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表白
的确,致遠學館是有很多人在讨論這位薛小姐。尤其是來得早些的學長們。
畢竟,薛芷萱是薛星河唯一的女兒,不管是素質還是背後的人脈資源,都是不可估量的。更何況,薛星河這兩年為了生計再度出山,創下這個致遠學館,盈利頗豐。
若是娶了她,就一切都可以收入囊中了。
所以,學館的學子們沒有一個不暗中想着能做薛館主的乘龍快婿的。
要知道,若是将來的泰山大人是帝師,那将來的前程,還不是無可限量!
這是真正的一步登天啊。
不過可惜,聽說這個薛小姐平時并不愛招搖,平日裏只在後院打點一切,從不來前堂,以致大家都緣悭一面。
但,偶有幾個有幸被薛館主請去家裏做客的學長,是見過薛小姐真容的。據說她出落得天姿國色、溫雅可人。絕對是一等一的良配!
只是可惜,薛館主眼高于頂,對于登門求親的都持回絕态度。
這倒也能理解。
畢竟從來都是低娶高嫁,這求親的人中雖然也有出身不錯的,但跟當今帝師還是有本質區別,都是上趕着要利用薛家資源的,并不能為薛家提供什麽可交換的價值。拒絕嘛,也正常。
婚姻,本就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資源考量。
但是,這世上還是存在一些傳奇的,高門小姐愛上窮小子的事,也不是沒有。若是誰有幸被這薛小姐看中,能跟她暗通款曲,那麽,将來私定終身、甚至珠胎暗結,也是有的。
薛館主只有薛芷萱這一個女兒,想來将來也不會真的眼睜睜看着她受苦,最終必會妥協。屆時,薛家的一切就是自己的囊中物了,這在古代叫做“吃絕戶”。
那些人懷着那些心思,文靜自然是知道的,但此刻當着薛芷萱的面,自然不好将那些人的不齒心思說出,只能笑笑:“同窗們都傳說薛小姐天姿國色、溫雅可人。如今一見,果然人如其名。”
對于女人,誇對方漂亮總是沒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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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薛芷萱臉色瞬間放晴:“你們太擡舉我了。”
說着,含笑垂下頭去。
一旁的吉祥看着,神色更暗了。
文靜和薛芷萱寒暄了一陣,從日常生活談到詩詞歌賦,越談越投契。
直到日落西山,薛芷萱才離開。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文靜不禁笑着感嘆:“文雅古美人。”
作為現代人,尤其是現代寫百合文的寫手,她還是很向往古代的文雅古美人的。總覺得那才是女人最美的樣子。可是,平時總是遇不到。即便是偶爾看到有人cos,也總cos不出那種真正的古典味道,那是沒有被現代社會鋼筋混凝土和汽車尾氣污染的恬淡純淨。
而現在,在這位叫薛芷萱的女子身上,她感受到了。
作為華國第一大儒薛星河的女兒,她是真正的腹有書香。
那種感覺,跟聞家女子是完全不一樣的。
文靜作為現代穿越觀光客,不自覺多看了幾眼。
穿越一場,能看到真正的古美人,也算不冤了。
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吉祥悶悶不樂在那裏。
文靜有些奇怪:“吉祥,怎麽了?”
“沒,沒什麽。”
吉祥低頭說。
文靜将她的下巴勾了起來:“我是你相公,你答應過任何事都不瞞着我的。”
吉祥想了想,抿了抿唇:“那我說了你不許生氣。”
“好。”
對于這個媳婦,文靜還是比較寬容的。
在文靜眼神的鼓勵下,吉祥糾結又糾結,最終還是說出真實想法:“那個薛小姐很美,我……我怕你被她搶走。”
“……”文靜啞然。
同時內心湧上一股心疼。
“我有什麽好生氣的呢?”
有這個想法是正常的吧,只是自己忽略了對方的感受。
吉祥閃着晶亮的眼睛,望着文靜,等她回答。
文靜情不自禁,将她摟入懷中:“傻丫頭,你不需要這樣。你放心,我不會被任何人搶走的,你是我媳婦兒,就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媳婦兒。不會再有別人。”
吉祥震驚,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發着亮:“真的嗎?”
在這個年代,三妻四妾可是很平常的,從來沒有人能保證這輩子不會有別的媳婦,因為不能保證自己這輩子不發達。
大約只有一輩子沒前途的男人會只娶一個老婆了。比如種地的和當傭人的。
可自家相公分明不是,不管是按祖業經商,還是讀書考功名,都将會成為人上人。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的啊。更何況自己只是個沒地位的童養媳。
然而,相公卻對自己說,不會有別的女人。
見她如此,文靜更加發誓賭咒。
拉住她的手,認真:“放心,我是不會食言的,我說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女人,就是只有你一個女人。今天是我不對,沒有注意你的情緒,對不起,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吉祥欣喜震驚。
甚至有些受寵若驚。
她從未想過對方會跟自己道歉。
更何況,對方道什麽歉呢?她又沒做錯什麽。
然而,文靜卻繼續表忠心。
拉着吉祥的手:“對不起,放心,我以後一定不會再看別的女人。以後我的眼睛只跟着你轉。你在哪裏,我的眼光就在哪裏。”
她說得誠懇真切,讓吉祥震撼得無以複加。
吉祥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聽到這樣的保證。
對于這個時代來說,這種保證是不可能存在于夫妻之間的。哪怕男的是一輩子沒什麽地位的,也在男女關系裏有着絕對的尊貴地位,就算是莊稼漢和幫工傭人,如果妻子不合意或者不生育,都是可以非打即罵的,甚至只要彩禮夠,停妻再娶都沒問題。哪裏會有這樣的承諾?
吉祥感覺自己撿到寶了。
這些年的委屈突然全部煙消雲散。上天總是厚待她的,給了她一個這麽好的相公!
“小靜……”
她撲進文靜懷裏,将她緊緊抱住。
文靜也本能摟住對方。
但随即,有些憂慮。
不是為別的,而是為自己的身份。
現在看樣子吉祥已經完全将自己當成丈夫了。可自己卻是個女子啊……就算是還沒發育,也一樣是女子啊。将來成親,總是會被發現的。
自己是沒問題,本來就是彎的,被不被發現都一樣。可是,吉祥呢?她能接受一個女子做自己的丈夫麽?
想想都不可能。
況且,自己是穿越來的,什麽時候再穿越回去都不知道。如果将來自己穿越回去了,而吉祥還一個人在這裏,那她不是很可憐麽?
可是,如果要徹底斷絕跟吉祥的關系,她又做不到。
且不說現在如果跟吉祥斷絕關系,吉祥根本沒地方可去;就算吉祥有地方去了,自己也舍不得啊……自己那麽多年,自父母離婚後,就未再體會過這種親密感覺了。這樣親密的人,是她如今最大的溫暖,怎麽舍得推開?
一時之間,陷入兩難。
吉祥平日裏在聞家伏低做小慣了,最會察言觀色。
所以,對文靜此刻的狀态,有所感應:“小靜,你是不是後悔了?”
她這是要把剛才說出來的話收回去嗎?
她這是還覺得薛小姐很好嗎?
或者,不是薛小姐,是将來的某位小姐。
吉祥想着想着,臉色發白。
文靜感覺到懷中人的顫抖,下意識将她抱得更緊些:“別傻了,我怎麽會後悔?我說得出,就不會後悔。放心,這輩子我只有你一個媳婦,也永遠只看你一個女人。”
說着,她又嘆了口氣:“吉祥啊,你應該自信一點。我對你,是不需要懷疑的。你自己的魅力,也不需要懷疑。”
吉祥何曾聽過這樣直白的表白與誇獎?!
瞬間臉就紅了。
從文靜的懷裏逃了出來,遠遠跑開:“不跟你說了!”
看着羞怯跑遠的小書童,文靜哈哈大笑。
第二天,許四海的下人發現主子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發個小甜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