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醜陋的你
在舒書離開後,蘇晨陽便徒步走到了保安室內,開着暖氣的保安室讓蘇晨陽的臉色好了許多。
脫下手套站在暖風口吹着手的蘇晨陽一臉焦急的望着保安室的窗戶,透過明亮冰冷的窗戶蘇晨陽只能看到滿目潔白,“舒書怎麽還沒來?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站在暖風口的蘇晨陽并沒有看到不遠處走來的模糊人影,直到那有着些許重疊的人影走到保安室外時,保安王大叔才看到了抱着舒書的翁籌。
“哎,小夥子,那是不是你要等的人?”捧着杯熱茶的保安王大叔指着窗外走近的翁籌驚訝的說。
看着翁籌身上飄零的雪花和他背上一動不動的舒書,蘇晨陽吓得直接跑了出去。
“舒書?”蘇晨陽邊擦去舒書臉上的雪水邊語氣不善的問着身旁的翁籌,“他怎麽了?是不是你欺負舒書了?”
筆挺的站着的翁籌淡淡的撇了一眼蘇晨陽後,沙啞的說,“先去醫院。”說完他更加的抱緊了懷裏的舒書,雖然有翁籌的遮擋但是舒書的臉上還是落上了些許冰涼的雪花。
這樣嚴肅的翁籌蘇晨陽還是第一次見,翁籌的表現讓他呆愣了幾秒,之後他也沒有再問發生了什麽,而是直接轉身跑回了保安室取了三人的書包跟在了翁籌的身後。
從學校去最近的醫院只需十幾分鐘的路程,在坐上出租車前座後,蘇晨陽的注意力便都被後座的兩人吸引了。
一向冷淡至極的舒書現在反而像一只柔弱的幼貓一般無害的縮在翁籌的懷裏,舒書蒼白的臉色因為翁籌的保護而逐漸顯現出血色來,那雙光潔的雙手此時也無比依賴的放在翁籌的校服口袋裏。
而舒書藍白色的手套則被翁籌放在了舒書的口袋裏,一米七一的舒書就這樣被翁籌抱在了懷裏。
車內的氣氛分外沉默,坐在駕駛座的司機有些緊張的說,“你們..是要去哪兒啊?”
蹭了蹭舒書略微出汗的額頭,翁籌輕聲說道,“去最近的醫院。”
“哎,好。”看了看翁籌收緊的雙臂司機尴尬的說。
因為翁籌額前那略長的劉海,蘇晨陽根本看不清低下頭的翁籌臉上是什麽表情,這樣的翁籌讓蘇晨陽莫名有些害怕,這與他往日裏看到的翁籌完全不一樣。
十幾分鐘的車程,就在三人無比的沉默中緩緩度過,當出租車停靠在醫院邊時,蘇晨陽居然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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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口袋裏的錢遞給司機後,蘇晨陽便慢跑着跟上了前頭已經走到醫院門口的翁籌。
舒書住院的消息在蘇晨陽走進醫院後便立刻發給了舒書的父母,順便給自家爸媽通報一聲自己的去向。
因為過于擔心自家兒子,所以舒書的父母幾乎在收到蘇晨陽短消息的那一刻就全力往醫院趕去,等他們趕到醫院時,舒書已經檢查完畢躺在了病床上休息。
迎上趕來的舒爸舒媽,蘇晨陽安慰的說,“叔叔阿姨,你們來啦,放心吧舒書沒事,醫生說除了腿部輕微骨折外其他并無大礙。”
一聽舒書沒事,舒爸舒媽才終于放松了下來,“小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們家舒書這麽乖,怎麽會被人打傷呢?”
被問的蘇晨陽遲疑的看向一旁坐在長椅上的翁籌,“這個,我也不清楚..”
因為傷勢不重,所以舒書很快便從病床上醒了過來,醒來後的舒書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藍白色病號服和身旁擺放整齊的校服便意識到自己這是到醫院了。
始終注視着舒書的翁籌在舒書坐起身的那一刻便走進了病房來到了舒書的跟前。
被翁籌純黑色的瞳孔認真注視着的舒書溫和的笑了笑,“你別擔心,我沒事的。”
“嗯。”翁籌看着舒書點了點頭。
“你也受傷了,讓醫生看了嗎?”想起翁籌之前被李哲踢打的模樣,舒書不禁問起。
“沒有。”翁籌搖了搖頭,“我沒事,不疼的。”
怎麽會不疼呢,明明那時候翁籌都痛的蜷縮在了地上,可看着翁籌堅定的模樣,舒書還是沒有繼續問下去。
這時,與蘇晨陽一直在攀談的舒爸舒媽才注意到舒書的病房門已經打開了,從門縫間看到舒書的他們趕忙走入了病房。
“兒子,沒事吧,傷口還疼不疼?”心疼兒子的舒媽小心翼翼的摸着舒書受傷的那條腿,心裏對這種事的發生既恐慌又困惑。
“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打了呢?”坐在舒媽身邊的舒爸焦急的問,他很清楚自家兒子平日裏有多冷淡,正是因為清楚才會覺得這件事有多不可思議。
舒爸舒媽的問話讓舒書有些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是我,因為我。”見舒書沒有回答,翁籌便主動出聲,如果不是因為他,舒書根本不會被李哲打。
翁籌的這一回答讓舒爸舒媽愣住了,“你是誰,是你把我兒子打傷的嗎?”
“不是的爸媽,是他保護了我。”眼看着父母開始把怒火集中到翁籌的身上,舒書趕忙說道。
“不,舒書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我、這是我應該做的。”拘束着站在一旁的翁籌依舊在自責着,他甚至不敢看舒爸舒媽的眼睛。
盡管翁籌始終在說着舒書的傷是因為自己,可舒爸舒媽卻還是把他當成了保護了自家兒子的好同學,他們對翁籌的态度也比開始好了許多。
舒爸舒媽是一對開明又溫和的父母,他們的笑臉和溫柔的語氣是翁籌從未感受過的。
由于現在是晚上六點多,所以舒爸舒媽在繳納完醫療費後便離開了醫院。
現在這間病房內就只剩下了舒書和翁籌兩人了。
“天黑的差不多了,你不回家嗎?”看了看外頭的天色,舒書問着身邊坐着的翁籌。
翁籌搖了搖頭,“陪你。”
“那、一起睡吧。”既然翁籌堅持,舒書也只好掀開被子的一角,如果不這樣,翁籌就得睡在長椅上了,況且現在醫院內空餘的病床也不多了。
鑽進溫暖的被子,翁籌僵硬的躺在暖和的病床上,因為病床的寬度不夠所以兩人幾乎都是側着睡的。
夜晚,抱着比自己瘦小些的舒書,翁籌的嘴角高高翹起,這是翁籌第一次與別人相擁睡覺。
此時翁籌的耳邊所聽到的是舒書輕緩的呼吸聲、手邊所感受到的是舒書柔軟的雙手,舒書的氣息在他的周圍環繞,這樣安詳的氛圍讓翁籌有些昏昏欲睡。
翁籌睡覺一向很淺,只要稍微一點動靜都能把他從睡夢中驚醒,所以當護士小姐輕聲叩擊着病房門時,他立刻就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請問,你是翁籌嗎?”站在病房門口的護士小姐悄聲問道。
擡起頭的翁籌眉頭一皺,點了點頭。
“你的父親打電話到前臺,說是有事找你。”
“...好。”父親兩個字讓翁籌頓了頓,他側頭看了一眼熟睡的舒書後便掀開被子小心的把自己挪到了地面上。
輕聲穿好最後的校服并關上門後,翁籌便跟在了護士小姐的身後來到了前臺的位置。
看着那被擱置的話筒,翁籌愣了愣後還是走上前拿起話筒放在了耳邊,“...喂?”
“哼,你還知道接電話呀,今天晚上你不回家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你弟弟的生日,你這個做大哥的缺席也太不給他面子了。”
對面厲聲呵斥的男人便是翁籌的父親翁士都,這位一直視作翁籌為一生污點的父親,與往日一般呵斥着翁籌,在他那裏無論翁籌如何努力始終比不上他的二兒子。
“..今天學校出了點事。”不想把舒書的事說給翁士都聽的翁籌直接隐瞞了這件事,他不希望翁士都為難舒書。
“什麽事能有你弟弟重要,我告訴你,你現在要是不回家,你以後就別想回來了!”在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後,翁士都便挂斷了電話,他沒有給翁籌任何考慮的機會。
聽着耳邊連續的‘嘟嘟’聲,翁籌已經習以為常了。
由于翁士都在說話時完全沒有控制住音量,以致于站在翁籌身旁的護士小姐可以模模糊糊的聽出電話另一頭的內容。
“小弟弟,你現在是要回家嗎?”
把電話放回原地的翁籌點點頭。
“那要不要我幫你叫一輛車?現在已經快九點了,這個點回家不大安全。”好心的護士小姐主動提議道,雖然翁籌長相醜陋可護士小姐還是想幫一幫翁籌。
“不用了,謝謝。”翁籌搖搖頭,他沒有再理會護士小姐的話,而是直接轉身回了舒書所在的病房。
站在雪白的病房外,翁籌一言不發的透過病房上的方形玻璃看着裏頭睡得香甜的舒書。
站在病房外的他就像是一顆勁松,沒有絲毫的動搖,他的腳步始終定在同一個位置即便手腳有些發僵了,也還是一動不動。
直到站了半個小時後,他才一步一步的離開了病房門口朝着醫院大門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本人不大愛說話,所以平時的互動并不多,不過還是希望大家能夠多多評論多多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