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李鶴陽一路呼哧帶喘,踩着上課鈴在教學樓前偶遇了季然。他一把拖過季然的肩膀把人往樓上帶,橫眉豎眼地咬耳朵:“你給我發的什麽玩意?我開的公放,吓得手一滑手機直接掉床底下去了,差點沒被我媽聽見!”

季然正抑郁着呢,搡開李鶴陽,一點好氣兒沒有:“幹嘛,你還欣賞着撸了一發不成?”

李鶴陽:“……”

“不是吧?”季然樂了:“你還真……”

李鶴陽臉一紅,強作淡定:“怎麽着,我不信你看了沒反應,你連男女的都沒看過,嫩得跟個面瓜似的……”

他話沒能說完,季然抿着嘴瞪他,嫩面瓜似的臉皮眼瞅着就湧成了豬肝色。

“我的媽……”李鶴陽半天才反應過來季然此時非比尋常的臉紅意味着什麽,他差點笑着從樓梯上翻下去:“不是吧?真的假的?昨晚給我打電話抱怨同性戀又惡心又這那的是哪只小豬?”

季然飛起一腳就要踹,李鶴陽躲他的攻擊早就躲出水平了,立馬告饒:“好好好,不說了,瞧你那小樣……哎,別這樣,本來就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嘛!得,這回咱倆誰也別笑話誰了。”

季然拉着臉“噔噔”往樓上竄,心裏怒罵:臭李鶴陽,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經歷了什麽!

春`夢的對象是親爹就算了,自己竟然還夢遺了。這種人生第一次對于十五歲的季然來說實在刺激太大,足以讓他曠日持久地崩潰一陣子。

回到家門口都得緊張一陣,生怕夢境變現實,從門縫裏飄出什麽不得了的聲音。客廳裏的沙發也能帶給他視覺上的刺激,仿佛季成川真在上面做過愛似的,屁股坐上去耳邊就自動響起夢裏的聲音。

最可怕的還是季成川。

像受驚的動物擁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季然自那天以後,跟季成川接觸的分分秒秒都極其煎熬。

他根本沒法正視自己夢裏那個人,正兒八經地坐在自己對面吃飯,還要時不時凝視自己,問一些學校裏學習上的事情。

“然然,是不是快考試了?”

就是那只拿着筷子的手,在其他男生的裸`體上有力摩挲、那兩片嘴唇,含住了那個人的耳朵、那雙眼睛,凝視着自己……

“然然?”

季成川盯着失魂的季然,又喊了一聲。

“铛!”季然一驚,手裏的勺子掉進湯碗裏,湯汁濺出幾滴在臉上,季成川比阿姨的速度還快,放下筷子就起身抽紙,隔着桌子撫到季然臉上:“想什麽呢,走神這麽厲害?”

薄薄的紙巾根本無法隔絕成年男性指腹的溫度與力道,季成川的襯衫松散了幾顆扣子,屬于他的獨特氣息随着動作隐隐擴開,像小鈎子一樣鑽進季然的鼻孔。

這本應是熟悉的味道,季然此時聞起來,卻覺得情`色又陌生,令他有些作嘔。

他頭一扭,躲開季成川的手,擰着眉毛從餐桌上站起來:“我吃好了。”逃一樣跑開。

阿姨頭痛:“小祖宗又怎麽啦?”

季成川坐回來,眼神裏是“又跟然然親近了一下”的滿足與無奈:“不是一直都這樣。”

不知是出于女性的敏感,或是對于季然不可控的母愛情懷,阿姨總覺得并不是那麽簡單。

季然之前厭惡季成川有目共睹,就像躍躍欲試打倒雄獅的幼崽,呲毛撅腚,是一種理直氣壯,又不講道理的挑釁。季成川慣着他,怎麽拉臉子發脾氣也不怪他,小季然被寵到了天上去,在家裏渾然把自己當成了大王。

可這一陣子明顯不一樣,季然見到季成川就想躲,季成川稍微想親近他一下,他就要炸着毛蹦得遠遠的……這怎麽看也不像純粹的讨厭了,反而接近……害怕?

阿姨嗫嚅:“季先生,您有沒有覺得……”

“嗯?”

“唉也沒什麽。”阿姨糾結萬分,想說的話又咽回肚裏,将季然的餐具收拾起來,只說:“然然還是太小了。”

季成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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