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想我了嗎?

他的呼吸均勻,帶着些許微熱,纏繞在她耳畔。

"這些年,你吃了太多苦。"宋輕歌低垂着頭,眸光深深淺淺,落在他交纏在她腰間的雙手上。

"此刻能夠再這麽抱着你,便足夠了。"他動了情的言語中,充滿了柔意。

她閉上雙眸,在他的臂彎裏磨蹭了一下。

過了一刻,禦風走上前,在他們二人身後低着頭,"公子,小姐醒了,正到處找你。"

落鏡笙幽深的眸子劃過一絲微恙,下一刻便松開手,"你先在這等我,我去看一下小舞。"

"嗯。"

宋輕歌睜開眸子,勾起唇角點了一下頭。

她坐在閣樓上,微風吹拂過她的雙頰,于微風中,她宛若聞到了金雀花的香味。

彼時已是五月初,金雀花确實也該開了。

扶柔駕着馬車去到裏水廟中,按宋輕歌吩咐的那般,在裏水廟中照常祈福。于夕陽西落時,她踏着昏黃色夕陽走出寺廟外,不遠處,有一個身影站在前面。

她的身子僵在原地,拿着香燭的手冒出一層層冷汗來,臉上布滿驚慌,"侯,侯爺..."

段忘塵慢慢轉過身子,嘴角一點點勾起,問她,"二夫人呢?"

"我,小姐,小姐她..."

她吞吞吐吐。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再問你一遍,二夫人呢?"他加重了語氣,聲音透着濃郁的寒意。

"奴婢,奴婢不知。"咬了咬牙,她矢口否認。

"好。"

段忘塵慢慢吐出這個字,侍書便帶人出來,将她強行帶回侯公府,她掙紮着,手中的香燭散落了一地。

落鏡笙趕到雲舞的軟榻邊上時,她正要下床來,他急忙跑上去扶住她的雙臂,"你在床上好好待着。別亂動。"

"師兄,你去哪裏了?"

他一刻不在,她便覺得沒有安全感,總覺得哪裏都是空落落的。

"阿歌來了。"他輕描淡寫的與她說道,話裏聽不出有太明顯的喜悅,可雲舞還是怔了一下。

"想不到她竟會主動到這來找你。"她笑着,臉上呈現出現的,是替他高興的笑意。

"她..."想起宋輕歌說的話,落鏡笙還是頓了一下,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我沒事,你去陪着她吧。"她以為他是擔心宋輕歌等他太久,便催了他一聲。

"我再待一會。"

落鏡笙替她掖緊被褥。眉眼裏帶着柔意。

"我真的沒事,阿歌好不容易來找你一回,你去找陪着她便是。"她伸手推了一下他的手腕,沖他勾起唇角,爾後便背過身去。

"那有什麽事你叫我。"

落鏡笙知曉她是故意的,在她床邊叮囑她一聲,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他才慢慢走出屋子。

雲舞咬着手指頭,喉間幹澀,溫熱的眼淚浸進軟枕中。

他本來就是屬于宋輕歌的,她霸占了這麽多年,也該還給人家了。她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淚,她不該哭,該為他高興才是。

即使他看不見,她還是努力彎起唇角。

落鏡笙走出屋外,讓禦風守着雲水閣,他便先回了關雎閣。走上閣樓時,宋輕歌已經趴在護欄上睡着了。

他慢慢走過去,在她身旁蹲下身子,她睡着時連眉頭都是微微皺着,看得出來她平日睡得極不安穩,臉上還透着些許的倦意。

微風吹起她的發絲,散落在她額角邊上。落鏡笙伸出手,将她的發絲輕輕捋到耳後。

一不小心,他碰到了她的耳垂,她立刻睜開雙眸,見到眼前的這張臉是落鏡笙,她臉上的警惕才消去一些。

"沒想到不小心把你弄醒了。"他站起身子,笑了一下,帶着些許羞澀。

"我竟睡着了。"

她揉了揉眸子,才想起來這是在長樂府裏。

突然,擡眸看了一下這會的天色,遠處的天邊只剩下最後一絲光亮,漫天彩霞染得紅豔,她站起身子焦急地說道:"蕭哥哥,我得回去了。"

扶柔定是早就從裏水廟中回去了,此刻怕是正在路上等她等得焦急。

"那我送你回去。"

落鏡笙收起笑意,就要帶着她下樓。

"不必,你留下來陪着雲舞姑娘,而且我怕表哥見到你,到時候只怕是不好收拾。"

別的話,她不好再說太多,急匆匆下了閣樓。落鏡笙不放心她,派禦風悄悄跟在她身後,将她送回府。

可宋輕歌一路上都未見到扶柔的身影,她只好一個人先回竹雲苑。

竹雲苑的苑落裏,燈火通明,她一走進去便見到段忘塵坐在長椅上,身上散發出一陣陣寒意,他低着頭,她看不見他的神情。

爾後,她看到了昏倒在地的扶柔。在她身旁,還殘留着點點滴滴的血跡。

"扶柔,扶柔。"

宋輕歌跑過去,蹲下身子将她從地上扶到懷裏。

聽到腳步聲,段忘塵擡起頭看向她,"表妹,你可回來了。"話裏,沒有一絲溫度,冰冷瘆人。

她的手掌心,從扶柔身上摸到了溫熱的血跡,她的眸光怔了怔,擡起頭質問他,"你對她做了什麽?"

"不做什麽,身為下人我問她你的蹤跡,她遲遲不肯說,我便使了些法子想讓她說出來罷了。可是沒想到,她的嘴巴還真是嚴啊。"

他朝她微微傾下身子,眸光冰冷。

"她是和我一起從宋王府出來的人,你知道我最疼她,怎能對她下這麽重的刑罰?"

宋輕歌的眸光一點點冷了下去,眼前這個人的這張臉,變得越發模糊,叫她越來越看不清了。

"她再如何,也是個丫鬟,理應知曉主子問什麽她便答什麽的道理。她若是不懂,我便幫你教她便是了。"

他慢慢彎下身子,伸手将她從地上拉起來,攬入懷中,讓她坐到自己的雙腿上。

"你放開我!"

宋輕歌使勁掙紮,卻被他禁锢得嚴實。

他開口對面前的兩個侍衛說道:"把她弄醒!"面色十分平淡,看不出一絲喜怒。

"是!"

那兩個侍衛應了一聲,便有兩盆冷水潑向昏迷中的扶柔。她的身子劇烈抖了一下,下一刻便睜開眼睛。她面色驚慌地開口,"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爾後,看到地上的裙裾,她才擡起頭,看到被段忘塵禁锢在懷中的宋輕歌,她朝她笑了笑,"小姐,您別擔心,奴婢沒事,一點事也沒有。"

"扶柔。"她咬着雙唇,眸光閃爍。

"說!今日二夫人去了哪裏?"段忘塵開口厲聲問她。

"奴婢。不知道。"她一個字一個字咬得極重,就是不肯松口。

他朝侍書伸出手,侍書将手裏的劍遞到他手上,他用劍挑起她的下巴,"看來是給的教訓不夠狠啊。"爾後,劍刃一點點往下移,擱置在她纖細的手臂上,"你說,若是在這裏刺下一劍,會怎麽樣?"

宋輕歌的身子動了一下,她抓住他放在她腰間上的手,想将他的手拿開,他卻舉起手裏的劍,用力朝扶柔的手臂上刺去。

"不要!"

她大聲驚呼,可已經晚了,他手裏的劍直直插入她的手臂上,有幾滴鮮血濺到她臉上,濕濕的,還帶着血腥味。

扶柔的衣服上全是血,她面色蒼白,唇色已經失了顏色,卻仍舊對着她笑道:"小姐,奴婢沒事。"

"我說,我說。"宋輕歌不再掙紮。轉回頭看着他的臉,懇求他。

"嗯?"

段忘塵垂下眸子,眸光落在她驚慌失措的臉上。

"我去了長樂府,去見了落公子。是我騙你說要去裏水廟燒香祈福,可一出府門我便與扶柔分開了。"她眸中閃着淚光,滿臉俱是懇求。

"原來是去見了長樂府的落公子。"段忘塵将手中的劍遞給侍書,伸手挑起她的下颚,"好好的為何要去見落公子?我記得,你與他的交情并不深。"

長長的羽睫顫了一下,她哽咽着回他,"我有些事要請教他。"

他手中的力道稍稍加重,話裏透着寒意,"還不肯與我說實話?"

唇齒顫了顫,她擰了擰眉,爾後便一口氣承認下來,"是,上回你在竹雲苑裏見到的那盒桃花糕,是我為他做的。我與表哥的這門婚事全都仰仗他,他說很喜歡吃我做的桃花糕,我便再做了一盒拿過去給他。

可上回我看你生氣成那個樣子,若是知道我再做了一盒拿過去給他想必定會十分生氣,我便沒敢再告訴你,這才想出了這麽個法子來騙你。"

"只是這樣?"

段忘塵的斂了斂眸光,話中透着質疑。

"便只是這樣。表哥若是不信便算了!你就是為了這麽一件小事将扶柔傷成這樣,這回我不會輕易原諒你!"

她扣住他的手,用力将他的手扯開,使着性子去将地上的扶柔扶起來,帶進屋裏。

段忘塵坐在長椅上,看着她那個單薄的身子,眯了眯眸光。

走進屋裏時,宋輕歌才發覺自己的手心裏冒出了一層冷汗。她定了定心神,将扶柔放到軟榻上,給她灌下段忘塵給的藥,還給她包紮了傷口。

段忘塵沒在院落裏待太久,她一進屋他便起身離開了。

"小姐..."見到宋輕歌親自照顧自己。醒來的扶柔便想起身下床,被她一把壓制住,"你好好躺着。"

扶柔拗不過她,只好重新躺回去,"侯爺他沒為難您吧?"方才痛意一下子湧上來,她疼得昏了過去。

"沒有,他已經離開了。"

宋輕歌朝她笑了一下,讓她放心。

"那就好。"她亦是勾起唇角,爾後便慢慢睡過去。

第二日,江晚吟一醒來,芸香便跟她說了昨夜發生在竹雲苑的事,"真有此事?"

她不太敢相信。段忘塵會這樣對宋輕歌。

"真的,據說是因為她以去裏水廟祈福為由,偷偷去了長樂府呢。"芸香站在她身後,一邊替她梳着發髻一邊小聲說道。

"那這麽說來,她與落鏡笙走得很近啊。"她凝着鏡中這張精致的臉龐,勾起了唇角。

"侯爺最不喜歡別人有事瞞着他,您說若是那長樂府的落鏡笙真與她有些什麽見不得人的情分,侯爺他會怎麽樣?"

芸香的臉上,帶着一絲陰鸷。

"哼,那宋輕歌便不用在侯公府裏待着了!"她心裏清楚段忘塵對宋輕歌的的情意,倘若是他知道宋輕歌背叛了他,只怕會不斷折磨她。

驀地,芸香仿若想起了什麽,"奴婢突然想起一件事。"

江晚吟眉眼一勾,"什麽?"

"夫人您記不記得上回在府中跟您說過,似是看到一個男子的身影從竹雲苑外一閃而過。"她放下手裏的桃木梳。

江晚吟的眸色瞬間亮了起來,"你是說,那個人有可能就是落鏡笙?"

"奴婢不敢斷定,可若是她真的與長樂府裏的那位走得近的話,那他出現在竹雲苑裏便能說得通了。"

芸香亦是雙眸放光。

她趕忙吩咐芸香,"那你派人盯緊些。"

"是。"芸香低下頭。

"宋輕歌,這回我看你怎麽脫身?!"江晚吟攥緊手中的絲帕,咬牙切齒說道,她想看宋輕歌滾出侯公府,越快越好。

只不過如今這個時候,她是不會到竹雲苑裏去的,這時候去那裏,只會讓段忘塵對她嫌惡。她偏生要在這個時候,離宋輕歌遠遠的。

自從上次知曉宋輕歌來到長樂府中後,雲舞便一直都恹恹的躺在床上,找落鏡笙的次數也少了。

有時候落鏡笙一喂她喝完藥,她便找借口将他支開。他知曉她心裏是忌諱上次宋輕歌到長樂府來找他的事。

可宋輕歌是他最在乎的人,這一點他沒有辦法瞞她。

這一日見雲舞又找借口将他支開,他便開口說道:"小舞,我會好好照顧你,這件事你若是不想告訴師父,我也會替你瞞着他。你放心,傷害你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本來雲舞躺得好好的,可他一說了這番話之後,她立刻蹦起來,對着他喊道:"誰來你來照顧?傷害我的人我自己會去報仇,不用你來操心!"她的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

落鏡笙以為是自己那句話說錯了,急忙跟她道歉,"對不起,是師兄說錯話了。"他将手裏的碗交給禦風,坐到她的床邊。

"你不用這麽可憐我,我有手有腳。我的傷也好了,不必你每日這樣盡心盡力的照顧我,更不用你拿那張同情的臉來看我!"

她皺着眉頭,一字一句朝他控訴。

他凝着她,漾開眉眼跟她解釋,"我沒有旁的意思,只是想讓你快點好起來,重新做回那個乖巧可愛的師妹。"

"我做回以前那個乖巧可愛的師妹又如何?你還不是不喜歡我,嫌我老愛管你的事!如今我這樣沒什麽不好的,至少你不會老是為了宋輕歌罵我,不會嫌我礙你的事!"

她變得十分敏感,一雙手緊緊攥着被褥。

落鏡笙怔了怔,眼前的雲舞性情多變,心性不再似以前那般單純,"那你好好靜一靜,晚點我再來看你。"

他說完,便轉過身子。

突然,她伸開手,從後面一把攬住他的腰身,臉貼在他背上,嘴裏委屈地說着,"師兄,你是不是不想要小舞了?"

落鏡笙唇間牽出一絲苦澀,"沒有,師兄并沒有不想要小舞。"

"那最近為什麽你來陪我的次數變少了?"她能感覺得到,自從上次宋輕歌走了之後,他來到雲水閣的次數愈發變少了。

落鏡笙的面色有些僵硬,轉過頭來與她解釋,"你想多了,我這段時日不過是在處理政務。"

他雖知曉是段忘塵做的這件事,可若是不能查出來他這背後的動機,只怕是會後患無窮。

況且,單單是他知曉他就是蕭雲祺的這件事,就讓他對他心生疑慮。這麽說來,沒準在他告訴段忘塵他的身份之前,他便知曉了他就是蕭雲祺。這一切不過是他配合他演的一場戲而已。

他是無巒山的大弟子,若是被一個在長安城中權勢沒落的侯爺玩弄于股掌之中,那他豈不成了世人的笑話,連帶無巒山的威名,也會被人诋毀。

"真的是這樣嗎?"

她有些不信,用那雙澄清的眸子緊緊盯着他,生怕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微妙的神情。

"嗯。"

他立時點了點頭。

這下,她才破涕為笑。

"傻丫頭。"落鏡笙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她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那你好好休憩。"他叮囑她一聲,要站起身子又被她拉住手腕,"怎麽了?"他回頭看她。

"師兄,我不怪你,一點也不怪。"

她說完,便聽話地躺下身子。

落鏡笙看着她,心間爬上一絲暖意,一點點散開,讓他覺得全身上下都暖烘烘的。

這個傻丫頭,有時候雖是尖牙利嘴的,可總能說出一些讓他覺得暖心的話來。

他朝她勾起唇角,那抹笑意對于雲舞來說就像是剛剛升起的朝陽,照亮了她的心房。

她想,這束光她會記得一輩子,一輩子留在心上。

雖然這束光是屬于別人的,可此時,是屬于她的,這樣便足夠了,足夠了。

一出到雲水閣外,他便開口問禦風,"上回的事查得怎麽樣了?"

"屬下去查了,段忘塵和江鶴遲之間的關系确實是不和,不只是像表面上的那般。當年江鶴遲害了段南城,屬下也覺得他和他私下不會有交情。倒是有一個人,段忘塵和他走得挺近的,而且,他們的關系十分隐蔽。"

禦風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禀告。

落鏡笙的眸色一沉,"誰?"

禦風微微傾身,"鎮南大将軍,邊洛。此刻他正待在長安城裏,軒轅帝許了他回城探親幾日,不然平日裏他都在鎮南鎮守。"

"鎮南大将軍?"他喃喃念出這幾個字,眸光變得愈發深沉。

"段忘塵好長時日都未到長樂府來了,我們是該主動到侯公府中去找他了。你去備些好禮,明日我們便去侯公府一趟。"雖然知曉段忘塵知曉了他的身份,可這場戲,他仍要陪着他繼續演下去。

"是。"

禦風急急退下,去準備明日要送到侯公府上的禮品。

第二日,觸不及防的,段忘塵收到了落鏡笙到侯公府來的消息。他在書房中待了半刻,爾後才開口說道:"去傳他進來吧,順便将二夫人喚過來。"

"是。"

侍書退下去,吩咐人去将他們二人都帶過來。

"侯爺也太不地道了,上回讓您幫四皇子做了事之後,也沒見您給鏡笙帶個回信。"

落鏡笙一走進他的書房,便與他寒暄,"這不,我便只能眼巴巴的過來,這些是我給侯爺備的一點薄禮,還請侯爺笑納。"

禦風拿了一盒古玩上來,呈給侍書。

段忘塵坐在長椅上,這才像是恍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公子,你瞧我,這自從娶了二夫人之後,記性變得愈發的差了,竟忘了将四皇子與江鶴遲的事禀告給你聽,還請公子不要将本侯的不是記挂在心上才是。"

"無妨,我今日來是想提醒侯爺一聲,與四皇子的之間的感情,還得繼續拉攏,您可別忘了當初我們定下的計策,您還要借四皇子的手除去江鶴遲呢。"

落鏡笙就站在離他一尺近的地方,隔着案桌朝他微微低頭,雖與他離得不近,可段忘塵能感覺得到他刻意壓下來的氣場,還有話中的傲氣。

段忘塵朝他笑了笑,"沒忘沒忘,家父的仇本侯怎敢忘。"這時,門外傳來了侍書的聲音,"侯爺,二夫人來了。"

"嗯。"

他應了一聲。

宋輕歌端着一杯熱茶,從外面走進來。見到站前眼前的落鏡笙,她的面色僵了一下,下一刻便恢複如常。

段忘塵朝她伸出手,眸光間帶着柔意,"阿歌,過來。"

她端着手裏的茶,從落鏡笙的身旁經過,一步步朝段忘塵走去,心間生出一陣濃郁的不安感。

"表哥。"

她低着頭,将手裏的茶擱置到案桌上。

突然,段忘塵伸出手,将她一把攬入懷中,低着頭問她,"想我了嗎?"

宋輕歌看了落鏡笙一眼,身子帶着些許抗拒,用手微微将他推開,"表哥,公子還在這。"

落鏡笙只低着頭,并未出聲。他藏在袖中的手一點點緊握成拳,眸光裏湧上的,是一陣又一陣瘆人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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