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雨
“我的腿，我的腿！”
“快回來！”
秦樓疾步上前，李喬也顧不上面前瘋狂的喪屍，手一揮，一張鋼板從天而降，鋒利的底部如同一柄巨大的龍頭鍘，當空将喪屍伸長的手臂齊齊斬斷！沖在最前方的喪屍更是被直接攔腰斷成兩截。
秦樓一槍打碎了被腰斬喪屍的頭顱，彎腰托起沈浩然兩腋下，把人給拖了回來。
沈浩然抱着大腿：“你們怎麽回事！都是幹什麽吃的！養你們有什麽用！”他腿上有三條極長的血痕，皮膚隐隐有些發黑，是被腰斬的喪屍抓的。
“樓哥，快，我頂不住了！”李喬大喊。
錢東南伏抵身體，腳下土地開始波浪狀翻滾，幾秒後一聲巨響傳來，突然的地陷将所有喪屍埋了下去！
“你們先對付前面那些，這邊我擋着！”
李喬立刻收回一張鐵牆，秦樓扔下沈浩然抽出手.槍，鋼板開始降低到剛露出喪屍頭的位置。秦樓毫不猶豫開槍射擊！
他槍法極準，每一槍都能打穿一到兩顆頭顱。一管子彈打空，喪屍也少了一半。
李喬喘着粗氣跑去支援錢東南，秦樓換彈夾收槍跑到沈浩然身邊：“冷靜點！能治！”
“都怪你們！都怪你們！”沈浩然紅了眼，“都他媽吃幹飯——呃……”
一柄匕首從遠處飛來，自太陽穴斜插入沈浩然的大腦，令他當場斷了氣。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沈浩然那群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吓得呆在了原地。
秦樓回頭看了一眼背對着他們的鹿游原，扔下沈浩然的屍體，重新加入了戰鬥。
“你那匕首不錯。”楚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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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鹿游原冷靜地喊他，“楚哥，樓哥他們有點頂不住了，我們速戰速決。”
那只變異喪屍速度非常快，鹿游原只能對他造成小範圍的灼傷，而楚鶴雖然開了兩槍，但都被變異喪屍避過了要害。
楚鶴道：“我想辦法限制住它，你那招射箭的能用嗎？”
鹿游原搖搖頭：“沒辦法，那是一招馬上招式。”
“我限制它，你盡量攻擊。”楚鶴說完，立刻加速。他異能全開的速度比那只喪屍快很多。
變異喪屍或許是想跑，居然一反常态的對着鹿游原展開了進攻。背後門戶大開直接給了楚鶴機會，他把手.槍換成軍刺，趁着鹿游原一槍.刺穿心髒的功夫，一刀刺中了變異喪屍的後頸！
軍刺在後頸裏攪了幾番，再與鹿游原一左一右使力，居然削掉了變異喪屍的半個脖子。
不給變異喪屍掙紮的機會，楚鶴反手又是一刀，直接将變異喪屍的大腦削了下來。他拎起變異喪屍的頭，與鹿游原一前一後地跳下房頂。
巷子不遠處還倒着一個一直在哭的女孩，鹿游原走過去将她背起來，帶着她跟着楚鶴往回走。
剛一靠近，剩下的喪屍更加瘋狂，一邊長嚎一邊試圖從錢東南制造的地陷裏爬出來。擔憂它們的嚎叫引來更多的喪屍，李喬深吸一口氣，想要造出十幾柄鋼刀把這些怪物一次性了結，卻試了半天都只能凝出一柄。
“我不行了……太他媽累了。”李喬掏出槍，“我能用槍幹掉它們嗎？”
“可以。”秦樓點點頭，他正在那個被鹿游原背回來的姑娘面前。
那姑娘正是趙雯雯，她臉上被變異喪屍挖出了貫穿的血痕，秦樓地手虛浮在她的臉上：“傷口能治，但是否還會變異我不能保證。”
趙雯雯一直在哭，聽見秦樓的聲音，便抽噎着道：“都是沈浩然……他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一開始是他在對前面的……”
“雯雯……”他們隊裏有人喊她，“浩然已經死了……”
“那是他該死！”
“雯雯……”
趙雯雯臉上傷痕漸消，秦樓站起身來：“觀察24小時，如果沒出現變異反應，基本就沒事了。”
“那……如果變異了怎麽辦？”一個男生問。
“那是你們的事。”秦樓說，“我們先告辭了。”
鹿游原定定看了沈浩然的屍體一會兒，轉頭跟上了秦樓。
轉過一個拐角，确認前後都沒人後，楚鶴拿出一個東西：“哥，我在那個喪屍腦袋裏發現了這個。”
那是一枚只有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灰石頭，丢在地上也不會引人注意。
秦樓接過來，片刻後他道：“和你之前拿回來的腐肉與腦組織有相同的能量波動。”
“難道之前在安全區外引起騷動的也是它？”李喬問道。
“不應該。”秦樓說，“地上有腦組織，之前的那一只應該已經死了。也或許當時就是這顆石頭引起的騷動。”
話音剛落，不遠處又響起了喪屍的長嚎聲。
“你們退後，小鹿去殺。”秦樓說着，把石頭遞給李喬，“想辦法把它密封隔絕了。”
鹿游原聞言，立刻跑到前面。李喬在背後壓榨着自己最後的一點異能，極其緩慢地将那顆灰石頭裹成一顆鋼珠。
喪屍的嚎叫聲已近，鹿游原直接跳了出去。他發洩一樣地沖進喪屍群中心，異能毫不控制地揮灑，力圖讓每一只喪屍都炸成一朵煙花。
直到李喬将鋼珠變成拳頭大的鋼球，不遠處的喪屍才突然停止了動作，又成了那種靠本能移動的狀态。
鹿游原收槍，有些嫌棄地扔掉了自己布滿血污的口罩。秦樓掏出一只幹淨的遞給他，李喬在後面揮着鋼球，有些好奇地問：“小鹿，第一次殺人，什麽感覺？”
鹿游原戴口罩的手一頓，片刻後他立刻跑到一邊扶着牆開始吐。
早上出來沒吃什麽東西，現在胃裏吐無可吐，只能不停的反酸水。
秦樓不着痕跡地嘆了口氣，走上去輕撫鹿游原地背。他手裏發着微光，治愈系異能慢慢安撫下鹿游原痙攣的胃。
鹿游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秦樓。雖然接觸的時間很短，但他覺得秦樓……應該是不喜歡團隊裏有人随便殺人的。
他對秦樓的感覺很複雜，說不出是越來越嚴重的雛鳥情節，還是因為秦樓本身能帶給別人的安定感……他待在這個團隊裏非常的安心，并不想因為這樣一件事而離開。
“你們先回去。”他聽到秦樓說，“我帶小鹿到處轉轉。”
“就你倆？”李喬說，“小心點啊。”
錢東南遞給秦樓幾個彈夾：“早點回來。”
秦樓點了點頭：“東南你看着他倆一點。別在外面瞎逛，直接回去。”他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拍着鹿游原的背。
等李喬他們都走了好一會兒，鹿游原才直起腰，他眼眶泛紅，雨水沖刷在臉上，看不見淚水的痕跡。秦樓随意踢開一道門，從裏面找出一把雨傘：“走吧，我們逛逛。”
大雨久下不停，整個紫陽縣都是一片白茫茫。鹿游原糾結了半天，才小聲說：“樓哥，對不起。”
秦樓從鼻腔裏發出一個輕哼，聽不出意義。
“我當時氣急了。”鹿游原說，“看見他的樣子氣，聽見他的聲音更氣。心裏有一股邪火，沖得心口痛，燒得大腦直跳，不把這火發出來我就要被燒死了。”
那股邪火來得詭異，大概是原身最後的執念，那股邪火燒得鹿游原眼前一片血紅。
“我殺了他之後，覺得整個人都舒坦了。”
“那你怎麽還吐了？”秦樓撇了他一眼。
“我……”鹿游原頓了頓，才低低地說，“那畢竟是個人。”
“小鹿，我喊你出來，不是為了責備你。”
秦樓停下腳步，轉頭看着鹿游原。他的眼睛是淺茶色的，像一顆水晶珠，裏面盛滿了真誠：“在文明崩壞的時代，每個人心裏都該有自己的道德标準。同時——”
“一個人該不該死，也只能依靠個人道德标準來判斷。我不是當事人，不知道他當初所做的一切對你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他說完，重新邁出腳步：“但你判斷他該死，那就不要為殺了一個該死的人而愧疚，更別為此後悔。”
他這番話讓鹿游原驚呆了，鹿游原看着他冷峻地側臉，好半天才出聲問道：“樓哥，你殺過人嗎？”
“殺過。”
“那你……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