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華衣女子

許四海的下人先是在學館內找,找自家公子相熟的其他公子。都說沒見,便又四下去找,仍是沒找着。

最後,直接彙報給了學館館主薛星河。

薛星河也沒辦法,還是只能讓人去找。

一樣是找不到。

人都給文靜收到空間裏去了,哪裏還找得到?

大家亂七八糟找了一通,最終還是無果。

沒辦法,只能通知許家人。

文靜并不管這些。反正接下來無非是報官。

報官後沒有線索也一樣找不到。

畢竟,這個世上不是誰都有随身空間,也根本不可能往這上面想。

果然,就在文靜帶着吉祥回家後,官府的布告就貼得到處都是,尋找許四海。

當然,他們肯定是找不到的。

找不到人,而許四海又随性自主行動的,可以說是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文靜放了心,歡歡喜喜跟聞家人一起歡度中秋。

古代對中秋節還是很重視的。

現在大家生存環境也沒之前那麽惡劣了,雖然沒什麽美食佳肴,但基本填飽肚子還是可以的。因為文靜要回來,聞家人還特地挖空心思給做了些小點心。

Advertisement

文靜吃得很開心。

果然還是古代的小點心最綠色無污染最好吃,一點都不膩人。

在家裏很是過了幾天好日子,文靜才找了個借口,一個人出去游玩。

說是去游玩,其實是找了個有河的地方摸黑将許四海放了進去。

果然,這貨還是跟剛放進去一樣。

相信即便是仵作親自上手,也看不出什麽真正的死亡時間。

至于為什麽要丢進水裏?因為怕仵作看出具體死因。這許四海是被吉祥一搓衣板拍死的,如果仵作看到了,一定會認定是有人故意行兇,自然會去找兇手。但是,現在直接丢進水裏,很可能仵作會認為是失足摔下去的……畢竟,失足從高高的堤壩磕到個大石頭,然後帶着石頭一起滾下去,也是可能的。

為了造成這一假象,文靜還特地将堤壩上弄出一些拖痕,好看起來像是人失足摔下去的。

就這樣,一切布置妥當,然後第二天跟吉祥回了學館。

中秋歸來,繼續讀書。

幾天之後,才有人送來反饋消息:那個許四海找到了,但是找到的時候已經腐爛了,什麽都看不得出來。不過從當場的痕跡來看,應該是失足落水的。

但是,許四海為什麽會跑那麽遠去落水?沒有人知道。

反正那個許四海平時也任性,經常四處游玩也是常事。

官府後來追查了一段時間,但依然什麽都沒查到。

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

當然,許四海的老爹來學館鬧過。

說是兒子是在求學期間出的事,讓致遠學館給個說法。

薛星河自然是給不出說法。他也什麽都不知道,只能說了很多好話賠禮。但是許老爺依然不依不饒,非要抓着薛星河去見官。

聽學子們私下讨論,文靜才知道:這許四海的老爹許裴元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富甲一方,財通四海。所以才給兒子取名四海。

雖說“窮不與富鬥、富不與官争”,但是,這世上更多的是官商勾結。所以,這許裴元認識的達官貴人,那是數不勝數。而且,他跟那些人還不是一般的認識,而是掌握了那些人的把柄。他們早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也正因如此,他的兒子才特地來這邊讀書。說是讀書,其實不過是賺個薛星河門生的名兒,到時候讓那些當官的朋友舉薦舉薦,就可以讓兒子入朝為官了。

沒想到,而自己居然在讀書期間橫死,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要知道,這許四海可是他唯一的兒子!

雖然薛星河是華國第一大孺,他也一樣不給面子,直接上來就要揪住他去見官。

薛星河是文人,哪裏見過這陣勢?

不過他終是有風骨的文人,就算急了,也沒失态。

但學子們看不下去了。

畢竟這是他們的老師,所以一個個上前去拉許裴元,讓他住手。

誰知許裴元早有準備,帶了許多護院過來。

說是護院,自然是會點功夫的。基本書生,哪裏是他們的對手?瞬間就被打得哭爹喊娘了。

文靜在一旁幹着急。她也想上去幫忙來着,但是,綜合考慮了下自己的實力,覺得還是算了。

——這種毫無意義送人頭的事,她是不會做的。

為今之計,只能智取。

正在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絞盡腦汁想着怎麽智取的時候,一聲厲叱傳來:“住手!”

文靜愣住。

所有人都愣住。

只見一個衣着華貴的女子走了出來,而她的身邊,跟着的正是薛芷萱。

當然,她的身後,還跟着其他人。

人不多,一共就四個。都是清一色的女子。但每個人神色都很冷峻。甚至,文靜雖然不懂武功,卻感覺到她們身上透着一股殺氣。

是的,殺氣。就是武俠小說裏一再描繪的殺氣。

“你是誰?”許裴元大概也覺察到這女子身份可能不簡單,但是也沒放在眼裏。畢竟,他是滿朝文武基本都認識的。所以,說話依然粗聲粗氣,還夾雜着不耐煩。感覺分分鐘就要砍人的樣子。

華貴女子沒有答話。

她身後四女中的一個就已經發話:“大膽,敢對我們小姐無禮!”

說着,只聽“啪”的一聲,一個清脆的耳光,就響在了許裴元臉上。

文靜只覺眼前一花。

等眼前清晰,就見那四女依然按之前的隊形站着,就像從未離開一樣。

但在場的任何人都知道她離開了。她不止離開了,還打了許裴元一個巴掌。

“你,你……”

許裴元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摸着又疼又燙的臉頰,指揮手下:“給我上!把這幾個娘們往死裏打!”

“是!”

“啊!”

這些護院才剛答應着要沖過去,就齊齊倒在了地上。

四個女子,裙裾微動,在大家眼睛再度一花間,又站回了原地。

文靜無語。

這是傳說中的武功高手吧?

啧啧,沒想到自己來到古代,既看到了真正的文雅古美人,又吃到了純手工的古方小吃,還見到了傳說中的武功高手。可以說是真正的不枉此行了!

“還不快滾。”依然是那四女中的一個開口。

文靜這才發現,那華衣女子從頭到尾覺沒開口。而且,看樣子,之前那一聲“住手”也不是她喊的。

那許裴元能把生意做滿全國,自然也不傻。知道今天讨不了好處,便重重“哼”了一聲,甩袖離開。

“站住!”四女中一直發話的那個,又說。

看來,她是負責發聲的那個。

“還有什麽事?!”

許裴元很暴躁。

“致遠學館的薛館主是華國第一大儒,又曾是當今帝師,你來這裏撒野,就想這麽全身而退?”

在場衆人都感覺莫名一冷。

這是滿溢的殺意。

那許裴元有點慫了。

但是還在硬撐:“你要怎樣?你敢把我怎樣?!”

畢竟是走南闖北做生意的人,勇氣自然是有的,該端的架子還是端着的。而且,他是真的不相信對方敢對自己怎樣。

開玩笑,自己現在富可敵國,又早已疏通滿朝文武,她們又敢把自己怎樣?

就算是武功高又如何?不過是一介武夫而已。

然而,那女子開口:“念在你新喪愛子,只留下你一根手指,便算小懲大誡。”

她話音落地,大家再度眼前一花。

等她回到自己的位置,許裴元的慘叫聲才想起。

果然,只見許裴元慘叫着抱着自己血淋淋的手。

其中,竟是少了一根手指。

“啊……你……”已經痛得發暈的許裴元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你們敢這麽對我?你們可知道,我乃許裴元!!”

“許裴元麽。”華衣女子終于開口,語氣淡淡,“不就是撿石頭賣的麽?”

撿石頭賣?

許裴元差點當場鼻子氣歪。

什麽叫撿石頭賣啊?他賣的是玉好麽!是古董玩物啊!有的價值連城啊!

“呸!什麽石頭?我那是玉!”許裴元啐道。

華衣女子仍舊淡淡:“随便什麽吧。橫豎不過是個商人。士農工商,你們商人是最低一等,有什麽好驕傲的?”

許裴元再度氣結。

士農工商,自然不錯。但這也只是說說而已。實際上,誰有錢誰稱大王。他家裏金山銀海,富可敵國,就連皇帝赈災都要對他和顏悅色,哪裏會再遵從“士農工商”的排位?!

“你個死丫頭!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你知道個屁!士農工商?嘿,就連滿朝當官的都得聽我的!”

許裴元別氣糊塗了,不服氣。

華衣女子挑了挑眉:“滿朝文武都聽你的?我只知滿朝文武都聽皇上的、聽百姓的,卻不知如何會都聽命于你。莫非,你們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許裴元噎住。

他這才知道自己是踢到釘板了。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把剛才的話收回去。

于是不再多說,恨恨一聲,直接轉身離去。

已經留下了對方一根手指,華衣女子也說話算數,沒有再追。

“多謝公……多謝小姐。”

薛星河拱手。

華衣女子将他扶起:“薛叔叔,你太客氣了。”

“不敢不敢。”

薛星河誠惶誠恐,表明不敢擔那一聲“薛叔叔”。

但是神情也并沒有太不自然,說明以前他們早就這樣相稱。

華衣女子沒再看他,而是瞥了瞥文靜:“你就是聞靖?”

文靜還沒答話,薛芷萱倒先開口了:“你是怎麽猜到的?”

她一臉驚奇。

分明她沒有告訴那華衣女子誰是聞靖,怎麽她一猜就中呢?

華衣女子笑了笑,刮了刮薛芷萱的鼻子:“因為我聰明啊。”

她這一笑,如春水破冰,綻放一池溫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