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訂婚宴
其實昨天許程溪前前後後偷親他的時候, 葉皖是醒着的, 只不過許程溪以為他睡了,他也......沒睜眼。到現在為止, 葉皖都不太能解釋自己當時究竟是什麽心态。許程溪偷親他,他不但沒阻止, 還反倒不由自主的回應了起來。
就跟被下了什麽蠱一樣, 葉皖覺得自己簡直瘋了。
上大學的時候, 程旭曾經吐槽過他跟個性冷淡一樣, 對女人不感興趣,對戀愛不感興趣。但其實不然,葉皖只是對和別人的身體碰觸這方面異常敏感的不太喜歡罷了。
但許程溪的出現仿佛就像常規的打破者一樣,一度,葉皖必須羞恥的承認他幾乎是沉迷于和他xxoo時的快感的。
xing的誘惑就像是精神毒品, 讓人欲罷不能, 葉皖沒嘗過其中滋味, 冷淡了多年,開了葷就像吸了毒一樣。知道不好, 但是喜歡。只是他為人果決,後來不喜歡了, 也能做到不去想。
可是親吻,和那些還是不一樣的。自己為什麽不拒絕許程溪的吻?是因為那熱烈的讓人意亂神迷, 只敢當鹌鹑不敢拒絕還是因為......他莫不是就吊死在許程溪這顆歪脖子樹上了?
葉皖回憶起自己出國這幾年,因為皮相還成的緣故,身邊來搭讪的人并不算少。一開始都是女的, 後來有些人見葉皖對各種中西內外的肥環燕瘦都不感興趣,漸漸的也有男的過來抛出橄榄枝。
但是葉皖抱着怎麽也要認真談一次戀愛的念頭也認真品評了周圍對他有好感的人,只是到最後也沒有答應。他當時只是很膚淺的覺得......那些男人女人,都沒有許程溪長的好看。人都是膚淺的顏狗的,自己連許程溪異地戀的要求都拒絕了,現在找個不如他好看的,豈不是很可惜。
葉皖之前對許程溪那點似是而非的心動,就是始于顏值的。畢竟許程溪那張臉倒是沒沾染到性格的半點惡劣,是标準的怎麽看都好看,一眼就讓人怦然心動的長相。
其他的......還是差了一些。
于是葉皖後來的目标就變成了很幼稚的——他要找個比許程溪長得好看的人交往。然後他勤勤懇懇的找了四五年,沒找到。
回來又見到許程溪,葉皖非常沒出息的發現——啊,真的還是許程溪更好看哎,不是他的回憶濾鏡中把這狗男人美化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葉皖覺得自己這些年來一直對許程溪的種種作為沒法徹底狠下心來,他的臉至少是占了一半原因的。
至于另一半.......
“為什麽對別人的偷親不反感?”
正思索着呢,身後就傳來一道帶着疑惑的朗誦聲,葉皖吓了一跳,連忙把手機按黑屏,回頭就看到宋陽舒眨巴着大眼睛,很是無辜的看着他。
“你,”葉皖想到他剛才朗誦的內容就耳根一熱,略有些怒:“你瞎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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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瞎看啊......”宋陽舒很是委屈,抱怨道:“你進茶水間半天了沒出來,我過來倒水,就看你在那兒愣神呢。叫也不答應......誰偷親你了?”
葉皖:“......”
“嗯?”宋陽舒狐疑的看着他,壓低了聲音試探的問:“是不是許醫生?”
葉皖嘴硬道:“這是垃圾百度浏覽器自動推送的內容!”
“......”宋陽舒喉頭一哽,心想百度浏覽器它可真是冤枉。然而此人心直口快,肚子裏向來憋不住事兒再加上腦回路清奇,竟沒有給葉皖一個硬找臺階下,而是沒有眼力見的又問了一遍:“是不是就是許醫生啊?”
葉皖沉默片刻,一瞬間忽然很想找人說道說道,他關上茶水間的門,擡起頭來認真的看着宋陽舒問:“你說我是不是瘋了?”
宋陽舒:“啊?”
“他偷親我,我明明知道卻沒躲開。”葉皖懊惱的抿了抿唇,之前死都沒想過他會和一個男人讨論這種事情,但真的心煩意亂的時候,有一個發洩口卻能輕而易舉的說出來了。
“沒有啊,我覺得這很正常。”誰知宋陽舒聽完瞪大了眼睛,完全不贊同的模樣,他理所當然的說:“許醫生那麽帥,你推開他才是瘋了好麽!”
葉皖:“......”
“說實話,我覺得許醫生長的比夷雲音帥。”宋陽舒嚴肅的道,略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他也就勝在比較沙雕。”
葉皖心想,如果把這話錄下來放給夷雲音聽,大概會令一向自诩為英俊潇灑玉樹臨風的夷醫生憤怒至極,從而能收拾一下宋陽舒。
“不過,我覺得許醫生太腹黑了。”宋陽舒拍拍葉皖的肩膀,說出的話有點讓葉皖無語中也不免有些驚訝:“你要跟他在一起,小心被騙。”
葉皖一怔:“這話怎麽說?”
“不知道,可能就是一種感覺吧。”宋陽舒再一次表現了平日裏大大咧咧很沙雕的人,有時候是會有一種很敏銳的直覺的——簡稱大智若愚:“就感覺許醫生很會騙人!”
葉皖:“......”
他覺得宋陽舒的感覺很對。
“但我覺得你沒問題,你和許醫生挺配的。”沒等葉皖張口誇他呢,宋陽舒又說:“你也是個狼滅,倆狠人湊到一起沒問題的。”
葉皖:“你想死吧?”
“啊啊啊我不想死,但是我說真的。”宋陽舒哀嚎了之後就擺正了神色,看着他認真的說:“丸子,說實話咱倆也認識這麽多年了,雖然從高三開始你性格變了挺多,但我能看出來,你對許醫生不是一點感覺沒有。”
葉皖心頭微微一動。
“你要是不想讓別人纏着你,有一百種辦法啦。”宋陽舒笑了笑,了然的說:“可許醫生不還是纏着你麽。”
葉皖動了動嘴唇,本來想說那是他臉皮厚,但仔細想想......也沒必要。許程溪臉皮雖然是厚,有夠不要臉,但他不夠堅定也是真的。就像宋陽舒所說的,如果真的想永遠離許程溪遠點,那搬家,換手機號,就像剛剛上大學那陣子一樣決絕,不就行了麽?
事實就是,五年後,他反倒狠不下心來了。
沒等葉皖琢磨出什麽,宋陽舒剛要在勸幾句的時候,門外就響起了‘咣咣’的砸門聲,伴随着王成濟的沒好氣兒:“你倆是暈倒在茶水間了麽?趕緊給我出來!”
倆個人只好出去了,一走到辦公室大廳,葉皖就受到了一派齊刷刷的注目禮——
他有些納悶的挑了挑眉:“怎麽了?”
“葉子,你看微博。”章寒擡了擡下巴:“你之前要幫忙打官司的那個女明星,官宣要訂婚了。”
啊?dice?葉皖一愣,忙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女星dice官宣訂婚#這條微博已經光速爬到熱搜第一的位置了。
真不愧是書中的女主和男主,看來周行遠這回才是真的遇到真愛要定下來了。葉皖不禁發自內心的為他倆感到開心,總覺得自己有追完一部書終于看到了結局的感覺。
這導致dice給他打電話來的時候葉皖也沒有挂,而是笑着說了聲:“恭喜。”
“嘿嘿嘿,這還得謝謝你呢。”dice聲音帶着女孩子在戀愛最甜蜜時期特有的嬌憨,笑眯眯的說:“多虧你上次在晚宴中了,一下子就把李清語那綠茶婊吓到了,她後來主動找我講和交出照片了,哼,敢不交老娘搞不死她!”
葉皖沒有居功,而是誠實的說:“我覺得這不是我的功勞,她更有可能是聽說了你未婚夫是周氏的少爺才害怕的。”
畢竟他一個無名無份的律師,說話其實還不足以引起一個女明星的恐慌。葉皖這點自知之明還有,他認為打擊李清語這個功勞,百分之九十九絕對都是周行遠的。
然而dice卻不管那些,大大咧咧地說:“哎呦不管了,就當你倆都有功勞吧。”
葉皖:“......”
dice:“你知道我幾號訂婚嗎?”
嗯?這個剛剛微博上說了麽?葉皖又回去看了一眼,确認沒說之後就對着dice誠實的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也不會問問。”dice無語,自問自答:“就這周六啦,你來參加吧。”
什麽?葉皖吓了一跳,想也不想的拒絕:“不了。”
“啊?為什麽。”dice很是不滿,一下子怒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這姑娘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麽長的?葉皖有些無奈的應付着:“不是,我去很不方便。”
先不說他有工作且和dice本來就不怎麽熟悉這件事,單說去訂婚宴能遇到周行遠和他母親,葉皖想想都要窒息了。在人家大喜的日子裏,他可不能去當攪屎棍。
但dice這個被寵壞了沒腦子的姑娘卻相當不依不饒:“不行,你必須得來!”
葉皖無語:“為什麽?”
“我訂婚宴邀請名單都在網上公布了,有你的名字耶!你現在這麽紅,到時候媒體沒拍到你,我多丢人啊。”dice理直氣壯的分析着:“人們會說我沒牌面,連你都請不來!”
‘連你都請不來’這到底是什麽清新脫俗的屁話?葉皖真覺得這姑娘可能說話不過腦子,整個人都帶着一股濃濃的不知所謂作天作地,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打算直接果斷電話——
“嗚嗚嗚。”但是dice又在那邊嗚嗚咽咽了起來,很是委屈似的:“你要不來我一定會很丢人的,會被那些無孔不入的黑子狠狠嘲笑譏諷黑上一頓的!!!”
“......”葉皖完全無法理解這之間的關系——他不去,怎麽dice會被嘲諷?
“你不懂娛樂圈的可怕!”dice就像會讀心術似的,幽幽的說:“你現在也算出名了,到時候你不來,我被嘲笑。我的粉絲就會遷怒到你頭上把你老底都給扒出來,然後也會狠狠黑你的,我勸你考慮一下。”
葉皖沉默半晌:“你是在威脅我麽?”
“啊啊啊我怎麽會威脅你呢!”dice尖叫,很是委屈:“我是陳述客觀事實,現在網上的吃瓜群衆就是那麽不可理喻,你為了保平安也得來我的訂婚宴啊!!!”
葉皖:“......”
“怎麽說咱們也是朋友,你就來走個過場呗。”dice可能有點做傳銷的潛質,孜孜不倦的磨叽:“到時候媒體拍張照給我充臉面了你就走就成,人很多噠!”
這時候葉皖才反映過味兒來,這個dice為什麽死活都要他去——不過即使為了充個臉面找話題度而已。他們娛樂圈中的明星,真是時時刻刻一點熱度都不放過,看到了就像見到了新鮮的血的吸血蟲一樣,迅速的撲上去。
當紅流量小花和豪門少爺的訂婚宴處處都是話題度,嘉賓席當然也是。
雖然葉皖不太了解粉圈文化,也很讨厭,但仔細一分析dice的話,卻發現她說的并無道理——他要是得罪了dice,估計以後也別想消停了,得天天被她那龐大的粉絲團體煩。
如果只是拍張照就走,人很多的話......葉皖微微皺了皺眉,想了想還是妥協了:“行吧,地點。”
他需要避開的只是周行遠和周行遠媽媽兩個人,而這兩個人當天估計應該會很忙,也大概不會在人群之中就那麽巧的碰上才對。
“嘿嘿!”dice聽了就笑了,聲音清脆的奉上了時間地點,還囑咐着:“一定要來哦,我最讨厭的就是被放鴿子了。”
“嗯。”葉皖不耐煩的應了一句,想了想又強調:“不過我來一下就走,還要上班。”
“嗯嗯!知道啦!”dice笑着調侃:“雖然我訂婚宴晚上七點鐘早已經不是上班時間,但我是不會強留你的!”
葉皖:“......”
說完dice歡天喜地的挂了電話,她旁邊的女人見狀眼前一亮,連忙問:“怎麽樣陽陽?他說沒說過來。”
“說了過來了......可是伯母。”dice有些疑惑的看向女人,也就是周行遠的母親宋蘭,納悶的問:“為什麽一定要我勸說葉皖過來呢。”
還讓她絞盡腦汁的想了一個趨近于威脅的理由,好尴尬哦。
“廢話,他來了連雲熙才能來。”宋蘭嘆了口氣,摸了摸兒媳婦的側顏,心中也是萬般苦澀。
她也是直到去年才知道他們家兒子周行遠和許程溪的交惡是因為什麽,種種原因竟是因為葉皖這麽個男人,這可真是讓她有點吐血三升的沖動了。要知道S市的商圈那就是一個圈,得罪了許家,他們這些年也不好過的。
宋蘭和周擎這些年其實一直想找一個和許家和解的契機,但三番兩次的,總是碰不到。
直到前兩天葉皖和許程溪上了熱搜,宋蘭一眼就看出來葉皖就是那個七年前‘訛’了她兩千萬的小MB,藍顏禍水讓兩家人決裂的根源。而連雲熙相當相中這個‘男兒媳婦’,在圈中根本不是什麽秘密。宋蘭之前曾經派人去給連雲熙送過一些資料,科普過葉皖的‘過往’,但出乎意料的是連雲熙根本不介意,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宋蘭對此,簡直是又怒又不理解——她不理解連雲熙就怎麽這麽任由他們家許程溪胡來。他們許家那麽大一個豪門,對兒子的另一半都沒有要求的麽?是男是女不管,出身清不清白竟然也不管了。
就仿佛只要許程溪開心,怎麽都好一樣。
但同時,葉皖恰好是以dice的律師這個身份出現的。一瞬間,腦子活泛的宋蘭就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只要把葉皖邀請過來了,在遞上豪華尊貴vip版本的邀請函去送給連雲熙,她還會拒絕麽?
她放心她的好‘兒媳婦’在這水深火熱的訂婚宴上孤零零的麽?
宋蘭打賭連雲熙她一定會來,其實她也并不是想要幹什麽。宋蘭只是這麽多年都找不到機會和連雲熙面對面的談上一番,冰釋前嫌而已。這現在周行遠都結婚了,宋蘭也想着借着這個機會祝福一下葉皖和許程溪,一切都應該翻篇了而已。
周家,還是想與許家和解的。
宋蘭簡略的跟dice說了一下,只見dice瞪大雙眼,愣了半天才喃喃的說:“我、我天,原來葉皖和許程溪他們兩個真的是一對啊!”
“咳咳。”中老年人對這種‘新鮮玩意兒’接受度還是比較低,宋蘭雖然多年前就知道這些,也知道自己兒子還幹過這種破事兒。但并不擅長于和人明面上讨論,于是聽了也只能含糊的應了一聲。
“不得不說,這也太浪漫了吧。”dice雙手合十,直冒星星眼:“我就說他倆配一臉來着!”
虧她之前還覺得許程溪是個爛人,現在一想想簡直是個不屈服于封建社會追求自我的清流啊!還有許程溪的媽媽,也是獨特極了!一想到那個高雅清麗的女人,dice幾乎有種被帥到的感覺。
宋蘭:“......”
她看着自己天真無邪的準兒媳婦,一臉惆悵——要是dice知道周行遠以前跟她認為的‘浪漫大戲’兩個男主角都糾葛萬分,還會這麽傻白甜的高呼浪漫嗎?
宋蘭覺得她如果不把自己兒子踹了都是真愛了,這個時候,有錢有勢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起碼他們家裏有能力把周行遠以前那些‘年少輕狂’瞞上一輩子,讓dice一輩子生活在不知道真相的快樂中。
也挺好的。
果然,連雲熙在看過邀請名單後再次收到豪華版邀請函的時候,給了宋蘭一個‘會到場’的答複。
一眨眼的時間,就到了dice和周行遠訂婚宴的日子。晚上七點鐘,葉皖開車到達dice說的獨棟別墅時,屋子外面已經被人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上了,放眼望去,全都是舉着攝影設備的各大媒體。
......不愧是公開對向網絡的一場訂婚宴,大明星就是有牌面。
葉皖把車停在遠處步行過去,頂着頭皮發麻的尴尬在一群不管是誰都欻欻狂拍攝影機的眼皮子底下從嘉賓通道走進了別墅,一進屋,就被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一群人給震驚到了。
dice就是在胡說八道——來的人這麽他媽的多,誰在乎誰啊!
葉皖無語的站了一分鐘就打算走,反正他人來過了,剛才在門口一大堆攝影機也留下證據了。以後dice想要找麻煩,也是師出無名。葉皖打定了主意,一轉頭,卻意外看到了幾十米開外的窗邊站着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高一米八,身材清瘦衣冠楚楚正在打電話的人,分明是幾年前找他打官司在他面前裝窮的範敬!
他居然來參加周行遠的訂婚宴,他果然是這厮的朋友。葉皖見此場景,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測——範敬,就是周行遠派去找許程溪和他的麻煩的!
想到那幾個月的‘捉弄’,葉皖就氣不打一出來,他掃了一圈周圍沒有媒體和攝像機,深呼吸一口氣,就朝着範敬的方向走了過去。
此時範敬也是剛剛挂斷電話,臉上還挂着笑容呢,一轉頭看着向他走來的葉皖,臉上的笑容立時就僵了。葉皖了然的笑了笑——看這個模樣,這位範先生還不至于忘了他是誰。
“範先生,好久不見了。”葉皖在他面前站定,雙手插兜,笑容從容的打招呼:“不知道您叔叔的官司,現如今打的怎麽樣了?”
“呵呵。”範敬強撐着笑容,怎麽看怎麽尴尬,同他寒暄道:“沒想到葉律師還關心着......我們家庭的情況,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怎麽會呢,應該是我受寵若驚才對。”葉皖慢條斯理的說:“範先生特意随便認了個人,憑空多出來一個叔叔,裝窮也要到我面前讓我去打官司,才是用心良苦,我怎麽也該受寵若驚......到惶恐才對。”
作者有話要說: 範敬出現了,許哥該被扒皮了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