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護妻狂魔
“什麽?!”
別人還沒說什麽,趙雲喜先蹦了起來。
“什麽意思?他給那個賤丫頭喂飯?!”趙雲喜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下還有這樣的事?!從來只有女人伺候男人,哪有男人伺候女人的道理?
喂飯?
那個賤丫頭有多大的臉?連自己這個做親娘的都沒有被喂過飯呢!
趙雲喜覺得自己簡直要抓狂。
六丫對母親的抓狂喜聞樂見。
沒有多說話。
秦月蓉似乎想勸什麽,最終卻也什麽都沒說。
其他幾個丫頭更是不敢說。
趙雲喜就那樣沖進了吉祥的房間。
果然,見文靜在那裏給吉祥喂粥。
當下腦子一熱,沖過去将那碗粥打翻:“這個賤丫頭有什麽好管的?她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餓她一頓算輕的!”
文靜驚呆了。
不是糧食珍貴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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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直接連碗到粥都摔了?
看着地上破碎的碗,以及碗裏還殘存的一點野菜粥,文靜腦子一片空白。
而其他人,也都張大了嘴,說不出話。
現在糧食可是救命的東西。而這些碗筷,對于現在的她們來說,也是極其珍貴的。因為聞家已經沒有錢了,以前置辦的這些鍋碗瓢盆,摔壞一件就少一件了。
也就因為日常生活離不了,聞家才留了這些鍋碗瓢盆。而其他日用品,早就被倒賣掉了。
家裏除了大娘房間的那個洗臉架,其他稍微值錢的東西,都能賣就賣了。
即便是碗筷,也是每人一副,一點都沒有節餘——因為最窮的時候,已經把多餘的碗筷拿去換了錢了。
現在,趙雲喜居然直接就連碗帶粥一起摔了。
空氣突然的寂靜,讓趙雲喜自己也有些不自在。
她望着地上的殘碎,她也很是肉疼:剛才還是太沖動了……
事情是自己做的,總不能怪自己。而聞靖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也不可能怪他。所以,唯一的出氣筒就是——
“吉祥!你個死丫頭!!”
趙雲喜咆哮着,擡手就往吉祥臉上打去。
卻不料,胳膊被拉住。
低頭一看,正是自己唯一的兒子!
文靜望着她,眼神認真且充滿威脅。
趙雲喜從來對兒子都是無條件寵溺。此刻見拉自己的人是文靜,便沒打算發作。若是拉着自己的是女兒們,她就直接一巴掌呼過去了。
可是,即便不想對文靜發作,對方的眼神也依然驚到了她:“你要幹嗎?”
吉祥驚恐望着文靜,掙紮着起身拽文靜的胳膊,想讓她放手。
如果婆婆和相公為了自己鬧起來,将來倒黴的還是自己。而且,挑撥婆婆和相公的關系,這是多大的罪過啊,要是傳出去,全村人都會唾棄自己的。
看她那驚恐的眼神和瘦弱的樣兒,以及破爛的衣服和渾身的傷痕,文靜萬分憐惜。
她知道自己此刻必須站出來。
而她在這個古代傳統環境裏,最有效的阻攔方式,就是利用自己的身份——那個被她唾棄、卻在此刻很好用的身份,也就是“老X家的根”什麽的。
嗯,作為老聞家的根,而吉祥又是她的童養媳,維護自己媳婦也算情有可原了。
所以,她迎着趙雲喜的目光,一字一句:“不要動我的人。”
這話,帶着七分霸道,三分任性。
很符合聞靖這個“老X家的根”身份。
趙雲喜嘴唇動了又動,明顯不服氣,想争執,卻終究沒有開口。
她雖然是聞靖的親娘,但是因為孩子從小不是她一手帶的,所以并不親。也正因為如此,她一直對這個兒子有些怵。
這種怵,其實不是母親對兒子的愛,而是因為她知道将來聞家需要聞靖來撐,而自己終究只能依附兒子。她怕如果維護不好這段關系,将來兒子跟自己不親,那自己就老無所依了。
更加上,潛意識裏,她也怕秦月蓉搶了她的兒子。
孩子跟誰長大就跟誰親,聞靖從小就是秦月蓉養,也跟秦月蓉親,她可不想白白給秦月蓉生了個兒子。
更何況這兒子是她生了六個女兒才得到的,多辛苦!也是這輩子唯一的指望。
所以,她還真不想跟文靜正面沖突。
見文靜如此執拗的眼神,雖然心中還是不忿她對一個童養媳比對自己這個娘好,但也不敢真的硬碰硬去吵。
她也是從丫鬟做過來的,冷靜之後也能忍,便深吸了一口氣,說了一句“靖兒,你以後就會明白,娘都是為了你好”,便自顧自出去了。
她已經打定主意,回頭找個丫頭出氣。
聞家幾個女兒也尾随而出。
唯有聰明的六丫,覺得應該離趙雲喜遠點,免得成為出氣筒。便故意拖拉着步子,走在最後。這樣,即便娘想找人出氣,也不會第一個考慮自己。
最後走的是秦月蓉。
見她們都走了,秦月蓉嘆了口氣:“你好好照顧吉祥。這孩子傷得不輕。”
她的臉上,滿是心疼。
更多的,卻是無奈。
搖搖頭,也跟着離去。
看着她的背影,文靜也是暗暗嘆息:如果趙雲喜是跟秦月蓉一樣的性格,那這個家就安生多了。
嘆完氣,回頭準備看吉祥的傷勢,卻見對方一臉發癡地望着自己。
“……”文靜一抖。
她總感覺自家小媳婦望着自己的眼神很花癡。。
“咳!看什麽呢?”她強裝鎮定。
吉祥這才回過神,羞紅了臉,低下頭去。
文靜當然不會傻到追問。
畢竟自己是個女子。雖然自己是拉拉,但不表示所有女孩都是彎的。而且,她将來什麽時候離開也不一定,不想拖累別人。只是希望在自己在的日子,能盡量讓大家都過得好些,保護該保護的人而已。
再說,就算一切都不是問題,這吉祥也太小了。
對着這麽小的女孩挑破某些話題,她還沒那麽喪心病狂。
在靈魂處的她看來,十三歲的女孩,正是讀初一的年級 = =
“來,我看看你的傷口……”
剛才形勢激烈,吉祥的傷好像又更裂開了。
“相公,你真好……”
吉祥突然輕輕說。
查看吉祥傷口的手頓住。
文靜擡起頭:“叫我小靜。我上次給你寫的,那個‘文靜’的‘靜’。”
說着,拿起吉祥的手,在桌上劃着那兩個字。
不管将來在什麽時候離開,她都希望,自己在這個時空裏存在,能留下一點屬于自己的東西。
她叫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