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二更天,月兒高高挂在屋檐上,萬籁俱寂。

一番雲雨過後,兩人披着單衣,相擁躺在榻上,那些沉重的複國大事都暫時抛開,他們就像兩個尋常人家的小夫妻,互道思念之情。

“如果被治地的諸侯發現你的身份,很可能會帶來殺身之禍,浚哥哥,你以後千萬別再為我冒險。”

“你為了我出生入死,我怎能不聞不問,況且我要是不來這一趟,怎會知道我的娘子就要被人搶走了。”

易銀芽從他懷中擡起頭,輕訝道:“浚哥哥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自然是剛才護送你過來的探子通報。”尉遲浚雙手緊勒住她的腰身,面色不悅,眼底還有濃濃的醋意。

浚哥哥為她大吃飛醋,表示他很在乎她!

易銀芽喜出望外的偎入尉遲浚懷中,內心高興得快飛上天。

“浚哥哥別多想,善王只是因為我煮的菜很合他的胃口,加上他性情古怪,所以才會動了想納我為妃的念頭。”

“不管他是出自什麽原因想娶你,我都不會眼睜睜看你嫁,等明天一早,我們就動身離開這裏。”尉遲浚定定的說。

易銀芽聞言大驚。

“不行!我一走,就功虧一篑了!”浚哥哥複國大業在即,如何能論兒女私情。

“難道你真的想嫁給善王?”尉遲浚卻怒了。

“我這輩子除了浚哥哥,誰都不會嫁。”易銀芽趕緊表明自己的一片真心。

況且她本就是他的妻,盡管還沒有正式的名分,但他們早已認定彼此。

“那就跟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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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浚哥哥,你冷靜一點。我都已經想好了,再過三天就是元宵節,兩國的治地諸侯會一起出宮賞花燈,宮中也會煮元宵犒賞軍士,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大好的機會。”

“你打算在元宵中動手腳?”

尉遲浚話聲方落,便看見易銀芽點點頭。

“只要我們裏應外合,這回一定可以成功奪回玄雀國的土地。”

這可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不行,我不放心。”

尉遲浚眉頭緊鎖,生怕自己還沒過門的娘子一走,從此就成了別人榻上的軟玉溫香。

“浚哥哥,我知道你疼我,也擔心我,但是眼看一個大好機會擺在面前,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易銀芽繼續勸說,不明白尉遲浚怎麽會想放過這次機會。

而且,她可不希望自己成了妨礙浚哥哥複國的紅顏禍水,她要當一個可以輔佐他完成霸業的紅粉知己。

她要名正言順的陪在他身邊,讓所有的人都信服,不再口出反對之言。

“浚哥哥,你就讓我回白礬宮吧,我保證一定會把事情辦成,絕對不會讓大家失望。”

看見尉遲浚一直不肯讓步,易銀芽繼續鼓動嘴皮子游說。

複國大業的功敗垂成就看這回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輕易放棄!

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即使是出身寒微的廚娘,也可以輔佐浚哥哥得天下,再也不讓任何人小觑她的存在。

“傻丫頭。”尉遲浚又豈是省油的燈,自然多少看破她的想法,也為她的這番努力感到心疼。

“只要是為了浚哥哥,我什麽都願意去做。”易銀芽鼻尖一酸,雙手挂在他頸子上,兩相依偎。

“我的好銀芽,你真是我的好姑娘。”他在她酡紅的面頰印下無數的唇印,灰褐色眸子含情脈脈望着她,讓她望之沉醉。

兩人又情話綿綿,難分難舍,直到三更天,易銀芽才在探子的護送下,順利返回白礬宮。

元宵節,圓月當頭高高挂。

一入夜,帝京的大街上燈籠高挂,到處擠滿路人,白礬宮中也是和樂融融,每個人都感染了節慶的喜氣,面帶笑容。

為了這個特殊的節慶,禦膳房已經加派人手,煮了一鍋又一鍋的元宵,準備犒賞辛苦的軍士。

由于易銀芽是善王未進門的妃子,平日除了替善王準備膳食,什麽活兒都不必做。但是因為這一天實在太過繁忙,易銀芽一主動開口說要幫忙,禦膳房的人自然不會推辭,反而還很感謝她。

禦膳房平時就忙,時逢元宵節,自然是忙上加忙,也沒有人會注意到易銀芽動的小手腳。

她沉着不慌,趁着身旁左右無人,悄悄從袖裏拿出暗藏的一只丹瓶。

瓶子裏頭裝着蒙汗藥,那晚離開客棧之前,尉遲浚親手交給她的,所以她很放心。

盛裝在木桶中的熱騰騰元宵就擱在禦膳房的門口,等着負責托送的士兵前來領取。

易銀芽心兒蹦跳得厲害,面上卻故作鎮定,觀察一陣過後,确定沒人注意她,才走到禦膳房的門口,将丹瓶中的蒙汗藥倒入那一鍋鍋有甜也有鹹的元宵中。

她畢竟不是心如蛇蠍的惡毒女人,按理說,如果要杜絕後患,應該在元宵中加入毒藥才是。

當時,霍予申與匡智深兩人也是建議她在元宵中下毒。

但尉遲浚卻是第一個開口阻止的人,只因他不想讓她的雙手沾染血腥,也清楚她心地善良,不可能下此毒手。

她既感動又窩心,浚哥哥不僅懂她頗深,也很保護她,不會因為霸業而不顧她的感受,強迫她做任何事情。

放完蒙汗藥,易銀芽心中難免忐忑不安,擔心自己會露出馬腳,也不想再回到禦膳房幫忙,随便找了借口離開。

咻——砰!

推開窗子,帝京的夜空綻放絢爛的煙火,元宵夜正熱鬧。

易銀芽整顆心都糾結了,放在桌上的元宵早已經涼透,根本沒有心思品嘗。

探子應該已經将信鴿送出去,浚哥哥和傭兵隊就埋伏在帝京城外,随時等着收到信號攻入帝京。

只要守城門的士兵吃完摻了蒙汗藥的元宵,快則半盞茶,慢則一盞茶的工夫,很快就會暈厥過去。

沒事的……事情一定會進行得很順利。易銀芽在心中不停的安撫自己。

“銀芽姑娘,需要幫你将涼的元宵換掉嗎?”

貼身侍女端着晚膳進房,看桌上的元宵一口都沒動過,貼心的問。

易銀芽回過神,把內心的擔憂藏好,假裝正在欣賞窗外的絢爛煙花。

“不必了,我沒什麽胃口。”挂心着浚哥哥的安危,她哪裏還吃得下東西。

“這怎麽行呢,晚膳不多吃一點,哪裏有力氣侍寝。”

侍女這番話猶如當頭棒喝,易銀芽聞之大傻。

“侍寝?誰要侍寝?”

“當然是銀芽姑娘呀。”侍女掩袖暧昧一笑。“今早王爺吩咐下來,賞完花燈回宮以後,要上毓薔殿歇息,這不就是擺明了要姑娘侍寝?”

“可是我跟王爺還沒成親!”

“那畢竟也只是個禮制,只要王爺喜歡,姑娘随時都要做好侍寝的準備。”

侍女話剛說完,宮仆已經将沐浴的澡桶送進房間,準備幫易銀芽淨身的宮人也魚貫進入。

易銀芽雖然想逃,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她若是出了亂子,難保不會替浚哥哥他們惹上麻煩,萬一事情生變,那可就糟了!

無可奈何,易銀芽只好強顏歡笑,任宮人擺布,替她更衣淨身。

治地的兩國諸侯按照往常的慣例,在元宵節這天游街賞花燈,并一路上發送宮中提供的炸元宵給百姓,彰顯兩國諸侯的德政良治。

想來善王應該不會太快回宮……

沐浴淨過身的易銀芽正如此想着,突然遠遠地,就聽見宮人此起彼落的行禮聲。

“王爺吉祥。”

剛坐上榻的易銀芽像是燙着了臀的跳起來,還微濕的長發沒有绾起,披散下來別有一番風情,面頰也被熱氣烘托得像抹上胭脂,酡紅如醉。

善王一進房間就看見這幅芙蓉出水的美景,不由得心馳神往。

原先會将這個廚娘納為妃子,是看上她那雙玲珑巧手,和那一身絕佳的好廚藝,可以時時照料他的飲食。

但是此時看起來,這個蔚娘倒也有幾分使人傾心的姿色。

也許是早先貪杯,體內有幾分酒意作祟,善王對面前的易銀芽是越看越順眼。

易銀芽卻是越來越驚惶,雙手拉緊衣襟,生怕善王真對她動了歪念頭,那她寧可以死保全貞節。

“妾身給王爺請安,王爺吉祥。”她被善王肆無忌憚的眼神看得直打激靈,就連嗓子都在發抖。

“過來幫本王更衣。”善王就停在三步之外,等着易銀芽伺候。

“時候還早,王爺不多看一會兒煙花?”

這下,不只嗓子發抖,她整個人都已經抖得不像話,就像是剛從冰窖中被撈起來。

善王以為她是沐浴過後犯冷,上前握緊她發涼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搓揉。

這種親密之舉應該是夫妻間才會做的,易銀芽吓得臉色發白,下意識想将手抽出來,想不到善王看似文弱,力氣卻頗大,她根本抵不過。

“多謝王爺對妾身的憐惜,妾身不冷……”

“手都凍得像冰,還說你不冷。”

“妾身特地替王爺準備了半鹹半甜的元宵,現在就到禦膳房端過來。”

“別急。”善王拉回想往外走的易銀芽,更加大膽的抱住她。

“王爺請別這樣,妾身……”她急得都快哭出來。

“你就快是本王的側妃,有什麽好害羞,來,讓本王抱你上榻。”

“這于禮不合,我們……我們還未正式成親……”

“你都已經住進偏殿,早該是本王的人,區區名分又算得了什麽,大不了明天本王就吩咐下去,把成親禮給辦了。”

易銀芽努力絞盡腦汁想着該怎麽拒絕善王,但是善王不給她時間,直接将她攔腰抱起,走向床榻,大手揮開繡着百花齊放的帳幔。

易銀芽吓傻了,只能無助地不斷搖頭。

“不行……真的不行……”

她的身子只有浚哥哥一人可以碰,她不能對不起浚哥哥。

“別擔心,本王會待你好的。”

善王只當她是女兒家的嬌羞扭捏,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你不是我的夫君,不能碰我……”易銀芽瞪大圓眼,兩手緊緊交叉護在身前,阻隔善王的碰觸。

“笑話,只要入了宮,就是本王的人,哪有什麽碰不得的道理。”善王提高音量,不悅的指責。

驚恐的淚水滑下兩頰,易銀芽已經說不出話,眼睜睜看着善王解下錦緞外衣,就要上榻,她只能怕得瑟瑟發抖,拚命蜷縮起身子。

“別怕,讓本王好好憐惜你。”

善王準備幫易銀芽寬衣解帶,雙手已經伸到她胸口前,打算強行拉開衣襟。

“不要——”易銀芽放聲尖叫。

與此同時,一個身穿夜行衣的高大人影,像抹無聲無息的黑影,從白礬宮的屋檐翻身躍下。

幾顆碎石子從他手中彈出,奇準的打中守門衛兵的穴道。

不消一會兒,守衛接一一連三的倒在地上,黑影就像一陣風,飛快地竄入毓薔殿。

毓薔殿中,清晰可聞易銀芽的推拒叫聲。

“別這樣,妾身高攀不上尊貴的王爺……”

“你想躲到哪裏?還不快給本王過來好好躺下。”

身穿夜行衣蒙住臉面的尉遲浚目睹這一幕,憤怒到極點,快步奔向床榻,揮開遮住無限春光的帳幔。

床榻上,易銀芽整個人縮在最裏邊,發微濕,眼兒也微濕,白潤的臉蛋吓得血色盡失,楚楚可憐。

另一名不斷欺近她的男人,錦衣玉面,但是衣衫淩亂,想必就是觊觎他發妻的善王。

這下,尉遲浚真的怒了。

只見他大手一擒,便将善王從床上連拖帶拉扯下來。

“混賬東西!”跌到地上的善王破口大罵,因為撞着床柱,他眼前一黑,暈厥過去。

因為尉遲浚蒙着臉,易銀芽吓得六神無主,也不知道他是敵是友,只是拚命往床裏縮去,生怕走了豺狼,來的又是虎豹。

“銀芽。”

聽見熟悉的聲音,易銀芽先是一怔,身子雖然還在顫抖,但是臉上已經恢複一絲血色。

忍下膽寒恐懼,易銀芽擡起頭,仔細端詳穿着一身夜行衣,幾乎快與黑夜融成一體的高大人影。

寬闊的肩頭,強壯的雙臂,勁瘦結實的男人體态……

“浚哥哥?你是浚哥哥?”

“把手給我。”尉遲浚對她伸出手。

一确認他是尉遲浚,易銀芽就像是溺水的人,見着了浮木,雙手緊緊抓住他,死活都不肯再放開。

“浚哥哥……真的是浚哥哥!”她不是在作夢吧?!

尉遲浚抱緊了她,拍拍她發寒的後背,安撫她失控的情緒。

“別怕,我人就在這裏。”

“浚哥哥,我真的好害怕……”她縮在他懷中不停發抖。

“他碰了你哪裏?”尉遲浚冷冷看着昏倒在地的善王,一臉想将他碎屍萬段的兇殘。

易銀芽見着他駭人的面色,暗暗打了個哆嗉。

她知道,如果她跟浚哥哥說,善王不僅強行抱了她,還想剝光她的衣衫,親她的面頰……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浚哥哥,你千萬別傷了善王,現在大勢未定,我們還得将他留下來當作人質。”

聽易銀芽這麽一說,尉遲浚才緩下想殺了善王的念頭。

她說的沒錯。他率領的傭兵隊不過三萬,再加上月陰國調派的軍馬,一共十五萬大軍,如果鄒國和邺國一起出兵,勢必相當驚人,恐怕不是他們這十五萬軍隊抵擋得了。

但是,若有諸侯充當人質,局勢将會不同。

思及此,就算再怎麽暴怒,尉遲浚也只能按捺下來。

見他眼神不再殺氣騰騰,易銀芽松了口氣,繼而想一想,不對呀,浚哥哥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浚哥哥,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跟傭兵隊一起攻城嗎?”

“我放心不下,所以先進宮找你。”

雖然衆人都反對他獨自行動,但幸好他當機立斷這麽做,否則他未過門的妻子就要被玷污了。

“大軍沒有指揮官那怎麽行!”易銀芽心焦如焚。

“有予申和智深在,不必擔心。”尉遲浚說着,又抱緊她。

真是個傻丫頭,一心只惦記着他的事情,剛才看她吓得臉色蒼白,他有多心疼,如果他沒有及時趕到,說不定她連咬舌自盡以保住貞潔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被抱在他懷裏的易銀芽感動得說不出話。

想不到,就在最危急的時刻,浚哥哥會不顧一切潛入宮中救她。

宮裏戒備森嚴,今天又是傭兵軍隊攻城的重要日子,他竟然不顧自己的安危……

浚哥哥真的很愛她,愛到連正事都撇下,只顧着她,她何德何能,這麽平凡的她竟然可以得到他的疼愛。

一時之間,悲喜交加的情感泉湧上心,易銀芽反手抱住高大的尉遲浚,在他懷中哽咽落淚。

希望浚哥哥不要因為她,誤了大事才好。

她可不要變成毀了浚哥哥前途大業的紅顏禍水,她一定要親眼看着他奪回故國江山,登上王位。

她從來就不曾想過要享受榮華富貴,只要可以長伴他左右,就算只能當一個默默無聲的影子也無妨。

易銀芽突然想到什麽,忙擡頭,道:“浚哥哥,我們快點到善王的寝殿,找出善王的兵符和玉玺。”

尉遲浚點頭,先将暈倒未醒的善王五花大綁,一手押着善王,一手抄抱着易銀芽,動作靈敏的離開毓薔殿。

元宵夜,團圓夜。

本該是和樂融融的歡喜節慶,肅殺之氣卻圍繞整座帝京。

用過宮中賞賜的元宵湯後,不出半盞茶的工夫,蒙汗藥起了作用,守城的士兵先是感到一陣頭暈,不久便紛紛暈倒在地。

等在帝京城外的大軍如入無人之境,輕易的進入城門,一路直搗黃龍,占據了領地的主要命脈。

時逢元宵夜,鄭國與邺國千算萬算,就是料不到傭兵軍隊會挑在今天攻城,更想不到白礬宮會在第一時刻就被攻占。

尉遲浚已經取得善王的兵符和玉玺,一旦握有兵符,鄒國的軍士便得聽他號令,玉玺則是代表權力的轉移。

善王清醒過來,看見自己被戴上了手铐腳缭,軟禁在偏殿,整個人都茫然,他作夢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栽在一個廚娘手裏,而且這個廚娘還是敵方首領的相好。

尤其是,當善王看清尉遲浚的真面目,體型威武高大,氣勢雄偉,容貌俊麗,俨然是君臨天下的一代霸主。

饒是自诩風流才子的善王也為之拜倒,當下心知大勢已去,讓鄒國與邺國占領了十多年的豐饒土地,勢必要雙手歸還。

正所謂亂世之中,無奇不有,就連女子也是,又有誰想得到,流亡他國多年的傭兵軍隊,只憑一個貌不驚人的廚娘,一夜翻身奪回山河。

那晚的月亮,是玄雀國子民見過,最大,最亮,最飽滿的圓月。

易銀芽與尉遲浚并肩站在城樓高處,眺望城下的一列列軍隊,齊刷刷的井然有序,并對他一一舉臂,或舉刀劍,大行軍禮。

忍辱負重這麽多年,奔走在各國之間,為他人賣命灑血,所求的無非就是這一天的到臨。

複國大計終于在這一天實現。

易銀芽感動得熱淚盈眶,靜悄悄的往後退一步,卻發現尉遲浚将她的手腕握得緊密,不讓她從他身側離開。

他轉過頭,就着皎潔的月光深望她,灰褐色眼眸蕩漾着一絲柔意。

“除了待在我的身邊,你哪裏都不能去。”

易銀芽在眼眶裏滾動的淚水,終是忍不住掉下來,心兒發熱,被他握緊的小手也在發暖。

“浚哥哥……”她感動得握緊他的手,感受他眼中的柔情。

“銀芽,你一直是我的幸運符,有你待在我身邊,沒有什麽事是我辦不到的,所以,請你永遠待在我身邊,再也不要離開。”

無論山河多麽美麗,沒有她,他也無心流連。

情濃愛戀,難以說出口,只能透過這一刻的深情對視,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易銀芽內心的感動,已經無法用言語訴盡。

眼淚如雨落下,她只能點頭再點頭,答應他,除了守在他的身邊,她哪裏也不會去。

尉遲浚滿足地笑了。

亂世之中,只求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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