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當然,你看看他們親密的,都同吃一碗飯了,我們可是惹不起哦,被方冕知道了會罵我們的。”另一個女生是上次被拒絕的那個,叫孫岩,此刻得意洋洋的看着她,“一副窮酸相,現在好不容易把上了一個有錢有勢的公子哥,還不得好好供着。”
甄柔眉頭微皺,笑容不減:“請讓讓,我要出去。”
“哎。”最先說話的女生攔住她,“這麽着急幹什麽?學習好,老師喜歡你,你就以為誰都喜歡你啊!你也不看看你長什麽樣子,還真以為有方冕幫你你就誰都不怕誰都不放在眼裏了啊!”
甄柔捋了捋頭發:“我覺得,老師也挺喜歡你的。”咬着下唇,她從幾人中間走過去。
*****
冷戰中的日子似乎特別難熬,方冕不說話,甄柔也不敢跟他說,就這麽過着只有動作沒有言語的日子,必須說的就用字條來代替,當然,只有甄柔給他寫的份,人家懶懶看一眼,撇過頭去又接着睡了。
班裏組織去注射乙肝疫苗,為了節省時間,一個班完事之後另一個班才排隊出去。
輪到他們班的時候,男生一排女生站一排,分兩邊注射。甄柔拿着表格站在隊裏,好在不是按個頭站,很快就可以注射完回去複習功課了。看着前面所有不多的幾個女生,甄柔暗暗高興。
“走開。”孫岩推開她,和另外兩個女生擠在她前面,若無其事的讨論着胳膊疼不疼的問題。
甄柔被推搡着,不小心踩了後面一個女生的腳,偏偏那女生是個大嗓門,一聲驚呼把周圍人的視線都拉了過來。
甄柔連忙穩住身子,朝女孩道歉。
孫岩身旁的那女孩冷哼一聲:“私生子就是私生子,父不詳怎麽會有好種子?”
甄柔臉唰的變白,回頭望她:“你說什麽?”
“不用再裝了,你以為沒有人知道嗎?你是個父不詳的私生子,我們現在都知道了。平日裏在怎麽裝都沒用,骨子裏的東西你怎麽遮都遮不住!”
聲音夠大,所有的人都看着甄柔竊竊私語,連幾個醫務人員也停下動作來看向這個方向。
甄柔抿着嘴,看向人群中的田深深,田深深眼神閃爍的看她一眼,又別過眼去。甄柔低下頭去,緊攥着手忍住眼淚。
Advertisement
“撒什麽潑呢?”手腕被拽住,甄柔擡頭,方冕看都沒看她一眼,朝着說話的女生嘴角無限放大:“爺我還沒有媽呢?有本事你也說一句母不詳來聽聽?”
那女生見他嘴角含笑,雙眸卻是寒冰一片的樣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退。
方冕拽住甄柔,環視一周:“告訴你們,再讓我知道你們管不好自己的嘴到處亂咬人,別怪我把你們外邊這層虛僞的皮扒下來!”說完,他就拽着甄柔,走到呆愣的醫務人員面前,将她的胳
膊舉起來:“看完熱鬧了吧,趕快完事!”
小護士愣了愣,在方冕不悅的注視下,戰戰兢兢的注射完,方冕哼了一聲,拉着人就走了出去。
方冕走的急,甄柔在他身後被拖得踉踉跄跄,卻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怒氣,咬了咬唇跟上。
從一條蜿蜒的小路上了山,她才知道,這裏是上一次他帶楚子嚴和自己來的地方。
這時候,已經是一片荒蕪,可是站在那個位置,卻又有着一股說不出的韻味來。方冕找了塊大石頭,獨自坐下,也不理甄柔。
甄柔站了半天,只好走過去,半低着頭:“對不起。”
方冕不語,甄柔在他身邊坐下,重複着:“對不起。我以為,只要我付出了她們就會高興,高興了就會多和我說說話,會把我當朋友。可惜,無論我怎樣努力,她們認定了我是窮人家的孩子就不會給予好臉色。”
方冕僵硬的臉終于有了一絲軟化:“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我知道啊,我一直知道,她們不會把我當做真正的朋友,只是在利用,只是我傻罷了。”
“你怎麽不怕我也是再利用你?”
甄柔看着遠處,一抹微笑漾在臉上:“你知道嗎?在你來之前,沒有人會為了我和別人打架,沒有人會替我考慮遇到危險的時候讓我先跑,沒有人會誇我做的飯菜好吃,沒有人會在意我的想法管我是不是想去哪,更沒有人像你剛才一樣為了我挺身而出。”甄柔側頭看着他,“我以前是害怕你知道我的情況之後也會像她們一樣,對不起,現在不會了。”
方冕好氣又好笑的睨她一眼,轉過頭去,低低的笑開。
“那你呢?”甄柔看着他,一臉期盼:“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方冕瞪眼,伸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記:“你太蠢了,傻不拉幾的,沒我看着怎麽行!”
回去的路上,甄柔一臉後知後覺:“你還沒注射疫苗呢,怎麽辦呀?”
方冕在前頭踢着小石頭,滿不在乎:“哥哥我早就打完了,誰跟你似的,慢的像鼈蛋。”
甄柔看着眼前人的身影,扁扁嘴。
***
方冕的其它課還好,唯獨語文,可真是難到了她這個語文課代表。
初中的語文最難得地方就是文言文的理解和最後一篇文章閱讀,方冕見了古文像見了仇敵似的,雞冠子一下子就豎起來了。
平日裏看他說話那麽溜,還以為理解能力肯定行,結果,一篇文章下來,他能把談人性偉大的看成動物科研,還振振有詞典舉例證。
最後沒辦法,她只能幫他在別的題上取分,好在他有一手好看的硬筆字,應該賺的不少卷面分。
每一天,課上甄柔為王嚴管臣子方冕誤入“歧途”,課下,方冕占山為主欺壓良民小甄柔。
每晚,方冕胡
攪蠻纏據“理”力争不到底誓不罷休,甄柔無奈撫額仰天長嘆既生冕何生柔。
考試的日子一天天接近,甄柔在紙上劃去一個有一個的小圓圈,慎重的樣子讓方冕嘲笑了好半天。
考試的日期定在一月四號,連續三天。
一早,甄語就特地給她做了一份八寶粥,塞給她幾塊錢:“買點東西吃。”
也只有在考試的時候,甄語才會給她幾塊錢買點零食,其他時候,甄語給她也不會要。
考試期間,教室裏的桌子已經調了個,整整齊齊的擺在那。
本來依方冕的成績是不會跟甄柔一個考場考試的,不過方冕是降一級,暫時沒有學號,只能在最前面加了一張桌子,成了001,而甄柔是013,坐在他斜後方。
第一場考的是語文,方冕往後瞥了一眼,看到她眼裏的笑意和嘴裏無聲的加油之後,挑了挑眉。
還沒開考,肖茺拿着一份卷宗進來,走到講臺上敲了敲桌子:“同學們先停一停,今天我們去拿卷宗的時候,發現有兩門課的試卷被打開過。卷宗是一直放在教務處主任那裏的,昨天有誰去過,或者誰看見了有人進去過?”
坐下的人都交頭接耳起來,方冕擡了擡手:“我進去過。”