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變異
楚鶴此時正潛在一棟低矮的平房樓頂。
有兩個安全區的工作人員正站在屋檐下避雨。因為暴雨的關系，路上已經沒有了人，他倆就毫無顧忌的聊着天。
“許老太那個兒子，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還說可能活着？”
“嗨呀，你是不知道，送她來的幾個兵哥，滿車滿車的全是物資。你要說兒子沒了，誰知道許老太會幹些什麽？”
楚鶴靜靜地聽着。
“騙她兒子活着，那些當兵的會送東西來嘛？”
“多半會的。你不知道，今天留下來幫她打理房間的那個，是個少尉。他們這種人，是很有良心的。”
“要我說這些兵也是，救什麽不好？偏要救個老太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送來安全區也是浪費糧食。我們紫陽二十萬人呢，現在安全區才幾萬人。還有多少人在等着救援啊。”
楚鶴悄悄跳了下去，大雨掩蓋了他落地的輕聲，随後一人賞了個手刀，打暈了直接扔進了雨中。
紫陽縣安全區位置不大，新的幸存者被安排在角落的建築中。楚鶴淋着雨小跑着前進，就像一個在雨中着急回家的人，絲毫不引人注意。
角落的建築是普通的老式磚房，只有三層樓高。許老太與沈浩然他們都被安排在一樓。斑駁泛黃的玻璃窗後是一張完全不擋光的窗簾，房間裏的太陽能電燈并不明亮。
屋子裏許是有人開火做飯，順着縫隙透出的飯菜香讓楚鶴感到有點餓。
“我下午拿半根香腸去換到一個消息。”沈浩然地聲音清晰地傳來，他似乎并不知道這樣的老式住宅不隔音，“許婆婆的兒子一周前就已經死了，說是收集物資的時候為了救人死的。”
“啊？真慘……”一個姑娘嘆息到。
“我們要幫着照顧許婆婆嗎？”又一個姑娘問。
“當然要啊，許婆婆那麽多東西呢。”沈浩然慢吞吞地說，“可東西再多，也有吃完的時候，我們這麽多人，總能賺到一個老太太的口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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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鶴又聽了一會兒，才轉頭走了。他異能全開地在雨中飛馳，不一會兒就回到了落腳點。
一開門，就對上了秦樓的黑臉。
“把槍給我。”秦樓冷靜地說。
楚鶴從腰後掏出手.槍遞給他，秦樓沒收了他的作案工具，直接一揚下巴：“下去用異能繞小區跑一百圈。”
楚鶴安靜認罰，拿上對講機就要出門，鹿游原急忙道：“可是小楚哥還沒吃飯。”
“他不用吃了。”秦樓冷哼了一聲，又說，“大雨天也不用趕時間，正經做個飯吧。都想吃什麽？”
“我在方便裏還加了幹海鮮和蘑菇。”李喬說，“再蒸一鍋飯，做個海鮮湯？”
眼看他倆一邊說着一邊進了廚房，孫家樹立刻竄過去找鹿游原：“你真找阿鶴幫你報仇去了？”
“沒有啊。”鹿游原茫然道，“這是什麽情況？”
“沒有就好。”孫家樹長舒口氣，“不過你這事真的挺難辦的，現在社會秩序都崩了，你要真殺了他也沒人管。但他到底沒有害死你……”
“孫哥。”鹿游原有些煩躁地打斷他的話，“你別操心了，我會解決的。”
孫家樹笑了笑：“行了我倆下去搬點吃的上來。整天吃方便面都要吃吐了，我記得車裏還有幾袋脫水蔬菜。”
他說完，和紀修明打了聲招呼，就拖着鹿游原下了樓。
電梯已經停了，安全通道裏漆黑一片，孫家樹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率先下了樓。樓下楚鶴還在跑圈，但不知道為什麽對講機已經抓在了手裏。
看見他倆出來，楚鶴罕見地露出了慌亂的神色：“快回去！有變異喪屍！”
孫家樹聞言，立刻掏出槍：“小鹿回去！”他慢慢地後退，将背部抵住牆壁：“阿鶴，喪屍在哪兒？”
楚鶴還沒回答，孫家樹眼前突然爆出一團火焰，火光之後，有一個影子迅速地退走。
“孫哥小心。”鹿游原手握長.槍，走到另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外面的情況，“小楚哥，你別跑了，先回來！”
那個喪屍退到一邊後，也沒立刻攻擊。它站在遠處，似乎在猶豫。楚鶴見它不動，立刻朝兩人狂奔。
喪屍緊跟着也動了——
“砰砰——！”幾乎同時響起了兩聲槍響，子彈一前一後打進了喪屍的鼻梁與肩膀！
“走！”楚鶴攔腰一截，拎着孫家樹就走。鹿游原緊随其後一個“蹑雲逐月”跟上楚鶴。
屋裏秦樓正在收槍，見三人回來了，只說：“先去擦擦，免得感冒。”
楚鶴去卧室裏翻出幹淨的帕子，一邊擦一邊說：“我在下面沒跑多久就感覺有東西跟着我，但是一直沒有發現。後來用異能提速之後，那東西追不上我的速度，才發現是一只喪屍。剛給你們播了個對講，沒想到樹哥和小鹿就出現了。”
“變異體？”
“速度比普通喪屍快非常多。”楚鶴嚴肅地說，“我甚至懷疑，它是不是也有了速度系異能。”
一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中槍之後它已經跑了。”秦樓打破寂靜，“這或許也代表了這只變異體懂得趨利避害。李子和修明去把門窗加固，然後過來吃飯。”
“啊，我剛剛不小心抓了一包脫水蔬菜回來，再加個菜吧。”鹿游原說。
“這都能不小心？我服了你了。”李喬誇張地搖了搖頭。
氣氛漸漸好轉。飯後，抽簽決定好守夜的人後，一群人各自找地方休息。大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也不見天晴。
暴雨如注，安全區仍然有人冒着大雨出門，他們食物不夠，夏天食物也沒辦法久存，今天不出門明天就得餓肚子。
“得盡快把那只喪屍殺了。”秦樓沉吟片刻，“今天沒覺醒異能的人就留守，老趙你和修明也留下。注意觀察安全區，喪屍聞着人味，可能會躲在那附近。有事喊我們。”
“明白。”趙寅點了點頭。其他人穿戴好雨具，跟着秦樓出了門。
樓下一片清淨，似乎連喪屍都避雨去了。大雨讓視線模糊，一行人更是不敢放松警惕。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在安全區周圍轉了兩圈，幾乎把附近的喪屍殺了個幹淨，也沒見到那只變異喪屍的影子。
反而又碰見了沈浩然一行人。
沈浩然面色不虞，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強行拖拽出來的。
拉着他的正是趙雯雯，遇見他們時，趙雯雯正在說：“你也別生氣了，許婆婆東西多，可我們人也多，不出來找吃的，那點東西也撐不了幾天。”
他們撞見秦樓一行，立刻激動地說：“你們也出來找吃的？”
秦樓沒回答，只是說：“這附近的喪屍我們清理了一遍，你們可以在這附近找點物資。”
“你們把附近的喪屍殺光了嗎？”沈浩然一臉仰慕，“真是太厲害了！”
“并沒有。”秦樓冷淡地回答，“只殺了遇上的。”
“噢噢，那也很厲害了。”沈浩然幹巴巴地說。
簡單幾句，兩群人分道，秦樓他們搜索了一上午，為了鍛煉異能，遇見的喪屍全用異能殺死，練到現在，包括鹿游原在內都有些力竭。
鹿游原雖然還是不敢直接去殺這種人形怪物，卻也練出了在一邊補刀的膽子。他分得清輕重，也知道不會有人讓自己一直縮在背後。
結果剛走出沒多遠，卻突然聽見背後傳來一聲驚恐地尖叫！
剛轉身，一個沒有鼻子的喪屍就沖到了他們面前，揚手就是一抓！
一杆長.槍從人後插出，槍尖正中喪屍手心。楚鶴的動作卻比鹿游原還快，幾乎是同時，楚鶴就抵着喪屍腦門開了一槍。
那喪屍似乎感到了危險，急忙後腿，臉部卻依然被打了個對穿！它發出一聲極難聽的哀嚎，轉身就跑。
“追！”
喪屍速度極快，在這種建築物毫無規劃的地方，飛快就沒了影子。一群人只有楚鶴跟得上。
在轉過好幾個彎之後，鹿游原克制不住地想：“我要是能有匹馬就好了……”
這種野外對戰，跟不上對方的速度基本等于喪失了全部戰鬥力。
又轉過一個彎，還沒見到人，就聽見楚鶴的怒喝：“快滾開！”
接着就見到左邊路口沖出一群人，為首的又是沈浩然。
“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李喬說着，回頭對鹿游原眨了眨眼。
“你……你們的人在前面……”沈浩然氣喘籲籲地對他們說。
他話音沒落，右邊路口居然又沖出了一群喪屍！
“哥！這喪屍不太正常！”楚鶴高聲提醒道。
秦樓眼疾手快地拉過距他最近的兩個年輕人。李喬速度飛快鑄起了一座鋼板擋在那群年輕人面前。
“你們快走。”秦樓沉聲道，“小鹿去幫楚鶴。”
鹿游原立刻一個扶搖跳上房頂，直接朝左沖去。
右邊那群喪屍像是瘋了一樣，瘋狂地撞擊着鋼板。
沈浩然見有人頂着，直接朝着秦樓他們的來路跑去，卻不想剛沖到路口，就又有一群喪屍瘋狂沖來。
“這邊！這邊也有！救命！你們快來救我！！”他被一群又一群的喪屍吓破了膽，都忘了自己也有異能，連滾帶爬地就想沖回秦樓身邊。
鹿游原聽見聲音缺停住了腳，他回頭看了看，半晌後，直接一個“虹氣長空”揮出了一枚小石子。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