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末世之口水乏濫(4)
“不許動。”那麽漂亮的薄唇吐出的話語卻讓人不怎麽喜歡。
周圍的白大褂們都驚聲尖叫,将附近的警備人員都引了過來。這些人完全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基地門口就大開殺戒。而且還是剛來基地的新人。
現場氣氛緊繃,一觸即發。
現在已經快要到中午,早晨的寒冷正慢慢退卻,神州基地的氣溫也在逐漸升高,那種溫度和平常高了幾度的感覺不一樣,而是以一種幾乎灼傷皮膚的氣溫不斷升高。
“不要那麽緊張,我沒有惡意。”周凡的話語并沒有讓氣氛變得輕松,他将雙手擡起,做投降狀,腳下悄悄向前挪動了寸許。
沒有惡意?沒有惡意就敢在這裏殺人?淩越心中冷哼一聲,看到周凡的舉動,表情微微松懈。
說時遲那時快,周凡手肘微彎,右手伸出,大力攥住了淩越的手臂,捏緊他的手腕,淩越的槍發出咔的聲響,卻沒有子彈射出,他的槍落到了周凡的手裏。
“用還沒上膛的槍對準我,是不是有點失策了?”周凡在他的耳邊輕聲吹氣,随後是他非常熟悉的,有些喑啞的槍彈上膛的聲音。
情況瞬間倒轉,被冰冷的槍指着的人,變成了淩越。他祖母綠一般的眼瞪着周凡,幾乎深沉得變成了黑色。
這把槍是淩越的佩槍,他再熟悉不過,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把槍會對準自己。涼徹入骨的金屬觸感碰觸到他的額頭,他覺得自己在做一個噩夢。
他的佩槍是即将撤裝的馬卡洛夫手~槍,上級已經給新的武器商下了訂單,再過不久他就可以換上新的德制式槍械,将這古老的前蘇貨色抛在一邊。喪屍病毒卻橫空而出,前所未有的災難降臨,人類迎來了末世。槍械在末世是緊俏貨,他并沒有得到配備新槍的許可。
這次任務原本不打算派遣他去,是他強行争取過來的。以色上位,走後門,空降等等讓他覺得不堪的傳言讓淩越無比憤怒,他鐵了心要做出一番成績讓那些說閑話的人看看。不過這次,他看走眼了。
“我帶你去見基地長。”淩越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話,真的是他自己在說話嗎,或許是他求生的本能在行動,他不想死。他在對方的眼中看到對死亡的漠視,但是他并不想死。這不是個普通人,那種眼神是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眼神。
身為基地長的幼子,他自然享有某些別人享受不到的特權。但他并不想将這個危險的殺人犯帶到父親的面前。他會将對方帶到視訊室,進行視訊通話。
“走吧,還等什麽呢,轉過去,慢慢地,別想什麽歪腦筋,我不能保證,你那顆漂亮的腦袋不搬家,讓他們把槍收了。”周凡用槍死死地抵住淩越的腦袋。
“放下槍。”淩越不甘心地下了命令。
Advertisement
周圍的警備隊員都陸續放下了手中指向周凡的槍。
視訊室
“好了,漂亮的小夥子,我允許你走了。”接通和基地長的通訊後,周凡把槍收起,将淩越推了出去,鎖上了視訊室的門。
“你就是神州基地的基地長嗎,我覺得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周凡坐在旋轉椅上,露出他慣常的無害微笑,極為緩慢地說道。
并沒有人知道周凡在視訊室和基地長說了什麽,他們知道的只有結果,那就是基地長竟然讓周凡進入了科研室,取代了被他殺掉的科研人員的位置。
科研室的全體成員都嘩然了,他們難以置信,自己的同事剛剛被此人殺害,屍骨未寒,這個殺人犯就要成為自己的新同事。
基地長的回複如下:如果他不能表現出他所說的價值,那麽一個月後,就随便你們處理。這些科研人員終于閉嘴了,他們等着一個月後将周凡大卸八塊,這種據說只是大學生的菜鳥如何比得上他們這些久經考驗的專家。
周凡接下來的生活變得很簡單。他一方面繼續從事他以前在星火基地的工作——在飲用水裏吐口水。一方面開始在科研室從事研發工作。
那些被他得罪過的科研人員自然不會願意配合他。但是他的經驗比這些人豐富許多,并且他所在的時代比這裏要先進太多,最重要的是,他有米沙這個巨大的外挂。
盡管周凡對米沙諸多不滿,但不得不承認,他非常的好用。所有他不太清楚的東西,米沙都知道,并且會提供相關的資料供他查詢。再加上監視器的作用,沒幾天,周凡就摸清了科研室的老底。
和許多壟斷的機構一樣,這裏的科研人員之間也充滿了具有華國傳統的人事傾軋。之前被周凡殺死的年紀研究員,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菜鳥,實際上卻是科研室主任的侄子。他是為了讓自己的侄子多領一份專屬于科研人員的物資津貼,才将人弄進來的。
誰知道沒幾天,他這侄子就遇到周凡,無端葬送了性命,這只能說是禍從口出。科研室的主任一生無子,這唯一幸存下來的侄子就和他的親子沒什麽分別。現在卻被周凡殺了,他對周凡的怨氣可以說是最大的。
主任幾次三番要求見基地長,将周凡處決,申請全部被駁回,甚至最後基地長已經不願意和他通話,除非他研究出新成果來。
周凡可不會坐以待斃,他直接讓米沙調出了之前科研人員研究成果,發現根本沒有任何進展。等于基地就這樣養了一幫廢物,毫無克制喪屍的方法。
“米沙,變異的是哪種植物?”周凡詢問米沙。
【用來釀造啤酒的,改良版啤酒花。大批量生長于靈植牌啤酒花中部種植基地。】
“也就是說,最先成為喪屍的,其實是飲用了靈植牌啤酒的人?”周凡拿起一罐靈植牌啤酒,在手中轉了兩圈。
【沒錯,但是靈植牌啤酒集團在東部,南部,西部和北部都有種植基地,啤酒份額占全球的百分之三十,其中百分之十內銷,百分之二十用于出口。只有中部的這部分啤酒花産生了變異。】
“也就是說,并不是所有的靈植牌啤酒都會讓人變成喪屍,只有這一部分會。所以目前并沒有人發現是靈植牌啤酒引發了喪屍事件?”
【是的。】
“有意思。”黑色的啤酒外包裝上印着美麗的啤酒花,顯得高端又精致,周凡拉開拉環,黑啤的清香帶着微微的苦澀,萦繞而出,沁入他的鼻端。
他喝了一大口,泡沫和二氧化碳小泡在口中擴散,“味道不錯。”
“老師,您不能喝那麽多酒!”江萌将他手裏的啤酒罐搶了過去。她現在和以前一樣,還是他的助理,現在改了稱呼,叫她老師。雖然周凡覺得自己其實沒教過她什麽。
一個月後,周凡向基地長彙報了他的發現。
“靈植牌啤酒是喪屍事件的導~火~索,以及起源地。喪屍的産生,應該就是中部的變異啤酒花被釀造成啤酒,随後被投放進進入市場,最後出現在買家的餐桌上。”
“不可能,靈植牌啤酒現在也有人在喝,并沒有出現變成喪屍的情況。”
“那麽很可能那些啤酒并不是用中部的啤酒花制造的,帝都在北方,這裏也有種植基地,中部的産品流通過來的可能性非常小。”
基地長沉吟片刻,随後撥通了一個電話,“找找基地裏有沒有靈植啤酒集團的相關工作人員。”
張海是靈植集團中部種植基地的一名承包商,在末世來臨之前,他的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逍遙。他承包了上千畝田地用來提供靈植集團的啤酒花種植訂單,拿錢拿到手軟,錢太多怎麽辦。
當然要想辦法消耗一下,他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這邊包了個鮮嫩的大學生,那邊包養個成熟美豔的白領,簡直不要太快活。家裏的黃臉婆就負責教導孩子,他就負責在外面潇灑。
這一切卻被該死的喪屍給毀了,他至今都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那該死的喪屍。他的一個小蜜變成了可怖的怪物,甚至連他那黃臉婆,他可愛的兒子,都沒能逃過一劫。
幸好他跑得快,連夜買到了開往帝都的火車票,趁着火車還沒停發的時候,帶着另一個大學生小蜜逃到了帝都的神州基地。在這裏他吃不好,穿不暖,人又年紀大了,除了酒桌上學會的吃喝嫖賭,啥也不會,他再也不是以前的張總,只是讨人嫌的老張。
伴随着他的還有高血壓和高血糖,來神州基地才半年多,他就瘦了十多斤。可這日子還得過下去,張海舍不得死,他是個特別貪生怕死的人。
這天他和往常一樣,在基地裏的倉庫清點收繳來的物資,就這活計也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他将那已經無暇享用的大學生小蜜送了人,才換得了這樣的工作。張海在腦子裏做着昔日輝煌的美夢,口中喃喃自語,忍不住踹了一腳如山一般高的物資。
堆疊過高的物資嘩啦一下散落,将他埋在了下面。
等張海好不容易爬出來的時候,他看到面前站着一堆警備隊的人。
“你就是張海?你剛進來的時候登記過,是在靈植集團工作的?”
他傻乎乎地點點頭,這些警備隊的人可都是大人物,他一定要巴結好了。說不定他又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那他一定要把握好機會,将那大學生小蜜再弄回來……不不不,現在那女人應該已經被~操成爛貨了,上次還看到有三個男人一起搞她。
這次要找個更鮮嫩的好貨色,上次隔壁老吳說,現在十多歲的小姑娘也不值幾個錢,輕松就能弄到。他也很想嘗嘗鮮。
“為什麽帶到我這裏來,警備隊的人問話不是比我更厲害嗎?”周凡一臉冷漠地看向明顯找事的淩越。
“我哪裏知道大科學家需要問什麽事情,自然是将人帶過來,才能好好問話。”淩越一臉的挑釁,眼神故作輕蔑地看向周凡。
周凡倒是習慣了他的挑釁,常常适時地給予回擊,“怎麽,其他隊員又排擠你了,跑來我這裏撒氣?因為你是走後門,靠你老爹才能進入警備隊的菜鳥關系戶?”
一刀砍中要害。淩越鐵青着臉,将打得奄奄一息的張海扔在地上,揚長而去。
周凡低頭看地上的人,這人知道的,絕對不會比米沙更詳細,不過周凡倒是好奇,那種啤酒花究竟是怎麽進入靈植種植基地的。他将張海關在了喪屍的隔壁,作為進行藥劑實驗的小白鼠。
張海醒來的時候,對面的喪屍正嚎叫着,伸出手想要抓向他。他以為自己在做一個噩夢,腦中一片空白,好像回到他剛進入末世的時候。
“你醒了?”周凡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跟他打招呼。
“你是誰?這是哪裏?”張海頭腦一痛,終于想起先前他被警備隊的人抓住了一番毒打,後來的事情就記不清了。
“這裏是科研室,我有點問題問你。別想着胡說八道,要不然你就和他一起住。”周凡伸出手,指了指旁邊張牙舞爪的喪屍,如果不是有繩子扣住他的脖子,他一定在張海的身上啃了幾百口了。
“我說!我說,我什麽都說!”張海靠着牆,站得筆直,這大概是他除了當兵時候,第一次站得這麽直過。
“兩年前,你們種植基地的啤酒花種子,是不是改良過?來源是哪裏?”周凡問出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改良?我,我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和部長的親戚買的,那個人在農業部有路子,能拿到産量最好的啤酒花種子……啊!”張海突然大叫一聲,“種子,沒錯,種子!那人曾經給過我一批種子,讓我先小範圍地培育試試,後來那批産量特別好,我就把又長出來的種子投入種植,那人看到産量很好,就提供給我全部的種子,後來就一直種後來的種子了……”
“後來的種子那人有沒有說是從哪裏來的?”周凡繼續追問。
“他沒說,不過我有偷偷跟着他去看過,好像……是從農業部的實驗室流出來的。”張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的喪屍,就怕那只幹枯得只剩下白骨的手,伸過來碰觸到他一點點。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配合。”周凡關上門,“希望你和新室友能友好相處。”
身後是張海絕望的叫聲,他只能不停地站直身體,站直身體,要不然喪屍就會碰到他了。
周凡來到基地長的辦公室,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這裏。神州基地的基地長和星火基地的老頭完全不一樣,沒有那樣鷹隼般鋒利的眼神,更多的是貪欲和掠奪,不過隐藏得很好,并不是那麽容易被人看出來。
基地長年近五旬,身材高大,穿一身軍裝,身材保養得卻不是很好,啤酒肚将褐色的腰帶頂到了腰部以下。
臉色倒是相當不錯,紅潤極了,他長得并不如何好看,即使年輕二十歲也絕對算不上帥哥。淩越那超凡卓絕的美貌應該是遺傳自他的外國母親。
“刑風,你查出些什麽來了?”基地長手裏握着一瓶靈植牌啤酒豪華版黑啤,這是他最喜歡的一款,喝起來有更濃的苦澀味,但是回味之中卻又有股巧克力的甜香。所以此時他更加的憤怒。
“有問題的種子是從農業部的實驗室裏面流出來的。”周凡徑自說道,“是故意流出來,還是無意流出來的就不知道了。不過,顯然已經在中部的靈植種植基地大批量種植了,不過農業部的本部一向都是在帝都,不知道北方的種植基地有沒有問題。”
基地長顫抖着,臉色倏地變紅又變白,可能是在後怕自己要是喝了有問題的啤酒會怎麽樣。看基地長的表情,周凡覺得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再喝啤酒了。等到基地長平靜下來,他慢慢地對周凡說道。
“科研室有兩個人是農業部的,交給你處理,他們一直也研究不出什麽東西,看來是不管用的,你看着辦吧。問出結果來之後,告訴我,記得錄音,我不可能就聽你的一家之言。”基地長揮揮手,讓周凡出去。
周凡行了禮,轉身準備離開,卻又被基地長叫住了。
“淩越經常找你麻煩?”他用的問句,但口中卻是肯定的意思,“他還太年輕,你別計較,如果鬧得太過分,你可以告訴我。”說完基地長也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周凡其實也和淩越一樣年輕。
“我知道。小公子其實人不壞。”周凡想整治淩越,其實方法多得是,只是暫時沒有必要這麽做罷了。
周凡回到科研室的時候,警備隊已經将兩位科研專家捆綁好,在周凡的辦公室等着了。
兩人的嘴并沒有被堵住,他們以為周凡在基地長那邊進了什麽讒言,才導致目前的狀況,都對周凡破口大罵。
淩越就這麽饒有興致地看着兩人罵人,并沒有阻止的意思。
“罵完了嗎?”周凡不以為意,他們現在有精力罵人,待會可能就要跪着求他了。
“你又在父親那裏說了什麽?這兩人有什麽問題?”淩越湊到周凡旁邊好奇地問道,估計他也以為這兩人是因為得罪過周凡,所以被他說了壞話陷害的。
“光吃閑飯不做事,狐假虎威,欺上瞞下。”周凡打開抽屜,取出一個置物盒,帶上乳膠手套,将衣袖卷到手臂以上,看向目露不解之意的淩越,“和某人一樣。”
“我看你得意到什麽時候,你最好祈禱祈禱,以後別落在我手上,要不然。”淩越做出一個劃開脖子的手勢,就和當場周凡劃開那個年輕科研人員的動作一樣。
“我要開始工作了,可以請你們回避嗎?”周凡戴上口罩,從置物盒裏,取出一根閃着尖銳寒光的器具。
“走。”淩越帶人離開了,周凡面向還在不停辱罵他的兩人,面無表情地自語,“你們誰先來?就你吧,看你好像罵累了。”
他随手按下錄音器的紅色圓形按鈕。
結束的時候,周凡在牆角的水池沖洗了手上的血跡,将口罩和乳膠手套扔到了回收桶,置物盒裏的工具都被放進清洗消毒櫃裏進行處理。
他坐在牆邊的椅子上,将身體靠在了上面,拷問這件事情也是非常吃力傷神的,所幸遇到的并不是那種抵死頑抗的戰士。
對于結果,他并不如何吃驚。他進行詢問,只是為了得到錄音,取信基地長而已。實際的情況相當簡單,一塊隕石擊打到中部的某個農村,讓那裏的土壤一夜之間由黃變成了黑色。
這件事情自然引起了上層人士的注意。那邊所有的土地全部都被圈起來,因為涉及到農作物植物的問題,所以土壤研究這一塊就交給了農業部。
最終研究結果就是,這塊土壤含有非常高的活性成分,可以讓産量提高五倍。農業部的其中一個科研人員參與了這次的研究,他悄悄将啤酒花的種子在土壤中進行了培育,最終得到讓他欣喜若狂的結果。
他暗中勾結這次總負責的人員,也就是被周凡拷問的其中一位。此人将所有實驗的種子,全部換成啤酒花的種子,随後将種植出來的種子賣了一部分給靈植集團中部種植基地的張海。最終種子成長開花,被處理後添加進入靈植牌啤酒,銷往全球。
“要不要喝啤酒?很美味的。”周凡拉開尊貴款黑啤的拉環,對着地上已經不會說話的兩人做出幹杯的動作,猛地喝了一大口,味道真棒。現在啤酒是引起喪屍的成因,已經在神州基地裏開始流傳了,啤酒已經全部被收繳上來,堆在了科研室。周凡已經愛上了啤酒。
“把我的實驗室清理一下。”周凡撥通聯絡器,叫了基地的清潔工。
不一會兒,幾名高大的戴口罩的男人就帶着大袋子和清潔箱過來了。他們面色如常地開始清掃,直至最後将地面打掃得幹幹淨淨,最後剩下的一絲血痕,也被噴上專業的清潔劑,消除殆盡。
清潔工離開之後,前往後勤組工作的江萌回來了。
“老師,您又喝啤酒了!還喝了那麽多!”江萌看到地上的三個空罐子,又嚷嚷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像寫着寫着又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