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有沒有為難你?
"我做不到。"宋輕歌低着頭,眸光不曾落到他身上,亦是不肯松口。
段忘塵松開手,臉別過一旁,話中多了一陣失落感,"原來現在就算是哄哄我,你也不會做了。"
"表哥,姐姐懷了身孕,你該多陪陪她。"曾經她以為,等嫁給了段忘塵之後,她也會為他誕下一兒半女。如今想來,倒是她想多了。
段忘塵沒有再說話,只轉身離去。
這一回,他沒有同她吵架,也沒逼迫她做任何事。宋輕歌知曉他心裏不好受,可他們二人若是想回到當初那般,亦是不可能的了。
落鏡笙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時他要找的第一個便是宋輕歌,"阿歌呢?"
他睜開眼睛,只看到雲舞。
"師兄,你終于醒了!"她臉上的喜悅溢于言表,可一聽到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她眸中的光亮便暗了下去,"她,她醒來後便回去了。"
落鏡笙臉上現出一陣失落感,"回去了也好,若是她在這待太久,定會被段忘塵為難。"
"師兄,宋輕歌她沒事,如今你該擔心的是自己的身子。"雲舞扶他起來,話裏透着一絲責罵。
"我已經沒事了。"他勾了勾唇角,眸光中多了一絲笑意。
"那也要把藥喝完。"雲舞将碗中的湯藥吹了吹,遞給他。她知曉他醒來後定是要自己喝的,不用她再喂着。
"讓你擔心了。"接過藥碗時,他抱歉着說了一聲。雲舞怔了怔,以前他可不會對她這麽客氣。該罵的時候就罵。該打的時候就打。
"師兄,你何時待我這麽客氣了?"她看着他,眼中帶着一絲不安。
"你亦是我身邊最重要的,我待你客氣些是應該的。"他不敢說,這些都是他對她的愧疚。
雲舞勾了勾唇角,帶着不适。
空氣中凝固着一股尴尬的氣息,被禦風打破,他走到落鏡笙面前。面上透着一絲焦急"公子,段忘塵來了。"
"師兄,我去幫你對付他!"雲舞立刻站起身子,她似乎等這一刻等了很久。
"你坐下。"
落鏡笙将手中的藥碗放下,開口制止她,不讓她生事。
"你的身子剛好,不能去。"雲舞擰了擰眉,不想讓他只身犯險。
"你更不能去!"
他厲聲制止她,若是讓她去見段忘塵,那還得了。侯公府的兩次行刺,定會在段忘塵面前露出馬腳。到時候就算是他想救她,只怕也來不及了。
"我!"
雲舞臉上帶着怒氣,不服地攥了攥手指頭。
"聽話,你現在不能出現在他面前。禦風,盯好她!"臨走前,他不忘叮囑禦風一聲。
"是。"
禦風低下頭,目光不曾從雲舞身上離開。
見她乖乖待在屋子裏,落鏡笙才安心地往外走。
段忘塵站在亭子中,面色凝重,周身散發着一陣陣寒氣。還未靠近,落鏡笙便知曉他今日是來找他的麻煩來了。
"公子做事可太不地道了。"聽到腳步聲,他轉回頭,帶着寒意的眸光落在他身上。
"但凡牽扯到阿歌的事,我絕不會讓步。"落鏡笙亦是直視着他,完全不懼他眸光中的寒意。
"他是我的妾室,我是段忘塵的人,我想怎樣便怎樣,我想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段忘塵負在背後的手一點點緊握成拳,話中透着施壓的意味。
"這一回,我不會再輕易放開她的手。她是你的妾室是沒錯,可她亦是我最在乎的人。"
他深邃的眸光現了幾分冷意,之前的恭維盡數消散不見。
聞言,段忘塵勾起了唇角,走到他面前,輕啓薄唇,"八年前你輸給了我,如今也一樣。"
說完,他揚着眉眼從他面前離去。
落鏡笙凝着他離去的背影,眯了眯深邃的眼眸。
段忘塵前腳剛走,雲舞便追了過來,"他走了?"她揚着一張臉,問落鏡笙。
"你不要去胡鬧!"落鏡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欲要追出去的雲舞拉了回來。
"師兄,你松開手!我好不容易才在侯公府外堵到他一次,這一次決不能輕饒他!"
她面色激動,并不打算讓段忘塵就這麽走了。
"你這一跑出去,只會惹下更多禍端!"落鏡笙二話不說,直接将她拽回雲水閣,把房門鎖上。
"師兄,你開門,開門!"雲舞在裏面拍着房門,大喊。落鏡笙沒有理會她,直接從雲水閣離開。
屋裏有水,有吃的,只要餓不死她就行。
"備馬車,去靖王府!"一出雲水閣,落鏡笙便轉回頭對着禦風說道。
"是。"
禦風退下去,去給他準備馬車。
去到靖王府時,府上的管家說軒轅靖不在府中,皇上傳他去了宮裏。
"公子,要不要先回去?"禦風走入馬車內,開口問他。
落鏡笙沉吟了片刻,"不用,我們在這等他便可。"他斂了斂眉頭,眸光中多了一絲思慮。
禦風只好點頭,再替他倒下一杯茶水。
軒轅靖回到府門口,看到停在府外的馬車,稍稍斂了斂眸色,看着落鏡笙從馬車內下來。
"四皇子。"
落鏡笙走到他面前,對着他微微颔首。
"公子今日來,可是有事要找本王?"他不解,不知他今日為何會到這來。
"鏡笙今日來是要給四皇子提個醒。"落鏡笙擡起頭,聲音低沉,眉宇間透着一絲警惕的意味。
"進府說。"
軒轅靖勾起一雙桃花眼,與他一同走入府內。
給他們二人倒下一杯茶水,齊元兆和禦風俱退下,水榭中只剩下他們二人。微風拂過湖面,泛起一層層磷光。
"公子有什麽話但說無妨。"軒轅靖不想聽他賣什麽關子,而且與落鏡笙,他還是信他的。
"事關侯爺的事。"落鏡笙抿下一口茶水,"鏡笙知曉,因丞相的事,四皇子近來與侯爺走得比較近,但與他也不可不防。"
"侯公府本就是沒落之态,就算如今他與本王走進,擁立本王,朝中與他親近的大臣也沒有多少。父皇更不會重用他。你要本王防他?"軒轅靖想不出來,他有什麽可防的。
"他遠比四皇子想的要有野心。"落鏡笙提醒他一句,可關于段忘塵的事他還不能告知他太多。
"難不能他還能觊觎本王的位子不成?"軒轅靖眯了眯眼眸,對他說的話有些質疑。
"這個鏡笙不敢斷定,只能告訴四皇子,不能讓他手裏握住的權利太大。"斂了斂眸光,他沒再多說。
"公子的話,本王自當記住。"沉吟片刻後,軒轅靖還是應承了下來。
出靖王府時,天色已晚,落鏡笙直接回了長樂府。此時此刻。段忘塵對他必定有所提防,他不好再去侯公府。
只是宋輕歌如何了,他心中倒是擔憂得很。
想着想着,往前行駛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禦風掀開簾子,問車夫發生了何事,爾後便看到前面停了一輛馬車。
禦風的眸子亮了亮,轉回頭對落鏡笙說道:"公子,是宋小姐。"
下一刻,落鏡笙已掀開簾子,下了馬車。那邊,宋輕歌亦是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落鏡笙闊步走到她面前,眸色中添了一絲擔憂,"你如何能出府?這會段忘塵應該将你看得很緊。"
"江晚吟懷了身孕,外祖母命他時時刻刻都要陪在她身邊。她懷的是段家的第一個香火,外祖母自然是重視得很。我趁他無暇看我,便趁機溜了出來。"見到他相安無事,宋輕歌的臉上也挂了笑意。
"你的身子可好了?"上了馬車,落鏡笙握緊她的手,關切地問她。
"已經好了。"
她開口回道,将頭靠近他的胸膛裏。
"他醒來後有沒有為難你?"他将手放到她的手臂上,語氣溫柔。
"有到過我屋中一次,他叮囑我。讓我不要再見你,可我沒答應。"宋輕歌将實情如實告知他。
"都怪我,阿歌,你能原諒我嗎?"落鏡笙低下頭,話中帶着懇求。
"蕭哥哥,我早就不怪你了,你對我的心意,我又怎會不知。我只盼着能早日同你在一塊,其他的我便不在乎了。"
她從來都是這樣,将他放在第一位。
"你放心,這一切自有我。"他抓着她手臂的手,微微收緊了緊。此刻見到她,他這顆心便放下了不少。
只是回到長樂府時,卻遇到了一個人,雲羽熵。他旁邊還有一個人,正低着頭認錯的樣子,是雲舞。
見到那個身影,落鏡笙的眸光震了震,當即對着站在他面前的人颔首,喊了一聲,"師父。"
"回到長安城中這麽久,你都做了些什麽?"雲羽熵轉過身子。犀利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徒兒一直都在與軒轅靖和段忘塵打理關系。"他低着頭,話裏沒有帶一絲慌意。
"打理關系?那舞兒的事是怎麽回事?你與那侯公府二夫人的事又是怎麽回事?"
雲羽熵的語氣加重了幾分,面色十分嚴厲。
"我,我..."他嗫嚅着。
"笙兒,我以為你一直是個做事果決的人,可這段日子以來,你令為師太失望了!"
他與他說話的語氣轉為了怒罵,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小舞的事,笙兒一定會替她報仇。可阿歌,我也不能坐視不理,她本就是我一直牽挂的人。"
落鏡笙沒有辦法如他說的那般。什麽事都做得殺伐果決。
"可她如今是侯公府的二夫人,是你親手将她送到段忘塵手裏的。你也別忘了,誰才是你蕭王府的仇人。"
雲羽熵提醒他,讓他不要忘了來長安城的目的。
"蕭王府的仇我自然會報,可不是報應到阿歌身上,她與我一樣,也是當年那件事的受害者。我一直以為如段忘塵說的那般,蕭王府受害是宋王府下的毒手,我搜查到的種種證據也指向宋王府。可後來我才知道,我是受了段忘塵的蠱惑,阿歌。她是無辜的。"
落鏡笙擡起頭,一字一句與他解釋着。
"總之,這些事你盡快解決。舞兒的事,我定是不會放過段忘塵!"他說完,抓過雲舞的手腕,往外面拽。
"師兄,師兄,救我..."雲舞轉回頭,懇求他,雙眸中閃着淚光。
"住口!你還求他,他沒有看顧好你讓你失了貞節,将你鎖在房中,你還指望着他替你求情?"
雲羽熵的話裏,透滿奚落。
雲舞撅了撅嘴,只氣氣地瞪着他,找不出一句反駁他的話來。
落鏡笙急忙跑上前,"師父,讓小舞留下來吧,我會好好照看好她。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錯,您不要把氣撒到她身上。"
"你的意思是說,我會把氣撒到她身上?"雲羽熵轉回頭,質問他。
他使勁搖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若是您心中有氣,便撒到徒兒身上,小舞她沒有錯,您不要怪她。"
"你這會倒是知道替她說話了,可你這般做,一點用處也沒有了。"雲羽熵冷哼一聲,抓緊雲舞的手,身子一躍,從長樂府中消失。
空蕩蕩的長樂府,一下子安靜下來。
落鏡笙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心底生出一陣懊悔。
"公子。"見他在夜色中站了太久,禦風上前提醒他一聲,"小姐同掌門回去了也好,不然她待在這始終不安全。"
"嗯。"
過了片刻,落鏡笙應了一聲。禦風說的沒錯,特別是在雲舞惹了段忘塵之後,她的處境便一直處在危險中。
只是,這身旁突然少了她的叽叽喳喳。他一時還真是适應不過來。
"師兄,你可想我了?"半夜,落鏡笙睡着時,迷迷糊糊覺得有人在他枕邊說話,他睜開眼一看,還真是雲舞。
他一下子從軟榻上坐起,"師妹,師父不是将你帶回去了嗎?"他不可置信看着她。
"哎呀,爹爹他拗不過我,便放我回來了。"她坐在床沿邊上,用手甩了甩手中的辮子。
落鏡笙皺了皺眉頭,"你趁他不備,偷偷溜出來的?"雲羽熵今晚将她帶走時,那般的果決,怎會輕易把她放回來。
"師兄,我不想跟爹爹回去,一回去他定是罰我在山崖中面壁思過好幾個月,你把我收留下來好不好?"她扯了扯他的衣衫。
落鏡笙看了她一會,嘆了口氣,"你也是為了我才會被他責罵,明日他過來尋你我替你求情便好。"
"我就知道,師兄對我最好了。"她湊近,在他的手臂上蹭了兩下。
"回去睡吧,我帶你回去。"說着,他掀開被褥,下床披了外衫之後,領着她回了她的雲水閣。
第二日,雲羽熵果真尋了過來。
一見到雲舞,他便大聲斥道,"如今你的翅膀可真是越來越硬了啊,居然敢對我下迷香?"
雲舞躲在落鏡笙身後,只探出一個腦袋看着他,"我才不跟你回去。一回去你肯定又讓我面壁思過,那山崖裏又濕又冷,我都在裏面生過幾次病了,我才不要跟你回去!"
"師父,您就讓小舞留下來吧,我定會好好看顧她,不讓她受到傷害,也不會讓她惹出事端來。"
落鏡笙依昨夜答應她的,在雲羽熵面前替她求情。
"你過不過來?!"雲羽熵語氣中的嚴厲并未褪去半分,只緊緊盯着她。
"我不過!"
雲舞臉上雖透着害怕,可仍舊是不松口。有落鏡笙護着,她的膽子也跟着大了幾分。
"好,你不當我是你爹是吧?那你便留在這,以後你的事我都不管了!"雲羽熵冷哼一聲,扭頭離去。
待他走遠,雲舞才慢慢從落鏡笙的身後走出來,眼中透着一股失落感。
"你是他的親生女兒,師父他不會真的同你置氣的。"落鏡笙看出她眼中的失落感,安慰她一句。
"我知道爹爹他是為了我好,可我真的不想同他回去。"她伸開手,抱住落鏡笙,在他懷中哭泣。
"別多想了。"
他将手撫到她的後腦勺上,安慰着她。
"扶柔,你在這等我便可。"前面,傳來宋輕歌的聲音,落鏡笙怔了一下,剛想松開抱着雲舞的手,她人已來到他們二人面前。
眼前的一幕,讓她怔了怔,眸中閃過一絲黯然,爾後她尴尬的勾了勾唇角,"我不知道雲舞姑娘也在這,蕭哥哥,我改日再過來看你。"
"阿歌。"落鏡笙在她身後叫了她一聲,松開抱着雲舞的手,雲舞亦是趕忙從落鏡笙的懷裏出來,擦去臉上的淚水。
"阿歌姐姐,你來找師兄啊,你們說我先走了。"她走上前,同她說了幾句話,便趕忙離去。
"阿歌,方才師父來過,罵了小舞幾句要将她帶走,她有些難過這才哭了。"落鏡笙走到她面前,在她面前解釋着。
"你不必同我解釋,我沒有放在心上。"她勾了勾唇角,擡起頭朝他笑了一下。
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
"你沒放在心上就好。"他懸着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方才見她匆匆忙要離去的樣子,他的心便跟着緊了一下。
她将袖中的絲帕拿出來,"這是我繡給你的,我的傷勢恢複後繡的第一條絲帕。"
絲帕的顏色是雀藍色,與他身上的白衣藍袖十分相襯。
"你有心了。"落鏡笙将絲帕握到手裏,"我一定好好留着。"他朝他勾起唇角,眉眼間散開一抹笑意。
宋輕歌靠到他懷裏的時候,上面還殘留着雲舞靠過的溫度。她的眸色恙了恙,爾後看了這園子一眼,是他種滿金雀花的園子。
園子裏的金雀花已經掉了一些,可仍舊開得很豔。他說這座園子裏的金雀花是為了她而栽的,可他方才卻在這裏抱了雲舞。
回侯公府的路上,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扶柔開口問她,"小姐,見到了落公子,您怎麽反倒不高興了?"
她回過神色,矢口否認,"我沒有不高興。"
"您的臉上明明就寫着不高興三個字,還抵賴。"扶柔撇了撇嘴,很明顯不相信她說的話。
她撐着臉頰的手放了下來,看着扶柔問,"扶柔,你說蕭哥哥他會不會喜歡上別人?"她知道,問出這個問題來顯得自己很無恥,可又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
扶柔轉了轉眼珠子,"是因為那位雲舞姑娘嗎?"
她一問,便問到了點上,宋輕歌以為她也認同自己的猜測,"是吧?你也看出來了蕭哥哥對她同別人不一樣吧?"
她卻搖了搖頭,"奴婢覺得,落公子的心中只有您,旁的不過是您多想的罷了。"
宋輕歌那張臉方才還帶着笑意的臉瞬時焉了下去,"興許是吧。"她絞了絞手中的絲帕。
"奴婢相信,落公子一定會履行他的諾言。"扶柔見她這般疑雲重重的樣子,急忙再安慰了她一聲。
宋輕歌只絞着手中的絲帕,沒有再說話。
她自然知道,是自己多慮了。
一回到竹雲苑裏,她便聽到兩個丫鬟在議論着江晚吟的事,隐隐約約中她聽到那兩個丫鬟說什麽段忘塵與江晚吟在秋闌苑中吵了一架,讓江晚吟動了胎氣,王氏狠狠将段忘塵斥了一頓。
果然,她才回到屋裏不久,郁悶的段忘塵便過來尋她了。
"祖母她簡直是荒謬!"他一坐下,便用力拍了一下案桌,将她給他倒下的茶水都震了一下,茶蓋與杯盞發出一陣脆響。
"姐姐她有孕在身,你确實不該與她置氣。"宋輕歌坐在他身旁,再怎麽說,江晚吟肚子裏的孩子總沒有錯。
"便是她先與我争的口角,我這都日日陪着她了,她還有什麽不滿意?!"段忘塵皺着眉頭,說出口的話句句帶着氣。
"別氣了,先喝口茶吧。"她将茶杯拿到他面前。
段忘塵接過來,喝下一大口,這下眼眸中的怒意才散去一些,"總之今後我不會再事事都承着她。"
他用力放下手中的茶杯。
宋輕歌看着那個可憐的茶杯,不知曉再開口說什麽寬慰他的話。
片刻後,他擡起頭看向她,"阿歌,若是你也能為我生一個孩子,我便不用事事都承着她了。"
段忘塵朝她靠近了一些,眸光中帶着些許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