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要你多嘴

"蕭哥哥,蕭哥哥..."落鏡笙昏倒在她懷中,蒼白的臉被雨水不斷沖刷着,沒有一絲血色。

她的臉上全是慌意,急忙帶着他往長樂府裏趕。腳上踩到的全是雨水,不知走了多久,她才半路上遇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迎面走來,手中撐着一把傘,滿臉的焦急,看到她和落鏡笙,她朝他們二人跑過來,從她手裏接過落鏡笙,"師兄,師兄..."

是雲舞,她手裏的傘掉到地上。

宋輕歌氣若游絲,"蕭哥哥受了重傷..."雲舞不再與她說話,她們二人合力将落鏡笙帶回了長樂府。

落鏡笙剛躺到軟榻上,宋輕歌便昏了過去。她淋了太久的雨,身上一會冷一會熱。

帶着落鏡笙一路趕回來,她也耗盡了體力。

"阿歌,阿歌..."雲舞剛将落鏡笙放好,又要看顧宋輕歌,她真恨不得此刻的自己能有四只手。

好在禦風也回來了,留下他照顧落鏡笙後,她才安心地帶着宋輕歌回雲水閣。替宋輕歌熬好藥喂她喝下去,雲舞便在她床邊守着。

她發了高燒,需得要人時時刻刻看顧着。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宋輕歌睜開了雙眼,見到睡在床頭邊上的雲舞,"蕭哥哥呢?..."

她說着,便要起身。

雲舞被她的動靜聲弄醒,趕緊讓她重新躺下,"你幹什麽呢?你這還發着高燒呢!"

"我要去找蕭哥哥。他是為了我才受傷的..."她推開雲舞的手,她仍記得,她在昏倒之前落鏡笙傷得很嚴重,連氣息都變得十分的微弱。

恐懼從她的心底湧上來,讓她全身的毛孔都在跟着緊張,後背上又開始冒出一陣陣冷汗。

"師兄他已經吃過藥了,你不必擔心他,先把自己的身子養好。"雲舞替她掖了掖被子,那張臉還帶着惺忪的睡意。

"我想去看他一眼。"宋輕歌仍是放心不下,她們經歷過一次生離死別,她最是明白那個中的滋味。此刻讓她就這麽好好的待在軟榻上,她怎麽受得了。

"現在外面還下着大雨,若是你想要過去便自己撐傘過去,我可不扶你過去。"

雲舞拗不過她,臉上生了一絲怒意,也不制止她了,任由她自己掀開被子走下軟榻。

還未穿好鞋子,她便覺得額頭一陣眩暈,重重坐回了軟榻上。

"我便說了,你先把自己的身子養好,不然師兄醒來看到你這樣也會擔心的。"看到她虛弱成這樣。還硬要下床,雲舞氣不過便說了她幾句。

宋輕歌躺回軟榻上,不再固執。雲舞說的沒錯,落鏡笙傷得那麽重,她不能再讓他擔心自己。

突然,她開口問道:"雲舞姑娘,你能給我再講一講蕭哥哥在無巒山上的事嗎?"

落鏡笙在無巒山上的每一點每一滴,,她都想知道。

雲舞想了想,看到她這副虛弱得可憐兮兮的樣子,便開口回她,"告訴你也行,只不過你不能告訴師兄是我與你說的。"

"嗯。"她笑着點了點頭。

"師兄剛到無巒山上的時候我便注意到他了,只不過他性子孤僻,不願與我們往來,久久的,他便做什麽都是形單影只。每次練完劍上完掌門的課,他便回到自己的房中,苦讀兵書謀術。

我開始和他熟絡起來,還是有一次撿到了從他身上掉下的黃緞荷包。那一日他練完劍便回了房,我想叫住他可他走得太急,便走過去将荷包收了起來。本來想着晚些再拿過去還給他的,可不知是誰告訴了他我撿到了荷包,他便急匆匆來到我的院落找我。

我一從爹娘那裏回來,便見到他站在門口低着頭一臉着急的他。他朝我沖過來,開口問我要回他的荷包,語氣十分不好,我心中氣不過,假意不還給他,誰知他居然同我動起手來,長劍不小心刮到我的手臂,手指頭一松,荷包從我手裏掉落,他急忙撿了起來。

爾後,他要幫我上藥包紮傷口,被我拒絕了,也就是從那時候他開始願意跟我說話的。後來我才知道,那個荷包便是你繡給他的。他把那個荷包看得十分的重,日日都要帶在身邊。

那時候我最羨慕的便是你,能讓他時時刻刻都牽挂在心上。我想着,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他身旁了,他會不會挂念你如同挂念我一般。可我來到長安城裏的這段日子,看到他待你的那個樣子,我便想明白了,無論是誰都取代不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宋輕歌的眼角滑下一行淚水,卻微微勾起唇角,"蕭哥哥他确實待我很好,從小到大都很好。"

後來,她便又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時,大雨還在淅淅瀝瀝下着,只是不如昨夜那般大了。落鏡笙沒有醒來的沒有宋輕歌快,他受了內傷加上受了風寒,此刻身子正虛弱得很,即使吃下了丹藥,仍舊不能那麽快蘇醒。

"蕭哥哥,你要快點好起來。"醒過來的宋輕歌讓雲舞帶着自己來到他的房中,将他的手握在手掌心裏,輕聲對他說道。

他閉着雙眼,臉上一片清冷,他睡着的時候眉頭是微微皺着的,像是沒有放下警惕性,亦或是心事重重。

宋輕歌用手輕輕拂過他的眉宇,連着撫了好幾下,他的眉宇才慢慢舒展開,這下,她才滿意地勾起唇角。

禦風端着湯藥從閣樓下往上走時,看到雲舞在閣樓外面看着稀稀疏疏的雨幕。他往裏面看了一眼,看到宋輕歌守在落鏡笙的軟榻邊上。

"小姐,外面涼,您不要站太久了。"他端着湯藥,走到她身後提醒她一聲。

她回過神來,看了禦風一眼,爾後勾起唇角,"我沒事,你趕緊把師兄的要端進去吧,我再站一會就進去。"

她笑得十分勉力,這個笑中夾雜着苦澀。

"是。"

禦風應承下來。這藥放涼了也不好,便先端了進去。

宋輕歌拿起藥碗,一點點喂着落鏡笙喝下去。他喝得很慢,幾乎喝一口都要倒出來很多。

她沒有辦法,只能一點點喂他。

喂他喝完藥,她将手中的藥碗遞給禦風,他接過去後便往外看了一眼,宋輕歌順着他的眸光看出去,才看到雲舞單薄的身影。

她再在落鏡笙的床邊待了一陣,便走到外面,站到雲舞身旁。"蕭哥哥這幾日便勞你照顧了。"

雲舞看向她,只看到她的側顏,"你要回侯公府?"她開口問她。

"表哥也受了重傷,若是他醒來發現我不在府上,必定會來找蕭哥哥的麻煩,我得盡快回去。"

宋輕歌亦是看着面前稀稀疏疏的雨簾,話裏帶着一陣擔憂。

雲舞想了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她與段忘塵還有婚約在身,若是不回去,只怕會背負罵名。

"嗯,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師兄的。"雲舞點下頭來,看到從屋檐外面飄進來的霧氣落到她臉上,她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但她覺得,她應該也會很傷心吧。

禦風給宋輕歌備了一輛馬車,看着馬車走遠後,他才走進長樂府中。

還好雨勢不大了,她回到侯公府時,扶柔正着急忙慌地往外走,一頭撞到她身上時,她便哭了,見到她站在她跟前。她抱着她哭道:"小姐,您去哪裏了?奴婢擔心了您一整日。"

"別哭,我去了一趟長樂府。你這是要去哪?"宋輕歌安撫着她的情緒,見她這派焦急的樣子,以為府上又出了什麽事。

"老夫人尋不到你的蹤影,叫奴婢出去尋您呢,說若是尋不到您,奴婢便不用回侯公府了。"

扶柔哭哭啼啼說着,臉上布滿焦急。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便也不用出去尋我了。"宋輕歌幫忙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帶着她回了竹雲苑。

"小姐,侯爺他受了重傷,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在他床邊守着你,您要不要也過去瞧一眼。"

她若是不過去,只怕又要招王氏罵了。

"嗯,我們這會便過去。"她說完,便咳了幾聲。扶柔這才發現她身子有些虛弱,"您昨夜淋雨了?"

"就是要這般模樣過去,才能躲過外祖母的眼。"她勾起唇角,安慰她一聲。

這下,扶柔才明白她的用意。

去到段忘塵的屋子裏時,他還在昏迷中,臉色十分不好。想來落鏡笙的那一掌讓他受了重傷。

"昨夜是怎麽回事?!"

一見到她,王氏便忍不住苛責她。

江晚吟見了急忙提醒她一聲,"祖母,夫君還在昏迷着。"王氏不悅地看了她一眼,這才起身和宋輕歌走到外面,留下江晚吟在裏面看顧段忘塵。

"昨夜阿歌睡下後,表哥突然來到阿歌房中,我便起來點了燭火,才發現他喝醉了酒。他與我說了一會話,皆是一些神志不清的話。後來不知為何,他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對我動了手腳,我受不了便推了他一下,他撞到了桌子,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撞倒了一地。

那時候我十分害怕,便急忙往屋外跑,也不知跑了多久,這才知道跑到了府外。後來表哥在府中如何,阿歌便不得而知了。"

王氏坐在石凳上,銳利的眸光從未從她臉上移開過。

"那你昨夜為何一整夜都不回來,今日也消失了一日?"她眸光中的審讀一點點加深,顯然是不太相信宋輕歌說的話。

"我跑出去後空中便下起了傾盆大雨。我淋雨發了高燒,後來還是被一個醫館的太夫診治了,醒來後我便趕緊回來。"

她神色鎮定,沒有一絲慌意。

王氏眯了眯眸子,"當真?"思來想去,她也想不到她在這長安城中還認識何人,只覺得她出去了便沒了什麽依靠。若是靠身上的一點錢財,被醫館的太夫收留診治一夜也是說得過去。

"阿歌說的句句屬實。"她一口應下。

這時,端着藥的侍書正好走到屋門口,往她們這邊看了過來。宋輕歌朝他看過去,正好對上他的眸子。

侍書極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很明顯,他知道她在撒謊。昨夜她屋子裏那些痕跡,明顯就是打鬥過的痕跡,她一個女子,怎會和段忘塵過招,除非是旁的男子。

不過,他沒有多嘴,只看了她一眼,便端着湯藥進去了。

王氏的心思也全然在還昏迷的段忘塵身上,也沒多追究,只說了一聲,"罷了罷了。"便讓她扶着自己又重新回了段忘塵的屋中。

最後,她忍受不住倦意,宋輕歌和江晚吟一同勸了她幾句,她才讓容氏扶着自己回了雍樂閣。

"別以為你的那些事我不知情。"王氏前腳剛走,江晚吟便說出這麽一句陰陽怪氣的話來。

"那姐姐便說說,哪些事是你知情的?"宋輕歌替段忘塵理好被褥,側過臉看向她。

"自然是你與那位經常到竹雲苑中找你的那位的事。"只是那個人是誰,江晚吟還不得而知。但如今,她已不在意了,對于段忘塵喜歡的人,她不想再費那個心思去迫害。

宋輕歌絞着雙手的手指頭緊了緊,依江晚吟的性子,她若是知道是誰會指名道姓指出。此刻,她沒說是誰便是還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她笑了笑,"不知姐姐知不知道有個詞叫空穴來風?"

"是,我是還沒有證據,你最好是別讓我抓到你的把柄。"江晚吟不願在她面前放低姿态,只是看不慣她這副滿是得意的樣子罷了。

"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宋輕歌斥了她一句。

"你!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她又搬出了自己是侯公府大夫人的身份,開始對她指手畫腳。

"若是姐姐不無緣無故冤枉我,我又怎會有那個教訓你的興趣?"宋輕歌不甘示弱,與她對峙着。

"我會冤枉你?分明就是你做賊心虛。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和哪個男子偷情,還是在侯公府裏,若是傳出去,那侯公府的名聲便被你弄臭了!"

她向來是這個樣子,對她說出口的話十分難聽。

宋輕歌擰了擰眉頭,"姐姐這話說得當真是不堪入耳!"可心下,确是生出一陣心虛的意味來。

她與落鏡笙之間,确實是重生了以前的那般情愫,只是她如今還是段忘塵的二夫人,這情愫便變得別扭,與世俗不符了些。

"不堪入耳?也不知在你屋中發生了何事,夫君才會受這般重的傷,你自己心中有數!"

她與王氏說的那些話也就騙騙王氏這個年邁了的婦人,誰都看得出來段忘塵是與人打鬥受了傷,豈會是被她推傷的。

"別吵了!"躺在床上的段忘塵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突然開口斥了她們二人一句。

宋輕歌和江晚吟一慌,急忙閉了嘴安靜下來,也不知他看着她們二人吵了多久,此刻正怒目盯着她們二人看。

尤其是看着宋輕歌的眼神,他眼中的火光顯而易見,"你回去吧。"很明顯,他現在不想見到她。

宋輕歌擡起頭看着他,唇齒動了動,最後只擠出一個字,"是。"便轉身走了出去。

外面,傳來了一陣她的咳嗽聲,段忘塵全都聽在耳中。

"也不知當初死活要娶的是個什麽人。"江晚吟心中對段忘塵有怨,如今見他這般頹靡的樣子,心中暢快便揶揄了他一聲。

"要你多嘴,你當初不也是死活要嫁給我。"段忘塵還在氣頭上,聽到她揶揄自己當即斥了她一聲。

江晚吟動了動唇齒,便不再說話了。他說的也沒錯,情這回事。當初又是誰能解釋得清楚的。

可這回,他将她留了下來,将宋輕歌支走了,如此一想,心中的暢快便又多了幾分。

站了一個晌午,回到竹雲苑時,宋輕歌已然累得不行,喝了扶柔煎好的藥便睡了過去。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覺得醒來時一身的病痛已經褪去了不少。

扶柔背對着她,替她準備午膳。

聽到動靜聲,扶柔走過來扶着她起來,"小姐,您醒了。"她瞧着她,她的臉色看起來顯然不太對勁。

"我睡着之後,可有發生什麽事嗎?"她疑惑地看着她。

扶柔替她洗漱着,"府裏添了一件喜事。"

她擦拭掉嘴角的水珠,"喜事?"

"大夫人懷了身孕,已有兩個月。是昨日她伺候侯爺用膳時不适嘔吐,太夫來替她診脈診出來的。老夫人高興了一整日,當即便讓她回去休息了,也送了很多東西到秋闌苑裏。"

扶柔不緊不慢地說着,臉上沒有一絲笑意,也沒有一絲怒意,倒是隐隐有一絲的擔憂。

"傻丫頭,你怕我今後還要受江晚吟和外祖母的欺壓?"宋輕歌看出她連上的擔憂,笑着問她。

"本來您就得了侯爺的喜愛,大夫人受了冷落,如今她有了身孕,指不定又要來怎麽迫害您呢。"

扶柔不太明白,為何她還能笑得出來。

"我可不怕她了。"她穿上了外衫,走到桌邊開始喝扶柔為她準備的膳食。

"這個粥熬得不錯,這道玫瑰酥也好吃。扶柔,這才過去幾日,你的手藝見長啊。"

她在侯公府中的膳食,向來是扶柔做的。

"小姐,您就一點都不擔心嗎?"扶柔一點也聽不進她的誇贊,只怕她日後的處境會變得如江晚吟剛進府的那時候那般艱難。

宋輕歌細細咬着玫瑰酥,眸光微微沉了沉,"憂心又有何用,她若是來欺壓我,我也不會像以前那般受着了,即使是有外祖母給她撐腰。"

江晚吟剛進府的那一日,她是怎麽撐過來的她仍記得清清楚楚,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一日下着蒙蒙細雨,是入春以來下的第一場雨。她以為是老天可憐她,見她唯一倚靠的人娶了別的女子而落了淚,一落便是落了一整日。

她以為,她熬不過那一日,沒曾想非但熬了下來,還熬過了江晚吟在府中對她做的種種迫害。

最後,還遇到了落鏡笙。

如今,她便是什麽都不怕了。

不過,江晚吟有了身孕,她想段忘塵放在她這邊的心思便會少了許多。可誰知,扶柔剛替她收拾好碗筷,段忘塵便走了進去。

端着碗筷的扶柔差點撞上他的身子,見來的人是他,喚了一聲侯爺後便退了下去。

"病好了?"

他朝她走過去,坐在她身旁。見她吃得這般滿足,他就看得出來她不僅病好了,胃口也變得十分的好。

"表哥的傷也好了?"她反問他。

"那天夜裏你去哪裏了?"他迫切的想知道,那夜他昏倒過去之後,便不知道他們二人後來發生了什麽。

不過,聽到那日江晚吟和她争吵說的話,他才隐隐意識到,原來她私下已經與落鏡笙有過多次來往。

"并未去哪裏。"宋輕歌定然是不會告訴他,她去了落鏡笙的府上待了一夜,怕是他會氣炸吧。

"他将你帶去了哪裏?"他不依不饒,眸間透着一抹寒意。

宋輕歌覺得他是在無理取鬧,直接站起身子,要往屋外走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公子怕我留在竹雲苑裏會再受你欺壓,便帶我出去避了會風聲。"她不緊不慢說道,也不管他會不會信。

"避風聲避得發了高燒,受了風寒?"他話中的冷意愈發濃郁,帶着不容置否的威嚴。

"外面下了一整夜的大雨,我便是淋了雨才受的風寒。"她沒有看向他,語氣依舊淡然。

"阿歌,你在怪我?怪我那天夜裏告訴了你那些事?"他不明白,明明利用她的人是落鏡笙,她為何要把氣撒在他一人身上。

"我沒有。"她矢口否認。就算是怪了他又如何,他還會在意她會不會怪他嗎?他本就欺瞞了她這麽多事,又怎麽還會在意她的感受?

"那你今後就不要同落鏡笙見面,看他一眼也不行,聽到了嗎?"段忘塵站起身子,站在她眼前,一雙眸子又重新落到她平淡如水的臉上。

宋輕歌看向他,唇齒動了動,"表哥,你該知道我對你的情感。"

"你是我段忘塵的人,我說了不讓你見你便不能見,記住了嗎?"他一字一句重複着,聲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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