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讓顧之臨入夥,對我們的成績和名氣都很有好處。”羅山靠在椅背上打量他的辦公室,邊看邊說,“老江當初是想把你們倆都拉來的,Z大那幾年最有名的兩位,畢業後又雙雙在這一行紮根,弄個律壇雙子星的名頭多好——”
“這麽土的名字一定是你起的。”薛謹嫌棄地喝了口水。
“哎你別管是誰起的名字,顧之臨的能力你不能否認吧。那時是我跟老江說和你關系好,他又覺得你處事圓滑有手段,可能更好相處,所以才讓我去邀請你的。”羅山說,“咱倆誰跟誰啊,多少年交情了,現在這樣不也是為了咱所的未來着想嗎?”
薛謹沒對顧之臨的能力作什麽評價,反而不動聲色地給他挖了個坑:“咱倆就狐朋狗友的關系,你別瞎攀交情……所裏業績沒下降啊,老江最近不是接了大案子嗎,我還打算等德峰的案子做完就休息一陣,你這是嫌陪嫂子的時間太多了?”
“呸,我恨不得每天在家裏給她洗碗,你別到青青面前亂講話。”羅山白他一眼,暫時放棄了自己的來意,改口道,“我就知道你不能答應,老江還非要我來跟你說說。晚上沒飯局吧,咱上一心喝兩杯去?”
一心是本市有名的酒吧,價格不菲有格調,保密性也強,有錢人和社會精英都愛去,薛謹是那的常客。羅山知道他愛去才提這一嘴,可那椅子裏靠着的大少爺興趣缺缺地搖了搖頭,拒絕了良家婦男的邀約:“今晚不去了,有約。”
“什麽人啊,連喝酒的時間都沒有?”羅山賊兮兮地笑。
可不就是你剛剛說的顧之臨麽。薛謹微一挑眉,朝他勾勾手指,等羅山湊過來才在他耳邊吹了口氣:“山哥,你這麽關心我的私生活,別不是看上我了吧?”
他身上是清澈中帶點勾人尾調的男香,在辦公室裏解松了領帶,這點香味似有若無地飄在空氣中。不說還沒發現,他開這麽個玩笑羅山才察覺到,這家夥明明一下午沒出門,居然還風騷過人地打扮得像只開屏孔雀。
看來今晚約的還真是什麽重要的人,難道這禍害終于找到下家了?
見他不說話了,薛謹才笑眯眯地拍了拍他肩膀:“好了山哥,下班時間快到了,嫂子還在家等你呢。”
被他提醒了一句,羅山低頭看了看表,才發現都五點半了,于是邊喊着“忘了我家蕾蕾今天要接送”邊嗖地跑了,差點把門邊的綠植給踢翻。
等門自己關上了,薛謹才好整以暇地照了照鏡子,先把襯衫領口和領帶整好,最後目光在打開的抽屜裏逡巡一番,選了最低調的黑色磨砂袖扣戴上。确保自己看起來非常體面了,他才把風衣搭在胳膊上風度翩翩地出了門,臨走前還朝整理文件的實習生小姑娘笑了笑:“早點下班,最近沒有急案,這些小事明天再做也無所謂。”
稚氣未脫的應屆生哪裏是這修行多年的老妖怪的對手,紅着臉暈乎乎地應了一聲,看他像花孔雀一樣出了門,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在幹什麽。
“壞了壞了,這個明天早上開會要用的。”她手忙腳亂地翻找自己弄亂的文件,心想羅律師說得對,薛律師真是個禍害。
大禍害薛律師渾然不知有人正在罵他,踩着下班高峰開車去了酒店,先在樓下選了瓶酒,讓服務生一會和晚餐一起送到房間裏。
薛謹出電梯時還看了下手表,七點半,吃完飯恰好還有半小時洗澡——
然後他刷卡開了門,和裏面正敲電腦鍵盤的顧之臨來了個猝不及防的深情對視。
他花了半秒時間來整理自己的表情,然後鎮定道:“……你怎麽這麽早?”
“下午在附近辦事,沒回去。”
所幸顧之臨也沒盯着他看,又低頭看筆記本屏幕去了,薛謹進了門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有點尴尬,又不好直接去洗澡,只好開了電視坐下來看新聞。
他從不在這房間裏看電視,遙控器都找了半天,最後才發現在顧之臨用的辦公桌上。薛謹摸摸鼻子站起來,走過去拿了遙控器,電視剛打開就聽到服務生按門鈴。
“您的晚餐和紅酒,請慢用。”
服務生看不到房間裏面,可他負責這層樓的大半房間,自然是知道有誰進過這個套房的。他笑容可掬地等了兩秒,沒見薛謹有什麽其他吩咐,于是鞠了個躬走了。
薛謹推着車進門,先去洗了個澡,頂着濕漉漉的頭發披上浴袍出來,才去開了紅酒,坐在播放社會新聞的電視屏幕前吃晚飯。
他是過了飯點就不餓的體質,早上去看守所跟當事人談話,回到律所已經是下午兩點,早上八點半喝的那杯咖啡早就被消化幹淨了,但他也不餓,等到羅山下班前來找他談拉顧之臨入夥的事時,空空如也的胃才發出了抗議。
如今他吃着牛排喝着酒,胃裏的不舒服緩和了點,才擡頭去看還在工作的顧之臨。
那人西裝還穿得好好的,發型一絲不茍,像個石頭刻出來的雕像。薛謹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端着酒杯喊他:“顧之臨。”
顧之臨便擡眼看他。
薛謹浴袍系得松松垮垮,恰到好處地露出鎖骨和胸前一片皮膚,他一只手臂搭在沙發上揮了揮,問:“吃了嗎?”
他把燈關得很暗,看起來甚至有點暧昧,但其實是因為他眼睛不太好,太亮會覺得刺眼。顧之臨也知道這事,所以帶着電腦在房間另一邊安家落戶,等他問了才合上電腦走過來。
一盤牛排被薛謹吃了三分之一多點,他把位置讓給顧之臨,自己放下酒杯,端着水果盤看社會新聞。
“備受關注的德峰電子科技侵權一案日前在江城市中院宣判,德峰電子科技新上市的XE37型智能手機內核技術和埃塞爾公司研發中的新産品相似部分不足以構成侵權,原告埃塞爾公司敗訴……”
德峰這次的侵權官司就是由他負責的,薛謹看了看電視屏幕上的自己,雖然接受采訪的是德峰的公關發言人,但攝影記者還是拍到了他的側臉。
顧之臨也擡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麽。薛謹卻抓住了他這一眼的時機,問:“我聽說你本來是要接這案子的,為什麽不?”
“不為什麽,”顧之臨擦了擦嘴,好像對這案子不感興趣,“他們也只是來咨詢一下,看不起森科這種小所。”
“森科是該擴展一下規模了,萬老年紀大了,其他律師能力又不行,總不能靠你一個人撐着。”薛謹有意無意地說着,始終還是幫江少華試探了一下,“森科現在的情況就是搖搖欲墜的老房子,你一個人出頭是很難撐起整個招牌的,将來萬老再……”
“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顧之臨打斷了他,“可萬老對我有恩,即使我要換地方,也得等他退休後。”
萬森年勞勞碌碌當了大半輩子律師,一直在用自己的薪金資助大學生,可知恩圖報的也沒幾個,顧之臨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不僅報恩,還繼承了供他上大學的萬森年的衣缽,也做起不賺幾個錢的窮律師來。
薛謹律師世家出身,一家人幾乎都跟這行沾點邊,他家不說多富吧,至少薛謹是養尊處優長大的,從家世長相到資質都無可挑剔的那類人,所以有時候他真不能理解顧之臨的思維——萬森年是資助他上了大學,然後呢?顧之臨在森科這幾年已經算是給這老樹開出最後一波花了,森科的其他人都是些撐不起大案的家夥,顧之臨留在森科這棵老樹上能有什麽前途?
他在專業上有不少意見和顧之臨針鋒相對,可就像羅山說的,顧之臨的能力他不否認,薛謹甚至像自信一樣相信顧之臨的能力。也是因為這樣,他更不想看到自己最強的競争對手吊死在一棵老樹上,白白耗費自己的前途。
可顧之臨嘴上說着知道他的意思,表現卻完全不是這樣。薛謹看他一門心思要給萬森年做牛做馬的樣子就來氣,沒好氣地坐起身。
“早知道你把那幾萬塊錢學費看這麽重,我那時怎麽不資助你呢?”
他那時仗着自己有點天賦就在課餘時間跟幾個朋友炒股,本科四年賺了不少,要資助顧之臨也是綽綽有餘。可那時薛謹跟顧之臨何止是不對頭,他處處都想贏顧之臨一頭,見個面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花板上,怎麽會想到幾年後自己會跟這死對頭滾上一張床?
真是造化弄人。他這麽想着,又想去拿酒杯,坐在他身邊的顧之臨卻按住了他的手。
“三杯了。”
“才三杯。”
薛謹想嫌棄他一下,顧之臨卻低聲說:“你喝多了會耍賴啊,薛律師。”
“哦?”薛謹挑了挑眉,“怎麽個耍賴法?我酒品很好的,你可不要誣告陷害。”
顧之臨低低笑了一聲:“沒有證據,可我喜歡薛律師跟我較勁的樣子。”
他平時很少笑,薛謹見得也不多,更多時候是在人前跟他你來我往針尖對麥芒地互怼——薛律師擡腿跨坐到顧之臨身上,扯住他的領帶拉近自己,笑着低頭看他:“這種較勁?”
顧之臨擡頭看他。
薛謹一手去勾他的下巴,另一手沿着他的腰線往下,慢悠悠道:“不夠的話……”
顧之臨按住他那只不規矩的手,就着這個姿勢吻住他。
薛謹的浴袍帶子本來就系得松松垮垮,一番親吻後已經亂得差不多了,他按着顧之臨的肩膀往下壓,另一只手騰出來把自己額前濕漉漉的頭發捋到腦後,甩了顧之臨一身的水。
“這種較勁怎麽樣?”他居高臨下,也不覺得自己近乎全`裸有哪裏丢人,單手解開顧之臨的襯衫紐扣,最後一路向下,覆上對方胯間已經頂起的帳篷。
顧之臨很大,他知道。倒不如說,他好像就是因為顧之臨器大活好才跟他在一張床上滾這麽久的。薛謹解了他的皮帶和褲鏈,從內褲裏掏出那根硬起來的東西,吹了聲口哨:“可以啊顧律師。”
“客氣。”
顧之臨也不急,他沿着薛謹浴袍下光滑的脊背撫摸,像給貓順毛似的,直到薛謹把他徹底弄硬,才伸手從茶幾底下的抽屜裏拿了個套。
薛謹浴袍下挂了空擋,戴套這種事他是不會幫顧之臨幹的,還越過他把被冷落的酒杯端過來,自己喝了一口,又俯身渡給顧之臨。
這口酒喝完,顧之臨攬着他的腰貼近自己,在他耳邊呼出一口酒氣:“要較勁的話,今天自己來?”
薛謹手按在他的腹肌上調整一下位置,欣然應道:“好啊。”
他皮膚白,喝酒不上臉,身上卻會泛起一點不明顯的粉色,在昏黃的燈光下看不出來,可顧之臨也不是頭一回和他幹這個,自然知道薛謹已經是個什麽情況。
薛律師平時愛做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人,把業餘時間花了大半在無關痛癢的捉貓逗狗上,但也沒有疏于鍛煉。他瘦歸瘦,肌肉還是有的,而且很好看。薄薄一層肌肉既不誇張也不露怯,該練的地方都練過,線條優美流暢,是相當标準的寬肩細腰。這種颀長優美的體型某種程度上為他臭美提供了便利,但有些時候也有點吃虧。
比如現在,他和八塊腹肌齊全的顧之臨上床,體型上的差異有時候會讓他變得……有那麽一點劣勢。好在薛謹也不在意這個,顧之臨身材好爽到的人是他,退一萬步說,顧之臨要是光長得帥身材不好,他大概都懶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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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彼此的身體互相了解,應該算是炮友的基本功?薛謹伏在顧之臨肩上,本來有點走神,可顧之臨擴張的手指淨往他敏感點上戳,弄得他也硬得夠嗆,只好提前結束前戲,主動扶着對方的性`器慢慢坐了下去。
顧之臨說讓他自己來就真的沒再動,任由薛謹跨坐在他身上,一點點把他那根吃下去。
“喂,你今天是不是有點興奮?”薛謹扶着他肩膀往下坐,發梢的水滴在他身上,沾濕了被扒得亂七八糟的襯衫,“不用出力這麽爽?”
顧之臨沒說話,看他膝蓋跪在沙發上無處着力,最後還是搭了把手。薛謹松了口氣,挑眉看他:“我确定了,你就是興奮。”
他姿勢有點別扭,确實不好使力,怪就怪沙發是軟的,沒了借力的地方,薛謹只能靠腰力。顧之臨看他別別扭扭地動了幾下,忍着笑俯身把他壓到地上。
地面鋪着絨地毯,滾下去有點痛但不硌人,屋裏開着空調也不冷,薛謹終于找到了着力點,沒好氣地坐起來。
搞騎乘還要丢次臉,顧之臨八成是故意的。他拿浴袍擦了擦頭發,然後丢到一邊,朝顧之臨勾勾手指。
顧之臨俯身過來親他,薛謹抱着再戰的心态去攻城略池,最終憑借高超吻技略勝一籌,拿下一局。
于是角色颠倒,顧之臨成了伺候人的一方,從“今天自己來”變成躺平享受的薛謹想了想,覺得今天顧之臨是有點怪。不止硬得快還會笑,态度居然還好得過分,這家夥路上撿錢了?
五分鐘後,他把這無厘頭猜想丢到了腦後,因為顧之臨心情真的很好,好到居然在給他口`交。
“喂。”薛謹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他,顧之臨正伏在他胯間為他服務,聞言擡眼看他,嘴上輕輕一吸。
薛謹便說不出下面的話了,他這幾年床伴只有顧之臨一個,此前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一下上升到VIP等級,他居然有點吃不消。
顧之臨的技術比他想象中要好,薛謹沒被牙齒磕碰也沒被撸到早洩,硬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顧之臨把他那根吐了出來,然後把自己的送進了他後面。薛謹被他又舔又吸地玩了好一陣子,舒服得有點上頭,任他把自己翻了個身,趴在枕頭上被顧之臨幹。
顧之臨的手帶電似的撫過他腰側的敏感點,下面進得又深,薛謹忍不住把臉埋在枕頭裏哼哼:“唔……你輕點……”
“嗯?”顧之臨裝沒聽到,還往深處搗了搗。
薛謹被他頂得嗚咽一聲,怒道:“讓你……嗯……輕點!”
他趴在床上,皮膚從深處透出粉色來,先前在外面看不清,此時在床頭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顧之臨寬大的手掌扶在他腰間,拇指恰好陷在脊柱凹陷中,那一瞬間他明顯感覺到薛謹的腰身顫了顫,于是俯下`身去舔那條優美的凹陷曲線。
那道凹陷從背部延伸至腰窩,又從腰窩延伸而出,像勾勒在山間的河流。顧之臨知道薛謹的敏感帶在腰上,刻意一路向下,最後在他腰間停下來。
他聽見薛謹有些難耐的細碎呻吟,伸手去摸,薛謹前面硬得不行,頂端有些清液溢出,竟然比剛才被口更興奮。薛謹好一會才緩過神來,伸手替自己撸了兩把,整個人像洩了氣一樣軟下來,抱怨道:“明知我那裏碰不得,你什麽毛病……”
顧之臨欺身貼在他身後,高挺的鼻尖蹭了蹭他的側臉,又淺淺插進他後面,稱得上溫柔地抽`插起來。薛謹繃得幾乎都要射了,沒想到他突然又變路線,沒忍住叫出聲來。
“啊……顧,顧之臨……”
他連聲音都沒繃住,和平時庭上冷靜精明的薛律師判若兩人,被顧之臨慢慢地深入淺出插了一陣,趴在枕頭上射了出來。
顧之臨還硬着,勾住他的腰慢慢地抽`插,像在做什麽精細活,遲遲不射。
“媽的混賬。”高`潮後的薛謹被他磨蹭得困死了,忍不住罵了句髒話,“你再不繳槍我都要睡着了。”
“那就睡。”顧之臨還在慢工出細活似的搗弄他裏頭,高挺的鼻尖抵在他頸後摩挲,“我可不能保證自己什麽時候射。”
“行行行,顧律師持久,金槍不倒。”薛謹沒好氣地擠兌他一句,“有本事你今晚就別射了。”
顧之臨奇道:“那你明天起來可不好辦啊,後面合不起來怎麽辦?”
薛謹表情僵了僵,決定不跟這神經病講話了,睡自己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