了——dice這個看起來精致漂亮像洋娃娃一樣的姑娘,性格不要求文文靜靜吧, 怎麽還這麽咋呼呢?

“祖宗。”經紀人忍不了了,忍無可忍的在一邊小聲提醒:“這到處都是媒體和攝像機,你能不能別說了。”

而且當事人本人還一點察覺都沒有,四下望了一圈沒在嘈雜紊亂的人群裏找到目标李清語,一張漂亮的小臉顯的頗為失望。

但失望不到兩分鐘,dice就又被別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她一雙美眸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興奮的一亮,扯着葉皖就說:“哇,那是許家主母麽?好漂亮氣質好好哦,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葉皖聞言心中一緊,立刻擡頭看了過去,不遠處被一群貴太太圍着的正是連雲熙——五年過去了,她沒怎麽變,一張清雅白皙的臉上連皺紋都沒有幾絲,看起來不過還是三十多歲的模樣,笑盈盈的。她作為今天的主角,身着一身青花瓷旗袍,身材凹凸有致,氣質高貴大方極了。

果然,美麗的人不管多大都是美的,時光或許可以奪走她年輕時候無比驚豔的容顏,但奪不走她溫柔了歲月的氣質。

就連dice這種一向誰都瞧不起的嬌小姐都看呆了:“啧啧,不愧是豪門太太,真的好有氣質啊。”

葉皖心想:‘其實你說這兩個關鍵字并沒有什麽連接性’。但沒等他吐槽,dice就興致勃勃的說:“咱們去打個招呼吧。”

葉皖吓了一跳,忙道:“你去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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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去拜訪一下呗......呀,李清語!”還好有更令dice感興趣的東西出現救了葉皖一名,随後他就見識到了女人的變臉絕招——只見dice本來明媚活潑的笑臉一瞬間就仿佛狂風卷集着烏雲呼嘯而來,見到‘死敵’的一剎那,就變的黑沉沉的了。

“葉皖你看。”她陰森的擡了擡下巴,示意葉皖看向左前方:“那個就是李清語。”

葉皖看了過去,左前方是一個留着鎖骨辮穿着一身白色禮服,整個人氣質如同含苞待放的清新百合花一樣的女孩——那就是傳說當中的李清語?看起來也不像dice所形容的那麽有心機,那麽十惡不赦啊。

葉皖默默的想着,跟在氣勢洶洶的dice背後,朝着李清語走了過去。

“李清語!”三人走到李清語和她的經紀人面前,dice遏制着怒氣,壓到只有附近幾人能聽到的聲音,惡狠狠的:“你還真敢來?要不要臉?”

“喲,是你呀。”李清語開口的一剎那,葉皖就發現他之前大概想的太天真了。眼前這白蓮花一樣的女孩子內心怕是朵黑心蓮,在某種方面的‘可怕’程度估計絲毫不遜于dice。只見她挑着眉笑了笑,整個面部神經牽扯的眉梢眼角乃至于嘴角都是滿滿的嘲諷:“dice,你都敢來,我有什麽不敢來的?”

她說完又瞄了葉皖一眼,譏诮道:“怎麽,這又是你找的新歡?”

dice嘴笨,只會握拳無能狂怒:“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胡說八道?你敢做害怕我敢說?”

“誰他媽敢做了?”

......這真是單方面碾壓的嘴炮,葉皖聽不下去了,也不想繼續在這兒浪費時間。幹脆的從褲子口袋裏拿出名片用修長的手指夾着遞到李清語面前:“律師,方便談談麽?另外,說話注意一些,口無遮攔還有一個說法,名叫诽謗。”

李清語和他的經紀人本來都是一脈相承的得意洋洋,在看到那張名片的時候都短暫的愣了一下。

随後她就眉眼陰沉的看向dice,隐隐發出咬牙聲:“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這種不似平時氣定神閑白蓮花裝逼樣的反應讓dice得意極了,更加确信自己帶葉皖來這個主意是無比正确的——瞧瞧,還得是當律師的,說話多給力啊!

dice揚着下巴反擊:“你看不懂麽?律師啊,你敢做還怕我找律師起訴你?”

“呵,裝腔作勢。”李清語看着葉皖那一副小白臉的模樣,連連冷笑:“随便你找各種律師還是別的什麽,都跟我沒關系。”

“喲,你現在開始裝傻了?”

“dice,說話注意點。”李清語旁邊那個棺材臉經紀人終于開口,低沉的聲音包含警告:“這可是許家的慈善晚宴。”

“正因為是慈善晚宴。”dice一字一句,聲音清亮:“才不應該有你們這種龌龊的人的存在。”

“你!”

“李小姐,我勸你還是跟我談談為好。”葉皖輕聲開口,打斷了馬上就要開始的另一番争執:“跟蹤,偷拍,恐吓,勒索,這些行為都不是鬧着玩的。假如你拒絕談話,那我可以直接準備起訴書遞到法院,到時候全面曝光之下,處理的方式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真相會遲到不會缺席,一切水落石出的時候,誰受到的損傷更大,該不用我提醒李小姐吧?”

葉皖的一席話終于讓李清語和她那律師正眼看他了——因為他們終于明白這人不是dice找過來聯合演戲的了。

“你,”李清語臉色蒼白,她搖了搖頭粉嫩的唇,眉目中閃過一絲掙紮,但仍舊裝傻:“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聽不明白沒關系,你一輩子聽不明白不曝光照片也就算了,一旦聽明白......”葉皖笑了笑:“那就沒這麽簡單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法院有權限查ip,順着一層一層的查,早晚能查到傳播的人。還有緋聞男主角想必不會那麽配合吧?李小姐你一時興起準備的構陷,其實漏洞特別多呢。”

這下子,就連李清語的經紀人棺材板上都有了一絲波瀾,他看着葉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沉沉的說:“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胡說八道?”

随後他又推了失魂落魄的李清語一把,低聲道:“給我精神點。”

這個晚宴可是公司托了很多關系才給李清語拿到出席資格的,特意借的早秋高奢禮服,打扮的妥當買好了通稿熱搜,可不能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律師毀了全盤。

李清語一顫,抿了抿唇站直了身子,繼續保持着死豬不怕開水燙,生硬的說:“夠了,你不要繼續胡說八道了,不然我要叫保安。”

葉皖:“你......”

“我說夠了!”李清語這女人可能有點間歇性狂躁症,她突然很是粗暴的打斷了葉皖。轉眼惡狠狠的盯着dice,咬牙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讓我今天難堪的!dice,你真是卑鄙極了!”

她言辭激烈,說着竟拿起手中一直攥着的酒杯把整杯香槟沖着dice的臉就要潑過去——她事先掃了一眼全場的鏡頭,這時候沒有對準的。

“呀!”然而李清語想讓dice現場出醜的如意算盤到底是落空了,dice太了解這個死對頭了,兩個人多年的鬥智鬥勇可以說是達到了各種程度上的巅峰。

她看到李清語的手腕一動,就幾乎猜到了她接下來要做什麽。在李清語揚起酒杯潑過來的一瞬間,dice毫不猶豫的一下子竄到了旁邊葉皖的背後,動作比兔子還要快——于是那杯香槟就完美的潑到了葉皖白色的西裝外套上。

葉皖:“......”

他好久都沒有想打死一個人的沖動了——這dice是個什麽絕世奇葩。這奇葩還窩在他身後,小聲道歉呢:“不好意思呀,但是人家是女孩子,被潑酒很丢臉的!”

“啊!”李清語沒料到傷及無辜,吓的不自覺叫了一聲。

這邊的動靜立刻引起了周圍本來就不少蠢蠢欲動想要圍觀的吃瓜群衆,路過的服務生看到了葉皖的西裝和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的酒杯,臉色頓時比吃了shi還難看,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了先生,弄髒你的衣服了。”

動靜鬧的不小,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還包括當家主母連雲熙的。她看到這邊熙熙攘攘的動靜,就安頓了一下姐妹走了過來,結果沒等靠近就看到了在人群中也分外顯眼的葉皖——連雲熙可以說是結結實實的吓了一跳。

而更讓她吓一跳的還在後面,她那不知道因為什麽從早上就開始消失的兒子此刻突然竄了進去,修長的身影迅疾如風,脫下自己的外套就罩在了葉皖身上——還順便把貼着葉皖後背的dice揪了下去。

“沒事吧。”許程溪看着近在咫尺發怔的葉皖,克制的問。

葉皖比起被潑酒,這下子才是徹底懵了——許程溪什麽時候出現的?怎麽就突然出現了?葉皖可以說是一秒鐘的心理準備都沒有,就突然感覺被許程溪那身上獨有的清冷檀香環繞周身了。

他不由得傻傻的看着五年未見的‘故人’,呆滞的說:“你......我沒事。”

許程溪剛才從二樓下來就看到最後李清語沖着葉皖潑酒的場面,他一時間都說不清葉皖突然出現和他正在被欺負這件事哪個更讓他氣血翻騰了,理智回籠前,就沖了過來。

現如今在一片圍觀的‘目瞪口呆’裏,許程溪那一向斯文溫柔的臉毫無保留的沉了下來,看向面色蒼白的李清語:“小姐,這是慈善晚宴,你此舉意欲何為?”

“我、我不是故意的。”李清語不知道許程溪是誰,但卻被他身上的氣場震到了,幹巴巴的解釋着:“我一時間......手抖,手沒拿住杯子。”

這種解釋,真是怎麽看來怎麽蒼白無力。所以也自然說服不了任何人。

“手抖就別在這兒站着了,多累啊。”許程溪嘴角一挑,對着旁邊也聞訊趕過來的許西池擡了下下巴:“請保安吧。”

作者有話要說:  許哥迅速的出來護妻了有木有!!!啊啊啊我好想開始甜甜甜,然而......今天有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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